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曖昧的話語倒是讓南宮芸怔了下,隨即想到前世裡一直對自己的個人魅力自信到甚至有些自負的万俟瑾,無聲地笑了,今生,許多人都沒有改變,變的,只是她南宮瑾,這就簡單多了。
只是万俟瑾的前腳剛走,万俟景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聽雲軒的後院裡,不過,他卻不是被那紅荷包給吸引來的,只是因爲聽手下的人說万俟瑾進了南宮府,所以他便跟了上來,竟是發現了這麼有趣的東西。
万俟景看着院子裡一圈柵欄裡的那些泥人,看上去只是亂無章法,隨便拜訪的泥人,可是每一個泥人的站姿都是頗爲研究的,情不自禁的,万俟景走到了那柵欄中去,看着兩軍泥人對壘,攻不破的陣法,万俟瑾開始移動着泥人,試圖攻破胳膊上繫了紅絲綢的泥人。
以至於他研究的太過入迷,不遠處站了個人,一直在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他都沒有發現。
万俟景無意中的一個轉身,看着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南宮芸,卻沒有絲毫的尷尬,只是放下了手中還捏着的泥人,順其自然地就開口聞到:“這個陣法我破了許久,但是都沒有衝出去,你有何解嗎?”
南宮芸壓下心底的笑意,眼前這個万俟景所謂的陣法明明就是她隨意擺放的,可是看着万俟景糾結的眉峰,她還是沒說出來,只是淡然走上前道:“自然有解。”
万俟景本來以爲南宮芸一定還在意着那天那密道里的事情,卻不想今日她壓根就沒提,一顆微懸着的心放了下去,看着南宮芸跨進了這柵欄裡,剛想伸手去扶她,可是又覺得有些無禮,於是伸出去的手就這般尷尬地伸着,南宮芸卻把自己的袖子搭在了万俟景的手上,跨進來的時候收回,然後就走到了那些泥人的旁邊去。
“王爺是否發現,沒戴袖章的泥人和帶了袖章的泥人這兩方有何區別?”所謂的袖章,自然就是紅絲綢。
万俟景仔細地看了下,才茫然地搖了搖頭:“還望指教。”
這會子,說話倒是挺客氣了!南宮芸不會承認,她還在意着之前那密道里的事情,其實本來那亂無章法的泥人現在已經被万俟景擺出了一個陣形出來,恰巧的,南宮芸也知道破解之法,可是呢,她偏偏不想告訴万俟景!
於是南宮芸上前,一腳踢到一個帶着袖章的泥人。
万俟景狐疑:“你這是……”
“沒有軍師的一方,壓根不需要任何的陣法,縱然是赤膊,也完全可以戰勝。”說着,看着微怔的万俟景,南宮芸淡然地轉身,離開。
一直到南宮芸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万俟景方回過神來,脣角卻含了一絲苦笑與意味深長,南宮芸說的有道理,戰場上講究的是隨機應變,靈活,而不是墨守成規,那樣無異於是紙上談兵,最後看了眼南宮芸離開的方向,万俟景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之前南宮芸和他說的有關合作的事宜來。
可是因爲之前發生過許多的誤會,所以万俟景爲
下次約見南宮芸的事情頗費了一些心思,看的出來,南宮芸不是那等輕易便能對付了去的人,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在南宮府站穩了腳跟,並讓千年不倒的大夫人都被關了禁閉去。
這天天氣晴朗,万俟景便央人去請南宮芸去“天下第一酒樓”一聚,來請的人是酒樓中的老闆,今日老闆做東,算是給足了南宮芸面子,其實這家酒樓是万俟景和酒樓的老闆合夥投資的,沒人個佔了五成的股份。
南宮芸沒有理由不去,只是,早在這之前的一晚,趙凌就邀請她去參加賞武會,古有青年才俊的賞詩會,更有針對於習武之人的賞武會。
趙凌因爲是將軍,所以自然是喜歡這些的,素兒看着男子裝扮的南宮芸,口中嘀咕道:“真是個榆木,小姐畢竟是女的,去邀請小姐看勞什子的賞武會啊!”
南宮芸輕笑,任由素兒把自己的青絲全部綰了個男子的髮髻,並且在上面插了一根簡易的羊脂髮簪,這髮簪雖不是上品,卻也是南宮芸的諸多首飾中頗爲不錯的一支了。
而對於趙凌,趙凌對人很是實在,總會把自己喜歡的、認爲是最好的給自己看着對眼的人,所以便忽視了南宮芸是女子,可能不愛看賞武會的事實。
可是南宮芸對此卻沒有什麼異議,畢竟,活了兩世,她還從來都沒見過賞武會呢,去看看也無妨。
南宮芸帶着亦男裝打扮的素兒直接從前門走了出去,畢竟今日是趙凌來找她們,所以這件事情縱然傳到了南宮逸峰的耳朵裡想來他也不會有什麼微詞。
万俟景的人眼睜睜地看着南宮芸被趙凌給帶走了,立刻去酒樓給万俟景回話去了。
“王爺,今日您出師不利啊。”一個長相頗像彌勒佛,走動都要抱着肚子的男子笑呵呵道,那堆滿了肉肉的臉不笑卻也帶着三分笑意。
“既是如此,這頓便算是我請你的,我們也去瞧瞧那賞武會吧。”說着,万俟景絲毫不在意地走了出去。
彌勒佛也樂呵呵地坐了下去,看着滿桌子的盛宴,不吃白不吃,反正有人請客不是,可是當他吃飽了喝足了,問過店小二,得知万俟景根本就沒有付銀子的時候,肉疼了,臉頰顫了顫,雞冠花般紅潤到滴血的嘴脣哆嗦地說不出話來,剛纔那頓飯,可是五百兩銀子!
店小二見狀,又不怕死地補充了一句:“哦,對了,王爺臨走之前還讓我轉告你,吃過之後就繞着後院走幾圈,消化消化。”
彌勒佛一個巴掌拍了過去,看着坐到在地的店小二,頗爲解氣,哼哼唧唧地向後院走去,万俟景之所以這麼說,不就是知道不要錢的東西,他一定會吃的更多嗎!
欺人太甚!
而万俟景和趙凌只是前後腳就到了郊外的賞武會上,因爲這是民間舉行的,有點類似於江湖上的比武大會,民衆也都是自願參加,主要就是以切磋武藝爲主,所以設點也就隨即放到了露天的郊外,比較隨性。
南宮芸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腦海中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卻是已經被人羣給擠到了最外圍之外。
素兒拉着南宮芸向後退去:“小姐,小心點,這些個莽夫!”
雖然南宮芸和素兒都是女扮男裝,可是依舊難以遮掩那俊秀的面容,看上去翩翩風度,倒是頗有幾分青年才俊的儒雅的味道,這一向是被練武之人所鄙夷的,因爲沒有陽剛之氣。
不多時,趙凌已經走上前來,示意南宮芸向不遠處搭出來的座位走去。
趙凌竟是能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還買到座位,到是難得,可是當南宮芸看到遠處那近乎十行都是空位的時候怔住了,那個人就這麼突兀地坐在一大片空位中間,與她這邊熙熙攘攘的,一個座位上恨不能坐兩個人的情形截然相反,果然,王爺,就是闊氣。
心中想着,南宮芸卻已經移回了視線,剛想隨着趙凌一起走到座位上去的時候,一個長相柔美的小廝走上前來:“青雲參見趙將軍,南宮小姐,我家王爺想請兩位去那裡一座。”
趙凌亦看到了不遠處的万俟景,万俟景對着他微微揮了揮手,趙凌看着南宮芸,意在徵求她的意見。
南宮芸輕笑:“既然王爺這麼誠懇,那麼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說真的,南宮芸還真是怕得會有誰得勝了,人羣突然激動起來,都能把這個看上去都不怎麼牢固的地方給震塌了。
“王爺。”趙凌上前抱拳。
“不必多禮,坐吧。”說着,万俟景似無意地看了南宮芸一眼,南宮芸很自覺地坐到了趙凌的身邊去。
等到趙凌和南宮芸都落座之後,万俟景身邊的人才都分散地坐了下去,這樣看上去,根本就不會再顯得万俟景等人鶴立雞羣了。
衆人靜靜地坐着,並沒有開口說話,剛開始上場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類似於屠夫一樣的健壯男子,想來他們練武主要只是爲了強健體魄的吧,不到兩三個回合便全部倒了下去,卻看的衆人一陣熱血沸騰的。
縱然南宮芸不會練武,卻不代表着她不懂武功,前世她癡迷於万俟瑾,所以總是會看万俟瑾練武,所以万俟瑾的一招一式,直到現在都清晰地烙印在南宮芸的腦海裡的,想到這,南宮芸看向賽場的目光更加認真的,她隱約之中已經知道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趙凌見南宮芸看的認真,一顆一直懸着地心終是放了下去,本來他還以爲南宮芸不會喜歡呢,那麼他會立刻帶南宮芸離開這裡的。
然而還沒等他們看完,一個小廝就已經上前來,附在趙凌耳邊低語了幾句什麼,隨後趙凌的神情便比較嚴肅,歉意地看着南宮芸和王爺道:“府上出了點小事,需要我立刻回去處理。”
万俟景立刻道:“無妨,你先去忙着吧。”
趙凌又看向南宮芸,南宮芸正看的興致勃勃,當下道:“那你便先回去吧,不用擔心,我身邊還有素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