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漓!你該死!”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 似乎又憶起一一墜崖時萬念俱灰的神情,回
到了他們一起相守的那段時光,回到了她羞澀咬脣輕觸自己的面頰……這個男人!讓她受了那
麼多苦!實在是該死!
“李斐策!這話應是我對你說的!你將一一打傷至此!你才該死!”想起剛剛一一無力飛
落的單薄身軀, 一絲生氣俱無, 他便心痛不已, 只想跟這個傷他的人一決高下!
“廢話少說!”微眯鳳眼, 李斐策瞬間離地, 撲將而來,如同離弦的利箭。
蘇墨漓斂起神色,聚氣丹田, 直接對掌。霎時狂風四起,紗簾飛舞, 周邊的人皆被強大的
氣流壓倒在地。二人神色未變, 全神貫注與對方拼着內力。
“住手!”一聲厲喝, 與此同時一抹白影飛向二人,砰砰兩聲, 斷開對掌的二人。三人齊
齊後退,李斐策心肺劇痛,嘴角溢出一絲血意。先前強行收回的掌力已經自傷了心肺,剛剛拼
勁全力與蘇墨漓對掌本已不支,要不是有人中途強行分開他們, 估計自己也差不多力竭。食指
挑淨嘴角的血跡, 那神情, 更似勾人奪魄。
蘇墨漓情況略好, 但是也受了不輕的內傷, 這個李斐策果然非同一般,年紀輕輕武功修爲居
然有如此造詣。暗暗調順剛剛傷及的肝內, 看向來人。此人星眉朗目,功力非凡,居然能輕易
挑開他與李斐策的內力,這個白鳳國國主確實厲害。只不過,爲什麼自己看到他有種淡淡的熟
悉之意,以前應是沒有見過纔對。微微蹙起眉心,蘇墨漓禮貌的行了個禮:“多謝白國主。”
“舉手之勞。你是?”白天祈也是心頭疑惑,總覺得此人給自己一股熟悉的感覺,似乎認識
了許久一般。
“在下莫邪谷蘇墨漓,有勞國主相救。”剛剛若不是他,估計他們二人均會兩敗俱傷了。
“蘇墨漓……莫邪谷……敢問……”正欲繼續相詢,卻被側旁踉蹌而出的一抹明黃拉過視線
。他怎麼衝着刺客過去了?擔心老友安危,只得暫時放下心中疑惑,朝蘇墨漓頷了頷首,疾步
朝皇上走去。
那邊的李斐策正準備趁他們不備,帶走一一,卻猛的被一人擋住去路。
“今日算你命大,閃開!”李斐策一見來人,頓時心火上冒,先前努力抑制的傷痛又隱隱作
痛。這個狗皇上!居然不怕死的敢擋他的道,真以爲自己不敢殺他嗎!!
“嵐兒……”皇上大叔神色恍惚的望着面前的妖冶面容,和記憶中那抹嬌俏的身形重合,仿
佛又見到了她立於樹下,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口,靜靜相擁。
“住口!你不配喊這個名字!”李斐策氣急敗壞的打斷他的話語,面露恨意,咬牙切齒道。
“嵐兒,你是……嵐兒的孩子……是嵐兒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明黃的人影似乎沒
有見到他此刻的怒容,自顧自的吶吶說着。
“我讓你住口!”揮手一掌,皇上大叔已經中掌倒地,強自支起無力的身體,顫巍巍的重
新站起。
“你信不信我能一掌拍死你!”李斐策見他立起,心中怒意更甚!舉掌怒吼,眼中已是一
片血紅。
“不……要……”不遠處的柏天霖焦急萬分,怎奈自己現在連爬動的力氣全無,只能眼睜
睜的看着皇上中掌倒地,見他又要出掌,不禁脫口止道。
白天祈一時驚住,正要上前,卻見皇上背在身後的右手朝他搖了搖,示意不要過去,只得
納悶的停下腳步。
皇上並未言語,只是靜靜的望着李斐策,眸中複雜一片。
“你……”李斐策猛然近前,掌風帶起了二人的髮絲,柏天霖肝膽俱裂,努力撐着軀體向
這邊移動!不要!不要!
皇上大叔依然沒有動作,還是維持着剛剛的神情,靜靜的看着他。
“滾——本宮不殺手無寸鐵之人!”舉了良久,李斐策終是沒有下手,憤憤收回,怒言道。
“走!”一聲大吼,隨即轉身離地,械鬥聲驟停,剩餘的黑衣人迅速閃出殿外,瞬間無影。
“衆將聽令!咳咳……”眼見那抹玄色身影已然不見,皇上急急發話。
“讓陛下受驚!末將該死!末將速去捉拿刺客!”禁衛軍統領跪地領罪。
“傳朕之令,今日之事權當沒有發生,如有泄漏,斬!沒有任何刺殺之事,沒有見到任何
刺客!朕也沒有受傷!聽到了沒有!”
“可是陛下……”統領急急擡首,疑惑發問。
“這是聖旨!”皇上大叔聲色沙啞,神情卻是異常堅決。
“是!屬下遵命!”
一一隻覺胸口火辣辣的疼痛襲來,一口血氣上涌,抑制不住。
“一一!你怎麼樣!”見她吐出一大口鮮血,橙舞驚得臉色大變,連帶着又點了幾個穴道。
頭好疼……好痛……像要裂開一般,零零碎碎的許多片段交織而來。現代都市,爸爸媽媽
溫和的笑意,哥哥的毒舌,蹦極穿越落入莫邪谷,換血救蘇蘇,與橙舞的徹夜長談,跌落枯井
蘇蘇的拼死相救,藍花楹下盈盈落花,天皿宮,鳳傾城,李斐策,那一夜的纏綿心傷,墜崖…
…一切的一切全都躍然眼前。原來這就是自己的過去……爲什麼要記起……爲什麼要再痛一次
……一行清淚滑下,印染着嘴角的那抹嫣紅。
“一一!你怎麼樣!”耳邊傳來橙舞急切的呼喊聲,一一心中暖意濛濛,扯出一抹艱難的
笑意。
“小舞兒……”
“一一!你記起我了!一一!”橙舞聽到這聲熟悉的稱呼不覺一愣,隨即欣喜無比。
“小舞兒……再晃我的骨頭都散了……”一一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氣若游絲道。
“一一,堅持住,你沒事的!傻瓜你這個傻瓜!這幾年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
心,怕你就像來的時候一樣突然就消失了……你個傻瓜!”橙舞的眼眶熱熱的,看着面前這個
兩年未見褪去青澀的面容,還有嘴角那滴滴墜下的鮮血,心中一陣抽痛。
“呵呵……小舞兒……我很想你……要是……要是我有什麼事……請你……照顧好我的孩
子……他叫幸澤……杜幸澤……拜託你……”斷斷續續的說完,她已經是氣喘吁吁,看來這次
凶多吉少,除非能到醫院搶救……她不怕死,甚至更想因此得到解脫,那個男人,那個心心念
唸的男人從未多看自己一眼,甚至連幸澤他都不知曉……可是……要是她不在了,幸澤怎麼辦
……要怎麼辦……
“一一!一一——”一聲帶着顫音的嘶吼,橙舞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一一!”蘇墨漓聞聲回眸,驚顫道。
“公子!一一她!”橙舞滿眼淚光,一絲希冀的望着蘇墨漓。
“沒事,只是失血過多,一時暈厥,得馬上找個清靜之處替她療傷才行,我們走!”伸手
抱起一一,她瘦了,似乎比上次還要輕了。
“公子……”橙舞一聽一一沒事,這才放下心來,想起剛剛一一的話,不禁脫口而出道。
“一一她好像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