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經過一個加油站,宋澤峰下車加油。
天還沒有亮,我的睡意仍然很濃,只稍微爬起來看了一眼窗外。
是一個很小的加油站,兩間平房,一個加油點,沒有人營業。宋澤峰只好去平房敲門。敲了好一會兒,平房裡的燈亮了,有個男的一邊披衣服一邊走了出來。
我又躺了下去。
頭痛緩輕了一些,閉上眼睛,耳邊有宋澤峰跟老闆交談的聲音。
“加92#的,兩百塊!”宋澤峰說。
“好咧,稍等啊……”那中年男人打了一個哈欠。
接着後方又傳來汽車的聲音,應該也是來加油的吧。
我幾乎又睡了過去。
然而,迷糊中突然聽到宋澤峰大聲吼叫的聲音:“停下、停下!”
還有卡車震耳的發動機聲——那輛卡車在加速!
“呯”的一聲巨響,我的身體重重地往前衝,撞到前面的椅子上又彈了回來……眼前一黑,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裡了。
頭上綁着繃帶,小腿上夾着夾板,稍微動一下便全身疼痛,這裡應該是間小醫院,繃帶纏得不好,夾板夾得過緊,很是難受。
“如意,你終於醒了!”旁邊,宋澤峰握着我的手,他眉毛皺着,俊美的臉上寫滿了擔心。
我虛弱地問:“恩,發生了什麼事?”
“一輛卡車突然失控朝我們的車撞過來,當時你在車上,幸好你彈到座位底下了,不然……”他很是懊惱地說:“對不起,都怪我沒有看好你。”
我安慰他:“不怪你,那肇事者呢?”
“已經跑了,不過我已經報警了!”
“恩!”
他又問我:“餓嗎?”
“有一點,但是我只想喝粥!”
宋澤峰點頭,隨後給了五十塊隔壁牀的家屬,讓那阿姨下去替我買粥,還說剩下的不用找了。
那阿姨自然很樂意。
宋澤峰又回來握着我的手,我說他懶。
他卻緊張地說:“不能再離開你半步了,就怕我一離開你又要出事了。”
“……”
……
宋澤峰正在餵我喝粥的時候,有兩個當地的警察過來跟我作筆錄,順便交待一下案情。
他們說那輛卡車的車牌號是假的,肇事者沒有抓到。根據現場的車痕判斷,那輛卡車並不是失控,而是刻意撞上來的。
聽到“刻意”這兩個字,我突然顫了顫,全身泛起一層冷汗。
警察還問我們有沒有在當地得罪什麼人,我們都表示沒有。
查不到卡車的去向,找不到肇事司機,沿途又沒有什麼攝像頭,警察便讓我們留下電話號碼,說有消息再通知我們。
我直覺這事應該是不了了之了。
再加上宋澤峰緊張我的傷勢,堅決要把我送到大醫院,所以我們當天就轉到了蘭州醫院。在蘭州醫院鞏固治療幾天後,又輾轉回到了a市,第四醫院外科。
這個蜜月,真是刻骨銘心,永生難忘了!
……
聽說我回來了,醫院的同事紛紛對我進行慰問。
很多人同情我的時候,又露出一絲幸災樂禍,說明明我風風光光去度蜜月,怎麼就滿身是傷地回來了?
我一概回答,天有不測風雲嘛。
天有不測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