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蒼燁,冷琉璃有些興奮的對着冷淵又叫又跳:“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二叔說的話了嗎?我以爲不會這麼容易的,居然真的成了。太傅說過,安南王一直都是以鎮北王馬是瞻的,只要鎮北王不動,他也不會動的。現在就只剩下莫尚需要防備了,我好高興啊!”
然而,她的興奮卻被冷淵的反應潑了桶冷水,只見冷淵眼神冰冷的望着她,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眼裡不帶一星半點的感情,跟昨夜那個濃烈似火的他判若兩人。
“怎……怎麼了?”冷琉璃有些猶疑的開口問道,冷淵這樣的表情真的讓她很不安。
自從知道了冷淵跟上官守的事情之後,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冷淵不讓她叫他上官閒雲,心如冷淵,再無波瀾。從那以後她也一直只把他當冷淵看,當作她的人來看,但是現在,他爲什麼要用這樣的表情面對她,她做錯了什麼?
對於她的詢問,冷淵沉默不語,眼神也沒有半分改變,依舊冷冰冰的看着。冷琉璃催促了一聲:“怎麼了,你開口說話啊!”
面對這樣的冷淵,冷琉璃有些手足無措。不安的來回走動着,努力想着自己究竟是哪裡做錯了。
難道是因爲她沒有跟他商量一下就妄自出來的原因嗎,但是她出來的時候他真的不允許地話明明是有機會阻止的啊。那麼就不是這個原因了是。
但是還有什麼?還有什麼是她做錯了的地方嗎?冷琉璃看了眼面沉如水,眼神絲毫沒有溫度的冷淵,不安的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做好。
爲什麼要這樣,原本還好好的,不是剛剛承認了關係嗎,爲什麼轉眼之間就用這種陌生的眼光看她?
她不明白,她真地很不明白。剛那樣的情況蒼燁基本上是已經認定了是她了,她還能怎麼樣去掩藏,他不開口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做啊。自然是隻能照着自己想到的法去做了,她做錯了嗎?
錯了他說出來啊,爲什麼不說,阻止她也好啊。他什麼也沒做,就這樣讓她兀自犯了錯,然後就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她何其無辜啊。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看我!”心裡憋不住疑惑。這句話衝口而出。冷琉璃委屈地看着冷淵。等待他給出答案。
沉默。沉默。沉默。除了沉默屋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就是沉默。一個勁兒地沉默。
冷琉璃有些焦躁地來回走着。嘴裡碎碎唸叨着:“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說啊。你什麼都不說究竟要我怎麼樣?”此時地她只覺得自己無辜。只覺得自己可悲。
面對她不斷地詢問。冷淵依舊是一言不。惜字如金。這樣地他。讓她加地惱火。忍不住地衝到他面前。兩眼緊緊地盯着他。狠地說道:“你說啊。我究竟做錯了什麼?難道當時地情況除了我那樣做還有其他地辦法嗎?你告訴我啊。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怎麼辦??”
有些激動地看着面前沉默寡言地男人。冷琉璃地雙眸不自覺地泛紅。是她自己蠢。是她自己呆。是她自己自以爲是。什麼都是她地錯好了吧。但是起碼犯人在死之前還能知道自己是怎麼死地啊。給她個明明白白有這麼困難嗎?
“你不該地……”一聲有些低啞地男音打斷了她地難受。但就在她擡眼望他地時候。他又停住了。
她不該,不該什麼,她究竟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能不能給她個明明白白?紅着眼,冷琉璃委屈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只求一個答案,她要明白她究竟錯在了哪裡。
也許是她倔強地表情終於是觸動了面前的男人,冷淵閉上眼睛不再看她,口裡緩緩說道:“你不該剪了小香的,你也不該對蒼燁說出那樣的話。”
“可是當時還有好的選擇嗎?我剪頭是爲了掩飾身份,我說那樣的話也是爲了天鳳香啊,我做錯了什麼了?”衝口而出的質問對着冷淵,兩行熱淚卻不受控制的從她的臉頰上滑了下來。
她真的有做錯什麼嗎,當時難道就什麼也不做讓蒼燁現會好嗎?雖然她做了也被現了,但那是百密一疏她也不是故意的啊,這樣真的是她的錯嗎?
再說了,跟蒼燁說了那些話,蒼燁也表了態,這樣的結果對天鳳香就沒有好處嗎?她有做什麼傷害到他徒弟的事情嗎,他就這樣因爲她剪了她寶貝徒弟的頭,用他寶貝徒弟的身份說話就怪她?
此時的冷琉璃只覺得委屈,明明她也是爲了天鳳香,爲了他好,可是偏偏在他口裡就全部都成了她的過錯,那麼她一直想着那些做什麼?
“如果那是你一直細心留着的頭,你會那麼輕而易舉的把它剪了嗎?”冷淵睜開眸,依舊是那樣的冰冷,淡淡的看着冷琉璃,輕輕的質疑道。
“我……”冷琉璃想要頂回去,但是剛開了個口就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往下說。如果是她自己心愛的頭,她……
面對她的沉默,冷淵繼續說道:“如果你是小香,你會對蒼燁說出那樣的話來嗎?”
這一次,冷琉璃大聲的頂了回去:“如果我是她,我肯定會知道應該要怎麼做,自然就會有好的法。但是我不是她不是嗎,所以我只能用我的辦法啊,難道這樣我也錯了嗎?”
“正因爲你不是小香,所以你認爲,即使你做錯了,造成一團亂也沒有關係。因爲還有小香,因爲這個世界這個國家這個王朝都是屬於小香的,所以你可以不愛惜,你可以肆意的說話做事,不是嗎?”冷淵低下頭望着她的眼睛,涼颼颼的吐出一連串的語言。
那樣陌生的語調,那樣陌生的眼睛,逼得冷琉璃承受不住的後退了一步。她張嘴想要反駁,但是反駁的話語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
是的,他說的沒錯,真的沒錯。她是有那麼想過,但是她的本意還是爲了天鳳香好不是嗎,爲什麼要這麼直白的傷害她?明明對於他來說,她比天鳳香重要不是嗎?爲什麼……
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剛那樣傷害她,戳着她的會是昨夜那個跟她默默溫存,因爲她而暢的男人。
爲什麼男人轉眼間就可以變成這個樣,她有錯,但是他有必要這樣對她嗎?真的有必要嗎?
冷琉璃突然很悲哀的笑了一下,淚水肆意的在臉上流淌,她擦也不擦,就那樣悲慼的笑着,看着冷淵:“對,你說的很對,是的,沒錯。這個身體是天鳳香的,這個國家也是天鳳香的,這個該死的世界也是天鳳香的,跟我冷琉璃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我做錯了什麼都沒有關係,反正都有天鳳香來接這一堆爛攤。”
淚水模糊了雙眼,隱約間她居然覺得自己從冷淵的臉上看到了懊悔,是她眼花了,一定是的。懷着後一點希望,恨恨的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冷淵的表情跟先前一點變化都沒有,果然是她看錯了。
他怎麼會後悔呢,他憑什麼後悔啊。
淚水越流越多,無論她怎麼擦都停不下來,看着那副陌生的表情,她突然醒悟道:“昨天晚上也是我自作多情了嗎?”
面對他的沉默不答,冷琉璃悲哀的笑了一下,她怎麼到現在醒悟過來,是她太愚蠢了。昨天晚上一直都是她表態,他卻始終沒有給出迴應,他以爲他是激動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者猶豫怯懦的不敢接受。她錯了,真的錯了,大錯特錯。
他是冷淵啊,冷淵會那麼激動嗎,會怯懦嗎?不,不可能的,是她太傻,被幸福迷濛了眼睛,結果居然沒有看清,那些都是她自以爲是的幸福啊。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他不肯回答,爲什麼他不接口。爲的都是天鳳香啊,原來,他也跟林懷一樣,眼裡,腦裡都只有天鳳香。
曾經的質疑再次浮現上來,那個時候他明明知道自己被天鳳香壓制在體內卻什麼都沒有做,那個時候她就該明白的,是她太傻……
冷琉璃想笑,但是笑不出來,心好痛好痛,她的心是真正給了他,但是他卻這樣對她,給出去的東西,她可以要回來嗎?
心痛的看着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她是徹底死了心,幸福居然如此的短暫,只是短短的幾個時辰而已,居然就讓她體會了這麼多,老天爺,你這次開的玩笑未免有些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後看了眼心繫的男人,冷琉璃緩緩的低下頭,腳步有些跌跌撞撞的跑到門邊,就在她要擡腳出門的時候,身後的那個男人果然不出意外的叫住了她。
悲涼的笑了一下,他爲什麼叫她她很明白,擦去臉上的狼狽,冷琉璃平靜的望着他:“我明白,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做任何不該我做的事情,請你送我回宮,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