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會前

我與風靖寒在寒軒樓的相處模式十分‘融洽’,基本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每日除開日常收拾書房外,我的工作便主要是整理書籍。

就這樣,我一直認爲自己的工作十分稱職。

直到某天,他頭也不擡,讓我去倒茶。

我到一旁的櫃裡,拿出茶葉和茶杯。程序化的泡水,然後端至他面前。

他接過去,聞了聞,皺眉。待端起來淺喝了後,眉頭糾結的更緊。

“怎麼了?”我好奇。

他看了看我,沒說什麼話,只是那茶,至他剛纔抿了一口後,就再也沒碰。

下午時,我正在一旁看一本書,卻見雪珊進了來,手裡託着一杯茶,她將茶放置於風靖寒桌上,又出了去。

爲何雪珊要給他送茶?我想起上午他的奇怪表現,難道他是在嫌我泡的茶難喝。

我對泡茶確實不在行,雪珊是他的貼身丫鬟,她定是知道風靖寒的喜好,不如去向她請教!於是我趁着閒暇,多次找雪珊取經。

真沒想到泡茶還要這麼麻煩?要先將茶餅研成小粒,不能弄碎,用溫水浸泡,待茶葉散開後將水倒掉,這樣能去除茶的黴味和苦味,最後用沸水強煮,然後才能換上熱水,這樣茶香才能入味。

雪珊說的很詳細,還耐心的給我做示範,我卻在一旁看得頭大。這泡茶又不是煉仙丹,這麼多工序,難道還要搬個竈去書房不成。

腦裡浮出這樣一個場景:我拿着蒲扇,滿臉黑灰的趴在地上扇着小火,書房裡濃煙滾滾,火卻不燃,我忍無可忍,順手扯下書架上的賬本來點火,頃刻間,熊熊烈火,寒軒樓失火了……

但我還是照着雪珊的指導,在廚房認真的煮茶,自己嚐了嚐,和昨天的味道有些不一樣,苦味淡了些,喝過之後,舌尖還遺留一股清香。我又試着再熬了幾回,適當控制火候,味道也越來越清爽。

想來那風靖寒的胃口都讓雪珊養刁了,不太好伺候。爲了重塑我的形象,我端着自己未喝完的成果來到寒軒樓。

“莊主,請用茶。”

“嗯。”他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茶,卻並沒有端起來喝。

“莊主不喝一下麼?”我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他沒有回答,低頭忙着自己的事情。定是嫌我的茶難喝,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是我一下午的勞動成果。

我放棄,端起茶坐到自己的位上,一邊品茶,一邊練字。自昨日被風靖寒發現我不會寫字後,我便開始每天練字,沒有臨帖,沒有人教,也沒有人指導,純粹自己自由發揮。

寫了幾個奇奇怪怪的字後,我放棄了,看來去什麼地方找點臨摹的字帖纔是。

我來到寒軒樓三天,風靖寒便忙了三天,桌上的賬簿換了一本又一本。看來風家真的家大業大,事務繁忙啊,我不禁開始可憐起他來。

他專注做事的時候,表情嚴肅,我偷笑。開始在紙上塗着圈圈,九個,一隻憨態可掬的熊貓便出來了。嗯,再畫兩條小鬍子,最好再戴個眼鏡,再發射點冷冷的射線。左手舉着個牌子,上面寫道:“我姓風,名靖寒,字熊!”我嘿嘿的奸笑!

“畫什麼?”當我正自豪的欣賞自己的大作時,忽見風靖寒站在我面前,饒有興味的打量着我手裡的畫。

我瞪大眼,慌忙把畫卷起來,卻在慌亂之中打翻了手邊的墨硯,墨水一股勁地全撒在我的裙襬上,黑黑的液體順着桌沿往下淌,流的到處都是。

我被這突然的變化嚇了一跳,愣在那裡,忘記了反應。

等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時,風靖寒已經移開桌子,慌忙拉過我,扯起我的裙角,以防墨汁進一步浸染我的衣裙。

本是極清白的動機,卻這樣曖昧的出現。

在下一秒鐘,我忙地掙脫他的手,跑到一邊站立。

古時男女授受不親,這個動作,有點太誇張。不過我並不是古人,也不在乎。況且,宋朝女裝的服飾是外面襯裙,裡面還有長褲,如此保守的穿着,即使扯起羣角也無大礙。

只是,只是。

下午在廚房裡煮茶,回來時,褲腳已經沾滿了灰,我便回梅沁苑,將裡面的長褲脫下了,如今陰曆七月初,天氣悶熱,我嫌麻煩,就沒再換上長褲。畢竟我還穿有襪子,而且外面的長裙拖到腳跟,一層又一層,應該沒什麼問題纔是,哪知下午就遇到這種事……

見我的動作,風靖寒可能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緊抿着嘴,站了起來。

“回去換了吧,”他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淡定的吩咐道。

我看着被墨水浸染的裙子,無奈的嘆口氣。自己到古代好像只有三套衣服,一條被墨汁染了,以古代的洗衣技術,這衣服估計得毀了。看來等第一個月月銀領了之後,要先去置幾套衣服纔是。

我回憶起風靖寒方纔的樣子,明明是我吃虧吧,爲什麼弄得好像是我做錯了事情似的。

月兒說,莊主待山莊裡的人很嚴厲,所以很多人都怕他。可爲什麼很多時候,我做了錯事,他也沒有過多追究。

而且風靖寒已經二十七歲了,爲何還未成家?以風家的家業,要娶一個白富美其實很容易。難道風靖寒喜歡男的?或者他有什麼難言之症,我腦洞大開的想。

於是我將這個問題和月兒討論了一下。

“這個我就不知了,不過莊主倒是和紫煙姑娘……”月兒一本正經的說道。

“紫煙姑娘是誰啊?”聽到一個陌生的女性名字,我忽然來了興趣。

“紫煙姑娘是伊香園的頭牌。”

“伊香園?頭牌?。”我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莫非這位紫煙姑娘是……”卻無法將那幾個字說出口。

“據說紫煙姑娘人長得美,才藝也好,但性子高傲,從不輕易見客,但卻獨獨青睞莊主。而且莊主每隔兩月,也會去找她一次。”哇,居然還有人喜歡風靖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不過,月兒,這種事你是如何得知?”我好奇地問。

“整個咸陽城都知道啊。”月兒一副你很蠢的表情。

我心裡暗笑,風靖寒,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普通的女子他看不上眼,一選居然就是頭牌級的人物。而且他的豔遇居然成爲街餘飯後的話題,實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後天是七夕初七,古時候的七夕節,聽月兒說,每年七月初六到初八三天,咸陽城都會舉行盛大的花燈節。到時候,許多青年男女都出門來賞花燈,賞美女,賞帥哥,聽上去十分有意思。

可我來到山莊一週,從未有機會出去。古管家說過,風家對下人管教十分嚴格,除卻每日出去採辦的小廝,平常的丫環想要出去還要請假才行。

如果我向風靖寒請假有希望嗎?

前日,爲了逗孔雀,我採摘的紫薇花還剩許多,便剪了六枝,紮成一團蓬蓬的花簇,用裝水果的小果藍兜着,甚是好看。又去園中摘了一朵梔子花,梔子花味香,但不易保存,我將花瓣扯下,置於果藍底部。這樣,絳紅的紫薇花將果藍團團圍滿,還能聞到梔子花的香味。

我將風靖寒書桌上收拾整齊後,把小花籃放到風靖寒的書桌右側,這樣他工作完後擡起頭來便能看見鮮豔的花色,心情舒暢,那我就可以趁機請假。

我從書架上拿出一本茶道的書,開始慢慢研讀。時不時擡眼瞅了瞅他,可他看到小花籃後只是多看了兩秒,並沒有其他的問話。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也許是我今天頻頻看他,也許是我今天異常殷勤的端茶送水磨墨。下午他離開書院時,問了我一句:“今日你有話要和我說?”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難道我獻殷勤的表情如此明顯?

我當然不能告訴他我是出去看花燈,我只說出去採購些生活用品,比如我的衣服。

他記起前日墨水弄髒我衣服的事情,並未懷疑,居然同意了。

明日,七月初六,正好是風靖寒父母的祭日。

而我,可以乘馬車和他們一起出去。

第二日一早我們便出發了,我、靖雪和竣揚坐馬車,他們三兄弟騎馬。

我們到了咸陽城郊的一座小山上,風家五人祭拜,我在山下的一塊空草地上坐着等他們。

我應該慶幸的,至少我的父母依然健在。可是可是,爲什麼我覺得自己也好難過呢?難道是觸景生情?

突然好想爸爸媽媽還有姐姐,都快一個月了,不知道他們過得如何,對於我的失蹤,這是怎樣的打擊啊!他們一定傷心極了。

從本質上看,我和他們都同時活着,但是卻在兩個不同的時空,就像兩條平行線,只能默默想念,永遠不能相遇。

我用手抱着膝蓋,將頭埋進去,在心裡默默唸着:爸爸媽媽,你們一定要健康長壽,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我在這裡,會每天爲你們祈禱。

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一滴滴地往下掉,我低聲嗚咽,忽然聽到後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忙用袖子擦了擦臉。已經身在此地,再想那些事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不如,好好的過……

我側頭,見是風靖寒,他徑直在我一旁坐了下來,眼睛盯着前面。

“莊主,祭拜完了嗎?”我站起身,理理羣擺,轉身問他。

他未回答我,眼睛一直望着前方,並沒有看我一眼,我順着他的視線一看,面前除了一片小樹林並沒有什麼東西。

祭拜總是讓人悲傷,也許風靖寒此時心情並不好。我識相的閉了嘴。也學着他一動不動地望着前方,想努力發現任何有趣的東西。就這樣,一直持續了五秒。他突然問出一句。

“爲什麼哭?”

我錯愕的偏頭看他,他竟看出來我剛剛哭過?

可是他並沒有看我,一直到現在,他都是盯着前方那片樹林。

“有嗎?可能是剛纔沙子進入眼睛,揉多了吧。”我慌忙否定,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掩飾。

他轉過頭來看着我,很專注的看着我。我是應該興奮還是激動呢?終於我沒有隱形了……

闇黑的星眸,像兩泓深潭,讓我一時失了神。我不自在的轉開頭,看着地上,手拔弄着上面的綠色。

他不會明白的,或許,他本就無興趣。

“爹爹,雨寒阿姨,你們在這啊!” 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我回頭,見是竣揚。

我對竣揚笑笑,回頭看風靖寒。他已經收回眼神,站起身來。

“走吧!”

我忙站起身來,拉着竣揚跟着他,邊走邊用手絹仔細的擦了擦眼睛,應該不會留下什麼痕跡纔是。

“雨寒阿姨你怎麼了,眼睛紅紅的。”竣揚見我拿手絹,好奇的問我。

我一下啞然,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吧,連竣揚都看出來了。他剛纔的話,剛纔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算是關心我嗎?我知道,自己蹩腳的理由也許只有竣揚纔會相信。再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風靖寒的背影,很高!卻在聽到竣揚的話時,微微頓了頓。

“沒事,揉多了!”我笑着對竣揚說。

祭拜完畢我們在一個飯館吃完飯,大家有說有笑,方纔悲傷的情緒慢慢變淡,直至最後沒有。飯後我們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可以去逛市集。

第一次來古代的市集!到處都是我從未見過的東西,小販大聲吆喝,商品琳琅滿目,小吃應接不暇。

靖雪讓我陪她去選一匹布用來繡個披風,我不禁感嘆,心靈手巧就是好啊。不像我,現在都沒好意思把我繡的那條獅子頭拿出來用。

布莊很大,名字也很霸氣,“天下第一錦”。

老闆似乎知道靖雪的身份,一個勁地向我們推薦所謂的 “蘇州錦”,說是出自某某鎮著名織坊。

絲質柔滑,染色均勻,摸上去手感很好,我幫着挑選了一匹水綠色的布,當然價錢也不便宜,要二兩銀子。我在心裡唏噓,我的月例才二貫,一塊布就相當於我一個月的工錢。

不過這對於靖雪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她點點頭,已經準備買下。但是,無商不奸,我憑藉自己驚人的口才和敏銳的思考力硬是把價錢殺到了一兩二。

宇見我倆久不出去,走進來卻撞見我正和老闆熱烈的砍價。雖然這是所謂的名牌布,但不管是絲線密度還是花色,和現代的絲綢比遜色得多。見我眼也不眨的一針見血的指出布的不足,老闆目瞪口呆,直嚷嚷着今天遇到內行人了。無奈的給我們降價,哎,砍價就砍出了我半個月的月錢。

“這位姑娘真是伶牙俐齒,好吧,就一兩二吧。”

“耶!”我朝靖雪勝利的眨了眨眼睛,省的也不是我的錢,何況靖雪也不在乎這一點錢,也不知道我在開心什麼。

貴不貴是一回事,但砍價確是原則問題,有助於口才和自信心的培養。

“布太多了,所以要仔細挑一挑!”我解釋道,當然不能告訴他,我其實只用了兩分鐘選布,卻用了五分鐘殺價。

我看了看店裡的成衣,布料一般的,古時候衣服以綾羅綢緞最貴,棉麻最次。殊不知,棉麻的衣服穿在身上纔是最舒服的,而綢緞,雖然花色好看,但是冬冷夏熱不透氣,一點也不舒適。

可是,爲什麼一件棉麻的衣服也要一貫銅錢,我問了問價,放棄了購買,我還沒有拿到第一個月的薪水,窮!

“風莊主,兩位少爺,有什麼需要嗎?”老闆見到進來的風氏三兄弟,忙熱絡的迎了上去。

我窘,難道老闆認識他們?虧我剛纔還一個勁的砍價,老闆一定在心裡納悶,風家這麼有錢,爲何買塊布還要如此吝嗇!不過老闆應該是無暇顧及我們了,因爲她正和風靖寒在說着什麼。

風靖寒和老闆說話時,偶爾會掃一眼我們這邊,後來見他掏出一張紙遞給老闆,老闆欣喜若狂地接過來,看她的神情,那應該是銀票。那老闆大娘笑眯了眼,朝我和靖雪走來:“三小姐,還有這位姑娘,請隨我進來。”

我以爲她還有更多的布要推銷,倒也來了興致,隨她走到內堂。哪知道,她拿了布尺,要給靖雪量尺寸。如今天氣炎熱,又到了換季的時候,堂堂風家小姐,自然是要置辦新衣的。

老闆邊量邊說:“風莊主可真疼三小姐,方纔讓我量了尺寸給小姐做衣服呢。”

等靖雪量完以後,我們正打算離開,老闆卻拉住了我:“這位姑娘,別急,還沒給你量呢。”

我錯愕,你這裡一塊布都這麼貴,我哪買的起。

我忙擺手:“不用了,我可買不起。”

“姑娘不必擔心,方纔風莊主給了我兩百兩,讓我爲兩位姑娘裁衣呢。”

兩百兩!!

我去,萬惡的資本主義。

無功不受祿,我可不答應。風靖寒怎麼忽然想起要給我量衣服,也許是我裙子被墨水弄髒的那件事吧。可是我是一個丫環,穿小姐的衣服這反差也太大,於是我飛奔出去,拒絕了量衣服。留下老闆大娘一臉詫異的在後面叫我:“姑娘,還沒給你量呢。”

“雨寒阿姨,你怎麼不量尺寸呢?有新衣服穿噢!”竣揚好奇的問我。”

“我衣服夠穿了,不用量。”我笑着說,卻見風靖寒向我這邊看過來。我連忙若無其事的出了店門,卻見前面圍着許多人,好像在看什麼熱鬧,我好奇的跑過去。

只見一個大概十歲的小女孩,帶着一個不到八歲的小男孩正在賣力的演出。而且他們賣藝的方式慘不忍睹。天氣炎熱,小男孩汗流俠背努力的雜耍,他的腿上和手上各有數個鐵圈正在轉着,觀衆不住的拍手叫好。一局表演下來,小男孩的胳膊和腿上已經到處都是鐵圈箍出的紅印,但他顧不上休息,便拿起一旁的草帽圍着場子轉,希望能討到一些賞錢。

這時很多看熱鬧的人紛紛離去,只剩下不多的人往裡面扔了幾個銅板。小男孩轉到我面前,渴求的眼神望着我,我往衣服裡面摸,卻發現自己身無分文。一時我立在那裡,非常尷尬。

這時,一雙手握住了我,並在我手裡塞了什麼東西。我回頭一看,是風靖寒。

低下頭看手裡,是一塊碎銀子,我喜出望外,連忙將它放到小男孩的帽子裡,可能是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小男孩連忙向我道謝。看到他這樣子,我心裡也很高興。

這個時候,我突然很感謝風靖寒。他在這個時刻及時爲我解圍。而且這讓我覺得他並不是那麼冷酷無情。

“他們人呢?”人羣漸漸散去,我回到布莊,卻發現只有我們兩人。

“靖雪有些不舒服,他們送她回去了。”他回答道。

哦,我一看天色,似乎快到傍晚了吧。我都逛了這麼久了嗎?風靖寒怎麼沒走,難道是留下等我的麼?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嗎?”我渴求的眼神望着他,“他們說,林興街有花燈會。我想去看看。”如今靖雪回去了,我確找不到理由去花燈會了。

“要不莊主你先回去。”我又補上這一句。看我這麼可憐,就滿足一下我小小的要求吧。

走吧!”他瞄了我一眼,淡淡的說。

“去哪?”我擡頭看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往前走。這方向,是朝着林興街。我興奮異常,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和上一章寫的是寒軒樓的兩件小事,爲後面其他男主的出場做個鋪墊。逗大家一笑。

真氣社火拍賣會(三)解毒孔雀成親後孕事五年後身世騎馬原笑話附錄如下:(具體請見第二十五章夜寐)初遇初會初會崖底窺浴隱傷談心真相隱傷祁冥逸及靖宇番外青梅表白燈謎大賽(二)孕事遇匪回莊神醫西夏拍賣會(十)除夕夜魅成親神醫燈火身世祛毒成親崖底遇匪賣身解毒解惑拍賣會(十三)祁冥逸及靖宇番外遇匪晚宴議親真氣拍賣會(八)學馬殺手許孜默番外(一)成親楊子炎番外(一)嘆惋風靖寒番外(一)強親入局拍賣會(四)燈謎前拍賣會(十一)楊子炎番外(一)窺浴心傷守護即燃花燈會前身世夏至身世歸途祛毒拍賣會(十)拍賣會(一)許孜默番外(一)問質身世殺手殺身初會入局揭疑即燃表意晚宴目睹埋禍拍賣會(九)默予殺身五年後解惑拍賣會(二)晚宴遊湖歸途花燈會前花燈會後
真氣社火拍賣會(三)解毒孔雀成親後孕事五年後身世騎馬原笑話附錄如下:(具體請見第二十五章夜寐)初遇初會初會崖底窺浴隱傷談心真相隱傷祁冥逸及靖宇番外青梅表白燈謎大賽(二)孕事遇匪回莊神醫西夏拍賣會(十)除夕夜魅成親神醫燈火身世祛毒成親崖底遇匪賣身解毒解惑拍賣會(十三)祁冥逸及靖宇番外遇匪晚宴議親真氣拍賣會(八)學馬殺手許孜默番外(一)成親楊子炎番外(一)嘆惋風靖寒番外(一)強親入局拍賣會(四)燈謎前拍賣會(十一)楊子炎番外(一)窺浴心傷守護即燃花燈會前身世夏至身世歸途祛毒拍賣會(十)拍賣會(一)許孜默番外(一)問質身世殺手殺身初會入局揭疑即燃表意晚宴目睹埋禍拍賣會(九)默予殺身五年後解惑拍賣會(二)晚宴遊湖歸途花燈會前花燈會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