暈倒了總是會醒來的。
醒來的時候總是發現自己被一柄劍指着。
暈,這是什麼總是?
最近的運氣好像很背啊,總是被劍指着。我捏住劍尖,想把他移開。不動。這纔想起自己武功全失。於是乾脆放了手,環顧一下四周,是在城牆上,證明我暈過去沒有多久。
臉上仍然帶着那股笑意,我擡頭,是子揚。
“我正要去找你。”
“你?找我?”他的眼裡滿是不屑:“你現在的樣子還能找人麼?”
我低頭看看自己。突然覺得好痛。當然痛,在空中暈倒摔在地上當然痛了。我又散了功,沒有罡氣護體,痛死我了。
“不要再裝可憐來騙人了。這樣只會讓別人看不起你。”
他扭過頭不看我。
“呃…”誰裝可憐了?我又不是好漢。好漢纔會頭被砍掉都不皺一下眉哎,我是女孩子呀!何止皺眉,我的臉都痛得好像要抽到一塊去了。
“喂喂,你的劍偏了方向了啦!”他的背後自然沒有眼睛,劍跑了位啦。我調皮地把它扶正,正對着我的眼。
不知怎的,和子揚在一起總是想逗他。忽然發現我自己現在的心境很怪,不是平靜,而是?玩世不恭?或許,被傷害到極限就什麼都無所謂了?真的麼?我終於知道什麼是玩世不恭了麼?嘻嘻……
也怪,他用劍指着我,我竟然不會頭痛,是因爲他這張沒有殺氣的娃娃臉吧?
而現在,這張娃娃臉就正對着我,一字一句地說着:“不要以爲我不敢殺你。”
“你來找我,是要殺我?還是要找玉兒?”我轉換話題,掰着自己的手指頭。他的手上拿着一封信,或許說是請柬,上面寫着什麼我大約知道。不過,無影模仿我的字實在是模仿得很糟糕。
“兩樣都要。”他厲聲喝道。
“不可能啊,”我搖頭:“你要殺我就找不到玉兒,要找玉兒就殺不了我。”
“哼,我可以殺了你再去找她。”
“不,不,你已經沒有時間了。”我搖着指頭。
“什麼時間?”
“啊,咳!首先我要告訴你玉兒在哪裡。”
“在哪裡?”
“怡春院。”我幽幽地說,臉上仍帶着天真的笑。
“什麼?”他的臉上充滿了不相信,嘴張的好大。
“怡春院啊。”我重複一次。
“你…你竟然這麼狠心!不,玉兒不會有事的,以她的武功——”
“她的武功是很好,不過她吃了藥。”我打斷他。
“什麼?你對她下了毒?”
“沒有呀。”我一副冤枉的樣子。看見他舒了一口氣,我繼續下去:“她只不過吃了一種叫做鴛鴦合歡散的東西——”
“什麼!”這次輪到我被打斷了。好大聲啊,我一扭頭就看見子揚失控地看着我:“你給她吃什麼了!”
“聽名字你也想的出來呀。你也知道,人家說那種事情好難爲情的嘛。”我竟然在這種時候玩心大起。
劍,已暴怒地刺過來。勢雖猛,但準頭已失,我身子一躺,竟然躲過了。
“我要殺了你。”子揚氣急敗壞的聲音。
“等等,我給她吃藥是一個時辰以前。”我躺在地上掰了掰手指頭,又看了看外面的星空:“而那種藥要完全發作只要兩個時辰——呀!”
我話還沒有說完,他的人已經飛奔了出去。
※※※
呃,我躺在地上不能動啊,先扶我起來啊,喂!
“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喜怒無常的人。”譚賓的聲音。
“是麼?”我的聲音忽然象是變了一個人。
“你沒事吧?我真怕你會瘋掉。”
“沒什麼,我現在只是懷疑,他能不能找得到怡春院。”我喃喃的說。
“你在騙他對不對?”他扶我坐起來。
“沒有。”我的回答仍是淡淡的。
“爲什麼?玉兒不是你妹妹嗎?”他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急。
“她刺殺我。”
“她即使真的殺了你,你也不會怨恨她的。”譚賓果然對我很瞭解。
我沉默。
“爲什麼?”他追問。
“如果兩個時辰,子揚還是沒有趕到的話,我們的姐妹會給玉兒解藥。”我回頭看他。
“如果去了呢?”
“去了,就不需要解藥了。”我頓了一下,接着說:“我只擔心一件事。”
“什麼事?”
“子揚,他不會嫌棄玉兒吧?”我看着譚賓。
“我們都很瞭解子揚。”他回我一個笑。
我也希望這不是我的自以爲是,我竟然有那麼一點點的怕。
“現在我能幫上什麼忙?”
“送我回去。”我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