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藍左臂的傷口已經做過處理,月神站在窗口,頎長的背影對着她,林藍忽然想起倉央嘉措的詩句:與卿再世相逢日,玉樹臨風一少年。
以前,她一直很難想象玉樹臨風是一種怎樣的美,直到遇到了他。
月神緩緩地轉過身來,望向一旁的醫生:“情況怎樣?”
“月先生,請您放心,只是皮外傷,不會有大礙。”
“走吧,咱們去吃飯了!”月神把手伸給林藍。
林藍遲疑一下,還是把手伸給月神,讓他扶着自己起來。
可是,她受傷的明明就是手,又不是腳,爲什麼要給他扶?
他的手心是冰冷的,目光卻是溫暖的,就像四月天的陽光。
上車之後,月神問道:“想吃什麼?”
“隨便。”
“林小姐,你如果不想和我吃飯,現在可以下車。”
雖然他的語氣波瀾不驚,但是林藍依舊可以感覺到他的不高興,忙道:“我說隨便的意思,是想讓你做主,你請客,自然你說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很快,到了一家高檔的西餐廳,牛排,紅酒。
月神輕輕舉了一下高腳杯:“今天的事,我很抱歉,這一杯酒敬你。”
林藍剛要拿起高腳杯,月神又說:“不過你剛受過傷,不能喝酒,領了我的心意就行了。”
此刻,林藍的響了起來,又是葉麗秋的追魂奪命電話,起身說道:“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林藍走進洗手間,聽着電話另外一邊的葉麗秋囉裡囉嗦,內容毫無新意,就是帶着新女婿回家過中秋,彷彿不提醒就會怕林藍忘了似的。
她也不明白,她媽最近是怎麼了,這麼多的電話,以前她不一直心疼電話費的嗎?
林藍掛了電話,在盥洗池洗了個手,就見鮑若蘭從裡間走了出來。
林藍這一輩子最不想見的兩個人,一個是宋一銘,一個就是鮑若蘭,與她對眼的一剎那,扭頭就走。
“林藍,你就這麼怕見到我嗎?”
怕?
林藍簡直想笑,彷彿是她沒臉見人似的。
對不起她的人,是她鮑若蘭,她又怕什麼?
停住腳步,回頭:“我確實怕見到你,見到你,我怕待會兒沒有胃口吃東西。”
“姐妹一場,你說話有必要這麼損嗎?”
“鮑若蘭,你別噁心我,咱們的姐妹情分已經走到盡頭了!”
鮑若蘭不慌不忙地點燃一根女式香菸:“就爲了一個男人?”
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是她的丈夫!
林藍真是無法想象,鮑若蘭怎麼可以如此坦然,彷彿搶閨蜜的老公,是多麼天經地義的事。
“鮑若蘭,你真的需要去看一看心理醫生,有病要治,千萬不要死撐!”林藍冷冷地剜了她一眼,大步地走了出去。
剛剛落座,就見鮑若蘭跟了過來,林藍脾氣再好,此刻也有一些惱火:“鮑若蘭,你到底想幹嘛?”
“我來跟我哥打個招呼。”
“你哥?”
卻聽月神忽然開口:“若蘭,你怎麼會在北市?”
“我回來看一看爸,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真巧!”
“還沒吃吧,一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