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吼————”
行屍一蹦一跳襲來,引得狼羣亂了陣型,頭狼狂躁咆哮幾聲,纔將驚慌失措的小弟們安撫下來。
狼羣對屍羣,戰鬥打響。
道人掄起長幡加入戰圈,廖文傑見他是個熱心腸,也不好意思幹看着,鐵砂掌運勁,一掌將前方的餓狼拍飛。
“嗷嗷!嗚嗚———”
三十秒不到,狼羣潰敗,四下奔逃,只剩頭狼瘸着腿,一扭一扭朝路邊走去。
回首,狼目兇狠,記下廖文傑和道人的面孔,儼然是個記仇的小心眼。
這還了得!
廖文傑冷哼一聲,上前兩步將頭狼踹倒,後者翻滾在地,兇性爆發,一口咬住廖文傑的小腿。
咬不動。
啪!
廖文傑一巴掌拍下,頭狼兇性更甚,一雙狼目死死盯着他,低沉吼聲不斷。
啪!
“吼吼———”
啪!
“嗷吼吼———”
啪!
“……”
啪!
“嗚嗚嗚……”
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主要是太疼了,頭狼收斂眼中兇光,低眉順眼換成了服軟的哀鳴。
見廖文傑不再抽打,頭狼一瘸一拐爬起來,朝路邊暗林走去。
“傻狗,讓你走了嗎?”
廖文傑一把拽住狼尾巴,將其拖回原位,避開頭狼的回首掏,反手一巴掌拍在它臉上。
啪!
“嗷嗚!嗷嗚嗚———”
打不過又跑不了,頭狼氣得滿地打滾。
“兄臺,這是何解?”
“畜生不懂以德報德,報復心極重,它今天吃了虧,改天肯定會上門尋仇。”
“打死不就好了?”
“不妥,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該隨意殺生。”
廖文傑搖搖頭:“我將它帶在身邊,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去其威風銳氣,肯定能感化它。”
“能成嗎,聽起來不怎麼靠譜啊!”
道人抹了把頭上的汗,頭狼野性難馴,哪那麼容易變成大尾巴狗。
“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
廖文傑聳聳肩,這頭狼賣相不錯,轉贈有緣人剛好一解他囊中羞澀。
沒人要也沒關係,低價賣給飯店,換一個落腳之處。
這麼一想,這頭狼他越看越歡喜。
“對了,今天多謝道長相助,未曾請教道長尊姓大名。”
“兄臺客氣了,在下……”
……
遠方,狼羣匯聚舔舐傷口,遙望山間土路,等待自家老大返回。
半晌後,頭狼遲遲不歸,狼羣低吼不止,穩定的狩獵結構出現了其他聲音。
狼二: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老大回來之前,我先頂上吧!
狼三:二哥說得對。
狼四:三哥說得對。
……
“四目道長,這都大半夜了,什麼時候纔到你師兄家?”
廖文傑手裡攥着一條布繩,溜着狼臉憋屈的二黑,也就是那頭狼,它不黑,但廖文傑覺得這名字還算湊合,至少比狗蛋兒好聽多了。
剛套上枷鎖,二黑齜牙咧嘴,兩巴掌下去,它就悟到了沉默是金,又是兩巴掌下去,學會了搖尾巴討人歡心。
挺有悟性,廖文傑覺得它能賣個好價錢。
“快了快了,過了前面的土地廟,再走二里地就是任家莊,我師兄就住在那裡。”
和道人邊走邊聊,廖文傑套出了不少情報,比如道人的身份,還有他趕屍的去處。
四目道人和師兄林九所學爲茅山道術,一個開義莊,幫人看風水;一個晝伏夜出趕屍,往返於周邊幾個城鎮村落,把死在異土的亡魂送回家鄉。
少則五日,多則十來天,師兄弟二人就會見上一面。
四目道人說的不多,廖文傑聽在耳中,大致猜到了自身所在何處,嘀咕着那位林九的真名是不是林鳳嬌。
四目道長趕着客戶,和廖文傑邊走邊聊,路過土地廟,轉道再行二里路,眼前出現一座小鎮。
小鎮原先是個村子,也不叫任家莊。
起因是村裡有個姓任的財主跑到省城拼搏,後來局勢動盪,他衣錦還鄉在村裡建了一條大街做集市,七裡八鄉的村民都來這趕集。
日子久了,集市越來越繁華,不少省城的有錢人也選擇這裡避難,使得村子越發繁華,逐漸形成了鎮子的規模。
再後來,人們只談集市,少有提起村子叫啥,加上任大財主在這裡最有影響力,潛移默化認同了任家莊的新名字。
簡單來說,任家把握集市和省城的商道,任家家主就是這裡的土皇帝,只有他們任家作威作福,沒人敢在他們頭上動土。
砰砰砰!
“師兄,開門啊,是我!”
四目道人豎起法鈴,讓客戶們稍作休息,上前兩步開始錘門。
“來了,來了。”
木栓擡起,一字眉造型的林九拉開木門,看到陌生面孔,眼神詢問自家師弟。
“師兄,這位是廖文傑,趕屍路上遇到的,鐵布衫功力了得,大晚上在山裡抓狼玩,剛好大家順路,就和我一起過來了。”
“大晚上在山裡抓狼玩……”
林九聽得一愣,再看廖文傑腳邊蹲着的二黑,頓時嘴角抽抽:“這位小兄弟,好……好雅興。”
“道長客氣,叫我阿杰就行了。”
“好說,先進來吧。”
天色已晚,四目道人行程勞頓,安放完客戶便倒頭睡下。
林九熬了一鍋粥,取來幾塊麪餅和鹹菜,全被廖文傑收入腹中。
“時間不早,外面旅店都關了門,阿杰若是不嫌棄這裡是義莊,可以……”
“道長說笑,不睡大街就謝天謝地了,何來嫌棄一說。”
“那好,義莊還有一間偏房,我去給你打掃一下。”
“別,大晚上的,道長早點休息,我湊合一下,有什麼明天再說。”
兩人客氣幾句,廖文傑拿繩子將二黑捆成糉子,睡倒在偏房,開始了今晚的夢中修煉。
……
天明,雞叫聲剛起,廖文傑就從牀上爬了起來,解開二黑的繩子,上去就是一巴掌。
“傻狗,你要是聰明點,把你賣了,我也好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不聰明,賣不出去,我只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沒有里昂可以和動植物溝通的能力,廖文傑只能用簡單粗暴的辦法,又是一巴掌下去,拖着二黑離開了偏房。
“阿杰,起這麼早?”
院子裡,林九拿着掃把清掃灰塵,按他的說法,勤打理才能去晦氣。
“哪裡,道長比我還早呢!”
“別叫道長了,聽起來怪怪的,我一把年紀,大家都喊我九叔,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這麼喊。”
“好的,九叔,我幫你一起打掃。”
“遠來是客,怎麼能讓客人幹活呢!”
“沒有的事。”
廖文傑將二黑拴在門口,奪過掃把,裡裡外外將庭院清掃一遍。
九叔看得直嘆氣,人比人氣死人,同樣是年輕人,廖文傑長得靚仔,有禮貌,人還勤快。不像他的徒弟,雞都叫了三遍了,還在夢中和周公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