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襲難得被噎了下,還是被自己兒子。他彎下腰,與顧鬱平視着,“行了,既然你這麼想知道,就告訴你。我昨天沒和任何人吵架,只是,我做錯了一些事,所以要接受懲罰。”
“那顧瑾呢?”
“顧瑾?嗯,和他沒關係,他沒做錯事自然不用罰。”赫連襲知道小傢伙問的什麼,直接回答。
聞言,小傢伙鬆了口氣。
“所以你不要做錯事,我可是很兇的。”赫連襲摸了摸兒子的頭,“什麼都不要想,好好學習纔是你的人生大事。”
說完,赫連襲把他重新摁了回去,“這次不許說話了,吃飯。”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知道顧瑾沒事,顧鬱心情瞬間就好了,乖乖喝了牛奶吃了麪包。
顧鬱吃完飯,老管家正好來接。
時間準的好像是掐着點一樣。
赫連襲收拾了一下,準備去工作,坐在車上半路看到了在外面晨跑的顧瑾。
赫連襲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然後悄悄的跑到顧瑾身邊。
趁着顧瑾還沒發現他的時候,赫連襲不動聲色地把顧瑾抱了滿懷。
顧瑾嚇了一大跳,轉過身見是赫連襲,心下才穩定了些。可想到赫連襲的傷,他不禁又染上了幾分怒氣,“你怎麼突然就跑出來了?”
赫連襲這個時候不應該在家躺着養傷?
“今天是工作日,顧瑾。”赫連襲提醒他,開口的聲音有些啞。
顧瑾自然知今天不是雙休日,可是,讓赫連襲這個樣子去工作,他還是有些擔心的,“傷口還沒癒合好。”
赫連襲笑了,然後問他,“這麼擔心我?”
“當然。”顧瑾承認的坦蕩,毫不矯情。
赫連襲微微挑眉,沒想到顧瑾回答的這麼利索,他以爲顧瑾會踩他一下,再甩下一句鬼才擔心你,疼死你活該之類的。
顧瑾又幽幽接着吐了一句,“你若是哪天累死了,留下我們孤兒寡夫的可怎麼活。”
孤兒寡夫……
配上這幽怨的小語氣,怎麼聽怎麼古怪。
赫連襲的臉色變了幾個色,然後擡手大力揉了揉顧瑾的腦袋,“行了,回去吧,爲了不讓你成爲孤兒寡夫我也會好好活着的。”
…………
赫連襲下午下班回來的很早,回了老宅,他哪兒也沒去,徑直找了老管家問老爺子在哪兒。
得知在主樓的書房,赫連襲徑直過去,推門,一言不發,安靜跪下。
老爺子坐在桌後,定定的看着進門就來這一架勢的兒子,心中紮了根刺一樣,怎麼說呢,真是死不悔改。
他作爲一個父親,又要顧全事業,又要獨自拉扯大這麼大一個兒子,其實極不容易。所以小的時候的赫連襲,很長時間都是赫連珵在照顧的。
可能是小時候疏於管理的愧疚心理,赫連襲和顧瑾的事件他查了幾次手後,就作罷了,不是不介意,只是不忍心自己的兒子孤獨終老。
就算赫連襲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和一個男人做夫妻他也認了。但這不等同於他不同意赫連家的下一代血脈改姓,改顧姓。
這是根本問題,一點退步都不行。
昨天晚上才因爲這事鬧騰了一下,赫連老爺子以爲兒子會收斂,如果赫連襲願意悔改,他做父親的當然也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明顯赫連襲不是來悔改的,而是來討打的。
老爺子摘下眼睛,站起身,繞過桌子朝對面的沙發走過去,“你先起來。”
赫連襲跪的筆直,紋絲不動。
赫連老爺子一雙眼眸不怒自威,“怎麼,不願意起來?你這是在逼我?”
赫連襲依舊不動,臉上波瀾不驚,“沒有。”沉默了一下,赫連老爺子緩緩道,“你身爲一個男人,不娶妻生子的事我已經不和你計較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血脈,你要他和外人姓?”
“顧瑾不是外人。”赫連襲的聲音沉靜,“其一,他是我的愛人。其二,他是大哥的兒子。”
“若照這麼說,本來顧瑾就該改姓。”赫連老爺子說。
“不可能。”赫連襲斷然拒絕。
他本來和顧瑾在一起就不容易,顧瑾在改赫連姓,這讓外界看來豈不更是大忌。
“顧瑾的姓可以不改,小鬱的姓必須改。”老爺子開口,已經染上一絲怒意。
“絕無可能。”赫連襲又一次拒絕。
赫連襲老爺子見他模樣,氣的說不出話。
赫連襲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若是您有什麼氣,就衝我來吧。”
赫連老爺子被氣的瞪着眼,“那是你的兒子,你就由着自己的兒子跟別人姓,你讓外界怎麼看?”
“我不在乎。”赫連襲語態堅決,“反正赫連家的臉面被我丟的也不是一星半點了。”
孺子不可教!
赫連老爺子也怒了,拿了柺杖直接朝赫連襲背上打去,赫連襲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赫連襲越是這樣,赫連老爺子怒氣愈甚。
赫連襲打小性子就倔,認準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赫連老爺子明白,今天就是把赫連襲打死在這兒,也是沒用。
想到此,赫連老爺子不由更是氣惱。
心無大志,真是爲了一個顧瑾,不顧家庭,不顧事業,甚至不惜數次忤逆他,並且死不悔改。
赫連襲今天來這一出,不過是爲了告訴老爺子,給孩子改姓的事,就是打死他,也沒有可能。
赫連襲昨天的傷本就沒好全,傷上加傷,幾柺杖下去,赫連襲背部已經滲出了鮮血,爲了這出苦肉計,他今天刻意穿的淺色的西裝,映襯的血跡更加刺眼。
雖然這事是用了點心思,可是這柺杖砸下來都是實打實的,又幾下下去,赫連襲面色蒼白了幾分,疼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倒是倔強,背後都紅腫成了一片,硬是一生不吭。
赫連老爺子終於住了手,摔了柺杖,“我就問你,這姓,你是改,還是不改?”
“爸。”赫連襲喊了一聲,面無表情,“我是您兒子,您瞭解我的。”
這話的意思就是絕無可能。
這句話堵的赫連老爺子心下複雜,啞口無言。
是,他很瞭解自己的兒子,知道赫連襲認準的事情,怎麼都不會改,就比如顧瑾的事情,拆散了又拆散,兩個人最後還是好好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