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一眼認了出來,大驚失色,立即下令掉頭。
“是BMD-2型傘兵戰車,它的自動火力我們根本擋不住,掉頭退回鎮子”教官緊張地說。
蘇聯傘兵部隊裝備的BMD-2型傘兵戰車,可空降,也可浮渡,主要武器爲1門30mm自動炮,火炮右側裝有1挺7.62mm並列機槍,炮塔頂部右側有1具筒式反坦克**發射裝置,車體和炮塔裝甲可防輕武器射擊,公路最大速度爲60公里/小時,最大行程爲450~500公里。
步兵戰車轟鳴着轉向,略一停頓,炮管打平開始直接瞄準。戰車後面,隱隱約約的蘇聯士兵不斷涌現,一條散兵線已經形成。
“轟、轟、轟”,30mm自動炮開火了,連續三發炮彈掃了過來。
掉過頭的伏爾加以最大力度扭曲着車身,斜着做S形躲避。第一發炮彈打在後面,第二發也避開了,卻打在近側街口牆壁上,大量濺出的磚瓦碎片遮擋住了伏爾加的視線。駕駛員將方向盤狠轉,車身打橫過來。第三發打在車後輪近處的地面上,巨大的衝擊將車尾翹了起來,翻滾着推出去五六米。
車內的人被撞得滿臉是血,手腳並用地扯拉着,趕緊爬出了小車。
“離開汽車,離開汽車,找掩護”,教官一邊大喊,一邊用手中的A-74將後方剛冒頭的兩名蘇聯士兵擊斃。
整個小鎮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槍擊聲和爆炸聲。
開車的學員用力躥開了街道上一家酒吧的大門,陳璘拉着小女生跟着衝了進去,教官最後掩護。
“往**圍,萬一走散了,記住直接往東30公里左右,有一個小山村,村裡教堂的神甫是我們的人,會安排你們進山往南轉移,大約20公里就是國境線,後備接應隊伍就在那裡等着。”教官緊張地交代。
“還有其他教官也在收攏隊伍,走散又碰到了,可以直接加入他們的隊伍”,教官再三叮嚀。
忽明忽暗的酒吧燈光,照在鮮血淋漓的幾個人臉上,兇狠的戾氣在滋生。
教官一把拉開酒吧後門,率先衝了出去,一個揉身貼在牆壁邊緣,掃視一週,低吼一聲“走”。
開車的學員跟上,女學員居中,陳璘殿後,緊跟着衝了出去。
小鎮西邊的槍聲驟然激烈起來,應該另有一批人在跟蘇聯傘兵進行對射。
“不是我們的人,他們最起碼是數十人在對攻,我們除了你們幾個,最多隻還有七八個人沒有撤出去,沒有這麼多在小鎮裡。”教官聽了槍聲分佈。
“蘇聯傘兵是在追擊他們,我們是受了無妄之災。”教官惱怒地說道。
蘇聯傘兵大多被西邊的槍聲吸引過去了,鎮東的壓力頓時減輕了。
幾個街道轉過去,陳璘他們順利地溜到了小鎮東側。東側是個長斜坡,連接的就是連綿不斷的山林。
“快,快,快。”教官大喊。
教官帶頭衝進了山林,開車的學員也滾進去了。俄語聲突然在身後響起,被搜索的蘇聯傘兵發現了。“噗”地一聲,槍**發射的聲音。
回過頭來的教官大聲急喊,“閃開。”
陳璘心中一驚,狠狠地一推女學員,將她撞進了樹林裡面,自己藉助反作用力向左側一滾。
槍**爆炸了,掀起大量的碎土。陳璘被衝擊波一撞,順着斜坡,幾個翻滾,跌落到斜坡下的一人高土溝。遠處,蘇聯傘兵已經越來越多,斜坡被子彈打得泥土紛飛,衝不上去了。
晃來晃有點暈乎乎的腦袋,看到教官就要衝下來,陳璘急忙大喊,“我另外走”,趕忙手腳並用地向沿着水溝向前竄去。
教官剎住腳步,深深看了一眼陳璘,回了一句,“記住集合地點”,拉着其他兩人往森林深處遁去。
水溝很長,陳璘一下子就瘋狂地爬出了上百米,渾身泥土,腦門上還留有在車上磕出來的血痕,狼狽不堪。蘇聯傘兵被其他動靜吸引住了,又或者以爲打中了,沒有追擊。
突然,一輛皮卡從小鎮的一個街口撞開卡口的蘇聯傘兵,衝向了陳璘所在的位置。不斷的有空置牛奶桶跌落在地面,阻擋住了蘇聯傘兵的追擊。
一枚***臨空而來,炸飛了皮卡的後輪,將皮卡猛的掀到空中,往前飛出了好幾米,才砸落到地面。油箱被擊穿了,車身已經燃起大火。
這時小鎮西部再次傳來幾聲巨大的爆炸,槍聲更加激烈。不斷的有俄語命令傳來,正準備繼續追擊的蘇聯傘兵剎住了腳步,大部分趕向了西側,只留下十餘名士兵繼續搜索。
陳璘從水溝裡擡頭一看,赫然是曾經睡覺過的皮卡,不禁涕淚交加,真是有緣呀。
皮卡里還有人在掙扎着出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陳璘一咬牙,不管了,看看還能不能救,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連滾帶爬地衝倒了皮卡車邊,陳璘抓住已經有點滾燙的車門狠狠一拉。門被暴力扯開了,一支AK-47掉了出來。
陳璘左手抓起AK-47,右手扯住一個禿頂的俄羅斯老頭。車內就他一個喘氣的,剛纔老頭的右手被翻到的座位壓住了。陳璘一腳躥偏座位,絲毫不顧及老頭的疼痛,扯住衣領,直接就拉了出來。
手忙腳亂地將車內散落的兩個裝滿子彈的**,塞進老頭的懷裡,立馬開始瘋狂向水溝衝去。
幾梭子子彈都只是追着屁股打在地面上,陳璘和老頭連人帶槍滾進了水溝。
這時,皮卡的油箱總算是點燃了,估計是沒有多少油了,輕微的一聲爆炸,只是給已經燃燒的汽車添了少許新鮮焰火而已。
實際上是被陳璘摔進水溝的俄羅斯老頭,泥土滿身,血跡滿臉,煙燻的黑不溜秋,狼狽不堪,甚至有點被摔暈的樣子。陳璘不由擔心,不會是給摔傻了吧。
不理老頭,陳璘拉開槍栓,趴在水溝沿上,和剛反應過來的蘇聯傘兵開始了對射。
不打不行呀,沒地方逃呀,被圍住了,希望老頭還有幫手來解圍呀。陳璘看着手中的AK-47,不無悲催地念叨。
但是由於AK-47和其改進型令人驚詫的可靠性,結構簡單,堅實耐用,物美價廉,威力巨大,使用靈活方便,許多第三世界國家甚至西方國家的軍隊或者反**武裝都廣泛使用的AK-47系列步槍。某些地區衝突的各方都非常樂意使用。所以,這是一款可以隨意購買而又很難追查身份的突擊步槍。
“中國人?”身邊忽然冒出一句怪模怪樣的漢語,禿頂老頭回過神來。
陳璘詫異,“老頭,你會說中國話?”
“你們抗美援朝時候,我在別洛夫航空師服役,在你們瀋陽駐紮過,後來又轉到安東,在朝鮮和你們一起狠狠揍過美國佬。”老頭竟然在槍林彈雨中緬懷起當時流金歲月,陷入無比陶醉的神情。
陳璘不盡肅然起敬,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蘇聯老兵呀。
陳璘的唸叨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剛打完一個**的子彈,對面的街道深處突然噴射出數條自動步槍射擊的火焰,正在搜索前進的十幾名蘇聯傘兵被環射的子彈瞬間打癱在地。
接着,幾名彪悍的俄羅斯大漢,揹着戰術揹包,提着AK-47,衝進了水溝。
陳璘沒有開槍,因爲老頭馬上提醒,“我們的人”。黑社會分子?還是反**組織?陳璘不無惡意的猜測。
其他人迅速散開警戒,一名目光堅毅的俄羅斯漢子扶起老頭,用俄語快速地說着什麼。老頭輕鬆地迴應了幾句。
老頭突然回頭咧嘴笑了笑,對着陳璘說,“他是弗拉基米洛維奇,保護我離開,我叫阿赫羅緬耶夫,你叫我老頭就是了。”
“陳璘,走私商人”,陳璘馬上給自己按了一個身份。
“這麼年輕的走私商人?!”老頭饒有興趣地眯着眼微笑着,不過沒再說什麼,轉頭對漢子說了幾句。
弗拉基米洛維奇手伸過來,和陳璘握了握手,很有力氣。然後,比劃了個手勢,彎曲手肘部位,前臂指向地上,手指緊閉,從身後向前方擺動。
陳璘看懂了,這是戰鬥手語,推進的意思,實際上是問陳璘懂不懂手語。陳璘趕緊回了個手勢,手腕舉到面額高度並作握拳狀,掌心向着發指令者,這是明白的意思。
弗拉基米洛維奇點了點頭,立即招呼其他俄羅斯漢子,趁着其他蘇聯傘兵還沒有圍上來,相互交替掩護,衝進了森林。
老頭有點傷感地回頭看了小鎮,西側仍在激戰,還有掩護的人員,但是肯定撤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