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純,這是一首詩,若是你能猜出來,我願自罰三杯。”高士林大笑說道,聲音在屋內迴盪了片刻,可見心情舒暢之極。
“不知前因後果,如何猜測,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楚珏鄙視說道:“不如易地而處,讓你來猜吧。”
“才卿,此話可當真?”撫了下脣角淡淡絨須,楚質挑眉問道,反正沒有規定對自己的處罰,猜錯了也不要緊。
“君子一言。”高士林脫口說道,隨即輕眨了眼睛,心中泛起了幾分疑慮,隔着這麼遠,應該不會看到信中的內容吧,情不自禁緊了下手,把信貼在懷中。
“放心,我眼睛可不能透視。”楚質輕笑了下,吟誦道:“瘦病花休止歌笙,城南舊識燕泥塵。華年柳折心無恨,秋聲幾斷更銷魂。袖紅染透酒香冷,分袂留夜誰知爭。淺淚眸回笑情深,愁思相掩夢沉沉。”
高士林眼睛瞳孔一縮,悔恨叫道:“早知道剛纔就不吟那首虞美人了。”
“才卿,來,酒已經擺好了,請隨意。”楚質嘴角綻放笑容,知道自己的猜測正確。
“你小子也太精明瞭吧,這樣也能猜測出來。”連飲三杯淳酒,高士林抹去脣邊的酒漬,緩緩吐了口酒氣,搖頭苦笑起來。
“你不是說自己的詞裡有巧思嗎?我也是隨意猜測,沒有想到居然對了。”楚質笑吟吟說道:“這樣說來,回信的就是你未來的媳婦曹家娘子了。”
“我這首虞美人,可是想了好幾日的,難道就那麼不經猜測嗎。”高士林倍受打擊,喃喃自語道。
“與白礬樓的那首月謎詩相比,所謂的巧思簡直是不值一提。”沉默了片刻,楚珏非常誠實的說道。
“幸好文玉沒有看出來,這讓我心裡安慰許多。”瞄了楚珏一眼,高士林慶幸似乎的拍胸說道,讓楚珏恨得咬牙切齒,目光凜冽。
“才卿,別妄想岔開話茬。”楚質笑眯眯說道:“你不是說你未來的媳婦不在汴梁城嗎,而且還是個不侍見的小丫頭,平日裡你根本不予理會的,怎麼突然之間就開始鴻雁傳書了。”
這幾日高士林總是有意無意提起自已的未來媳婦,楚質自然要聯想一下。
“景純,你別胡說。”左顧右盼,發現僕役沒聽到楚質的話後,高士林松了口氣,這話要是傳出去,惹惱佳人就麻煩了。
“瞧你的樣子,似乎已經與她見過面了。”楚質饒有興趣說道:“不用說,你們定然是兩情相悅,心生愛慕之意。”
“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你啊。”摸了下鼻尖,高士林微笑了下,大方承認道:“前段時間她到汴梁探親,我們見了幾次面。”
“探親未必,相親那是定然。”楚質笑吟吟拱手打趣道:“才卿,恭喜啦,想必再過不久,就要擺婚宴了。”
“才見了幾次,事情未定,沒到你說的程度。”高士林輕笑道,俊臉居然泛起了一絲紅暈,顯然也是動了這個心思,沒有想到高士林真的有這個打算,楚質與楚珏對望一眼,立刻滿面笑容提前祝賀起來,高士林喜悅之下,也小飲了幾杯酒。
楚質心理清楚,所謂未定,其實也就是一句虛言,權貴世家之間的聯姻,可不比尋常百姓之家,有退婚的說法,只要事情定了下來,絕對不允許反悔,不然世家的顏面何存。
收拾了下心情,高士林也沒有避諱兩人,從禮盒內又拿出一個卷軸,輕輕展開,卻是一幅圖畫,畫中兩隻鴻雁正在羣山峻嶺之中比翼雙飛,其中含義不言而喻,高士林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忍不住向楚質和楚珏炫耀起來。
“比翼齊飛,果然是心有靈犀啊。”楚質笑了下,望着圖畫中有大半空白點墨未沾,輕輕提醒說道:“才卿,你準備如何迴應佳人心意?”
心意?順着楚質的目光一望,高士林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給人家寄了一首謎詩,人家回給自己一幅無字之畫,其中的含義也是不言而喻,這就是男女之間的風雅情趣了。
“這倒要仔細琢磨才成。”高士林點了下頭,立刻吩咐僕役將圖畫小心懸掛在牆壁上,思緒急轉,想着該在畫中寫些什麼才能體現自己心意。
“要不在畫裡寫上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如何?”尋思了片刻,楚珏出了個主意。
“好是好,但是引用前人之作,似乎不太妥。”沉吟了下,高士林搖頭否決了。
“確實如此,這兩句詩被人引用太多,寫在此畫上,似乎顯得有些庸俗。”向楚珏歉意一笑,楚質輕聲說道:“可惜畫中空白處是在上方,若是在下方的話,可以補畫一株連理枝。”
“景純說的有理,可惜啦。”高士林點頭稱是,呆呆看着圖畫,腦子裡思緒萬千,就是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公子,汝南郡王子與大娘子來了。”這時一個僕役匆匆忙忙奔了進來打斷了高士林的沉思,聽清楚僕役的話之後,高士林面露喜色,連忙起身說道:“姐夫和姐姐來了,我這就去迎接。”
“不用了,我們已經到了。”一對青年男女牽手緩緩走進屋內,這兩人青年俊雅秀逸,風流倜儻,女子身量婀娜,體態流麗,容貌絕麗,更有無限嫵媚的風情,他們神態親密,顯是一對愛侶,身後還跟着幾個僕役婢女,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來,有幾分前呼後擁的氣勢。
“才卿,好雅興啊。”輕輕環視屋內,女子笑吟吟說道,似乎有一些居傲。
“才卿,不知這兩位公子是?”俊雅男子輕輕鬆開女子的纖手,朝楚質與楚珏微微一禮,態度溫和說道。
“姐夫,這是我的兩位同窗好友,楚質楚景純,楚珏楚文玉。”向女子討好笑了下,高士林連忙介紹道:“景純、文玉,這是我姐姐,這是我姐夫,汝南郡王十三子趙宗實。”
楚質心中一緊,扯了下楚珏,起身恭敬拱手道:“見過王子、王子妃。”
“又不是在皇宮王府,你們不必拘禮。”趙宗實微笑擺手說道:“既然是才卿的朋友,直接呼我的名字即可。”
“姐夫說的是,景純、文玉,你們就聽他的。”高士林點頭笑了下,上前拉着女子的手說道:“姐姐,你來之前也不打個招呼,好讓我做好準備啊。”
“才卿,你什麼時候這般拘禮了。”女子輕笑,美目流盼,望着屋內席宴,開口道:“是否又瞞着姐姐做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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