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潔,我叫林潔。”我下意識得看過去,秦子墨躺在另外一隻大牀上,睡姿很正,我只能看見他的側臉,清越的嗓音如清泉從山中淌過,“深林處見水,祥兆。”
這是在說我名字好聽麼?
我死去的心一下子活泛起來,瞪大眼睛看他的方向,唯恐聽錯了。
整個帳子很靜,連他平穩的呼吸,我都似乎可以聽見。
我咬了咬牙,鼓起勇氣,可是我剛張了嘴巴,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鬨鬧的聲音,秦子墨把劍把手裡一按,提腳往外面走。
我趕緊穿好鞋子,跟上去。卻聽到秦子墨的警告,“不許出來!”
你說不許就不許,我又不是你的兵,纔不要聽話。
我偷偷跟了上去,發現發出噪音處的那裡,有個紅衣服的女人抓着一個士兵亂揮舞着手臂。攻擊着周邊的人。
周圍的士兵一邊躲閃,一邊向着那個士兵說話,讓他冷靜下來。
當看到秦子墨時,他們像是看到了救星,喊了起來,“將軍。李雲又發瘋了。”
秦子墨拔出劍對着那個士兵,冷冷的警告,“住手!”
那個士兵確實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卻是因爲那個紅衣服的女人不再控制他,對着秦子墨勾起個笑,扶着自己的下巴,上下大量之後,輕佻不已,自言自語,“好帥的哥哥!”
說着,那個紅衣服女人就輕輕一跳,到了秦子墨的身側,而秦子墨像是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一樣,不,準確來說,除了我,他們都沒有看到那個女人。
眼看着那個女人的爪子觸碰到了秦子墨的臉,他蹙了蹙眉,卻並不知曉原因。
可這邊的我已經炸毛了,我氣呼呼得跑過去,用力推了那個女人一把,“媽蛋,他是老紙的男人,你滾遠點!”
紅衣女人挑了挑眉,深深得看了我一眼,“你能看見我?”
“廢話!我不看見你的話,怎麼能知道你是個醜八怪,還特碼是個下流胚子。”竟然還敢碰秦子墨的臉,呼呼,我還沒碰過呢。
以前的我不記得,自然當算沒碰過了。
所以從現在開始,他的初吻初抱都是寶寶的。
紅衣女人聽到我罵她醜,手指甲突然變得很長,向着我的臉抓了過來,我偏頭躲過,一個橫踢向着她的腦袋掃了過去。
她擡手格擋。我順勢把腿擡高,一個下劈落在她的腦袋上。
紅衣女人顯然是怒了,竟然又抓着身邊一個士兵控制起來。
“秦子墨,有個紅衣服的女人在搗亂!”當他的手抓住我的肩膀上時,我趕緊出口解釋,並指着那個士兵的方向,“就在那裡!”
旁邊的人卻紛紛指責我,說是我使了什麼妖法,纔會這樣。
偏偏那個女鬼控制着士兵也起鬨起來,說自己很正常。
她得瑟挑釁得看着我,還對我做鬼臉,我急了。緊緊攥着拳頭,大吼出聲,“你要敢傷害秦子墨的話,我一定將你挫骨揚灰,魂魄不存!”
一字一句都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哪怕他將我忘了,我都要誓死保護他。
秦子墨抓住我的肩膀,將我扳正,目光很深,彷彿含着一汪冰封的寒潭,“你說的那個人,我沒有看到。”
“你就不能信我麼?!”我咬着下脣,倔強地迴應他的質疑,“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要傷害你,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側保護你,秦子墨,我、”
話還沒說完,一股冰涼寒意漫上身來。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哥哥,你真好看。”我勾起脣角,眼睛都笑了起來,手挑在了秦子墨的下巴上,踮起腳尖,差點湊過去的時候,我迅速轉過身來。
我擊打着自己的胸口,一下接着一下,狠狠得拍着,“你特碼竟然上我的身,滾出來!”
“我就不!”紅衣女人調笑着迴應我,“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身體真的很好用,而且吃了你,可以增長百年修爲,看來,我今天是撿到寶了。”
我反抗着那股冰涼,丹田之內升起一團熱氣。想要將那節節攀升的惡寒驅逐出去。
我大聲喊着,彷彿這樣就可以將那種忽冷忽熱的難受,吐出去,可一點用都沒有。
我扭過頭深深看着那張我深愛的面孔,對啊,他長得可真好看,想到我曾經擁有過,我就覺得特別自豪。
“林潔、”秦子墨不含任何情緒得看着我,“你、”那句關切的話沒有問出口,他對我還是有着防備。
“我、”我想說話,卻聽到身體裡的另外那個女人竟然覬覦秦子墨,想要借用我的身體去勾引他。
他已經很討厭我了。如果,這樣子做了的話,他會怎麼看我。
我越想越痛,心口像是碎成了一片片。
我不要他厭惡我。
我不要讓任何人傷害他。
我的身體,只有我自己才能做主,“啊!”我緩緩擡起頭。那股熱氣隨着我的動作,開始愈發濃厚。
我用手迅速藉着手印,像是天生就會,口裡振振有詞:金木水火土,五行在列,破!
冰涼的感覺迅速撤離身體。紅衣女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趕出了我的身體。
她躺在黑壓壓的雜草上,不可置信得看着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眯了眯眼睛,居高臨下的俾倪瞄了她一眼,紅脣傾吐,字字清晰,“要、你、命、的人!”
“求你、饒了我、”紅衣女鬼見自己處於弱勢,哀求起來,“你可以把我收做你的鬼,我願意爲你效犬馬之勞。”
“呵呵、”我薄脣微勾,絲毫不在意女鬼的話,“可惜你動了我的人。”
一團掌心火噴薄而出,打在紅衣女子身上,燃起陣陣紅色的煙霧,但卻不是升騰而去,而是向着剛纔她煩擾過的幾個士兵撲去。
我轉過頭來,慢慢靠近他們。
原本以爲這會對那些士兵起到什麼危害的作用,沒想到,原本不苟言笑的他們臉孔竟然變得柔和起來,而且撩起衣服,像是確認什麼東西。
“好了!那些紅疹屍斑都不見了!”他們大叫起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秦子墨指了一個不同於士兵打扮的人,“吳軍醫,你去檢查一下。”
“是!”那個軍醫做了個禮。接到命令向那幾個士兵走去。
秦子墨淡淡得看着我,我就傻愣愣得回敬他,反正他那麼好看,我一點都不吃虧。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看帥哥長壽。
許久,秦子墨似乎再也受不住我的花癡直視,扭過了頭。
只是在轉身的那瞬間,丟下了一句話,“你應該洗洗臉。”
我了個大槽,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局。
聽到這句話,我趕緊跑進剛纔那個軍帳。鏡子裡的那個人是我麼?
髒兮兮的臉蛋,這就算了,爲毛,還有飯粒沾在下巴。
我特碼是想靠臉吃飯,可卻不是想用臉吃飯啊。
感覺沒臉了,剛纔那麼多人。我就那麼傻,那麼髒的一直站着。
這就算了,我特碼還一直盯着秦子墨看,剛纔那一幕,咱能刷新重來麼?寶寶心裡苦。
沒過多久,秦子墨重新走進了帳子裡。我扭過頭,哭喪着臉,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你剛纔是因爲我髒纔看我的?”
“不全是。”
秦子墨淡淡的回答,讓我一下子興奮起來,可下句話再一次把這一刻的美好給破壞了。“還因爲你奇怪。”
我偏過頭,迅速呸了一聲,趕緊對着架起來的盆子洗臉。
終於收拾乾淨了,我左瞧右看,想起一句話,姑娘我十八,芳齡正好,一朵花!
我笑臉盈盈得對着他,眨了眨眼睛,有點放小亮光的感覺,“秦子墨,你說”我抿了抿脣。有一點點小羞澀,“我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