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回事!啊~小爺我在這坐的好好的,你幹嗎來佔小爺的位子~吃飽了撐着是吧!!”大清早的,林嫂的鋪內卻嘈雜一片,兩個年輕人爭執起來。
“東子,一大早哪來這麼大火氣,這位客官又不是故意的,歇了歇了啊~嫂子還要做生意呢。”林嫂趕緊上前隔開快要貼上的二人,拉扯着剛出聲的年輕人就要往後退。
“就是,你一個人憑什麼佔那麼大位子,沒見過這麼霸道的。”那年輕小生也不省事,見他給拉回去了,便抱怨起來。
東子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衝上去就給了他一拳:“你小子,說什麼呢!小爺我就是不給你坐,你怎麼着!”
年輕小生絲毫不示弱,擡手朝他面上捫過去,直接將東子掀翻在地。
情況頓時失控,連上前拉勸的林叔林嫂都沒能倖免,木椅桌凳全都七零八落了。
“哎呀——不得了了——殺人了!殺人了!”人羣中傳來一聲大叫,人們定睛一看也登時慌了神,這倆人扭打成一團,滿身血跡,看的人心驚膽戰的。衆人趕忙上前,將還在廝打的二人分將開來,鬧哄哄的將二人送到城東的胡醫師那裡,這才平息。沒多會,便又恢復了平靜,鎮上打架鬥狠的也是常事,大家早已習慣了,只不過是林嫂的鋪子有些慘不忍睹,只得關上門來,暫停營業。
鎮口,偏僻的樹林中停着一輛簡樸的馬車,平凡之極。喬裝打扮的念安手上緊抱着幸澤,不時的掀起簾布,朝鎮口的大門處張望。待見到那個衣衫斑駁的瘦削身形時,心口頓時一鬆,安下心來。
“姐姐!”還沒等一一站穩,懷裡便撲進了一個圓圓的小腦袋。
“乖,姐姐來了,念安,你做的很棒!”一一揉揉他現在已經很有肉感的臉頰,誇讚道。
“姐姐,念安還以爲姐姐不要我了……”從她的懷裡探出的小腦袋,微仰着頭,滿臉的委屈。
“傻念安,你這麼乖,姐姐怎麼捨得不要你呢!好了,我們要出發了!念安,跟着姐姐可能會很苦哦,你……”話沒說完,腰間的小手再度纏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不怕不怕,姐姐到哪,我就到哪,不要跟姐姐分開!”
一一拍拍他的頭,將他纏繞自己的小手撥下:“好啦,放心吧!姐姐絕對不會丟下你的!來!我們趕緊上路!”
“恩!”念安趕緊直起身來,輕輕的抱起幸澤,眼神堅定。
“好!我們出發!”
“駕——”揮鞭落下,馬兒奔馳,回頭最後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青衣鎮,心中一陣酸澀。林叔,林嫂,以後一一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再回來看你們的!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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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人不見了!到底怎麼回事!”中年人身形不穩,一口心血涌上,差點噴薄而出。
“老爺恕罪!實在是對方太狡猾,居然使詐趁亂逃離,待我們發現時,已不見蹤影。”來人俯身跪倒在地,脊背繃緊。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加派人手!快去找!去找啊!一羣廢物!”難得的,中年人已然動起怒來,聲嚴色厲道。
“是!屬下已加派人手去打探他們的蹤跡!那……那個早點鋪老闆……該如何處置?”灰衣侍從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先派人盯着,以後再說!”中年人揉揉脹痛的眉心,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灰衣侍從躬身退下,出了門時,才驚覺滿身的細汗。
月明星稀,羊腸小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而過。
“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睜着困頓的雙眼,念安朝正在給幸澤換尿片的一一問道。
手中的動作停頓片刻,一一也是一瞬的閃神。是啊,他們去哪呢?到底哪裡纔是她的容身之地。
腦中千般思慮,實則一絲頭緒全無,伸手揉揉他的髮絲,輕道:“姐姐也不知道,我們就一直朝前走吧,念安,睡吧。”
“唔……”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便睡了過去。
掀開布簾,一一坐到了車座前,車伕是個啞巴大叔,只顧坑着頭趕路,馬鞭不斷的揮起落下,道旁的樹木不停後退,一派靜謐,除了鞭落的響聲。
“大叔,我們找個地方歇會吧,不然馬兒也受不住。”一一轉頭,連說帶比劃的跟大叔說道。
大叔點點頭,隨即打了個彎,駛入了旁邊的林裡,又向前行了幾百米,找着一個略爲寬敞的空地,便將車停下。
好在馬車雖然簡陋,卻很寬敞,除了隨身的物件,空餘之處還有很多,招呼大叔也一併進來歇着,他卻擺擺手,指指車座,做了個睡覺的姿勢,朝她笑笑。
一一無奈,只得進去找了件厚實的大麾披在他身上,壓實了簾縫,便裹着外衣睡去。
“如何?”暗夜裡,一羣人慢慢朝馬車處靠近,領頭那人悄聲朝前方奔來的人詢問道。
“查過了,他們已經睡了,公子安全,正在馬車裡。”
“恩,動作輕點,不要驚擾了他們,公子的安全要緊。其餘人全部帶回去,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動武,去吧。”領頭人一個手勢,身旁幾人紛紛領命四散開來,以包圍之勢慢慢朝馬車處靠攏。
本就睡不踏實的一一耳中忽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一個驚醒,連忙掀起布簾,朝外查看。黑漆的夜中,一片安靜,似乎沒有什麼不對勁。翻身下車,又沿着馬車走了一圈,難道是自己聽錯了?撇撇嘴,正欲跨步上車,突覺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