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繼續笑着,突地彎下腰來,將地上還在蠕爬着的幾隻蟲捏了起來,湊到我嘴邊,一雙眼直勾勾看着我的眼往上勾去,亮得駭人。
“我說林可,你還是吃了吧,雖然我不是蘇陌瑜,但我是蘇陌瑜的妹妹啊,我可是親眼看到他當年和我姐姐結婚的。”
“而且,我讓項揚幾個做夢夢見自己心愛的人,再呢喃他們名字的事可不是虛的,他現在還在呢喃着我姐姐的名字呢,再說了,嘖嘖,你這張臉啊,當真和我姐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說,你不是替身是什麼?”
“再說了,”她再次笑了笑,“蕭雅微都被你害死了,死了也就死了,屍體還要被你毀容,你心裡一定很痛吧,既然痛,不如就吃了這東西,雖然現在量不夠了,但後期可以補啊,只要吃了它,你會變得強大,興許還能將蕭雅微的魂魄找出來呢,來吧,吃吧……”
說着,她將那蟲子往我嘴邊又湊了湊,就差那麼一丁點兒就要觸碰到到我的嘴脣。
我心裡一陣惡寒,直接拍開她的手,罵道:“不要你管!”
說着,我直接拔下我頭上戴着的簪子就往她那裡扎去:“你給我從雅微的身體裡滾出去!”
她一扔手上捏着的蟲,一邊身子一閃,一邊眼疾手快地就抓住了我的木簪,卻在碰到木簪的時候手一縮,手上冒起一陣青煙。
“嘖,竟然是陰木!”她呲牙咧道,雅微好好的相貌被她這樣一弄,頓時看着醜陋了很多!
果然,靈魂不同,就算皮囊相同,也是醜陋!
見木簪對她有用,我也不再管那麼多,直接就再次擡手去刺她:“你給我滾出去!”
“嗤!”她怒極反笑,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再用力一扭,我手臂脫臼了,手上的木簪就摔到了地上!
我卻沒心思管我脫臼了的手臂,想起我衣襬上還掛着一個小木葫蘆,沒被傷到立即往那隻木葫蘆那裡抓去,她的速度卻比我快得多,一伸手就將我的小木葫蘆也給扔了出去!
而後,她再次捏起我的這隻沒被廢的手,直接一扭,“卡擦”一聲,我的手臂再次被廢!
之前因爲要拿那隻木葫蘆來逼這女鬼出了雅微的身體,手被扭脫臼的感覺纔不被我關注,此刻木葫蘆被扔了,我自己雙手全都脫臼了,我才感覺到這痛意,直接疼得一個哆嗦,額上冒出層層冷汗,連舌尖都在打着顫兒!
舌尖在打顫的過程中伸到了兩齒之間,我一個激靈,想起舌尖血來,當即一咬牙就想噴舌尖血!
可惜我牙齒還沒咬上去,這女鬼就一隻手掐上了我的嘴,我的牙齒頓時分開,再也咬不到我的舌尖!
“呵呵,還想咬舌尖血噴我啊?可惜,你還太弱了!”她笑着緊了緊捏着我臉的力度,伸手又捏過一條還在不斷蠕動着的蟲湊到我嘴巴旁,“好心好意誘導你吃,你倒好,不領情,雖然不是自願吃的,吃了也沒了效果,但噁心噁心你,也是好的……”
我不住扭頭,嘶喊道:“你給我從雅身上滾出去
……”
“嗤呵,”她再次冷笑一聲,拿着蟲子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真以爲蕭雅微死了啊,呵呵,她還在這副身體裡呢,就是被我擠到小角落拿回不了她身體的支配權罷了,咱們這兒發生了什麼,她可都清清楚楚的呢!”
聽到這女鬼說雅微沒死,我有如死灰一般的心頓時重新燃燒了起來,心情一激動,也沒注意聽女鬼後半句話。
冷不防間,又聽到這女故意繼續說:“她被我擠到一個小角落去,意志被禁錮住,不能動不能說話,卻清楚地看到我用她身體做的事,清楚地看到我怎麼一步步將你和項揚引入局,引你吃蟲,包括剛纔我扭斷了你的手,包括現在我掐着你的臉。”
“可她呀,”女鬼故意拖長聲音,看上去很愉悅的樣子,笑道,“她呀,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你這個所謂的好友受苦,嘖嘖,她現在還在皺着一張小臉呢,不得不說,這種虐人又虐心的事兒,嘖嘖,真好玩……”
“呵,我卑鄙什麼,要不是你和那個叫莫黎的兩個蠢蛋去請了一樹給蕭雅微喝的那碗符水,我又哪有這麼容易就奪了舍,說到底,這事還是和你脫不開關聯啊。”
我心裡狠狠一震:“符水?你……你是說一樹大師其實是你們這邊的人,你們都是滅項揚家門的那個組織裡的?”
“不然你以爲呢,蕭雅微他爸認識的那個香港大亨的供奉可不是蓋的,這次來了可留了好東西給她呢,要不是那碗水,我能這麼容易奪舍嗎?”
我兩眼一翻,險些暈厥。
想幫雅微,卻幫了倒忙,我……
“呵,又是一副對不起人的樣子,蠢貨!你以爲沒有你我們就會放過蕭雅微這種天煞孤星命的人嗎?還將所有東西都堆自己身上,嘖,項揚這個沒眼光的,和你冥婚真是他的悲哀!”
女鬼繼續嘲諷着我,我卻沒那個心思去聽,因爲,在聽到她說符水之後,無數東西開始慢慢涌上我的腦海,很多之前疑惑的東西都似乎在慢慢浮出水面。
我擡起眼,定定地看着她,問道:“之前那個紅脣女鬼和魘鬼也是你們那個組織的吧,我們學院和計算機學院那邊的變裝舞會上那個穿王子裝的男生的死也和你們組織,和你們的蟲有關對吧?”
她微微笑着,將那隻還在扭動着的活蟲在我臉上摩挲了一下,我卻沒了那心思注意這毛膩膩的噁心感,只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是不是?”
她幽幽嘆了口氣,似乎很痛心的模樣:“你說那兩個蠢東西啊,連鬼丹都被挖出來了,我都不忍心說他們倆是我們組織裡的了。”
“至於你說的那個男人啊,很簡單啊,就是在被紅豔吸食陽氣的過程中被拿我們新出的水啊蟲啊來試驗試驗罷了,結果看那男人瘦瘦弱弱的,卻承受住了我們的水。”
“本來也能承受住了我們的蟲,成爲我們的助力的,結果身子卻被紅豔掏空了,還在蟲子和陽虛之下死在了在舞會那邊,招來了黑白無常,要不是紅豔這蠢貨速度夠快,我們的蟲都要
被地府給發現了,嘖嘖……”
“所以,你的意思的說,那個男人死後魂體和屍體的異樣也是因爲你們組織,對吧?”
“不然呢?”她笑眯眯地看着我,眼中寓意未明,突地拖長聲音道,“吃了蟲,身子可是也會有大用的……”
我渾身一個寒顫,突地想起當初魘鬼禍被引到我身上時,我那時明明還是個小胖妞,魘鬼也明明只是需要陽氣,卻要和我成親的事。
想起這個女鬼口中的紅豔看我時眼中閃過的醋意。
想起我最後被逼着喝下了的那一口水……腦路一通,彷彿明白了什麼!
23號停屍櫃的事情結束後,項揚和我說的什麼我的通幽眼應該是和我的身體和靈魂相契合的,結合雅微身上這東西剛纔說的什麼雖然我不是自願吃的,那就沒用!
也就是說,蟲子有侷限,除非想喝的人自己喝,不然根本就沒用!
照這樣說來,喝水是第一道程序,會降低人體免疫力,提高奪舍可能性!
但因爲通幽眼和我的身體及靈魂契合,奪舍的方法是奪不到我的眼睛的!
吃蟲則是第二道程序,用來控制人。但這蟲有一個弊端,蟲以宿主願力爲食,不管是用欺騙的方法還是其他方法,必須要吃的人心甘情吃了才行!
我又驚又怕,突地又想起項揚先前和我說的計劃,那現在所發生的所有事,是不是也在計劃之內?
想到這裡,我就直勾勾地看着附在雅微身上的女鬼,問道:“所以說,這是你們組織第三次來騙我吃蟲了?”
她沒有說話,一雙眼卻是開始放出光芒來,上下打量這我,彷彿頗有興致。
我看她的表情,我便知我說對了,也沒理她,繼續按我心中的想法說下去:“第一次,是魘鬼和紅脣女鬼那次,項揚說,他們原想去找雅微的,結果雅微那兒有卓凡和項揚在,他們欺軟怕硬,就找上了落單的我。可是,即便我是落單,要吸陽氣也只是分分鐘的事,可當時魘鬼竟然還想和我成親,紅脣女鬼竟然眼中有醋意卻不阻止,我想……”
我擡起眸子,直勾勾對上她的眼睛,繼續說道:“我想,那一次事件裡,你們原本就沒打算放過我和雅微裡的任何一個,我被逼成親也只是一個環節,你們要的,就是讓我成爲魘鬼的鬼妾,婦爲夫綱,然後再慢慢誘我喝水,最後徹底控制我,控制我的眼睛。”
“但是,那一次我反抗了,所以紅脣女鬼生氣了,沒再押我成親,而是直接逼我喝‘水’,反正成親只是個形式,重要的是夫妻之實,對吧?”
“其次,那個紅脣女鬼逼我喝‘水’時說的那句‘垃圾都承受得住,她承受不住,那就去死吧’,其實這句話說的垃圾就是那個穿王子裝的男生吧?”
“嘖,難得你聰明瞭一回了,不過還是可惜呀,他們還是失敗了,連鬼丹都被項揚挖了……”
我微微一怔,鬼丹,不是被卓凡身邊那個紫衣男牧離挖的嗎?難道這羣鬼都不知道牧離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