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道上一輛由四個騎在駿馬上的騎士保駕的馬車飛的奔馳着,駕車的兩個車伕不斷的揮舞着手中的馬鞭,催促着馬車高前進。
由於馬車前進的度非常,整個車廂顛簸不已,冷琉璃強忍着欲作嘔的不適感,努力的想要靠近冷淵的身旁,但是環抱着冷淵的小翠不客氣的推開她,拿着看仇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他,他怎麼樣了?”冷琉璃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小翠,但是她真的放心不下冷淵。從剛到現在,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還活着嗎?
被那個可能嚇的冷琉璃忍不住的有些顫抖,但是小翠惡狠狠的瞪着她,大聲的對她咆哮道:“不用你假好心,都是你害的!要是沒有你,淵哥也不會這樣的!”
“……”冷琉璃的臉色很蒼白,整張臉上毫無血色。她想要反駁小翠,若不是她高聲大喊引來了士兵,冷淵不會受箭傷的。但是,反駁有意義嗎,如果反駁可以讓冷淵完整的站在她面前,她不介意當個潑婦。
可是,現實好殘忍,好殘忍啊。
爲什麼,她真的不明白,爲什麼要這樣,明明不愛她,爲什麼又要表現出這個樣……
“蠢女人……嗯……”低低的伴着痛哼的呻吟聲從小翠懷裡傳來。
小翠驚喜的低着頭望着雙眼緊閉的冷淵,小小聲的喚道:“淵哥,淵哥,是你醒了嗎?”
冷琉璃也滿懷期盼的望向冷淵的方向,他沒死,他還有動靜,老天爺,他還活着!
冷淵又是一聲低吟,語調含糊的喃喃道:“蠢女人……”他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眉頭也緊緊的皺着,彷彿身上的疼痛厲害地他無法忍受一般。
“……”小翠嫉妒地擡起頭。死死地盯着她。一口白牙把下脣咬地死緊死緊。都泛起了白。
冷淵根本就沒有清醒過來。但是昏迷中他還是沒有忘記她。一直在呼喚着她。念着她。想着她……
這樣地情況。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這樣一直喚着她代表着什麼。是喜歡她麼。但是他不是已經狠狠地拒絕了她了嗎?他該喊地不該是他地未婚妻小翠嗎。爲什麼是她?
想不透地冷琉璃跌坐在一旁地座椅上。身下地馬車依然在顛簸着。就好像她地心情。起起伏伏。混亂不清。
他總是這樣。曖昧不清地。總是讓她看到希望。然後無法自拔地愛上他。又狠狠地蹂躪她地心。她究竟要怎麼做?恨他麼。還是繼續喜歡下去。愛情……真地好複雜。
腦裡面一團混亂地冷琉璃呆呆地抱着頭。耳邊聽着冷淵斷斷續續地呼喚聲。像是在昏迷中仍然放心不下她一般。他這樣地表現讓她不自量力地以爲他是愛她地。但是他清醒地時候明明拒絕了她啊。
一句話像是驚雷一般在冷琉璃地腦海中炸響,很早以前。天鳳香還沒有醒來以前,那一次,她跟他開着玩笑,問他是豬跑的還是他跑地。然後他回答了什麼,有些模糊的記不清了,但是之後他地眼神,他的話她都還記得。
是的,那個時候他看着她,眼底有她當時讀不懂的思緒,但是現在她明白,那是跟她看他一樣的眼神,只是那樣的眼神現在卻再也無法從他眼裡看到了。那個時候他說:“女人,你以前可以是林懷的,但是現在只能是我冷淵的。”
她沒有記錯,她不會記錯的。
冷琉璃驚愕的擡起頭望着在小翠懷裡痛苦呻吟的冷淵,以往的一幕幕再次從眼前跑過,這一段時間裡面她回憶過去是如此的多,但是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般清晰……
他守着自己,因爲自己不認得他而生氣。他笑着看着自己,調侃着,只爲了讓她放鬆心情。他可以一夜沒睡,只爲了她的安全。他甚至還調笑着,對她肆意的道:“春色無邊好,芙蓉帳暖度**。”
那時候的他眼裡有的是她,看的是她,想的是她,望的是她……她怎麼可以忘記,她怎麼會忘記,他明明是愛着她的啊,但是爲什麼……
爲什麼要掩飾,明明在痛苦中還念念不忘她的安全,爲什麼清醒的時候就要掩飾自己的情感,爲什麼要這樣?
她不是答應了要留下來了嗎,他們不是說好了將來一起生幾個孩安度一生嗎?是哪裡出錯了,爲什麼他要這樣壓抑自己的感情,爲什麼要騙她,看到她傷心他明明也是不捨的不是嗎……
“蠢女人……”又是一聲呻吟,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他不安穩是嗎?
這一次,冷琉璃沒有猶豫,也沒有迷茫,掙扎着靠近了冷淵的身邊,無視了小翠怨恨的眼神,兀自抓起他的手,一雙眼睛緊緊的望着那張佈滿了痛苦的臉,低喃着:“我在,我在這裡。”
抓着他有些失溫的手,緊緊的靠在自己的臉上,冷琉璃一遍一遍的重複:“我在,我在這裡,我沒事的,沒事的。”
而她的聲音竟然像是有魔力一般,讓冷淵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不再呻吟,雖然痛苦的表情猶在,但是臉上卻多了一抹安
是的,她好好的,沒有事,所以他放心了。他明明是關心自己的,明明是的。再沒有比事實明顯的答案,冷琉璃緊緊握着冷淵的手,靠在自己的臉龐上,淚水肆意的流着。
他的心意,她明白的。
突然肩膀傳來一股大力,她來不及抵擋整個人就被用力的推到一邊,重重的撞在了馬車的壁上。
掙扎着起身,她不想去多計較什麼,她只想陪着他,看着因爲她鬆手而再度不安起來的臉龐,她的腦裡面只有陪着他的念頭,再無其他。
但是小翠否決了她的意圖,一腳用力的把她踹在一邊,讓她的頭撞到馬車上安放的椅上。此時小翠原本明媚可愛的臉上只有着濃濃的嫉妒,嘴裡也毫不顧忌的尖聲叫囂着:“你沒有資格,你沒有資格!”
此時的冷淵昏迷着,她再沒有掩飾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