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穿着中規中矩的中山裝,釦子扣得整整齊齊,墨黑色的長褲將他的長腿輪廓勾勒出來,筆直而又修長,不難想象,那套規規矩矩的衣服下隱藏着怎樣一副有力的軀體。
也不知是這套衣服的效果還是他本身自帶的氣質,他臉上掛着笑,眸中也流淌着笑意,甚至那笑意還是直達眼底的,偏生生出了一股禁慾感。
然而,這股禁慾感配上那樣的笑,對於女性來說,最是誘惑。
看到他的那麼一剎那,便是從小接受了良好教育的我也不禁失了神。
當時,最最具體的感覺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唯一記得的是他那雙含笑般光華流轉的眸子和墨黑色的背景,而我,心跳慢了半拍。
“姐姐?”妹妹小心拉了拉我的袖角,才使得我回過了神。
我臉微一紅,忙和妹妹一起接待賓客去,卻仍是止不住往他那邊瞥去。
聽家裡僱傭來的工人說,這個叫項揚的男子,不過十八歲,比我爹孃給我物色的五個男子都要年輕。
雖然年紀不大,但他卻是項氏一族中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現今修煉出來的道力已經可以和修煉了好幾十年的玄門中人相比。
他鬥我們祖墓下的妖物時的場景,雖然我沒親眼看到,但聽那些看到了的人說,他身手很好很好。
換個時今很通俗的話說,是很帥。
而當我親眼看到他,也確實發現,他身上,有我爹孃給我物色的那五人完全沒有的滄桑厚重感,精明感,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無比吸引人的致命氣息。
我知道,那是他常年的經歷造就的獨特氣質,正如我常年生活在蘇家培養出來的書香氣一樣。
在看到他之前,我從未知道經受了良好教育的我也會有控制不住自己,在大庭廣衆下爲一個異性愣神的時候。
不過……
這樣的人,真的很讓人心動。
特別是當無數年輕的女孩子前去跟他搭訕,他雖笑着,卻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
離的時候。
這樣潔身自愛的人,更是讓人心動。
可是,我看得出,他對我沒感覺,原因很簡單卻也很現實,他在看我時,和看其他人沒有區別。
我有點失落,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他。
看他脣角的笑,看他拿起酒杯一飲杯中酒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看他低眉時的側顏……
我想,我是中了毒。
也正因爲如此,我沒有發現妹妹時不時看看我,時不時又看看他,到最後,她目光完全落到他身上,卻是十分怪異,就像在看屬於自己小獸般的事。
這一場慶功宴結束,爲了確保我家的事已經完全解決,項揚和他父親及弟弟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先住在了旅館裡。
在此期間,我曾冒起過偷偷溜出去看看他的念頭。
這樣的念頭完全與我接受過的教育不符,始一出來就讓我愣了好一會兒。
愣完後,我趕緊搖了搖頭,這樣的想法簡直大逆不道,絕對不能再出現!
可是,妹妹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她偷偷摸來,找藉口讓奶孃出了我的房間,旋即便問我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穿墨黑色中山裝的男子。
我知道光憑我的家世和他的家世我和他間就沒有任何可能,現今的喜歡,也不過趁着未嫁之前想想,其餘的……還是算了。
所以,妹妹問我之時,我說沒有。
可這妹妹聰明得很,雖然我說沒有,卻還是沒瞞過她的眼睛。
她知道了我喜歡他。
然後,她和我說她可以幫我出去見他,還說他在看我時和看其他女孩目光是不一樣的,只是我觀察力不足,所以沒有發現。
最後,陌溪特別強調了句,說我和他間要是相處時間多一點,以後再慢慢磨磨爹孃,我和他間不是沒有可能。
在她一遍遍和我說了這些事後,我心裡開始動搖了。
可是,我忍住了,最終沒有真的出去。
陌溪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看我一眼,跺跺腳,直接走了。
等陌溪再回來的時候,我見她
臉色很不好,也不知去幹了什麼。
看她面色實在不對,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等她情緒緩緩再去看看她是怎麼回事。
然而,沒幾秒她就朝我這兒走過來了,還憤憤地和我說她偷偷去見了項揚,結果卻見很多姑娘纏着他,她上前去幫我和姑娘們理論,結果一張嘴比不上幾張嘴的,最終沒能罵過她們,這才憤憤。
還和我說我不抓緊的話,等他對我最後的一點好感也沒了,那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當時的我哪裡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我這個所謂的妹妹歪曲事實來騙我的,聽着心裡很快就慌亂了起來。
而再次之後,陌溪總是在我耳邊說起他的事。
我本就有意,在她一遍又一遍的挑唆下,最終決定在她的幫助下帶了足夠的盤纏去了項揚所在的B市下水村。
當看到眼前的項家大門,我突然有點猶豫,隱隱間也決定,這件事好像不太對勁。
我想立即回到蘇家,最終卻沒敵過我對他的思念和看看他對我是何看法的想法,所以,我敲響了門。
門很快就開了,看門者,正是項揚。
陌溪說他對我有感,然而,當門打開,當他看到千里迢迢趕來見他的我,竟是皺了皺眉,直接就關上了門。
當時,他眼中的厭惡與不耐,雖只閃過一瞬,我卻看的分明。
這樣的一副神情,哪裡像是曾對我有意啊!
所以,反應到這一點後,經過短暫的難過,我心中不好的預感便越來越強起來,立即就轉身趕回了家。
雖然早就有了不安感,可我也從未想過,當我趕回蘇家,迎接我的,竟是一個驅逐令。
據說,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有人在我房中發現了我作風不正,生活不檢點的證據,而我這次擅自離家去見項揚,正是坐實了我不檢點的謠言!
不,這已經不能說是謠言了……
因爲,物證上,我房裡有東西,我卻是離了家,而人證上,蘇陌溪站了出來,指責我所犯下的一切“罪狀”,洋洋灑灑,竟有十條之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