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宮裡就突然派人前來安府,說是皇后身子不適,特意讓安府小姐前去查看。
秦芳囑咐了好久,最後才由安老夫人親自送着安芷顏上了轎子。一波才平,一波又起。秦芳都要替自己這個女兒擔心死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安芷顏每天都要出門,這次以前更讓秦芳擔心。
“夫人,你放心好了,小姐那麼聰明,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只要保護好自己的身子就行了。對了夫人,小姐每日早上都給夫人熬了藥,一天三次。等到那些藥吃完了,夫人的病也就好了。”玉眠整日整日都笑逐顏開的,替秦芳分去了不少的煩惱。
不然若是她一個人經常待在這偏院裡的話,指不定還會擔驚受怕成什麼樣子呢。
安玥寒看着安芷顏離開,又躲在石頭邊上聽到了玉眠和秦芳的對話。等到她們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安玥寒悄悄地進了安芷顏的房間。
牆角果然放着一個罐子,邊上還冒着屢屢熱氣,空氣中還透着幾分苦澀。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安玥寒手忙腳亂地將身上準備了好久的藥迅速地放進了罐子之中,綠色的身影立馬躲到了罐子之中。
“欸,門怎麼是開的?小姐真是粗心,萬一有什麼人進來了怎麼辦。”說完,玉眠就抱着罐子用一個瓷碗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出來,然後關上門才離開。
櫃子裡面的安玥寒這才鬆了一口氣,這藥是她早就準備好了的,只是安芷顏醫術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變得這麼好,她一直都找不到什麼機會。
今天安芷顏一走,又恰逢這麼好的時機。雖然有些冒險,但是安玥寒當時還是控制不住地全都倒了進去。這是她第一次親自動手,身子有些微微發涼,害怕之色露於臉上。
安芷顏跟着他們一路到了皇后寢宮,宮中那麼多太醫不用,皇后卻偏偏要大老遠叫她。這其中貓膩,還要等見到皇后纔會清楚。
“臣女安芷顏,拜見皇后!”
寢宮之中,華麗璀璨,紫色流蘇和風鈴在微風中搖曳,叮噹作響,貴妃椅上眯着眼坐着的正是當今皇后。
“來了?”皇后聲音十分慵懶,看似十分平和。但是安芷顏一刻都不敢懈怠,這宮裡的人,沒有幾個人的心思是乾淨的。
“臣女聽說皇后身子不適,所以一刻都不敢耽誤。現在可否由臣女替皇后娘娘把脈?”安芷顏只當什麼都不知道,單純前來看病的模樣。
皇后默認之後,安芷顏纔敢緩步上前,輕紗覆在皇后的手腕上,青蔥的五指如常地探了上去。果不其然,一點事都沒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皇后今日叫她前來,一定是爲了別的事情。不知是大皇子,還是……
“如何?”皇后若無其事地問道。
“回稟皇后娘娘,娘娘身子並無大礙,或許是掌管後宮,身子有些疲乏,讓宮女準備一些清淡爽口的飯菜,多加休息,過兩日自會沒事。”皇后裝病,她也不能直接戳穿。
“芷顏,本宮昨日聽說你替玄王看病,玄王還親自送你回府。不知,玄王得的什麼病,嚴重,還是不嚴重?”
眼前這張看似溫和的臉上,藏了不知道多少心機。晃了這麼久,安芷顏本猜測是爲了大皇子的事情,倒是沒有想到竟是是爲了玄王。
他一出面,就已經引起這麼大的轟動了麼?不過才一天,連宮裡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回稟皇后,不嚴重。只是一些皮外傷,玄王身子健壯,不出幾日就會全部好了。”安芷顏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替玄王撒謊,明明他體內的毒藥還沒有完全清除,體內氣息也還是十分紊亂,必須把她開的藥方全部喝完纔有可能會有效果。
但若是皇后知道玄王受傷這件事,一定會私下裡對玄王下手的。爲了讓皇后對他有所忌憚,安芷顏只能這麼說。她本就是一個置身事外的人,這麼幾句話,如果能讓他安然度過這段時間,她心裡會更加安心。
“是嗎?本宮還以爲玄王此次突然回來,是遇到什麼意外了呢。沒你的事了,下去吧。”皇后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來,一揮手,就把安芷顏遣了下去。
“對了,日後玄王若是再找你,不論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律都要像本宮報告,到時候本宮自會想法子把你接到宮裡來。好好爲本宮做事,你日後在安府的日子,一定會順風順水。如果敢忤逆本宮,你也應該知道下場。”
從寢宮出來的安芷顏,心裡有些混亂。皇后想要利用她,來打探玄王的關係。
一個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一個人殺人不見血威懾八方的玄王,她安芷顏,一個都得罪不起。現在她只希望慕夜錦再也不要找她,這樣,皇后覺得她沒有利用價值或許就再也不會找她了。
“安小姐,太后那裡讓你去一趟。”前腳被皇后趕走,後腳太后的人就來了。
這一世走上了一條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路,宮裡所有複雜的關係她都快要扯上了,只怕再也不能安然脫身,和她的孃親安穩度過這一生。
“大皇子!”宮女突然行禮,安芷顏從自己的思考中回過神來,便看見了那張恨不得碎屍萬段的臉。
重生之後第一次看見慕祁年,一身錦衣華服,溫和的笑臉。安芷顏把指甲戳進手心,掐出十個無比清晰的指印來。她在竭力控制自己,可是面色還是清冷的讓人擔憂。
“本王早就聽聞安小姐容貌傾城,沒想到今日得見真顏,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了。而且據說安小姐醫術過人,還是長安城裡離神醫唯一的弟子。日後若有機會,本王可否向安小姐好好討教討教?”
慕祁年越是笑的坦然,安芷顏越是恨的入骨,恨不得將所有的致命丸全都給他吃下去。
“大皇子,太后找芷顏還有事,芷顏先走一步。”
看着倉皇逃走的安芷顏,慕祁年嘴角揚起,看着她的身影不覺深思。全天下哪個女子不想對她投懷送抱,這個女人,竟然躲他躲的這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