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陽靠進沙發裡,似乎所有的一切對策,他早就胸有成竹。慕陽面上一派輕鬆,說道:“爲今之計,只能讓老爺子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的身上。從哪裡買來的這批珠寶,就把誰供出來。誰給了老爺子這批珠寶,就把誰拉下水,變成替罪羔羊。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道這批珠寶裡有問題,是被人設計陷害。主動承認自己因爲信任對方而產生的疏忽。並且席氏珠寶也要做出一系列的補救措施,關閉所有在各大商場開設的櫃檯,並提供免費爲新老顧客檢驗的服務,力爭挽回一部分消費信任。商業的事情,這些,你應該比我懂得多。有關法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爭取到最輕的懲處。”
慕陽坐直身子,一臉凝重的說道:“當然,我會盡自己的一切所能,損失能夠降到多低,我不敢保證。如果沒有達到你心目中所想的目標。我不接受任何怨言和指責。如果這一點,你不能保證,那麼,對不起,我只能看着乾爸在裡面受苦。但是我敢說,全中國,除了沐文樹,是最頂尖的金牌律師,我敢說第二,沒人再敢說第一。”
席慕堯皺着眉頭,將慕陽說的話,以及將要採取的措施迅速的想了一遍,然後點點頭,起身,對着慕陽微微供着身子,低頭道:“謝謝你。”
畢竟慕陽只是他們吸家的樣子,就算,慕陽對他們不肯施以援手。席慕堯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不過是痛恨自家人養了匹養不熟的白眼狼。
但是沒想到慕陽會這麼快的答應,並且盡心盡力的幫助他們席家。這讓席慕堯很意外。還以爲會在慕陽這裡,遭受多少爲難。錦上添花的事情,人人會做。雪中送炭,就難了。
慕陽顯然也沒有想到席慕堯會向他躬身道謝,他連忙站起身來,微微有些侷促不安。他本就應該去幫助席家和系老爺子,但是席慕堯來找他,他還是有意的戲謔了他一番。
慕陽擡起手,想要撓撓頭,又覺得這樣的動作顯得他很傻,不符合一個金牌律師的行爲舉止,於是手放下來插進口袋中,故作淡然的點點頭,“不必客氣。”
席慕堯站直身子,低聲道:“母親病了,她很想見你。”
慕陽墊了墊腳尖,跟着席慕堯回到了席家。
席夫人看到慕陽回來,喜出望外,下人一來稟報,她便掙扎着要下*。慕陽回到席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探望*病榻的養母,看到席夫人起身,連忙上前扶着她的後背,溫聲道:“乾媽,你起來做什麼?躺下休息吧。”
他扶着席夫人在*上重新躺好,細心的爲她捏好被角。低聲道:“對不起,乾媽,本來應該早點回來看您的。但是你也知道席氏最近內部有點動盪,我若是當時回來,會被認爲是圖謀家產。只會給您的病情火上澆油。”
席夫人熱淚盈眶,拍着慕陽的手,嘆聲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一直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慕陽在席家住下的日子裡,席慕堯很少回家,慕陽甚至都看不到席慕堯的身影。西歐集團的事情,還有席氏珠寶的事物全部落在了席慕堯一個人的身上。席慕堯幾乎是被抽打的陀螺,整天腳不沾地的來回轉悠。好在他們兄弟二人,一人管理集團內部事務,一人處理法律官司糾紛,也倒是分工明確,相得益彰。
只是沒多久,王元芳也病倒了。席慕堯卻沒有回家。慕陽既要照顧席夫人,還得順帶的管管這個未來很有可能自己嫂子,現在已經成了有實無名的席家少奶奶的王元芳。
“哎,”慕陽看了一眼王元芳手裡的藥片,囑咐道:“這些感冒藥不能亂吃,你還懷着孩子呢。胎兒對藥物很敏感,很容易受到影響。”他探出身去,從王元芳的手心裡將藥片拿走,叮囑下人去端煲好並且撇過油花的雞湯。
熱騰騰的雞湯,捧在手心裡,整個身子都變得暖洋洋的,連黑密的睫羽都被蒸騰的熱氣薰的溼漉漉的。王元芳就這樣瞪着溼漉漉顯得格外無辜的大眼睛看向正專心查閱資料的慕陽。
王元芳剛喝完雞湯,將空碗放在茶几上,慕陽便頭也不擡的叮囑着,“去加件衣服吧,出去曬曬太陽賞賞風景。陽光和綠色的景物對你的身體有好處。陽光還能殺滅你身體裡的病菌。”
王元芳往落地窗外看了一樣,明媚的陽光照耀在蒼鬱的樹木上,透過密密麻麻地樹葉,在地上斑駁成影。
她伸手抿緊自己身上的孔雀藍披肩,低聲道:“算了吧,我不想一個人出去。太無聊了。”
慕陽在手中的文件上畫下標記,翻過一頁,擡頭看了一眼王元芳,“你可以叫下人陪你出去。今天陽光很好,溫度也適宜。”
王元芳想了想,還是嘆了口氣,“可是她們都不會跟我聊天,只會說是或者好。還不是跟我一個人一樣?”
慕陽長長的輸了口氣,將手裡的文件夾合上,站起身來,“不介意的話,我陪你出去走走。正好看了一天的資料,放鬆放鬆。”
王元芳扶着腰身,捧着肚子站起來,對着慕陽微微一笑,“好。”
慕陽陪着王元芳在席家別墅外的庭院裡散步的時候,席慕堯卻百忙中抽出空閒去了陸清離住的地方。
秀兒開門看到席慕堯,爲難的看了他一眼,抓着門把手,沒有讓開,轉過頭去向客廳裡喊了一聲,“小姐,席先生來了。”
陸清歡幾步從客廳裡竄出來,擋在門口,警惕的看着席慕堯,“你來幹什麼?”
席慕堯對她的敵意視而不見,淡聲道:“我來看看清離。”
清歡堵在門口,微微仰着下巴,“我姐他挺好的,不用再看了。只要跟你沒關係,她就會過的很好,非常好,特別好!你趕緊走吧。別讓你那個女人再來找我姐的麻煩。我姐現在變成這樣,都是拜了王元芳所賜,如果不是因爲你,她怎麼會被王元芳的哥哥擄走並且傷成這樣?”
陸景豪和許老太還有清離、簡陽都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電視,聊着天。陸清離看到陸清歡半天沒有回來,抿了抿脣。站起身來,走到玄關前,輕聲道:“清歡,讓開。進來吧。”
清歡不服氣的叫了聲姐,被清離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過去噤了聲,極不情願的讓開,請席慕堯進來。
席慕堯將帶來的禮盒交給秀兒,走到客廳,喊了聲“爸”。
陸景豪嘆了聲氣,說道:“你跟清離,如今已經離婚。清離也已經嫁給別人了,你就別再叫我爸了。叫叔叔、伯父,都可以。”
席慕堯看向陸清離,見她沒有任何要開口的意思,心下明瞭,這些天,陸景豪他們一定告訴陸清離很多事情。但是陸清離既然肯讓他進門,說明清離很有可能不知道或者不相信他們之間曾經鬧的滿城風雨,覆水難收。
“恩。”席慕堯從善如流的叫道:“伯父,您的身體還好吧?”
陸景豪虛虛的與席慕堯說了幾句。畢竟他的父親對自己背信棄義。他也曾經不止一次傷害過清離。若不是看在前段時間,他對清離那麼好的份上,陸景豪恐怕連這點虛與委蛇的笑臉都不會給。直接在他敲門的時候,便叫人把他轟了出去。
“bobo。”席慕堯走過去從陸清離的懷裡將bobo抱起來,bobo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在席慕堯的懷裡扭來扭去,回頭去找媽媽的蹤跡。不經意間,便從嘴裡衝去一句“媽媽”來。
清離驚喜的從席慕堯的懷裡將bobo抱回來,溫柔的眼眸裡盛滿了清澈的泉水,“乖兒子?你叫什麼?再叫一次?媽媽~”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圍在陸清離的身邊,七嘴八舌,“叫小姨,快,bobo,跟着小姨念,小、姨~”“叫爺爺啊”
“不對,怎麼是爺爺,爸,你高興瘋了吧?”陸清歡笑着看向陸景豪,“該叫外公的。怎麼能是爺爺?”
陸景豪不服氣的梗着脖子,好大個人了還跟清歡辯論,“怎麼不是爺爺?你說bobo叫什麼?姓什麼?”
“姓!陸……”清歡不好意思的笑着,“還是爸的腦子清楚,孩子姓陸啊,可不是我們陸家的孫子?”
席慕堯原本站在陸清離的身邊,此時被衆人擠出包圍圈,孤零零的站在外面,連自己的兒子的面都看不到一眼,他自嘲的笑了笑,想要離開,卻又捨不得錯過bobo第一次叫爸爸的時刻。
bobo被衆人圍得興許有些心煩,揮舞着小手小腳,哇啊啊的乾嚎幾聲,等衆人直起身來,才又在衆人不經意的時候叫了聲“媽媽”,含糊不清,但是足以讓衆人聽懂那是bobo再叫媽媽。
席慕堯好不容易趁衆人之間有了鬆散的縫隙,擠了進去,抓着bobo的小手,輕聲哄到:“bobo,乖兒子,叫聲爸爸,爸爸~”
bobo等着黑亮的大眼睛,突然憋紅了臉,“哇”的一聲,兩腳一蹬,踹在席慕堯的胸口,哇哇大哭起來。
一陣臭味瞬間擴散開來,陸清離微微皺着眉頭,託着bobo的小身子,起身上了樓,爲他洗澡,換尿布和衣服。
陸清離抱着bobo離開,席慕堯也就沒有心思再待下去,隨意的跟陸景豪撇了幾句,便起身告辭離開。
席慕堯一直記掛着bobo開始學說話的事情,每天都會抽空去看看陸清離和bobo。只是bobo只會叫媽媽,從來沒有開口叫過別人。
席慕堯在忙了一天之後,還叫秘書去買了很多育兒的書籍,帶回家去看,學習如何與小孩相處,如何教育小孩子。
王元芳在席慕堯的書房裡看到這寫育兒養兒的書籍,摸着自己的肚皮,心裡格外感動,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還未出生,席慕堯已經開始去學習如何做一個父親了。這叫她心軟的一塌糊塗。往日的那種凌厲霸氣的女王範,被很好的隱藏起來,現如今的王元芳也努力做一個賢妻良母。每次席慕堯的車喇叭在門外一響,王元芳便扶着腰站起來,去門口迎席慕堯進來,爲他脫掉外套。
席慕堯徑自上了樓,鑽進書房。
王元芳端着下人做好的燕窩,輕手輕腳的推開書房的大門,生怕驚擾了回家還在看書處理事務的席慕堯。
她面上帶着微笑,柔軟的棉拖踩在木質地板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bobo,叫爸爸啊?你要知道,我纔是你爸爸,別的男人不管是誰,你都不能叫爸爸。你的爸爸只有我。”席慕堯捧着書,低聲說道。他正聯繫着如何跟bobo交流,語氣溫柔的能叫人化成一灘水。
可是這樣低沉溫柔的聲音,卻足以將王元芳凍成一塊堅硬的冰。
她端着燕窩碗的手指攢緊,咬牙切齒的,想要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怒氣。虧她還以爲席慕堯是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纔在每天這麼辛苦之後回來還看這些書籍。真是可笑,自己那種嬌柔溫順,在他的眼裡不值一提。
她端着燕窩,越過席慕堯,將碗“碰”一聲磕在桌面上,拽着席慕堯的耳朵,“虧我還以爲你是給咱兒子學習,如何做一個好父親呢?結果搞了半天,還是爲了那個孽種!”
席慕堯對她這種無理取鬧,覺得很不可理喻,bobo是他的兒子,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他聽不得別人罵自己的兒子是孽種。
席慕堯冷冷的打開她的手,“你別無理取鬧,該幹嘛幹嘛去,別來煩我!”
王元芳氣急敗壞的一跺腳,攀住席慕堯的肩膀,“你說什麼?你怎麼跟我說話?你再給我說一遍!”
席慕堯猛地站起身來,因爲起身的動作過猛,連帶着王元芳在後面的桌角上重重的磕了一下。席慕堯嫉妒不耐煩的說道:“你給我出去!”
對於現在像瘋狗一樣亂咬的王元芳,他連看都不願意再看一眼,齊起身,從椅子裡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坐下,繼續看着自己手裡的書籍。
王元芳怒火中燒,本想追過去,但是一陣腹痛突然侵襲過來,一陣又一陣。
她咬牙忍着,又走出去一步。但是那種疼痛卻來卻強烈痛的他忍不住彎下腰來,“席慕堯……”
王元芳痛聲叫道,聲音微弱的彷彿沒了力氣,低到席慕堯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王元芳看着席慕堯的背影,咬緊牙關,抓着桌案的手緊緊的攢起,她忍不住跪倒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腹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了一句,“席慕堯!我疼!”
席慕堯本以爲王元芳又在耍什麼花招,不勝其擾,隨意的回頭看了一眼,卻看到王元芳已經跪倒在地上,這才驚覺她的不對勁,連忙抱起王元芳,下樓,叫下人去備車,趕往醫院。
王元芳很快被送進手術室,慕陽攙扶着席夫人匆匆趕來。席夫人拉着一言不發的席慕堯,急忙問道:“怎麼回事啊?不是才七個月麼?怎麼就跑來醫院了?孩子怎麼樣?醫生怎麼說的?”
席慕堯的心裡泛着一股又一股的寒意,他沒有看到陸清離生孩子,但是林葉嫣的雙胞胎流產,是他親自送到醫院的,林葉嫣的蒼白與憔悴還有心如死灰,甚至是林葉嫣的尋死,一幕幕都出現在他面前,擾得他不得安寧。
他的心裡同樣是一片恐慌,惶恐至極。
他不知道這個孩子能否被平安生下來,王元芳又能否平安的從產房裡出來?
席慕堯緊抿着薄脣,在走廊裡的長椅上坐下,雙手緊張的交握在一起,至於膝上,整個人緊繃着,一動不動的像座雕塑。
不知過了多久,產房外響起了生日快樂歌。護士抱着一個女兒,從產房裡走出來,“恭喜,產婦生了個女兒,五斤四兩。”
因爲是早產,所以還需要在嬰兒恆溫培養箱裡,多長几天。
席夫人跟在護士身邊,看着護士叫孩子抱進去,趴在玻璃窗戶外,看着紛嫩紛嫩的小嬰兒,笑得合不攏嘴。整個人精神不少。
席慕堯自始至終,沒有看過那個女嬰一眼,他心裡重重的鬆了口氣。說不出爲什麼,也許是不想自己的手上在沾染上自己兒女的鮮血。
當王元芳被從產房裡推出來,送到病房裡的時候,席慕堯一言不發的跟在身邊,看着王元芳疲憊的滿頭滿身是汗,垂下了自己的眸子。陸清離曾經也這樣爲他生了bobo。可惜當時自己根本沒有機會陪在她的身邊。沒能見證bobo的出生,也沒能安撫清離的辛苦。
等席夫人和慕陽回到病房,席慕堯便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城市的夜空燈光霓虹,閃爍繽紛。只是醫院的周圍有着城市裡難得的安靜。席慕堯沒有帶司機,也沒有拿車鑰匙,抱着王元芳出來上醫院的時候,沒來得及穿上外套,就這樣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衣,孤獨的行走在寧謐的醫院中。在黑夜中,墨綠的短小的草尖上滾動着小巧可愛的露珠,借了月亮的華輝,熠熠生輝。
席慕堯走在草地上,露珠頑皮的跟着他,沾溼了他的西褲褲腿和鋥亮的黑色皮鞋。
席慕堯突然停頓下步子,遙遠的目光不知看向遠處的什麼地方。他往後退了一步。突然轉身,大步的朝停車場走去。邊走邊打電話,叫司機啊把車鑰匙送下來。
鑰匙一到手,席慕堯便踩下油門,迅速的開車離開,司機的手還伸在半空中,沒來得及問,少爺,你開車去哪兒?
王元芳醒的很快。她是順產,當時只是脫了力,一時耗盡力氣,纔會昏了過去。時間稍微一久,她便醒了過來。
擡眸在病房裡巡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席慕堯的身影王元芳微微失落的垂下眸子,心裡將席慕堯這個沒良心的男人從頭到腳罵了個遍。正盤算着等自己身體好了出了院,該怎麼好好的懲罰懲罰他,病房額門突然被推開了。
“你還知道……”王元芳帶着驚喜的聲音戛然而止,慕陽手裡提着保溫桶,緩步走進來。
席夫人從病房裡的衛生間裡走出來,看到慕陽,笑了笑,“你還真是想的周到。我剛剛打電話叫下人煲湯來呢,你到已經帶回來了。”
慕陽舉了舉手裡的保溫桶,笑道:“我知道有一家店很晚才關門,所以嫂子一被送到醫院,我就打電話去訂了雞湯。您和大哥心裡着急,我也只能在這些小事上幫幫忙。”
他不知道王元芳什麼時候會被推出產房,所以訂了很多份雞湯。今天晚上一份,明天一大早,便會被再送來一份,保證王元芳產後可以有及時的雞湯喝。
保溫桶一被打開,濃郁的雞湯香氣撲鼻而來。慕陽拿出兩個小碗出來,分別盛好雞湯,一碗端給王元芳,另一碗遞給席夫人,“乾媽,您最近也沒怎麼吃東西,從家裡出來到現在,應該也餓了。我買了很多,足夠你們兩個人喝到飽。”
席夫人欣慰的笑着坐在病*邊的沙發椅上,接過慕陽遞過來的雞湯,暖意和香氣立刻枸勾起人的饞蟲。她用湯匙舀起一口,輕輕送到嘴裡,讚歎道:“慕陽的品味一直不錯。這湯鮮香而不油膩,真好喝。”
慕陽笑了笑,回頭看向王元芳,“你覺得怎麼樣?我定了兩天的雞湯。怕你喝膩,明天他們送餐的時候會帶菜單來,你看看你喜歡什麼,我叫他們去做。”
王元芳攪着碗裡的雞湯,因爲慕陽無微不至的體貼,和細心的照料,心裡暖洋洋的,早已將席慕堯不在病房的憤怒和委屈拋之腦後。她彎起眉眼,微微笑了笑,擡手將頭髮捋到耳後,輕聲道了謝。
喝碗雞湯,身上有了力氣,王元芳提出要洗澡。席夫人連忙擺手,“這可不行,你剛剛生完孩子,可不能洗澡,也不能洗頭。這些天不能着涼,會落下病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