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場中激戰的常開,聽到慘叫聲回頭看去,正好看到金胖子手起石落的瞬間,他不由眼皮一跳,被金胖子的狠辣嚇住。
金胖子見常開注意到自己,擡起手在胸前比了個下劃的手勢,那意思是說下一個殺的就是常開。
“小雜種,老子今天定要把你廢了,將你全身上下的皮都剝下來”
常開怒吼連連,手上的招式難免出現破綻,被朱魚尋到機會,再次欺身到近前,兩把飛刀瞬間刺破他的肚子,一片血光綻放,鮮血汩汩流出。
幾個長老連聲叫好,引得周圍弟子紛紛響應,一時間大快人心。
孫雲海看着朱魚手上的飛刀,又細細打量朱魚,眼裡露出精光,想來此次金刀門的大難能夠迎刃而解。
常開急忙抽身,退出數步,手在傷口上一抹,拿到眼前,他怒極二笑,伸出舌頭舔了舔手上的血,隨即再次衝出。
朱魚憑藉身子瘦小的優勢,靈活閃躲,然而常開鐵了心要殺他,這回不再留手,手上的招式更加凌厲,瘋狂打出傷害。
朱魚疲於應付,終究力有不逮,被常開瞅準機會,一腳踢出,重重摔出,口角微微溢血。
孫華眼裡有幾分着急,她顫抖着想要爬起,被身旁的金胖子安慰住,讓她不必擔憂。
孫華掙扎一番,使不出半點力氣,只能眼含淚水看着朱魚從地上再次爬起。
“你這麼擔心這小子嗎,待會兒就讓你們做一對死命鴛鴦,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先讓你好好享受享受”
常開眼中不懷好意地看着孫華,隨後大笑出聲,追上朱魚,兩人再次戰在一起。
孫華身體微微顫抖,她從身下的碎石中摸出一塊鋒利的石子,握在手中,如果朱魚戰敗,她就用此石刺穿己身,自殺身亡,免受欺凌之苦。
四周金刀門弟子義憤填膺,撿起地上的石頭扔出,想要砸死這個禽獸。
孫雲海也憤怒地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拋向常開。
“這個畜生,魚兒你一定要殺了他”
徐長老盤膝坐地,加緊恢復,不忘大聲呵罵。
朱魚面色更加陰沉,將手中的飛刀扔出,一刀刺穿常開的胸膛,落到其身後的石椅上。
常開吃痛,忍不住哎喲一聲。
他低頭看向胸膛的傷口,裡面鮮血止不住的流出,他同時注意到先前朱魚劃破他肚子的兩道傷口,一直在流血,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的褲腳全被鮮血染紅。
最爲讓他心驚的是,他隱隱感覺,體內的氣血之力也在流失,雖然這個過程很緩慢,可是這種流失像是永久性的失去,即便之後傷勢恢復,即便他還是五階巔峰,他的實力卻再難完整的發揮出來。
“這是什麼刀”
常開臉色一瞬駭然,眼中驚恐萬分。
朱魚沒回答他,別說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說。
他從懷中再次摸出一把飛刀,衝上前去,趁常開不備,在其手臂上又劃下一道傷口。
常開回過神來,顧不得身上傷勢,向着趙長老大聲喊道,“你去將那女娃擒住”。
趙長老嘿嘿一笑,大步邁出,一瞬間就到了孫華跟前,探出右手抓去。
“老匹夫,你敢”
金胖子守在一旁,不說孫華是掌門的親閨女,關係到自己以後能不能坐上金刀門的掌門位置,就算不是朱魚先前的囑託,他也不會任由趙長老抓走一個弱女子。
他睚眥欲裂,憤怒咆哮,從身後驀然抽出一把斷刀,寒光閃現,一隻蒼老的手臂就被砍斷,落到地上,鮮血狂灑。
趙長老發出淒厲的慘叫,在斷刀面前,連連後退,不小心踏入戰場中,被朱魚一腳踢飛出去。
“真是廢物”
常開低聲罵道,手上的招式依舊凌厲,與朱魚糾纏打鬥在一起。
兩人打到現在都深知對方難纏,朱魚想的是要迅速解決常開,不能再拖,否則自己體力不支,恐怕會致使金刀門徹底敗亡。
而常開想的是,今日大事難成,須及早抽身,不然連性命都會丟在這裡。他偷眼看向朱魚手中的飛刀,只覺得那飛刀寒意森森,邪性莫名。
他突然爆喝一聲,發出兇猛的攻擊,手腳並用,將朱魚暫時逼退,隨後反身來到孫雲海面前,想要嘗試最後一擊。
“早就在等你了”
徐長老盤膝恢復半晌,已然具備一擊之力,那把變成鐵棍的長刀向着常開戳去,看架勢,若常開一心要殺孫雲海,多半也要飲恨當場。
常開心中嘆息,知道大勢已去,人力已經不可扭轉乾坤,隨即探出手撿起石椅上的飛刀。
然後,他轉身奔向還在地上痛苦哀嚎的趙長老,再次探出手將他提起,向着大殿外衝去,圍觀弟子不敢阻攔,紛紛退讓。
“不能讓他跑了”
孫雲海焦急,怎奈傷勢慘重,無力追擊,向着朱魚大喝道。
朱魚早已察覺對方意圖,搶先一步衝至大殿門口,飛刀上下揮舞,阻攔常開去路。
“小輩,你攔得住嗎”
常開停下來,又與朱魚戰在一起,大殿門口的火盆被打翻在地,掀起火勢一片。
趙長老的長髮垂落地上,被火勢引燃,一下燒至他的頭頂,已經開始灼燒頭上的表皮,疼痛簡直是手臂斷去的十倍,淒厲慘嚎猶如殺豬一般,瞬間衝出大殿,衝破雨簾,迴盪整個山野。
“媽的,就你事多”
常開臉上的憨厚笑容收起不少,他擡手在趙長老的頭上重重拍下,發現一時間無法熄滅火勢,便將趙長老扔出大殿,任由外面滔天大雨淋溼,火勢即刻就止。
也就是他這一耽誤,後背上又多了四個血孔,整個幾乎要成爲血人了,和朱魚倒有幾分相似,只不過朱魚身上的血都別人的,而他身上的血全是自己的。
常開冷笑,反身攻向朱魚,手中沒了趙長老這個累贅,他的手腳也能施展開來。
他將先才撿來飛刀拿在手中,與朱魚激戰數個回合。
朱魚知曉飛刀厲害,出手時小心避讓,倒是一時間處在下風。
“看來老天爺都在幫我”
常開不由說道,覺得此刻殺入大殿內,或許能夠一舉全殲這些老弱病殘的金刀門人。
不過事情總不會如他所願,周長老和劉長老已經恢復過來,他們先前雖說被趙長老所傷,可實際上傷勢並不重,只是打鬥時間太長,加上年老體衰,氣血不足,微微力竭而已。
這麼長時間的調整,他們已然擁有再戰之力,隨即奪來弟子門人手中的長刀,追殺出來。
常開眉頭微皺,在心裡將趙長老祖上都問候了一遍。隨即不再與朱魚糾纏,飛刀在身前一劃,避開朱魚後,跳至殿外,裹着趙長老就逃,很快就消失在茫茫雨夜中,不知去向。
朱魚無奈,對方一心要逃,他也沒辦法,畢竟自己纔不過是一個三階巔峰的武者,而常開是一個五階的高手,中間隔着一個境界呢,能有此戰果,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他擡頭看向殿外的天空,那裡漆黑如墨只有無邊雷雨肆虐,果真像是要懲罰世人一般。
“也許這樣也好”
他喃喃自語,轉身看向殿內的孫華。
孫華已經在掌門弟子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她也在看着朱魚,手中的尖銳石子悄悄滾落。
朱魚的腦海中,不知爲何閃現出田小芳的畫面,這畫面停留了片刻,又變成了眼裡的孫華,兩張面容不斷地切換,最終定格下來,變成了孫華的樣子。
她微微一笑,如一朵綻開的花。
朱魚也笑了,開心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