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走就走,拔腿就跑,胡紅梅和徐瑤一見,跺腳大恨,胡紅梅說:“追!”
老虎山的小路很是隱蔽,多半是松樹叢林,古時有句話,松樹要空,杉樹要密,才能長得快。
“濤子,快點!”
葬無痕在前面焦急喊道,徐濤看着他的步伐直翻白眼,這也太快了吧,就這麼怕胡紅梅?!
徐濤回頭看了看,兩女也是不要命發瘋似的追趕,不知爲何,徐濤心中生出驚懼感,這是怎麼了,沒有必要這樣吧!
於是,徐濤說道:“葬師,你先跑,我來給你擋住!”
“好兄弟!”
葬無痕話一落,鑽進松樹叢林,徐濤嘿嘿一笑,你怕胡紅梅我可不怕,頂多我也就是被自家妹妹數落一番罷了。
終於,兩女追近,徐濤伸手便是攔路,說:“你們來幹什麼,這裡很危險,快回去吧。”
“哥,你這是在惹我!”徐瑤嬌哼瞪眼,徐濤咳嗽了一聲,“這個……”
“讓開!”
徐瑤推開了他,跑了過去,胡紅梅跑時徐濤反應過來,急忙抓住她,說:“攔的就是你,也不知道葬師爲什麼這麼怕你!”
胡紅梅掙扎不脫,忽然問道:“你是說,壞蛋是因爲怕我才跑的?”
“算是吧。”
胡紅梅欣喜的笑了笑,揮手喊道:“瑤瑤,趕緊追,追到了給我揪着耳朵回來,太不像話了,竟然躲着我。”
“徐濤,你快給我讓開,沒你的事。”胡紅梅又說。
“不行。”
“讓開!”
兩人你爭我奪,毫無章法,若是有人路過看見,豈不貽笑四方,一男一女在山中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忽然,毫無徵兆的,兩人閃電般避開,一左一右,沉默良久。
徐濤突然說:“對不起。”
胡紅梅的小臉羞紅,剛纔的拉扯徐濤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陡然生出淚花,嚶嚶哭泣着說:“你欺負我,我以後怎麼辦……”
“我不是故意的。”徐濤挺不好意思,尷尬的說:“我不攔你了,你去追吧,這個事就當作沒發生。”
“這又騙得了誰,瞞不了心,你說以後我怎麼面對壞蛋……嗚嗚……”
……
老虎山,叢林中,松樹下,葬無痕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單手扶着一棵大松樹,腳下是數不清的綠樹草被和針葉。
回頭一看,差點沒把他嚇個半死,只見徐瑤披頭散髮的在後面跟着,窮追不捨,都進叢林了竟然還是這般,這樣的女人得有多大毅力!
對了,她追我我幹什麼?
葬無痕想到這點,來不及說話,忽然頭暈眩目,面色一下子蒼白不堪,四肢同時無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心神有些萎靡起來,由於過於劇烈活動,又是往年勞苦的累積,加之這些日子作法過於頻繁,原本就不是太好的身體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體內精血稀少,精氣神尚能有些恢復玉帝,然而元能伴隨着一天天的使用,已經供不應足。
“你……你跑什麼……”
徐瑤停在了他身邊,香汗淋漓,上期不接下氣的問道。
忽聞一股香風,伴着迷亂,葬無痕的精神爲之一震,虛弱的說:“我還沒問徐姑娘你呢,你追本葬幹什麼!”
徐瑤一頓,突然沉默了。
葬無痕無力笑了笑,有點埋怨,“跑螺絲,累死本葬了。”說完便是要起身,才覺雙腿麻的直想笑卻無法笑的感覺。
“你怎麼了?”
徐瑤見他面色蒼白,姿勢有怪,大爲疑惑。
一陣清風吹過,兩者同時舒了一口氣,不知道過去多久,氣喘聲才漸漸平息,葬無痕說:“你老是盯着本葬幹什麼?”
“呵呵。”
徐瑤一笑,坐了下來,葬無痕說道:“你可不要靠近本葬,本葬在你們眼裡是妖怪,不吉利的。”
“對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不該那樣對你。”徐瑤咬着嘴脣說:“我看明白了,人就是人,沒什麼的,其實你挺好的,還有……”
“等等!”
葬無痕打斷她話,問:“以前,你對本葬哪裡不好?爲何徐姑娘所言之語,本葬仍是不懂?”
忽然一種失落,蔓延全身,徐瑤心中無比複雜,緩緩說道:“叫我瑤瑤吧,感覺你和我好陌生。”
“本來就不是很熟。”
葬無痕剛一脫口,就覺言語有些過當,笑了笑,但沒有過多解釋。事情,確實就是這樣,不是很熟。
“我—問你!”
“你說。”
“你喜歡我嗎?”
葬無痕顫了下,瞪大了雙眼,“何出此言?!”
“回答我。”
“……沒有。”
“你愛我嗎?”
“不愛。”
“難道……”徐瑤幾乎窒息,說:“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沒有一點餘地嗎?”
“心已廢。”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愛上你了,每一次的夜晚沒有月亮時,我的腦海裡總是會不由自主浮現你的模樣。”
徐瑤的眼眶已紅,晶瑩的淚珠滴下,抽泣着說:“我想,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須說出來,我愛你喜歡你,不管你有沒有愛的人!”
什麼情況!
葬無痕心中在吶喊,渾身直哆嗦,今天是怎麼了,這徐瑤是不是鬼上身,平白無故的說出個這麼些沒羞沒躁的話出來。
葬無痕縮着腦袋看了看周圍,根本無人,只有微微的清風,吹拂着兩人,異樣的氣息在凝聚。
“那個,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以後再來看你。”
葬無痕背靠松樹,雙手扶住緩緩起身,眼中發黑,什麼也看不到,果然是貧血了,看來這輩子也就是個病秧子的命。
徐瑤似乎看明瞭一些什麼,一手抓住他,用力一拉,葬無痕便是搖搖欲墜,徐瑤笑了。
“你已經跑的沒力了,再休息下走吧。”
“誰說的……”
“看着我!”
徐瑤突然這樣說,語氣頗爲嚴厲,葬無痕感覺有點不對勁,掙脫她的手,扣指便是要施法,哪知道,無能爲力。
徐瑤微微笑道:“紅梅喜歡你,我也喜歡你,但是我會比她先得到你。”說着,她便是緩緩褪去了外衣,一席粉色褻衣映入眼簾,雪白肌膚無比透徹。
葬無痕冷汗直流,急忙閉上雙眼,說:“徐姑娘,不要亂來,這事兒若是傳出去還有何臉做人!”
“呵呵,沒人知道的。”
徐瑤輕輕抱上了他,葬無痕雖說有氣無力,確是猛烈掙扎,但不過片刻,便更是疲乏,反倒是一股血的慾望衝上腦門,變得失去理智。
空氣旖旎,恰似春水東流,不一會兒,便是有粗重的喘氣,無以言語。又便是雄獅戲水,不盡婉言。
徐瑤咬着嘴脣默不作聲,卻擋不了心底發出的悶哼,那俏目已是流出聖潔之淚,打溼滋潤了草被……
……
老虎山,天氣晴朗,叢林中,旖旎風光,松樹下,風風雨雨。
葬無痕滿頭大汗,衣衫不整,雙眼迷離着,點燃了一支香菸,蒼白的面色已是紅潤有氣,此刻有力,卻不想動。呵,說來也奇怪。
徐瑤躺在地上看了他一眼,口舌有點乾燥,虛弱的說:“日後,怎麼辦?”
葬無痕心中一頓,不敢直視於她,沉默良久,掐滅香菸剛一起身,徐瑤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翻身拖住了他腿,悽然道:“不要離開我。”
“我還沒有死。”
聞言,徐瑤喜極而泣,又道:“抱着我。”
……
“抱緊點。”
“再緊一點。”
“無痕,告訴我,以後該怎麼辦,反正我這輩子賴定你了,你別想拋下我。”
“我們,先回去吧。”
葬無痕說:“以後的事以後說,這麼久沒回去,怕是有人起疑。”
“是嗎?你說的是胡紅梅嗎?呵……”
……
葬家鋪。
葬無痕點燃三炷清香,面不改色,雙手扶香插進神檻的香爐之中,接着恭敬三拜,嘆氣道:“爸媽,爺爺奶奶各位祖宗在上,原諒孩兒不孝,竟是與門弟……”
哎!
葬無痕一嘆氣,來到天師、三清、祖師爺的畫刻前,各自上香,五體投地,深深一拜,無奈道:“破戒了,望等上洗滌門弟罪孽,日後莫要讓妖邪鑽了空子。”
說完,他跪在地上挺直了上身,閉上雙眼,凝神屏氣,似乎在感應着什麼,眉頭忽皺忽平。
“葬師,胡紅梅來了!”
突然,徐濤躥進來喊了一聲,看到他的模樣之後便放慢了腳步,大氣也不敢喘,緩緩退了出去。
“大壞蛋,你給我出來,看你還往哪裡躲!”
老遠就聽見胡紅梅的罵聲,徐濤上前噓了一聲,說:“不要說話,葬師在洗靈。”
“洗靈是什麼?”胡紅梅好奇的問道。
“就是洗滌靈魂的罪孽。”
“哦。”
胡紅梅並不是什麼都不懂,自是葬無痕爲自己的靈魂療傷時,就已經相信了靈魂的存在,況且,還有少許的心意相通。
徐濤也是一臉奇怪,說:“葬師從來沒有這樣過,難道是他做錯了什麼事?”
“哼,他做的壞事可多了。”
胡紅梅看了他一眼,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沒有了以前的肆無忌憚,對徐濤有點不同往日。
好一會兒,葬無痕走了出來,心中還是莫名的發慌,無形之中都有點不敢面對徐濤,更是不敢面對胡紅梅。
相反,胡紅梅也有些不敢面對他,徐濤同時有點不敢面對胡紅梅,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