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道長的臉色也是一白,顫抖道:“難道這個村子的一切都是山中墓穴主人做的嗎?”
顯然道長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如果是這樣,那這些年它們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必須將他們消滅。”我無比篤定道,這樣的存在對於人類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
“對,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都必須將他們消滅。”師爺也附和道。
因爲村子裡的人全部都被抓走了,我們也不好在留在這裡,簡單的休息了一下就回到了車上。
“我們現在去哪兒?”看着空無一人的村子,我問道。
“先去看看附近的城鎮,找個地方安定下來,然後在想辦法。”道長看了看天空,掐算了一下又道:“今天才是二十五,還有五天才到初一,五天的時間夠我們做一些準備了。”
我沒開口,畢竟這個墓穴他比我瞭解的多,不管他說怎麼做,我只要配合就好了。
……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才找到一個小鎮。在街道上轉了一圈兒,終於找到一家旅館。
顧不上太多,我們住了進去。
休息好之後,我們不約而同的走出房間去了街道上。
“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我揉着餓的發慌的肚子說道。
他們沒有異議,和我一起走進一家麪館。
要了三碗麪,自顧自吃了起來。
還不等我們吃完,就見一個年輕人帶着一個道士走了進來。
“老闆,來兩碗麪。”說着他們找了一個桌子坐下又道:“麻煩快點,我們趕時間。”
那個道士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便回過頭去等面了。
我若有所思的掃了那個年輕人一眼,發現他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臉上更是滄桑無比,明明纔是二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的人一樣。
不知怎的,我忽然就想到村子裡的事,再次看去,發現他恰好也在看我,目光碰撞了一下,他立刻低下頭去。
“玉言,吃好了嗎?”師爺神色恍惚,看着我問道。
我喝下最後一口湯,擦了擦嘴角,“好了,我們走吧。”
三人站起來,還沒走到門口,就聽那個道士道:“等等。”
我們三人同時回頭,道長開口問道:“有什麼事?”
那個道士看了道長好幾眼,站起來走到我們面前道:“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相同的氣息,敢問是否是同道中人?”
“是又如何?”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在這附近有沒有一個村莊?”他滿臉期翼的看着我們,看樣子不像是作假。
道長掃了他和那個男人一眼,忽然又走到他們身邊坐下,“你們是來找女人的吧。”
話音一落,一直坐在原地的男人驚慌失措的站起來道:“你怎麼知道?”因爲起的太急,把桌子上的面都撞到在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你面色萎靡,一看就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道長又開始冒充神棍忽悠人了。
他原本灰敗的眼眸猛地一亮,一把抓住道長的手臂激動道:“您會算命,那您能幫我算算雨晴在哪兒嗎?”語氣裡滿是急切和期待,讓人不忍拒絕。
道長看了我一眼,我朝他微微點頭,他轉而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應該是去男人村的,但現在那裡的人全部都被抓到警察局了,如果是找人,而且是女人,建議你們先到警察局去看看,就這樣吧。”
我們三人一起走出麪館,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
坐在原地觀察了一陣這個小鎮的人,發現這裡的人都很正常,並沒有什麼異樣大家才放下心來。
“還需要準備什麼東西?”我靠在樹上,懶洋洋的問道。
“我會去準備的,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道長站起來,臉色很不好看。
等他走了,我纔看向師爺道:“他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從那個村子出來,我就感覺到他身上多了幾分沉重。
“道家最講究因果,就算那個村裡的女人都是被山上的鬼害的,但還有一部分是因爲他們的道觀。”師爺重重嘆了口氣,繼續道:“道長這個人看似灑脫,但其實他比誰都在意名聲。”
我默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也有自己在意的事,我不想強求別人改變,但我們到底是夥伴,我不希望他有這麼大的壓力。
在這裡呆了半個小時,等我們回到旅館時,道長還沒回來。
我躺在牀上,忽然想到裴以欽,忙掏出手機撥打他的電話,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覺得心裡有點慌。
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最後自動掛斷,我不死心的再打了一次,這一次很快就被人接通,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你好,請問你找誰?”
那邊是一個女人,我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冷着聲音問道:“我找裴以欽,麻煩你讓他接下電話。”
“裴總啊,他最近出差了,電話也沒有帶,有什麼事可以等他回來再說嗎?”電話那端的女人一直很客氣,我也不好對她發脾氣,只好道:“那就謝謝你了,如果他回來,記得告訴我一聲。”
“好的,那就先這樣吧。”
掛斷了電話,我躺在牀上,心情十分煩躁。手腕上的鐲子發出一道柔和的光,將我籠罩起來,說來也怪,光出現之後,我心裡就沒那麼難受了。
睡不着我乾脆坐起來打坐,閉上眼睛開始冥想。
黑暗中,我覺得自己像是一縷風,又像是一朵雲,不受控制的漂浮着,我不知道自己會去哪兒,但我很喜歡這種自由的感覺。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煩惱。
“咔擦!”天空中猛地閃過一道閃電,我被嚇了一跳,四處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不知怎的我後來找到一座荒廢的房子,害怕的躲了進去。
房間裡坐着一個人,一個男人,他臉色冷峻,眸光清冷的拿着一本書正在翻閱,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覺得有點熟悉。然而就在這時,又是一道閃電劈過,一個溼漉漉的女人跌跌撞撞的滾了進來,看到男人,臉上一喜,躲在他身後瑟瑟發抖。
自她進來之後,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彷彿凝聚了,冷的讓人牙齒打顫,但男人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自顧自的看着手裡的書,對於突然闖入的女人視若無睹。
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甘,泣聲道:“還望公子伸出援助之手。”
這時一直看書的男人終於動了,他站起來將書丟在案上。躲在他身後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然而下一秒,她的臉色就變得煞白,因爲男人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徑直走了出去,房間裡只餘下我和女人。
“裴以欽,你別不知好歹!”女人再也不復之前的柔弱,站起來怒吼道。
聽到女人口中的名字,我猛然飄到外面,路過她的時候我這才發現這個女人竟是吟風。
而外面的人顯然就是裴以欽,對於吟風的怒罵他仿若沒有聽見一般,雙腿踏進了雨幕裡。
“啊!”吟風尖利的大叫一聲,天空再次閃過一道閃電,爲這個夜晚平添了幾分驚悚。
我緊跟在裴以欽身後,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忽然停下,“跟了這麼久,還不現身?”語氣和剛纔的他截然相反,一時間,我愣在原地。
“你還是那麼傻。”裴以欽回頭看向我,眼裡盛滿了笑意,那麼溫柔,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將我捏在手裡,不帶半點感情的說道:“就你這樣的女人也想讓我另眼相待,當真是可笑!”
他的態度反差太大,我直愣愣的看着他,剛想說什麼,眼皮一動醒了過來。這時我發現手腕上的鐲子發着淡淡的光,看着那道光,我陷入發呆之中。
兩次了,兩次都夢到裴以欽那樣對我。我不知道這是我不自信的表現,還是冥冥中對我的示警。
鐲子上的光芒越來越淡,最後恢復了原狀,我抱着腿坐在牀上,忽然很想裴以欽,很想很想。
……
一轉眼,三天時間過去了,道長要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我們再次進入了山中。
今天的天氣很好,豔陽高照,空氣清新,美好的讓人沉醉。
“玉言,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們再去檢查一遍陣法。”道長說道。
我點點頭,在原地坐下,拿着東西吃了起來。
昨天晚上他們就已經來了一趟,佈下一個可以鎮壓女鬼的陣法,但這個陣法耗費的材料和精力都很多,所以師爺和道長很不放心,今天再來檢查一遍,而我純粹是在小鎮呆煩了,想出來透透氣。
當然,這是對師爺和道長的說辭。只有我自己知道,真實原因是這幾天我都聯繫不上裴以欽,心情煩躁。
“姐姐。”一道稚嫩的聲音自前方響起,我一擡頭就見一個身穿古裝的小男孩站在我對面,歪着頭好奇的看着我,陽光就落在他的身後,但他身前卻沒有影子。
只一眼,我就知道眼前這個孩子不是人。
但他居然能在陽氣最盛的時候站在陽光下,足以證明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