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陸清離點點頭,“我今晚可能晚點回去,我打電話叫清歡把bobo抱過去。我跟您住一起行麼?”
付慧亞喜出望外,連忙應道:“行啊行啊,房間都是現成的。”
“好,我晚點回家。”陸清離頓了頓,低聲道:“媽媽,我……”
付慧亞聽陸清離欲言又止,連忙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陸清離沉默了幾秒,飛快的對着話筒說道:“媽媽,我愛你,我先掛了。”
這一聲“我愛你”,陸清離明明是用那麼輕柔的語氣說出來的,偏偏像一顆深水炸彈一樣,水花四濺,付慧亞對着早已傳來“嘟嘟”忙音的手機,哽咽着輕聲回道:“媽媽也愛你們,一直都很愛很愛。”
陸清離收起手機,打開陽臺門走回來,指了指陽臺,對沐文樹說道:“你陽臺上的水仙都含了花苞了!”
沐文樹溫柔的淺笑,“嗯,前些日子買回來的,這就快過年了。應該就在春節前後,你就可以看到了。”
陸清離笑了笑,坐在餐桌前,正要拿起湯匙繼續喝湯,沐文樹卻搶先一步將她的碗和湯匙拉到自己面前,“這湯不熱了。我再給你盛一碗,你胃不好,喝熱一點的舒服。”
沐文樹嫺熟的用自己面前還未動過的碗盛了湯,吹到溫度合適才推到陸清離面前,而自己就着陸清離用過的湯匙將那碗溫涼的土豆濃湯喝掉。
陸清離抿了抿脣,低頭喝着面前的湯。
窗外寒風肆虐,陸清離的心裡卻春暖花開。
吃完飯,沐文樹將電視機打開,隨便找了個正播放電視劇的頻道,“你去沙發上坐着看電視吧,我把這裡收拾收拾。”
陸清離站起來要幫忙,沐文樹放下手中的碗筷,站到陸清離的身後按着陸清離的肩膀推着她坐到沙發上,遙控器遞到她手裡,“洗碗傷手,你就在這乖乖坐着,我很快就洗好了。”
陸清離笑了笑,不再固執,只得隨沐文樹自己去洗碗。
沐文樹很快的將碗筷收到廚房,洗好碗筷之後,沐文樹還不忘洗個蘋果給陸清離吃。
“給!我用鹽水洗過的,人家都說蘋果帶着果皮吃比較好。果皮裡有纖維,有助於腸胃蠕動,飯後消化。”
“謝謝!”陸清離抿脣笑着接過那個紅彤彤的大蘋果,先遞到沐文樹嘴邊,“你先幫我吃一口,看甜不甜?”
沐文樹笑了笑,垂下眸子,抓着陸清離的手在蘋果上咬了一小口,肯定道:“嗯,很甜。”
陸清離眸光晶瑩,閃着亮光,這樣久違的美好,讓她覺得既心酸又感動懷念。
曾經,不管吃什麼東西,陸清離都會讓沐文樹吃第一口,因爲她想讓沐文樹比她先嚐到美味,而沐文樹只吃第一口,然後帶着寵溺的微笑看着陸清離吃完剩下的全部。
並非不能多買一份,只是不知何時開始,兩個人已經習慣並且默認了這種方式。
沐文樹回到臥室,拿了一隻蘆薈膠出來,坐在陸清離的旁邊,在修長的食指上擠了黃豆顆粒大小的蘆薈膠,湊到陸清離的面前,透明的膠狀物帶來冰涼的觸感,隨着沐文樹輕柔的動作,緩緩的在陸清離的側頰上塗抹均勻。
陸清離十指教纏置於身前,沐文樹溫熱的氣息與冰涼的蘆薈膠一冷一熱刺激着她的感官。不知不覺,陸清離的臉上暈染開一抹紅暈。
沐文樹停下塗抹的動作,緊張的問道:“清離有沒有覺得不舒服?是不是過敏了?”
陸清離莫名其妙的轉頭看向沐文樹,臉頰卻不經意的從沐文樹的脣瓣上擦過,陸清離的臉瞬間像手中的蘋果一樣紅彤彤,陸清離不再去看他,結結巴巴的回道:“沒,沒有!不過敏,還……還挺舒服的。”
沐文樹看着陸清離越發緋紅的臉頰,瞭然的點點頭,“你的臉變得這麼紅,我還以爲你對蘆薈膠過敏呢。”
沐文樹又在陸清離的臉上蹭了兩下,將蘆薈膠扔在茶几上,抽了張抽紙,擦乾淨自己的手。
沐文樹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轉動着脖子,關節處”嘎嘣嘎嘣”的響,陸清離張大嘴咬了口蘋果,將蘋果塞給沐文樹,擠到他的側後方,揉捏敲打着沐文樹的肩膀,“你胳膊受了傷,我幫你。”
“舒服麼?”陸清離一邊忙活一邊問沐文樹,話語間頗有討好邀功的意味。
沐文樹笑了笑,轉過頭,將手中的蘋果舉到陸清離的嘴邊,“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舒服!”
陸清離得意的笑了笑,“我看來的,就是在太湖那段時間,大姐就這麼給她老公這麼按摩的。”
沐文樹無聲的笑了笑,“嗯,聰明,學得挺好的。”沐文樹沒有提醒她這句話裡的大姐和老公是什麼關係,而他們兩個現在是什麼關係。
好不容易,席慕堯這一巴掌徹底打掉了陸清離對他們之間的所有希望,他不能再將陸清離推到席慕堯身邊。
他們有過最美好,別人無法企及的回憶,陸清離自己也許不曾意識到他們之間是多麼的默契。
這種默契不曾隨時間和他們兩個人的分離而有絲毫的缺損。
“等等,“陸清離突然停下來,挪到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我有電話打進來。”
沐文樹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是陸清歡打來的電話。
陸清離彎腰穿着拖鞋,準備起身去陽臺接電話,卻被陸清歡的話震驚的保持着彎腰的動作,忘了直起身子,“你說什麼?”
“姐,席慕堯把bobo從家裡帶走了!”自從知道席慕堯又出軌的事情後,陸清歡再也不肯叫席慕堯姐夫,直呼席慕堯的名字,陸清歡都覺得擡高了他呢!
沐文樹輕輕搖了搖僵在原地的陸清離,“怎麼了?”
陸清離這才猛吸一口氣,直起身子,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清歡看了一眼前面的路況,“這不六點多麼?準備去她的公司,正趕上下班高峰,在路上堵車,走不動了!”
陸清離不安的在原地來回轉着,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好思考問題,“不對,席慕堯肯定也受了傷,他是不會帶着傷去公司的。一定在那棟別墅裡。不行,萬一他去了公司怎麼辦?清歡,這樣,你跟簡陽還是去公司找找,我去別墅,如果見到他,你就給我打電話,我立馬趕過去!”
陸清離穿着拖鞋,就往門口走,沐文樹連忙拉住她,急問道:“出什麼事了?”
陸清離頭也不回的撥開沐文樹的手,“席慕堯帶走了我的孩子!”
沐文樹跟着走到玄關,開始換鞋子,“我跟你一起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陸清離頓了頓,繼續穿鞋,低聲拒絕道:“不用了,你去了,席慕堯會更生氣,事情就不容易解決了。”
沐文樹沉默着,一隻腳穿上皮鞋,一隻腳還穿着拖鞋,就這麼直起身子,“……那你有事,或者解決不了就打電話叫我。”
陸清離的手早已握在門把手上,在出門的前一秒,陸清離聲音低沉卻堅決,“bobo也是他的骨肉,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我可以自己解決。”
沐文樹怔在原地,那沉悶的關門聲,“砰”似乎還縈繞在耳邊,久久未絕。
陸清離急匆匆的攔了輛出租,報上地址,便催促着司機師傅開快點。
都怪她一時疏忽,沒有想到她離開後,席慕堯會去陸家帶走bobo。他是孩子的父親,他想要帶走bobo,誰也沒有理由阻攔。
出租車同樣堵在路上,陸清離攀着前座的椅背,急問道:“師傅,這個時候還有沒有別的路能夠盡趕到那?我有急事!”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中看了陸清離一眼,回道:“姑娘,你也看到了,這路上堵成什麼樣,別說沒有別的路能比這條路更快到,就算你想走其他的路,現在車被別在路中間,你想讓我掉轉車頭回去也不可能了啊!”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啊!”陸清離從前車窗看了一眼綿延無盡的車流,急得快要哭出來。
“要不是看你有急事,這趟我也不拉你了!快要到了交接班的時候,這個時候車堵得厲害,也賺不了多少錢,還得搭上在這等待的時間。你真的有急事,我也沒辦法啊!”司機師傅手搭在方向盤上,百無聊賴的看着前面一動不動的車屁股;。
陸清離向四周看了看,坐立不安,卻又無可奈何,這裡離席慕堯的別墅還有十幾公里,她就算想下車跑着過去,天黑透了也跑不到啊!
正當她焦急上火的時候,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這次是陸家的住宅電話。
要麼是柳媽,要麼是……老爺子。
陸清離咬着下脣,狠狠心,接起電話。
陸景豪威嚴的聲音在話筒中響起,震得陸清離耳膜都疼。“你在哪兒呢?孩子病還沒好,怎麼就被抱走了?”
陸清離稍微將手機離自己的耳朵遠了點,小心翼翼的回道:“我在路上呢,這會兒堵車!”
“我已經給慕堯打了電話,叫他今天晚上回來吃飯,你也趕快回來!”陸景豪不容拒絕的命令道。
“哦。”陸清離低聲應了一句,將電話掛斷。
陸景豪說是叫席慕堯回去吃頓飯,真正的目的他又怎麼會猜不出來?說穿了,還是爲了她跟席慕堯結婚證的事情。
昨天被陸清歌提起來,她藉着胃疼的理由,僥倖躲過一劫,今天原本還打算在付慧亞那兒多一段時間,等陸景豪不再那麼注意這件事情後,再回去跟老爺子說清楚,偏偏世事難料,人算不如天算。
今日這一趟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
陸清離翻到席慕堯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還未開口,便聽到席慕堯寒冷至極的聲音,“孩子是在我手上,我帶他去做了親子鑑定,明天早上就能拿到結果。”
陸清離在他冰冷無情的聲音中打了個冷戰,緊張的抓着手機,“bobo病還沒好!你怎麼能帶着他亂跑!”
“那你不是說要在家專心照顧他麼?是想爲你私會男人找個光明長大的藉口?陸清離,你真賤!”席慕堯惡狠狠的說道。
陸清離臉色變得煞白,硬聲道:“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我正在去陸家的路上,我在那兒等你!”席慕堯淡淡的說完,便掛斷電話,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
他摸了摸自己眼角的創可貼,頭痛的看着在嬰兒車中哭鬧的bobo,對趕來的張秘書說道:“你哄哄他,別讓他哭了。那個奶粉,紙尿褲什麼的都在包裡,該換就換,該喂就喂,這些就不用我教你了吧。不會就去像別人求助,給我照顧好我兒子。”
張秘書淡然的點點頭,心中卻暗暗叫苦,他一個連媳婦兒都沒有的大男人,怎麼會照顧得了一個寶寶?
席慕堯走後,張秘書就一直推着嬰兒車在寬敞的vip接待室來回的走,試圖讓bobo停止哭鬧。
還好vip接待室的隔音好,外面的人聽不到裡面的動靜。
席慕堯不急不慢的到了陸家,他走的那條路不是交通要道,所以沒有遇上堵車,比陸清離到的要早。
陸景豪正喝着茶,不知再跟旁邊的陸清歌說些什麼。
“爸!”席慕堯禮貌的打着招呼,將手裡提的禮物交給柳媽。
陸景豪微微點頭,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眼睛怎麼了?怎麼貼着創可貼?”
“哦。”席慕堯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裡還隱隱作痛。“今天遇到個小賊,偷人錢包,我看不下去,就出手了,跟那個小賊打了起來,不小心傷到。沒事!”
陸景豪點點頭,“以後注意點,這些事讓警察來做。萬一對方手上有兇器怎麼辦?”
席慕堯點頭應了,“知道了,爸。我下次注意。”
“聽柳媽說你把孩子帶走了?現在誰照顧他?”
陸景豪不叫席慕堯坐下,席慕堯便站的筆直,回道:“請了保姆。柳媽一直都是照顧您的生活起居,照顧bobo會分心,我怕照顧您不周到。”
陸景豪點點頭,這理由還說的過去,畢竟席慕堯是孩子名義上的父親,不會對一個孩子如何。
席慕堯突然抱走bobo,陸景豪心裡吃驚,畢竟陸清離親口承認bobo不是席慕堯的孩子。
“坐吧!”陸景豪臉色稍微收斂,下巴頦微揚,示意席慕堯坐到他右手邊的沙發上。
“你和清離復婚怎麼沒有登記?”陸景豪端着茶杯置於嘴邊,冷不丁的問道。
席慕堯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是我的意思。那時候舉行婚禮,陸清離還沒有對我完全信任。婚禮那天,我追着清離到了機場。既然她能丟下別的男人選擇跟我結婚,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讓她覺得安心了再心甘情願的跟我去登記。”
陸景豪點點頭,倒了杯茶推到席慕堯面前。席慕堯連忙捧着茶杯,道謝,慢慢飲盡。
這個理由暫時讓老爺子認同了。等陸清離回來,若是老爺子還抓着這個問題去問陸清離,他便搶先一步把自己的這話說出來,陸清離不敢惹老爺子生氣,自然會符合自己的說法,他再提起登記的事,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兩人正斟茶對飲,談古論今。陸清離突然推門進來,重重的喘氣。
席慕堯微笑着站起來,“清離,你去哪兒了?”
陸清離幾步走到席慕堯的面前,抓着席慕堯的衣袖,死死盯着席慕堯的眼睛,那眼神就像與自己的天敵對峙,隨時準備撲上去將對方撕裂。“我的孩子呢!”
席慕堯用另一隻手安撫似的摸了摸陸清離的頭頂,“在家呢!我找了保姆來照顧他。一會兒你也跟我回家吧。你在這兒給咱爸添了不少麻煩。”
陸清離一聽bobo在別墅裡,腳下一轉,便想往外衝去。
席慕堯直接摟着她的肩膀將陸清離擁在懷裡,“還生氣呢?我那段時間真的是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來陪你們母子兩個。這不,我一有空,立刻來接你們回家。”
陸清離胸口燃着一股無名闇火,偏偏礙於老爺子在場,不能發作。
席慕堯環着陸清離的肩膀,推着陸清離坐在沙發上。“兒子好乖!不哭不鬧,白白胖胖。這幾天辛苦你了。”
陸清離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她扒拉下席慕堯的手,起身道,“我去打個電話,看看清歡回去了沒有?”
陸清離起身走了兩步,快速的編輯了條短信,告訴清歡,席慕堯新別墅的地址。
她捋了捋耳邊得碎髮,開始給陸清歡打電話,“清歡,這麼晚了,你回家了麼?”
陸清歡回道:“姐,我們現在就調轉車頭往那邊走,你等我消息。”
陸清離點點頭,“嗯,那就好。別玩得太瘋了,晚上降溫,多穿點衣服。”
席慕堯笑了笑,問道:“清歡還是個小孩脾性,愛玩愛熱鬧,那會兒還打電話要我帶她和簡陽去ktv呢。”
陸清離點點頭,算是迴應,面無表情的應和着,“是啊,她愛玩。”
清歌坐在沙發扶手上,嬌笑了一聲,“爸,你看這小兩口甜蜜成這樣!真是不害臊!明天我陪他們兩個去民政局登記。爸,您看成麼?”
陸景豪剛想點頭,陸清離尖利的喊道:“我不同意。”
陸景豪皺着眉頭,“清離,你說什麼?”
陸清離甩開席慕堯的肩膀,在席慕堯的胸前推了一把,堅定果斷的說道:“我說,我不同意結婚!”
席慕堯再次將手搭在陸清離的肩膀上,溫柔的說道:“清離,別鬧了。就算你要考驗我,這麼久了還看不出我的心意麼?聽咱爸的話,我們明天去登記。”
“你別碰我!”陸清離尖叫着打掉席慕堯的手,往邊上推了好幾步,“爸,我不要跟席慕堯結婚。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他!”
“清離!”陸景豪面色很不好看,提高聲音斥道:“胡鬧要有個限度!”
“我沒胡鬧!”陸清離指着席慕堯對陸景豪說道:“爸,爲什麼您不敢告訴他,bobo不是他席慕堯的孩子!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我受夠了!我要跟他劃清界限,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陸景豪和席慕堯的臉色同時一變,陸清歌在一旁靜靜無聲的看着這一場鬧劇。
陸景豪一拍桌子,大聲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你給我跪下!”
席慕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他知道陸清離最怕老爺子,也很少忤逆老爺子的意思。但若她一旦下定決心,便不撞南牆不回頭,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陸清離微微揚着下巴頦,“您爲什麼總要替我做出決定!您威懾呢不能考慮我願不願意,喜不喜歡您的安排!爸爸,我真的是你的親生女兒麼?”
陸景豪氣的身子發顫,揚着巴掌便想衝過去,陸清歌連忙起身,扶着陸景豪的身子,“爸,爸!您消消氣,清離她不懂事,清離,快給爸道歉,你這小脾氣平時隨便鬧一鬧也就算了,怎麼能這麼說咱爸?他可是最疼你!”
陸清離梗着脖子,不肯服軟,哽咽着硬聲道:“您總說最疼我,可是你最愛的還是你的面子!有他這麼個女婿,您覺得對您的仕途有利,說出去也好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當初我跟沐文樹都快要結婚了,您不同意,非要拆散我們,只因爲您覺得這個男人更適合做你的女婿。於是沐文樹的父親因貪污大額的公款入獄,而沐文樹也被逼着消失在我的世界裡。
當初,席慕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我跟他離婚。怕你生氣,不敢讓你知道,便藉着出差的門名義去外地生下bobo。媒體胡亂一報道,你立刻派人去抓我回來,不管我剛生產完身體有多虛弱,被連夜帶回北京,還要跪在你的面前認錯!我有什麼錯!”
陸清離淚流滿面,氣憤惱怒,身子都哭得抽起來,柳媽在一旁遞着紙巾,勸慰着讓陸清離閉嘴。
陸清離將紙揉成一團,攢在手心。“爲了您的面子,爲了您的聲譽,我必須跟他結婚!你的寶貝女靴,你最喜歡的女婿,所以我必須嫁!你知道你的寶貝女婿都在外面幹了什麼麼?他又跟那個女人勾搭在一起!您是老糊塗了麼?到底是誰在你臉上抹黑!”
“你胡說什麼!”聽到陸清離這麼說,席慕堯容易忍不住,反駁道:“什麼女人,我什麼時候跟別的女人勾搭在一起!陸清離,你這是惡人先告狀!我眼角的傷是怎麼來的?”
陸清離冷笑一聲,擦了把臉上的淚水,“你知道沐文樹找我做什麼麼?他來告訴我你和林葉嫣出現在公司門口勾肩搭背,談天說笑,不知廉恥!”
席慕堯冷着眉眼,“他胡說八道,林落是我的合作伙伴,格木的總經理。我們只是生意上的夥伴?”
“林落?”陸清離低聲重複着這個名字,猝不及防的反手給了席慕堯響亮的一巴掌,成功的將所有人都驚在原地,“原來不知是一個女人!我在醫院,清清楚楚的看到你揹着她去看門診。她還對我說,”
陸清離換了口氣,也許是氣極了,眼中的淚水也幹了,情緒也被壓抑着到了最低點,陸清離冷靜的說道,“她說你們一直在一起,她開車撞了你和我,不過是演給我看的苦情戲,苦肉計!她還是你從拘留所裡撈出來的呢!席慕堯,你可真是煞費苦心!這一巴掌是還你背叛婚姻,用盡心機,不知悔改!”
陸清離再次揚起手,用盡力氣甩下去,卻被早有準備的席慕堯在半空中接住,“陸清離,我跟她沒有關係了!我只愛你一個人!可是你卻在大庭廣衆之下跟沐文樹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你故意氣我,我也忍了!我們明天去登記,以後誰也不許再提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知道bobo是我的孩子,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分開!”
陸清離用力掙扎着,想要掙脫席慕堯的束縛,卻不得解脫,她揚起另一隻手朝席慕堯臉上甩上去,“席慕堯,你做夢!bobo……”
“啪!”,東西砸到地板上碎裂聲清脆刺耳,清離的小腿不知被什麼東西打到,陸清離下意識的去看,卻發現腳下是紫砂壺的碎片。
陸景豪將他用了多年的最珍愛的紫砂壺摔了!
“爸,爸!”陸清歌扶着陸景豪的身子,看着陸景豪身子劇烈的前後擺動着,終於支撐不住,倒在身後的沙發上,連帶着陸清歌也狠狠的砸在沙發上。
陸清離再也顧不上跟席慕堯做無謂的口舌之爭,急忙跑過去,查看陸景豪的情況。
“掐人中,掐人中!”柳媽也往這邊跑着,高聲提醒道。
“哦!”陸清離連忙跪到陸景豪的旁邊,顫抖着手掐着陸景豪的人中。
只是不管怎麼掐陸景豪的人中,陸景豪都沒有反應。
柳媽連聲說道,“我去叫老張出車,送老爺去醫院!”
席慕堯將手攀在陸清離的肩膀,“我來吧!”
陸清離還在氣頭上,肩膀一聳,將席慕堯的手甩開,心急口快罵道:“你滾開!這個家跟你沒關係!我恨你!”
陸清歌皺着眉,惡狠狠的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吵!爸都被你們吵成這樣了,你們還想怎麼樣?陸清離,你真是不懂事,枉爸白疼你這麼多年!席慕堯,過來,揹着咱爸上車!快點去醫院!”
陸清離憤憤的讓到一邊,讓席慕堯過來將陸景豪背在背上。
陸清歌在後面跟着扶着陸景豪的身子,兩人往門外跑着。
陸清離咬緊下脣,眼眶又開始泛紅,臉色更加蒼白。自己此刻是如此的多餘礙眼。
席慕堯在門口頓住步子,回頭看了一眼,陸清歌皺着眉頭再次斥道:“你還愣着幹什麼!我們去醫院!”
“哦哦!”陸清離抹了把淚,連忙跟上。席慕堯將陸景豪放在後座,讓陸清歌看顧好老爺子,連忙走到自己的車前,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催促着陸清離進來。
陸清離也來不及跟他計較什麼,小跑着上了車。
一路上,陸清離焦慮的看着車前的路況,手指不安的在腿上絞着,櫻紅的脣瓣也被咬出了白印。
席慕堯一手握着方向盤,騰出一隻手來握着陸清離的手,安撫道:“別擔心。爸身體一直很好,應該沒什麼大礙!”
陸清離抽出自己的手,將席慕堯的手扔了回去,喊道,“那是我爸!好好的突然就暈倒了!還是因爲我們兩個之間的破事爛事!你讓我怎麼能不擔心!”
陸清離焦慮不安的扶着自己的額頭,看向側窗外飛速向後跑去的綠化帶,墨綠色上覆蓋着厚厚的一層白雪。
還好路上撒了融雪劑,雪已經化成黑水流進下水道,並不影響行駛。
若是還下着雪,陸景豪突然暈倒,此時他們一定會用比平日成倍的時間去趕到醫院。
陸清離一手插進自己黑密的發間,彆扭的說道:“對不起,我太着急了!你好好開車吧!”
畢竟席慕堯完全可以將陸景豪送上車之後,撒手不管,畢竟她們兩個鬧成這樣,誰也不會有更糟糕的下場。
席慕堯打着方向盤轉向,淡聲道:“沒關係,這件事我也有錯。”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陸清離一看是清歡打來的電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正在專心開車的席慕堯,陸清離稍一猶豫,便接起了電話,“姐!bobo不在這,裡面沒人!”
陸清離皺着眉頭,冷聲道:“你確定麼?有沒有看清楚?”
清歡焦急的回道:“我確定!家裡沒有開燈,敲門也沒人應聲!bobo如果在這兒,怎麼會不開燈?”
陸清離握着手機的手用了力氣,她不發一語的放下手機,“bobo在哪?”
席慕堯快速的扭過頭看了陸清離一眼,平靜地說道:“你放心,bobo是我兒子,我不會讓他出事的,只要明天你跟我去登記結婚,我就讓你見兒子。”
陸清離攥着手機,強行壓制着心中的怒氣,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
高架橋下的城市,彩燈霓虹,閃爍的燈光畫出一條直線快速的從她眼前掠過。
遠處的高空,夜色像墨一樣濃重,沉沉的壓在整座城市之上,陸清離只覺胸口似乎也被這墨色一樣的夜堵住,不由得直起上身,加深了呼吸。
“席慕堯,你有其他的女人,我也不再愛你,你又何必在跟我糾纏不清?如果你是要想要我父親跟你合作,互利的事情,就算沒有你我的婚姻關係,他一樣會做。”陸清離盯着前方的車尾燈,淡聲說道。
席慕堯轉動着方向盤,沉聲說道:“你是想盡快擺脫我,跟沐文樹在一起,好續你們未盡的前緣麼?陸清離,你休想!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誰也不能擁有你!”
陸清離眉頭重重的擰起,“爲什麼你總是要拿沐文樹做藉口!明明是你跟林葉嫣之間糾纏不清!一個女人最想要的是她的男人全心全意的愛她!難道你就想讓林葉嫣一輩子這樣做你的外室?不清不白,無名無分的跟着你?只要有我在,她的孩子永遠是私生子!”
“你別拿這個糊弄我,我跟林葉嫣已經沒有關係了,當時我不過是被人陷害,才讓林葉嫣爬上我的牀,後來跟她結婚也只是爲了氣你,看你在不在乎我!”
“哼!”陸清離冷笑一聲,對他的話嗤之以鼻,“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女人身上,席慕堯,你真的是越活越有出息,越有錢越怕擔責任了。林葉嫣也真是眼瞎!我也是,眼瞎!”
席慕堯抿着脣,眉頭蹙起,看了陸清離一眼,“還有一點,我沒有告訴你,林葉嫣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因爲半年前你的那一推,已經成型的雙胞胎被強行引產,她的子宮嚴重受損,再也不能受孕。我是想讓林葉嫣活着,所以才找人去拘留所想把她弄出來。可是我那是爲了減輕你的罪孽!”
陸清離瞪大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席慕堯,“不可能,你騙我!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還能撒潑打滾呢!”
席慕堯搖搖頭,沒有開口。
陸清離攥緊胸前的安全帶,緊張的問道:“你是不是把我的孩子交給她了?你是不是想用我的孩子來讓她解恨!是不是!”
“你說是不是!”陸清離激動的撲過去,搖晃着席慕堯的胳膊,席慕堯的動作受到干擾,手下的方向盤改變了方向,車子在大路上開始左右搖晃。
“陸清離!你想死是不是!”席慕堯緊皺着眉頭,狠狠的高聲斥責道,“我在開車!”
這可是大馬路上,車來車往,萬一碰到護欄或者撞到別的車上,那就是幾條生命的事情。
陸清離赤紅着眼眶,不管不顧的搖晃着席慕堯,席慕堯無奈,只得鬆開一隻手,將陸清離撞開。
陸清離的腦袋狠狠的撞到車窗上,一陣眩暈。
“你沒事吧?”席慕堯開車,無瑕仔細的檢查陸清離是否磕撞到哪兒?只是剛纔那沉悶的聲響動靜不小。
手機此時在口袋裡再次震動起來,陸清離眨了眨眼,等着眼前的眩暈與烏黑散去。
手機一直震動不停,顯然來人急切。
陸清離微仰着頭靠在椅背上,從口袋裡摸索出手機,接聽。
“清離,孩子我找到了。我現在在回我那兒的路上。我去哪裡接你?”
是沐文樹。
陸清離頓時鬆下一口氣來,眼前也恢復了清明,她虛弱無力的窩在座椅裡。整個人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的戰爭,好不容易得到解脫。
耳邊沐文樹有些焦急,“清離,你怎麼了?你能聽到我說話麼?”
陸清離輕聲回道:“沒事,你先回家吧。”
掛斷電話之後,陸清離淡聲說道,“停車。”
席慕堯不理她,這離醫院還有一段路呢。老爺子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他不跟她胡鬧。
“停車!”陸清離重複道,面無表情,整個人卻比剛纔輕鬆很多。
席慕堯依然置若罔聞。
陸清離不再開口,直接解開安全帶,伸手打開車門,便想往下跳。
“清離!”席慕堯一驚,大聲喊道:“你瘋了!真的想死是不是!”
席慕堯急忙踩下剎車,將車停到路邊,一把將身子已經快要探出車外的陸清離拉了回來。
“你有病吧!沒完沒了了!”席慕堯劈頭蓋臉的罵着陸清離,剛纔若是他不停車,陸清離一定會跳下去,路上這麼多車,後面的車前仆後繼,陸清離還能好好活着麼!
“你知道剛纔有多危險麼?你這跳下去還有命麼?”席慕堯驚魂未定的拍着方向盤。
陸清離連瞥都沒瞥他一眼,直接擡腿下了車。
席慕堯連忙解開安全帶,跟着跳下車,“你想幹什麼,你爸可還不省人事呢!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陸清離一句話都不肯回應,面無表情的往前走了幾步,攔下一輛出租車。
席慕堯去拉她的手腕,陸清用極其厭惡的眼神瞥了席慕堯一眼,甩了甩,沒有掙脫。
陸清離轉過身子,一臉正色的將席慕堯的手掰開,“我急着去醫院看我爸,您別攔路好麼?”
陸清離的冷漠是席慕堯從未看到過的,她眼裡的深深的厭惡,就像是看到地上不知誰吐得一口惡痰,席慕堯一驚,怔怔的看着陸清離上了出租車,揚長而去。
席慕堯握緊拳頭,半晌,才狠狠的跺了跺地,空手劈着綠化帶上厚厚的積雪,大聲叫着,“陸清離!我不會放開你的!”
等席慕堯上了車,車內的空調將他冰冷的手暖熱,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席慕堯低頭一看,不知何時手背上多了一道劃痕。
席慕堯甩了甩手,發動車子,往醫院的方向而去。
等他找到陸景豪的vip病房,陸景豪早已醒來,此時正在輸液。陸清歌和陸清離陪在旁邊。
席慕堯走到病牀邊,低聲問道:“爸,您還好吧?”
陸景豪重重的嘆了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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