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於今生的低迷,別於距離
有多少情被帶走,我當願是旋渦
當願是隱身的魔,將你劫了去
當願傷痕累累,只要一點望你的力
這樣的故事裝得太滿,觸礁的時辰總會到來
我知道,前生或者來世,我等的不過是,粉身的那一刻
如今我端坐在無風的瓶裡,水在招搖
發上是一朵舊日的花,夢在漂着,失去目的
——前言
很久很久之後,我跟囈然分手了。她總是悄悄地訪問我的空間,然後把來訪的記錄刪除。殊不知,那時我的空間僅僅是對她開放。不得不承認,中學時代曾跟囈然在一起是我完全不後悔的一件事,也是唯一的一件。
數年後,劉湘君問我她爲什麼進不去我的空間,我根本是不會設置什麼權限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只限制了她。
如果非要用一個字來形容初二的話,我想了想,也只有“亂”了,雖然怎能是一個字了得。
太多剪不斷理還亂的東西都在這一年被種下,生根發芽。
安童告訴正正,不要減肥了,以後也不要了。
單單是這兩句話,倒也好了。倒黴就是那個話尾巴“對身體不好”。看來,安童是真的不知道這樣帶給人的折磨有多大。
想象一下,一個斷橋是不會有人選擇冒險跳過去的,雖然絕望但是明朗。一個陷阱,看起來像路,卻容易致命。就算當初挖陷阱的人不想傷害誰只是無心之爲,就算她早忘了有陷阱這回事了。
就算希望,還會迷惘。就不如來點兒實在的,愚昧自己,也耽誤在乎自己的人。
畢竟,我們就只有那麼一段歲月而已!
當然了,正正這麼多年了,再也沒有減肥,即使後來進了一個半軍事化管理的大學,一定程度上治了他的懶癌。有一天正正刷新了自己的記錄,週日的晚飯,或許是太餓了,要麼就是心情好,我只記得他吃了一袋泡麪,濃湯排骨味的,兩個包子(並不是小籠包),兩根火腿,兩張發麪餅,末了還加了一個滷蛋。直到我和曉楠瞠目結舌的看着他,他倍兒平靜地說“我有點餓了”。
那天我們兩個並沒有吐槽,但是這件事情被我們說了長達四年。因爲實在不可超越。這件事,沒有漏寫,更沒有誇大。
濃湯排骨麪是我最愛吃的泡麪,湯是泡麪中唯一一個能喝的,裡面還有芝麻,不知道爲什麼只賣了一年。這個記錄在三年後被打破了,那時我在大連,跟我父親一個單位的大叔敞着肚皮,拿着直徑是35cm的搪瓷鐵臉盆,對着廚師說“我只要一碗(盆)”。在我驚訝的時候,父親告訴我,這是他正常的飯量。從那之後,再也不覺得正正飯量大了。
在吃飯方面我也有自己的記錄,不是多,是快。800從食堂到教室一個來回,一頓午飯我用了3分42秒。我同桌浩子沒吃飯就爲了見證這一刻。知道這個時間後,我深不以爲然,覺得只是略快但是還算正常。浩子卻說“值了”。
後來經常犯胃病的子期告訴我說;“六年,你愣是沒把胃吃壞,我也是服了。”聽她這麼一說,還真是覺得我福大命大。
腸胃好也許是我爲數不多的優點了,以至於有一次我胃口不好想吃益母片,我媽直接說“算了吧你,咱們家沒有餘糧了。”後來發現我們吃飯的速度普遍偏快,到了高中,我驕傲的宣稱“這是明德速度”。
倒是子期,三天兩頭不吃飯。倒也不是嬌氣,實在是吃不下。
我是從四年級開始說相聲的,都是模仿,有的時候也東拼西湊的創作,自己覺得好笑,有趣。完全區別於我在家裡的一言不發,因爲找不到可以說真話的人,很害怕聽風就是雨。用我嬸子的話說,我是三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第一任搭檔是劉超,後來去了德雲社,現在關係也是好得很,畢竟是當初一起傻到拜把子的人。第二任是胡博,因爲他媽媽的強烈反對,沒能在一起很長時間。之後就是正正了,最默契的一位。
那時的我們,即使是很簡單的事情也會很認真。爲了元旦晚會的兩個相聲,我們居然學了大段的貫口。其實大家就是圖個樂,而已。後來認清了這個事情,對一些事,再也不會那麼上心了。
後來,我們換了宿舍,在315,也換了宿舍樓。至於爲什麼換宿舍樓,倒是值得說一下。明德歷史上有三次大規模換宿舍樓。
第一次是靈異事件。我相信每個學校都有,畢竟學校的地大多數來自便宜的墳場,隨之各種傳說也就層出不窮。但是明德的兩件確實是又真實又難以接受。
把虛幻寫真實容易,把真實寫真實難。
女生宿舍樓的一層最東面,因爲並沒有那麼多人,所以有一個宿舍是空的。也爲了避免很難麻煩,那個宿舍的門被牢牢鎖住,並且用很粗的鐵絲把門栓堵死,也就是根本打不開。男生宿舍也有一個空宿舍,我們嘗試了很多次,未果。
但是隔壁的宿舍老是能聽到歌聲,起初誰都沒有在意,因爲那個歌聲並不是很難聽。直到有一個神經衰弱的女生實在是因爲睡不着覺忍不了了,就去看看到底是誰。挨着問了周圍的幾個宿舍都沒有人唱歌,她幾乎可以確定了是那個空宿舍傳來的。她也沒有猶豫,走到那個宿舍門口的時候才恍然大悟“這不是個空宿舍嗎?怎麼會……”說着打開手電筒,往裡面一照,當然沒有人,也沒有歌聲,只是四號牀底下有一雙白的的鞋子。純白的,沒有任何圖案,也很乾淨,像是剛被洗過。
那個宿舍是絕對不會有任何東西的,她們剛來的時候不知道觀察了多少遍。
幾乎是嚇得邁不動腿的她回到宿舍,告訴了舍友,她們當然是一點都不信。應女生的強烈要求,她們幾個一起去看了看,沒有什麼歌聲,但真的有一雙鞋。
第二天早上再去看的時候,那雙鞋已經不見了。她們幾個去問宿管那個宿舍空了多長時間,宿管說兩年多。當年晚上,她們又看到了那雙鞋,不過這次是藍色的。從那之後,一層的歌聲也不見了。東邊的幾個宿舍都紛紛要搬走,最後沒辦法,只能男生和女生換宿舍樓。
這件事情的原因,既沒有民間說法,也沒有官方說法,大家都不願意提起。因爲,神經衰弱的那個女生,後來得了抑鬱症。
三年後我有幸見到了當時跟她同宿舍的人,聊着聊着就觸及了這個話題。那個人眼圈紅着對我說“她後來自殺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過去了,當然也有學校方面高壓封鎖的原因。直到後來的事實在是瞞不住了。
女生樓的二樓,當然是換過之後的。最西面的宿舍只有四個人,她們是彼此的閨蜜,關係好的很。某年的聖誕節前後,她們訂做了一個風鈴,最下面是四個小鋼管,風一吹丁丁當當。四個小鋼管分別刻着她們四個的名字,那個時候,這種獨一無二的東西真的是很珍貴。
後來兩個女生成了情敵,但是在宿舍裡還是將就着過,誰都沒有想過換宿舍或者離開,畢竟相處的時間長了,會沉澱下很多你都意想不到的東西。
有一天這兩個在宿舍裡大吵一架,誰也攔不住。最小的一個女生哭破了嗓子,劃裂了整片天空。吵架之後,有一個覺得非常不值得,就想去找另一個和好,結果找不到,最後在樓後面的草叢裡發現了她,眼睛還睜着,手裡緊緊攥着刻着自己名字的小鋼管。是跳樓死的。本以爲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可惜並沒有。
三個月之後,那三個小鋼管不見了,那三個女生也不見了。誰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家長們說好了,三個女孩的葬禮就在學校舉行。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兩件,也是前兩次換宿舍的原因。關於這種事,墊墊是不以爲然的。也確實,大多數校園傳說大同小異。到我跟墊墊說的時候,他還是恐懼了。
墊墊是把恐怖片當做喜劇片看的,即使是《貞子》《粉紅色高跟鞋》《鬼娃花子》等等。最可怕的是真實的恐懼,他就有一次。他姐姐是學醫的,一天輪到她在太平間值班,實在太無聊,所以他姐照了一夜的鏡子。
第二天告訴導師的時候,她的導師驚訝的說:“太平間沒有鏡子啊”。後來她又去了一次,確實沒有。
但是第三次換宿舍樓,原因就簡單多了。原來的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不是相鄰的,而是相對的。在一次宿舍大檢查中,在男生宿舍發現了很多望眼鏡,數量之多讓學校難以置信,結果就又換了宿舍樓。
初二也實在是閒,大部分人開始了瘋狂讀小說,不分類型的讀,一本1000來頁。我本來是不屑於讀的,但實在是無聊,就加入了讀小說的大軍。
當然,這是不被允許的。一個實在倒黴的人一節課被同一個主任逮到三次,結果停課回家了。用今天的話說“我也是醉了”。
這裡的小說是網絡文學,不是什麼老舍,巴金和莫言之類。我的速度還是最快的,平均一個小時100頁。
也因爲讀小說,跟許多平時不怎麼說話的人關係變得好了些,最起碼有一個共同話語。大多數是修仙,玄幻,武俠,言情的女生也很少看。
直到一件事的發生,我就再也不讀了。雖然之前因爲讀小說被宿管發現然後被停課,我也沒想放棄,只是覺得點背。雖然那是我初中三年唯一一次被停課。
父母都不在家,是我姑姑到學校去的。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愛嘮叨的她只對我說了三個字“回家吧”。
一天晚上,除了我和葛原的另外四個人在宿舍看小說。我被宿管的一句“都晚上兩點了,你們居然看這東西!”吵醒。
誰都知道如果宿管上報學校的後果嚴重性,於是苦苦求情,大約有20分鐘吧,宿管還是不依不饒。小胖胖痛苦涕零的說“老師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別上報,要不我們就死定了”。
宿管要是再不答應,估計就是真的沒有人味了。在那之後,小胖胖苦求我們保守這個秘密,我們是沒有理由不答應的,畢竟實在是難以啓齒。
從那之後,宿管記住了我們宿舍的每個人,甚至包括我和葛原。小胖胖像是欠了宿管一個人情一樣,老實多了。
看不夠了,就自己寫。沒有什麼想象力,也沒有什麼經歷。純粹是瞎寫。
我記得林輪和董項寫的是武俠的,我看了一眼,索然無味,連雜糧也不是。我是讀了明曉溪然後照貓畫虎。
我寫的小說受到了一些人的喜歡,不過後來就反映歌詞太多,沒什麼劇情,寫了大概有三個本吧,我就放棄了。
高幹也寫了一個,也是言情的。我記得開頭是“亞麻色的頭髮,俊朗的面容。”他寫的比我的要受歡迎的多。
也是這一年,田安民走了。他是個真正的性情中人,完全區別於申昱。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脫口而出“好名字啊,天安門”。從此,天安門就成了他的別名。
我們在教室後面罰站的時候經常玩千年殺。當然,我們也經常被罰站。
初三他又回來了,還有一個大羣架。我毫無理由的幫了他。
像一個大醬缸,把原本是差不多純潔的人醃成各樣的鹹菜。
初二這一年,不想說些什麼,卻也有太多的話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