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歡歡和歐芙安是踩着上課預備鈴聲進來的,據說她們一直是這樣,而且還踩得特別準。
她們不疾不徐地走着,嘴裡還一直說個不停,貌似是歐芙安的媽媽生病了,具體是什麼病我沒聽清楚,但是好像還挺嚴重的。
“曉曉,中午好!”曲歡歡歪着頭和我打招呼,臉上的笑容,溫暖如春。
“好。”我的情緒也稍微好了一些,像是心底的某個空缺被填上了。
歐芙安也笑着和我打招呼,雖然臉上的笑意有些強裝,但是我相信她的笑是真的,不摻有一絲假意。
出於禮貌,我問道:“你媽媽的病,怎麼樣了?”
她的臉上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轉而又陷入沉鬱,“不太好。”
“什麼……”我的問題還沒有問完,歷史老師已經挺着大肚子進來了,我識趣的閉上了嘴,她們兩個也轉過去了。
“那誰,沒來嗎?”歷史老師略有些艱難的扶着腰,指了一下我旁邊的位子。
全班同學齊刷刷的看着我,我下意識地低下頭,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報告!”在這尷尬的氣氛中,那個明明還算陌生卻已感覺很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了。
“進來。”歷史老師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來的真是時候,剛好英雄救美。幹嘛去了?”
同學們爲那句“英雄救美”一下子炸開了鍋,鬨笑了起來。
他絲毫不爲所動,只是笑嘻嘻的一本正經回答道:“剛纔龔主任叫全部的班長去說了一下藝術節的事情,耽擱了。”
”嗯,快坐回去。”
他朝着座位走過來,逆着光,有些看不清臉,像是走着夢中一般。
突然,他扭頭問了老師一句:“老師,你什麼時候生啊?”
提起孩子,老師的笑容瞬間變得慈愛,被籠罩上了一層母愛的光芒。“差不多要到暑假了吧,快了呢!要不是學校歷史老師奇缺,我怕我走了之後你們的課被耽誤,我早就請假回去養胎了!”
又是一陣鬨笑。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老師那裡的時候,秦玉樹悄悄地走回了座位。
“怎麼了?”他問道。
我搖搖頭,不言語。
“是不是不習慣被所有人注視?剛纔嚇到你了?”
我冷漠的吐出兩個字,“沒有。”
“那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這堂課已經被你耽誤了五分鐘了。”
他看了我一眼,具體情緒並不明確,從抽屜裡翻出歷史書,放在我們倆之間的位置。
“不用了。”我把書推過去,揚了揚手中的書,“今天中午抽空從以前的學校把書都拿回來了。”
“哦。”他輕笑,“怪不得,你今天來的時候書包那麼鼓。”
“喂!你們兩個!”講臺上傳來一聲怒吼。
我擡眸望去,歷史老師正捏着粉筆怒視着我和秦玉樹。
秦玉樹拉着我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我也不動聲色的甩開了他。
“秦玉樹,你一個班長,難道不知道上課說小話是不對的嗎?身爲班長,就知道搗亂!罰站去!十分鐘!”
“那個女生,就是今天新轉來的吧。先坐吧,以後不許這樣啦!”
完全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確實把我看呆了。這變臉的速度,這洪亮的嗓門,嘖嘖,是練川劇出身的吧!
我強壓着嘴角的笑意,坐了下來。瞄到了旁邊那人不情不願地收拾着東西,準備去後面罰站。
“怎麼,不情願?嫌我不公正?”老師斜倚着講題,挑眉問道。
“嗯。”秦玉樹一臉委屈,盼着老師能夠一時心軟免了他的罰站。
只是,老師接下來的話更加讓人大跌眼鏡——“那就站二十分鐘吧!幫你同桌一併站了。這下情願了吧!”
“啊?”秦玉樹沮喪着臉,連忙改口,“不不不,老師,我特別情願,你處理得也特別公正!真的,比包青天還公正!”
“油嘴滑舌!”她抿嘴一笑,“趕緊去罰站,再加十分鐘!”
“啊?”秦玉樹一副要哭的表情“爲什麼啊?”
“四十分鐘!”
秦玉樹不敢再多問,趕緊拿起書和筆,繞過後一排的桌子,站到教室後面,乖乖的開始了他的罰站歷程。
這個老師也真是朵奇葩啊!
當然,秦玉樹也沒有真的被罰站一節課。由於他回答問題很積極,所以在他站了不到五分鐘之後,老師就“特赦”了他,讓他回來了。
而這節課下了以後,歷史老師的新綽號——“包青天”又在同學們之間流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