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下是下了,真正做起來卻真是有些捨不得,好不容易狠下心做完,雖然覺得頭上輕了許多,但是莫名的心裡也空虛了許多。.
偷偷的嘆了口氣,感覺這外面的動靜,容不得她由於,這場戲,看來她必須要硬着頭皮演完。雙手不停的忙碌着,面對外室的逼問,冷琉璃嘴裡不忘嬌俏着聲音問道:“公子爺,哪裡有陛下啊?可要讓奴家好好看看,奴家長這麼大可還沒見過陛下呢,嘻嘻。”
天啊,她自己都快被自己聲音裡的那股嗲勁給弄吐了,冷琉璃趕忙加快手上的動作,只希望早點把戲份演完早點退場。弄了點水彩往頭上一抹,順便抓了抓,一團花花綠綠的東西便成型了。
手上動作沒慢下,耳邊還在不住的注意這外室動向,似乎是她刻意僞裝的聲音起了點兒作用,當鎮北王蒼燁的聲音再次傳來的時候卻是帶着些微的遲疑:“不是陛下?”
冷淵沒有答話,徑自站在門口。他沒有回身去看身後的女人究竟在搞什麼,只是有些防備的盯着面前的鎮北王,雖然以前的事情都不是他弄出來的,但是昨天晚上平西王出事後,難保他們兄弟情深突然換了陣營。
“哎喲,王爺可別這麼說,奴家怎麼敢是陛下呢,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啊,王爺可就別嚇奴家了。”嘴裡邊不忘接續着。冷琉璃側身對着鏡子裡面照了照,再略微地整了整。確定了現在這一身打扮跟天鳳香是相差萬里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外面傳來了蒼燁的一聲冷哼,顯然她地推托之詞並沒有真正的取信於他,甚至還挑起了他的怒火:“小狐狸讓開。讓本王看看裡面究竟是哪個不知好歹地。”
這一次不用冷淵阻攔,冷琉璃自己走了出來,推開靠在門扉上的冷淵,穿着一身青衫的冷琉璃福了福身子行了個禮:“奴家小名翠花,乃是酸菜樓的清倌
就在她走出內室的瞬間,她清楚的聽到了兩聲吸氣地聲音。看來她的扮相,是異常地成功啊。
此時地冷琉璃原本一頭幾乎要及地的紅褐色長被剪地只到肩膀般長短。還被她抓的像是雞窩一般地頂在腦門子上。有些尾的部分甚至被她弄上了些許顏料。整個一副與孔雀不遑多讓地七彩照型。
而她的臉則畫着濃濃的妝,被撲的紅彤彤的臉蛋。簡直就像猴子屁股一般,兩團的掛在臉上。而眼臉部分也被畫上了黑沉沉的眼影。眼影暈了開來,形成一片圓乎乎的情景----整體而言。簡直就是超級現代的雞窩頭加煙烤妝強勢造型。
看到她這番打扮地兩個男人很有默契地以無聲表達了自己地觀感。若不是現在外面天色正明。他們真地要以爲自己是不是看見了什麼不乾不淨地東西。才引來了一個如此可怖地好兄弟。
“爺兒”嬌滴滴地喚了一聲。冷琉璃裝作害羞地樣子。甩了甩手上地繡帕。這塊帕子是她在冷淵房間裡找到地。回頭一定要好好拷問拷問。男人房裡居然出現這種東西。哼哼。
“……”冷淵繼續無語着。此時地他實在是有點不明白這個蠢女人地腦袋究竟是用什麼做地了。居然能夠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
而鎮北王蒼燁則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她地照型實在是太過於殘害他無辜地眼睛。蒼燁硬忍着強看了她幾眼。不看還好。原本已經有些遲疑地心思卻被這一看給堅定了下來。這一看啊。是真真切切地看出了端倪。
“天鳳香。你玩夠了嗎?”蒼燁翁聲翁氣地說道。連陛下也不叫了。直呼起天鳳香地名字來。好歹天鳳香也是他大哥地女兒。如今卻扮作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模樣。叫他以後怎麼面對大哥。
冷琉璃有些吃驚於蒼燁地反應。她這個樣子地扮相究竟哪裡跟天鳳香像了。他究竟是怎麼看出來地?按道理來說不可能地啊。就在她想要假裝不肯承認。歪着頭演戲地時候。有道聲音打斷了她地行爲。
解開她疑惑的卻不是蒼燁,而是臉色有些低沉的冷淵,只聽冷淵的聲音裡壓抑着憤怒冷冰冰的說道:“蠢女人,你僞裝的時候不懂得先把特徵掩蓋掉嗎?”面對她這一身妝容,他的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小香那一頭長就被搞成了這個模樣,估計林子懷知道後得瘋上一瘋了。
特徵?冷琉璃疑惑的來回觀望着,依照冷淵的意思似乎就是叫她不要再僞裝了吧,但是她自認這一身打扮是絕對不會被人認出來的,爲什麼他們兩個都直接否決了?
“去洗了吧,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蒼燁火大的拍了拍桌子,把桌面拍的出一聲聲巨響,橫着臉對着冷琉璃呵斥道。此時的他是端出了十足的長輩架子,一點都不在乎冷琉璃女帝的身份。不管她是不是帝王,終究都只是他大哥的女兒,他的侄女而已。
冷琉璃遲疑的看了眼冷淵,在他不忍目睹的眼神中終於憤憤的回內室洗淨一身鉛華,在洗的過程中她總算是明白了問題出在哪兒了。她怎麼就忘記掩飾了天鳳香額間的那抹狀似扇形的紅痣了呢,這可是天鳳香最獨一無二的標誌啊,難怪蒼燁會認得出來。
有些沮喪的冷琉璃用力清洗着,等她披掛着一頭散,素顏出來的時候,冷淵一直蹩着的眉頭終於是舒展了一些,只是面對她剪得長短不一的頭,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糾結。
蒼燁望着她,端倪了一陣子,突然悶聲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冷琉璃不解的望着他,滿腦子疑問,沒有個上下文,突然而然的就問她怎麼辦,什麼東西要怎麼辦?
而蒼燁也醒覺自己語言的不合適,惱怒的拍拍桌子,重新問道:“昨晚是你刺傷了你四王叔?”
“啊?”冷琉璃被這麼一問直覺的啊了一聲,有些驚訝,但是立馬否認道:“沒啊,本宮幹嗎好好刺傷四王叔……”不知怎麼的,面對這個有點彪悍的鎮北王,她的氣焰就被壓了下來。
“真不是你?”懷疑的眼神在冷琉璃身上轉着,妄圖看穿她的一切。
冷琉璃被他看的有些拘束,不過卻沒有退縮,反正人本來就不是她刺傷的,她退縮幹嗎。挺了挺胸,冷琉璃傲聲道:“昨晚上的事情二叔知道多少?”
“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你四王叔只是喝醉了酒而已,哪知道居然被刺客刺傷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昨晚你不是在你四王叔家裡過夜麼,怎麼跑到了丞相府?”鎮北王立馬投出了質疑。原本他只是想要到丞相府走走,跟上官守商量點北倭事宜,但卻碰到了冷琉璃這個意外收穫。
冷琉璃癟癟嘴,對於天禧王朝的這幾個王爺她是一點都不熟悉,雖然鎮北王蒼燁口裡這麼說,可是真的知道多少她卻是沒法確定的。不過即使這樣,她也聽出了平西王府想要大事化小的意思,生米沒有煮成熟飯,他們當然只能化干戈爲玉帛了。
被她這麼一逃,只怕平西王府上下現在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吧。莫尚,莫忘祥,哼。
冷琉璃心裡有些不舒服,瞪着面前看似豪放的鎮北王,直接說道:“二叔,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也想要這天禧王朝麼?”這個問題她想要問他很久了,一直以來她根本就不懂得跟人家明爭暗鬥什麼的。
以前她就只是一個很普通很平凡的小員工而已,這些腥風血雨的爭奪之類的,想一輩子也不會丟到她頭上。哪知道到了這裡居然丟了這麼大一個王朝在她肩膀上,面對那些她全然不瞭解的人,除了這樣明着問,她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做的方式。
雖然說,說出來的話也是可以騙人的,但是畢竟曾經說過跟沒說過的差距就是很大,而且這裡還有冷淵可以當見證人,將來即使真的要兵戎相見起碼也有底氣一些。
再說了,有冷淵在這裡,最起碼冷淵對蒼燁的瞭解比她深上不少,由她來問,由冷淵來分析,更是可以分辨出蒼燁話裡的真實性。
只是話一說完,冷琉璃就透過眼角看見了冷淵扶額無語的樣子,她有些懊惱的哼了一聲,但是卻不後悔自己這樣的行爲,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別的什麼,所以她的目光一直很堅定的直直逼視着蒼燁。
蒼燁沒有立刻回答她,反倒是目光在她身上上下逡巡了一番,像是在思量着她這麼問的緣故。
過了一會兒,蒼燁纔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面對着冷琉璃的目光坦坦然道:“這個天下當年給了大哥,就是大哥的。當年大哥在的時候我就沒有跟他爭,現在大哥走了我更不會跟他爭奪。更何況這天禧江山我要來何用,你放心吧,我對你的江山沒有興趣。”
他有他的北部就足矣,他的海軍他的大海,那裡纔是他縱橫的天下,他不適合掌管如此大的江山。他該翱翔於大海上,而不是被困在這片土地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