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龍裕這件事朕自有主張,你回去歇着吧。”雲堯伸出手扶了扶額頭,龍裕做事情一向是太過於衝動了。
龍裕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龍墨一把拉住了,而後龍墨道:“臣弟告退。”
說完,不顧龍裕的反應就拉着他大步離開,一出了御書房龍裕就甩開了龍墨的手。
問:“皇兄,你這是幹什麼?”
龍墨耐着性子,搖了搖頭,說:“你以後不要再擅自做主了,扣押他國賀禮,這可是罪名,欺君之罪!”
豈料,龍裕幾乎沒有反應,而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我是筲王,再者說爲了皇兄不論如何這些東西也是不能夠到豫妃手裡的,那個離皇不知道有何居心!”
“龍裕,你可知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龍墨的神色認真了起來,這個弟弟就是從小被溫貴妃和父皇寵壞了,纔會如此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若是今天的皇上不是雲堯,那麼他定然也是有一劫的。
“二皇兄,如今你也囉嗦起來了。”龍裕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往宮外走去。
這邊,龍墨不死心的說道:“龍裕把東西命人送到蓮居去。”
若是傷了流離的心,那麼雲堯定然也會心痛的!
“好了,我知道了。”龍裕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剩下龍墨一個人在御書房前的走廊上。
“墨王爺,求您去看看太后娘娘吧。”正當龍墨也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迎面跑來的宮女給拽住。
太后娘娘也就是被雲堯圈禁起來的月皇后,也是龍墨與雲堯的親生母后。
龍墨眉頭猛的皺攏,連連問道:“母后怎麼了?母后在宮裡不是應該好好的嗎?”
那小宮女只有抽泣 ,一邊說一邊哭,“太后娘娘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再加上前些日子太后淋了雨沒有及時得到太醫的救治,再加上太后娘娘思念王爺過度 如今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請王爺去看看太后娘娘。”
“怎麼會這樣?你快帶我去。”龍墨扶起跌倒在地上的宮女,便與她一起往月皇后居住的地方而去,步子急促。
莫約行了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太后的寢宮,名爲奉雲宮!
奉雲宮是歷代太后居住的寢宮,而自從月皇后搬進去之後這裡就被雲堯禁爲冷宮。
不允許裡面的人踏出來一步,裡面只有伺候太后的一個嬤嬤和宮女,諾大的奉雲宮便顯得冷清得很。
每日除了送飯的宮女能夠進去,其他人皆不能進去!
等龍墨到了奉雲宮的時候,竟然連一個太醫都沒有,原本輝煌的奉雲宮,此刻竟然淪落得如此模樣,幾乎都快成爲了一個空宮了。
進入內殿只見一名年齡稍大的嬤嬤在牀前候着,隱約可以聽到牀上人厚重的喘息聲,彷彿就要走的生命的盡頭。
見着龍墨到了,那嬤嬤連忙跪地行禮道:“參見墨王爺。”
龍墨揮了揮手示意嬤嬤免禮,走到牀邊龍墨看了一眼短
短數月就消瘦了許多的太后,心頭涌出一股意味難明的感覺,喉嚨間酸澀無比。
“可有請太醫?”龍墨忍住了心頭的苦澀,望着嬤嬤問道。
那嬤嬤滿臉的淚痕,伸出手掏出了懷裡的帕子擦了擦臉,隨後搖了搖頭,對着龍墨說道:“皇上下令不許太醫前來看太后娘娘,請王爺救命!”
說着,那嬤嬤又跪了下來。
“什麼?他當真這樣說?”龍墨的眼裡滑過一抹震驚,萬萬沒有想到雲堯竟然是這樣的狠心,是這樣的狠心。
“千真萬確啊,如今能夠救太后娘娘的就只有王爺您了。”一旁的宮女也哭着說道。
“墨兒——”彼時,牀上側身躺着的人影艱難的翻了一個身,將臉朝向牀外邊,透過牀幔可見那人伸出了手,似乎想要他握住。
龍墨全身一震,墨兒……那是多麼熟悉的稱呼,那是小時的他最喜歡躲的懷裡。
可是,那個他從小尊敬愛護的母后卻爲了權力,竟然將他玩弄於鼓掌之中!
“皖西——墨兒喜歡吃的蓮子羹,你去給哀家瞧瞧可好了?不然,墨兒回來沒有蓮子羹他會哭鬧的,他是哀家的心頭肉啊!”那婦人竟然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褥,瘦弱的手撩開了牀幔,望着站在一旁抹眼淚的嬤嬤說道。
神色有些呆滯,目光卻是慈愛的。
“太后娘娘——殿下他……”原來那個叫皖西的人便是太后身旁的老嬤嬤。
皖西上前一把扶住要下牀去看蓮子羹好了沒有的太后,眼底的淚水又涌出來了。
“皖西,墨兒怎麼不來看哀家?哀家有再多的錯,哀家都是愛他的啊,他都是哀家最疼最疼的兒子。”婦人臉色蒼白得可怕,眼窩深陷,頭髮有些花白,此刻正凌亂的披散着!
婦人似乎是沒有看見一旁站着的龍墨一般,仍舊是自顧自的要尋找她的墨兒。
“太后,殿下來了,殿下在這兒。”皖西握住太后的手,指着龍墨所在的放向,試圖讓太后看見龍墨。
太后手指顫巍巍的指着隱忍着情緒的龍墨問道:“你是哀家的墨兒嗎?都長得這般高大了,對了哀家記得墨兒已經娶親了呢,書兒呢?她是女子懷孕了脾氣自然是壞了一些,你要好好體諒書兒,等她生了皇孫哀家定要出去看看她。”
龍墨的眉頭皺的越發的深,看來那宮女的確是沒有騙他,母后的神情卻是有些紊亂了。
提及月文書這個名字,龍墨的眉心一抽痛,書兒這個名字是他這一輩子都逃脫不了的噩夢。
他永遠也忘記不了,懷孕八個月的書兒對着桌角那狠狠的一撞,一屍兩命!
救了他一個人,卻害了兩個人。
那個女子是該有多大的勇氣纔敢抱着必死的決心爲他去死?而他,在她艱難懷孕的時候不僅不體諒她,反而還不信任她,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她的身上。
那個時候他忘記了,她是他的皇后,她是他的妻子,她也是他皇兒的母后。
而她腹背受敵的時候,他卻讓她獨自一人面對許多,說到底,書兒,不管怎麼樣他是負了她!
一個叫龍墨的男子,這一生負了一個最愛他的月文書!
“母后,兒臣在這兒。”龍墨眼中也泛起了淚光,蹲下身,伸出手去握住太后如同枯木般的手。
“墨兒,書兒呢?哀家要做皇祖母了呢,哀家的皇孫呢?”這時,神志不清的太后竟然問着龍墨要月文書,已經被厚葬的墨王妃!
那個一屍兩命的墨王妃,成了整個宮闈皆不敢言談的故事。
“皇孫?莫非太后不知道你的皇孫早已經死了,還未出生就已經胎死腹中了!”此刻,一道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響起,只見在宮人簇擁下雲堯正緩緩走進來。
而他好看的眼睛盯着太后的感覺,卻像是要殺了她,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然後凌遲處死!
“皇兄……”龍墨一把擋在太后的面前,警惕的看着雲堯,生怕他對太后做出什麼事情。
見此,雲堯冷冷一笑,將目光放到了太后的身上,問道:“怎麼不說話了?太后不是要皇孫麼?朕帶太后去月文書的墳墓前找可好?去看看找不找得到你的皇孫!”
“墨兒,他在說謊,哀家的皇孫正好好的呆在他孃親的肚子裡呢,你怎麼也不帶書兒來看看哀家呢?下次,你記得帶書兒一起來,告訴書兒哀家想她了。”太后卻是一句也聽不進去雲堯的話,而是傻傻的笑着,拉着龍墨寬大的衣袍說道。
龍墨看了一眼臉色冷到極致的雲堯,說道:“皇兄,母后她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你不要再恨她了,不管她做什麼她始終是我們的母后啊,是她給了我們生命啊,她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恨是不是也該煙消雲散了呢?”
龍墨的話裡隱約帶着幾分懇求與無奈,他是真的不希望母后在受苦。
所有的錯,所有的罪,他都原諒了,母后只有一個,不管她做了什麼她始終是給了他母愛的母后。
豈料,雲堯卻是突然用凌厲的眼神望着龍墨與太后,彷彿即將有火山爆發,那是他隱忍許久的情緒與仇恨,如今就要一一爆發。
“朕若是真的想要爲難她,你以爲你還有機會站在這裡跟朕說話?你以爲朕不知道你悄悄來看她?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馬上離開奉雲宮,朕會命太醫救治她,不然——”雲堯突然止住了話語,望着龍墨的眼神充滿了威脅。
“不行,我說什麼都不會走的。”龍墨一咬牙肯定的說道。
“皇兄的恨也該消了,母后她已經贖罪了啊,你爲什麼不肯放過你自己的親生母后?她就算做錯了再多的事情,如今瘋掉了,這樣的懲罰還不夠嗎?皇兄!”龍墨有些憤怒,也有些無可奈何,對於雲堯的脾氣他清楚。
“住嘴!”雲堯竟然大發雷霆的震懾道,親生母后!多麼可笑,多麼諷刺!
親生母后會派人暗殺,一次不成竟然殺人滅口!
這就是所謂的親生母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