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爭知我歸向何方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悽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惟有長江水,無語東流。

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嘆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欄杆處,正恁凝愁!

----前言

對於追求蘇影這件事,我幾乎是衆叛親離了罷。

沒有人支持,只是一個人走。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走,能不能走。正正依然是心如亂麻,無刀可尋了,我這裡也便縱有千重思慮,更與何人說?

倒是曉楠,吃嘛嘛香,沾枕頭就着,身體倍兒棒。我就說他沒心沒肺的睡眠質量都高,他說我是心病寫在臉上,正正是一睡覺就不讓別人睡覺。

三個活寶,這麼插科打諢,也無趣,也有趣。

你喜歡我哪裡?你喜歡她哪裡?這種話經常聽到,回答不對後果往往也很嚴重。還沒有人這麼問過我,我指的是情侶。

我在六年級拒絕陳瑾的時候,對話是這樣的。“你不喜歡我哪裡?我改。”我的回答是“你喜歡我哪裡,我也改。”

說實話,陳瑾是個好女孩。只是我對她沒感覺,也不懂得珍惜。相當長的時間,我都堅持選擇我愛的,而不是愛我的。

其實,一直陪伴的,往往是愛我的。也是我的命,唯一一次選擇愛我的,還特別短命,到底是接受不了,強求不得。

因爲恩情在一起,往往會恩斷義絕,活的累,愛的卑微。以爲同情在一起,往往會反目成仇,不是忘了當初,而是不再懸殊。因爲癡情在一起,往往會遇人不淑,不是情不足堅,只是人心似鐵。

所以說不強求,不卑微。當時我咋就不明白呢?

你到底喜歡我姐哪裡啊?我們都很困惑。這是我在體育玩單槓的時候雲嬌問我的,當時並沒有第三個人。

我是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在我看來,根本就不可理喻。如果可以確切的說出來就不是喜歡了。就比如喜歡她的長髮飄飄,那麼頭髮不再,感情也就不再了嗎?

覺得荒誕,但確有其事。

我說我喜歡的就是蘇影這個人,不可分割。喜歡每一個地方,無論優點還是缺點。

現在品嚐這句話,牙都酸倒了。那時真是這麼想的,也不是雲嬌。有的人老是怕我騙他,也不想想,騙他又與我沒有什麼好處。這個想法後來被見不得別人好,損人不利己的人擊碎了。

我跟雲嬌,實在是沒什麼話題。倒不是我討厭她,只是看到她不想說話,放不開。其實她是個脾氣不錯的人,對在乎她的人很在乎。

我很想買通蘇影身邊的人,不曾想都是塊銅牆鐵壁,攻破不得。閨蜜,是個很微妙的關係。刀山火海也不能動搖,也能因爲一句話刀劍相加。

我也有女閨蜜,初中不知道安童算不算,高中就是中中和路萍了。男的嘛,我纔不叫閨蜜這個詞。喜歡林俊杰的我,後來把他們都歸在qq分組中的《那些你很冒險的夢》。

但是,還是把蘇影弄的心煩,不知所措,不知怎麼面對。我說就當沒有發生,就當是個玩笑。

我不喜歡撒連自己都不相信或者自己做不到的謊言。不知不覺,也說了太多。

我說要放棄了,不是那麼管用,掩飾也被看穿。蘇影說想靜靜,又說我總在眼前。

最終還是決定轉學,這下我就坐不住了。不是那種挽留,不能因爲我讓蘇影離開。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因爲我離開。

各種挽留,各種許諾。她還是不聽信。

子期那天非常生氣的跟我說“你爲什麼非要逼影姐走呢?你就那麼寂寞嗎?就不能不讓她離開嗎?”

我只是自責,也在思考。忽略了子期不講道理的這一天,也是很久了,我們已經不講道理了。是啊,我就非讓她走嗎?她就非得走嗎?

誰都不能走。憑什麼每個人都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選擇,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就不能在乎我的想法嗎?我也不止一次的想過轉學,但最後還是捨不得,不是因爲嫌麻煩。

憑什麼你們就可以想走就走!

這麼多年了,你們想到訴苦,就只是找我。你們想要傾訴,就只是找我。你們有了心事,就只是找我。

就像個漂流瓶,誰撿到都可以裝東西。也許是深藏的秘密,也許是悲痛。你們有問我嗎?你們知道我只是不忍心拒絕嗎?你們知道我自己有了心事就只能像個瘋子一樣自言自語嗎?

全世界都對我自私,居然就還有你,我在乎的人。你們安慰我,能者多勞,有沒有想過,我也就是平凡的人,有着平凡的心,平凡的感受。

我對着山大喊,山也沒有理我。我躺在地上,不管多久,都不會有人找到我。

其實,我沒有在玩過家家。早就不是過家家的年紀,卻還是那樣的遊戲。

總想着,要是真的沒心沒肺,那該有多好。

後來,就習慣了。熱鬧不屬於我。當初爲什麼要讓自己不能自私,現在,自私也不是這個方面了。

我跟蘇影說,要是她走,我也走。我是認真的,她沒有動容。數年之後,經常開玩笑的我被同事戲謔“你說的話,我連標點符號也不信了。”

都來到我的面前。清一色的責怪我爲什麼要讓蘇影轉學,累了,不解釋。

就是這樣,被信賴的人誣陷之後,悲痛的咬牙切齒,有時候也會承認“就是我乾的,怎麼着吧”。原來還有個所謂的真兇,現在,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心碎之至,不可言表。

後來蘇影沒有轉學,太麻煩。我沒有想過任何一句對不起,也確實沒有誰再圍到我身邊口誅筆伐。

僅此而已,我也知足。

我只是喜歡着一個人,與你們無關。難道我就不能喜歡個什麼人嗎?我又不是爲了擺脫誰,也沒有錯把誰的背影當成誰的身影。

佳華那天問我,我喜歡那個類型。我誰不出所以然,根本就沒想過這個話題。只是回答了不喜歡太強勢的。

喜歡蘇影,她絕對是個賢妻良母。不小心說了這句話。

後來就都知道了,包括雲嬌,蘇影本人。她笑着對我說“爲什麼說我是賢妻良母啊,我們又不是情侶。”我不是很在乎的回答“我猜的,覺得肯定是。”

日子就這麼過去,一天天,不快不慢。體育課之後,雲嬌問我“你還喜歡我姐嗎?”我說當然喜歡。我死都沒有猜到她會說什麼。“我支持你!加油,姐夫!”

我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後來包括佳華在內,正正啊,都相信我是真的喜歡蘇影。算不上支持,最起碼不反對了。

等我把這個不算美的夢做完,知道:我是真的喜歡蘇影,也就是喜歡而已。

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沒想在一起,喜歡一個人,挺好的。

我又可以,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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