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開多精明一人,一聽就知道他們的意思。
然而那又如何?
就如趙曲曾言,如果是十年前的自己,參加這種節目就是掉價。
哪怕只論唱功,要進入下一輪,問題還是不大的。
如果不是爲了蹭獎勵,他稀得拿原創撐腰。
既然選擇從此起飛,許開當然會展示最好的自己。
“老師,請問可以開始了嗎?”
孟思璐又何嘗沒聽出兩位的弦外之音?
既然對方達成共識,她這一票其實已經無關緊要了。
她就是單純地看許開順眼,於是非常溫和地道:“許同學,別緊張。
老師相信你一定能將最完美的狀態呈現給大家。
請開始你的表演!”
“謝謝孟老師!”
本來非常懂人情世故的他,偏偏沒有捎帶樑思申和趙少英,只是感謝了孟思璐之後,便直接開唱了——
“回想七尺風雪中歸去
遙遙數月似無期
血染煙花風雲裡
恰似無聲的伏筆
萬衆一心烽煙起
若卒魂要歸故里
思念明月落水底
兒女英雄爲知己
……”
導播室。
薛別鬆激動得抱住方小琴的瘦小肩膀一個勁地搖:“小琴,待會兒許開把他的事兒辦完了,馬上讓他到後臺來錄製編曲版,作爲我們節目的宣傳重點!”
方小琴氣得拿起手中的記錄板就抽:“頭暈了,你再搖!”
薛別鬆連忙躲開,恰好此時,許開就唱到——
“上馬龍,下馬虎
披荊又斬棘
頭頂天,踩黃土
揮動我大旗!”
薛別鬆完全失態了,一個勁地在導播室轉圈圈,嘴裡則瘋狂叫囂着:“我尼瑪,老子想炸!醜國佬,我特麼弄死你們這幫孫子!”
無論各行各業,各色人等。
哪怕他們中不乏作奸犯科之輩。
但是民族大義這個東西,卻是刻入了傳承基因的。
娛樂圈無疑是理中客和公知的重災區。
但是總有那麼一些人,始終在內心深處保留了最純粹,最樸素的愛國主義情懷,並在特定時期驟然爆發。
薛別鬆無疑就是這種人。
其實不僅是他。
網絡上,許開這首歌已經在開始瘋狂發酵。
我靠牛逼者有之,冠軍預定者有之,呼聲還挺高!
當然,萬事都必槓的鍵盤勇士終於還是雖遲但到了。
一般槓的無非就是堆砌辭藻裝逼,或者在特殊敏感時期討巧之類的。
其中就冒出了這麼一條評論:“一混子,還用Rap唱什麼ai國,別玷污了藝術!”
這話歧義就大了,一下就引爆了網友情緒。
馬上就有人跟帖——
“混子就不能ai國了?”
“Rap就只能唱髒亂差了?”
“ai國還要講形式?”
“仗義每多屠狗輩,我挺許開!”
還有過度解讀的:“這孫子的意思是藝術談愛種花就變味兒了,信不信chou國人這樣寫他馬上跪舔。跪久了站不起來,去尼瑪的藝術,老子就覺得提氣!”
……
時值多事之秋,許開引發的效應,其實跟《X狼2》差不多。
哪怕他唱得非常一般,評委們就算想拿他祭旗,都不得不慎之又慎!
作爲在編演唱家,樑思申更是在許開還沒唱完之前,就激動得站了起來,跟着他的節拍一起晃動。
這是一種表態。
至於他內心是不是這樣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許開終於唱完之後,他更是首先給了許開通過。
“許開同學,這是最近一段時間內,我聽到的類似曲目中最讓人熱血沸騰的。
無論你是否能進入下一輪。
節目結束之後,你來京城找我。
我必將生平所學,傾囊相授於你!”
這話吧,其實也在綁架其他兩位評委。
鍾少英什麼都沒說,給了許開通過。
但是孟思璐卻沒有立即摁鍵。
“許開同學,說說你這首歌的創作動機。”
“孟老師,十年前學生在大學期間曾應徵入伍。最近有感而發,就寫了這首歌。”許開似乎還沒從自己營造的氛圍中徹底走出來,連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其實是系統又給獎勵了!
除了三十萬現金,音域又拓展了一截,分別往男低音和男高音領域各拓展了兩個key。
綜藝潛質也提升到能成功應聘小場務的程度,還附贈了一大堆相關理論知識。
雖然還是得許開去鑽研實踐,不過就跟腦子裡帶了臺電腦,隨時可查,也算牛逼之極了。
其實天賦技能啥的,許開還真沒怎麼上心。
對窮逼來說,沒有什麼是比現金誘惑力更大的了。
五十萬現金了都!
他在想老子今晚是抱着現金睡呢,還是鋪在牀上睡!
……
退伍軍人能寫出這種歌兒,簡直太順理成章了。
孟思璐眼睛有些發紅:“我很喜歡這首歌。
這讓我想起曾在長津湖鏖戰過的祖父。
二十年前,他和他昔日的戰友們聚會去了,再也不回來了……”
許開心裡一陣惻然,雙腳一併,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麻煩孟老師轉告下老人家,這盛世,如他所願。
學生雖卑微不值一提,只敢一諾許身——若有戰,召必回!”
現場猛然響起熱烈的掌聲。
當然不乏有認爲許開在討巧者。
甚至不排除後面的選手又跟風走上一波!
待得大家情緒平復之後,孟思璐道:“許開同學,我雖然是個演戲的,但好歹還是音樂學院科班出身,有資格對你的作品作出評價。
我認爲,你在唱這方面,有點情緒失控。
許開,觀衆可以失控,可以被你感動,但是你是演唱者,不失控是基本素養。
再說這首歌。
我認爲你這首歌,有模仿GAI《華夏》的痕跡。
但是毋庸置疑,這首歌確實非常優秀,唱得也非常見功底,所以我給你通過。
不過我要強調一點。
我們的節目,始終是發掘有才華的學員。
所以我的評判標準,首先還是藝術本身。
愛國敬祖是義務,不應該是稀缺品,更不能成爲加分項。
所以無論是誰,如果試圖通過唱這種歌來綁架我——
對不起!
誰唱類似的歌,如果不能同時滿足《烈火戰馬》的詞曲水平,以及許開同學的唱功水準,我這一票,你想都別想!”
無論孟思璐是不是在挽救這檔節目,以及挽救他們自己,但是這番話確實說得極其有水平。
而且一句“演戲的”,以及提及她祖父,博得了許開對她的認同感。
要在節目中繼續走下去,他始終得選一位導師。
鍾少英自然不會考慮。
至於樑思申嘛——
只聽許開道:“孟老師,感謝您的指導。冒昧地問一句,我想進您的戰隊學演戲,您收不收我?”
在一個唱歌的節目上,許開居然說學演戲,這話其實挺囂張的。
潛臺詞就是,在唱歌這塊,他不需要人教了!
那樑思申那番話,豈不是等於被現場打臉?
——沒錯,許開就是在打樑思申的臉。
可能是許開當過兵的緣故。
在他看來,無論如何,你樑思申德高望重,身份特殊,真的不應該爲資本站臺的。
這已經觸碰到許開底線了!
“沒問題!”孟思璐彷彿沒有聽出許開言語間的夾槍帶棒,展顏一笑,百媚千嬌,“其實演戲這塊我也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不過咱們倒是可以相互交流促進。”
許開心下敞亮,孟思璐認出自己來了!
果然,樑思申的臉色有些變了。
華鍾察言觀色,立即一步跨前,摟住許開的肩膀:“恭喜我們的許開同學,順利晉級下一輪。
各位觀衆朋友,因爲時間關係,我們有請下一位選手上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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