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顏,你今天這是怎麼了?”秦芳看着自己從來都沒有生氣過的女兒突然這麼生氣,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纔好。
“娘,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安芷顏本來就只是生慕夜錦的氣,對於別人,她纔不會隨意遷怒。
“芷顏,娘看的出來,玄王殿下他是喜歡你的。既然互相喜歡,就好好地在一起,鬧彆扭只是會讓兩個人都變得難受而已。你明白嗎?”秦芳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苦口婆心安芷顏能不能夠理解,但是她實在不捨得讓自己的女兒難過半分。
“相爺當初喜歡娘嗎?”安芷顏甚至都不願意稱呼那個人爲爹,每次在人前叫他爹的時候,安芷顏都覺得無比的噁心。
“芷顏,你……”秦芳沒有想到安芷顏會突然說起這個,她過去以爲安淮是喜歡自己的,可是現在,她早就已經死心了。“芷顏,你和娘是不一樣的,你會得到幸福。”她是她,芷顏是芷顏,秦芳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重蹈自己的覆轍。
“娘好久都沒有都沒有離開過偏院了,今天天氣不錯,和女兒一起去街上逛逛吧,對孃的身子也有好處。”安芷顏也不想繼續說下去惹得秦芳不開心。
秦芳其實是想推辭的,但是看着安芷顏這樣子,還是答應了下來。
長安城的街上真是熱鬧非凡,從來都不會因爲任何人就變得冷清。玉眠和敏姑就跟在身後,安芷顏拉着秦芳,兩個人倒是逛了不少的地方。
走進長安城裡最大的首飾店,安芷顏和秦芳一進去就看到了安瑾靈和許媚母女倆。
“三妹怎麼來了?今日真是湊巧,上次三妹救我的恩情我還沒有登門拜謝,今天三妹不管看上什麼,我來付錢。”安瑾靈靈動的眸子忽閃忽閃的,恨不得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二小姐真是大方,對府中姐妹都這麼好,不知道將來哪位公子有這麼大福氣,能夠娶到像二小姐這樣的人。”碎玉坊的掌櫃的一看到安瑾靈說出這樣的豪言壯語,立刻就恨不得上去說盡所有的好話。
“是嗎?既然如此,那芷顏就不客氣了。”安芷顏看着安瑾靈那張虛情假意的臉,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轉身就對秦芳說:“娘,既然二姐有心,那我們就好好挑挑吧。”
安瑾靈原本是想彰顯一下自己如今的地位的,誰知道安芷顏竟然真的心安理得地就這樣接受了,讓她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
放眼望去,安芷顏掃了一眼整個碎玉坊,唯獨看上了邊上的一對如意琉璃玉。
“掌櫃的,那對玉,我要了,裝下吧。”安芷顏也不貪心,她要多了也沒有意思,反正只是來帶秦芳出來散散心的。能看到一對喜歡的,就早點買下早就離開,也懶得和安瑾多做寒暄。
“好嘞,我這就……”掌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安瑾靈在邊上用力地咳嗽了兩聲。
碎玉坊一直都是長安城裡第一首飾店,掌櫃的這點察言觀色的本領是多年練出來的本領。看到安瑾靈那樣,立刻做出一副諂媚的笑臉說道:“三小姐,實在不好意思,這如意琉璃玉,二小姐方纔要了,還請三小姐看看別的東西吧。”
安瑾靈也立刻露出一個溫柔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來,是個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貓膩來。安芷顏平淡地看了安瑾靈一眼,沒有任何的不悅,彷彿一點都不在意一樣。對於安芷顏來說無關痛癢的小事,對於安瑾靈來說卻是象徵着在安府的地位還有她多年抑制在心底的自尊。
“二姐用這種昭然若揭的把戲,也不怕失了身份。父親和祖母素來不喜歡小家子氣的人,二妹若是想在這個當家主母的位子做的長久的話,還是小心謹慎好些。”安芷顏明眸如水,清澈得不含絲毫的雜質,彷彿是天底下最單純的人。
“我做不到像三妹這般裝無辜,成天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可是心底卻是比誰都毒辣殘忍。”安瑾靈本來不想這麼快和安芷顏撕破臉皮的,她怕安芷顏會報復自己。
可是安玥寒的事情一發生,安芷顏幾乎是背上了幾大罪名,在安府肯定是再也無法翻身了。她也不想再這樣虛情假意下去了,現在安府當家的是二房,她,安瑾靈,憑什麼要讓着一個罪臣之女。
“二姐太心急了?太早的鋒芒畢露,只會讓自己死的更早。”安芷顏說完,就打算離去。至於這如意琉璃玉,不管是不是安瑾靈看上的東西,她現在都已經不稀得要了。
“安芷顏,你聽清楚了,我做什麼不需要你來教,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你當真以爲有玄王庇佑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安玥寒是絕對不會讓你如意嫁給玄王的。”
在安府,安瑾靈最討厭的就是安玥寒和安芷顏了。一個常年欺壓自己,另一個明明身份不如自己卻也爬到了自己的頭上去。
被嫉妒衝瘋的女人,安芷顏連理都不想理,免得破壞了自己和秦芳逛街的心情。打算離開的時候,一隻纖細的手突然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重新給拉了進去。等到反應過來來人是誰的時候,如意琉璃玉已經被摔在地上碎成了渣。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們這是幹啥啊,我這如意琉璃玉,全長安可就只有這獨一無二的一對,你們就這麼給我摔碎了”掌櫃聽到東西摔碎的聲音,立刻蹲到了地上,喊得哭天搶地的,生怕她們就這麼走了也不賠。
“行了,別嚷嚷了,多少錢,我給!”呂箐箐最討厭這些攀炎附勢的商人了,嘴裡沒有一句真話,誰有錢誰就是他們的主。
“欸,好好好,能賠就好。三千兩,這邊請。”聽到這話,掌櫃的可是一點都不客氣,立刻就站了起來,對呂箐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呂箐箐正打算跟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出門的時候壓根就沒有帶銀兩出來。掌櫃的看她這神情,臉色立刻就不對了。
“姑娘,我說你年紀輕輕,沒有這錢就別誇這海口,我還以爲你真能給的起呢。我告訴你,今天這錢你是不給也得給,要是還不起的話就勞煩您留在這裡,叫貴府的人前來贖人吧。”店裡的小二已經麻溜地跑了過來,一副要把呂箐箐抓起來的陣勢。
“你們抓我試試!”呂箐箐哪裡受過這樣的欺負,她就是看不得安瑾靈那樣陰陽怪氣的樣子,明明心裡不願意還要假模假樣地給安芷顏買東西,本來想離開的,可是看到安芷顏一聲不吭也打算走的時候,她就忍不住了。結果,結果反而變成她要被抓了。
“哼,你以爲你是誰。這天子腳下,你打算了我的東西,就該還錢。”掌櫃的也不是好欺負的,能在長安城裡混這麼久,該打理的關係早就已經打理好了,還怕這些小官府家的小姐不成。
“放開她,多少錢,我給。”慕霄塵聽說碎玉坊有一個女子在鬧事,心裡一下就想到了是呂箐箐,沒想到還真是。
“這位公子,三千兩。你要是有錢最好,沒錢就別來這裡做這英雄救美的活。反正我這裡,一分都不能少,隨便你們誰給。”掌櫃話裡有話,冷嘲熱諷。
安芷顏本來都打算出手了,誰知道慕霄塵一出現,她就打算繼續袖手旁觀了。
呂箐箐看到是慕霄塵,也一點都不領情地說道:“慕霄塵,你給我滾,誰要你管了。我告訴你,本小姐寧可被他們抓,也不要你幫忙。”
看到呂箐箐還是一樣的囂張跋扈不知好歹,慕霄塵也算是放心了,看來這丫頭還是一點苦都沒有吃到。臉上漸漸泛起了笑意,看得安瑾靈目不轉睛的,自從上一次在院子前見過慕霄塵之後,她的眼裡心裡便只有這一個超塵脫俗風流倜儻的男子。
“慕霄塵,我說你能不能檢點點,別一出門就隨意勾 引人。你看你邊上那女人,看你看的眼珠子都快要出來了。”呂箐箐毫不客氣地諷刺安瑾靈,安瑾靈在意識到是在說自己之後,趕緊把頭給低了下來。
“喲,原來二小姐也在這裡呢,真是有緣有緣。這丫頭不懂禮教衝撞了二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代她向二小姐道歉。”慕霄塵笑的風流,安瑾靈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融化在他的笑容裡了。
“慕霄塵,你憑什麼代我向她道歉。明明是她先故意戲弄安芷顏的,我不服,我不准你道歉。”呂箐箐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掌櫃的看着這一出大戲,外面的客人都已經嚇得不敢進來了,臉色也不好看。
“幾位客官,你們要是敘舊呢,麻煩把錢交完之後,出門右拐就有一個茶樓,可是坐下來好好敘敘。碎玉坊是做小本生意的,你們這樣吵下去,客人都要被嚇得不敢進來了。”
小本生意,呂箐箐眉角上揚,不屑地哼了兩聲。碎玉坊要都是做小本生意的話,那別人過的就是豬狗不如的日子了。
“行了,慕霄塵你也別廢話了,快點給錢,我要離開這破地方。”呂箐箐實在受不了身邊這幾個臭男人把自己圍住的氣味了。
慕霄塵玩味地笑了兩聲之後,一摸,臉色也立馬就耷拉了下來。他這纔想起,自己出門好像從來都沒有帶錢的習慣。
安瑾靈看出了慕霄塵的尷尬,自己走到櫃檯前,一下子就把錢給結了,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慕公子可否有空?瑾靈想請慕公子一同去喝杯茶,不知可否?”安瑾靈語氣溫柔,目光也十分的柔和。這小巧可人的模樣,任何男人見了都不會拒絕的吧。
“榮幸之至!”
果然不出呂箐箐所料,慕霄塵竟然還真的答應了,氣的她甩臉就走。
“小皇嬸,本王先走一步了,改日再來找你蹭飯。”慕霄塵也走了,和安瑾靈一起,只剩下安芷顏一行人。
“這位小姐,今日晦氣的很,我也不想做你生意了,你走吧。”掌櫃的毫不留情地就衝着安芷顏趕人,但是安芷顏剛離開不久,碎玉坊就被人給砸了一個稀巴爛,砸完就跑,也不偷東西。身手敏捷,連半點防禦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