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靖鋮自小失去母妃,一直被德妃娘娘養在身旁,雖然沒有叫德妃母妃,但是恩情卻是不可泯滅的。
他平時也很尊敬德妃,所以對莊亞玲這個妹妹,也是多有寵溺的。
但是他是個是非分明的人,雖然莊亞玲是他妹妹,但是今天這事兒確實是莊亞玲的不好,莫說莊亞玲欺負的那個人是蘇瑾寒,便是不是,莊靖鋮也不會幫她。
這會兒被莊亞玲抓着袖子,莊靖鋮的面上卻透着冷漠的神色。
莊亞玲看不到莊靖鋮的面色,但是卻也能夠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猜到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莊亞玲咬脣忍住心裡的各種情緒,輕聲道:“七哥,方纔是我不好,可是你也已經打了我一巴掌,教訓過我了,就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那委屈又可憐巴巴的模樣,着實與她一直以來的囂張跋扈相去甚遠。
然而她接下去的話去讓莊靖鋮知道,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骨子裡是怎麼樣的,那就是怎樣的,別想她能短時間裡改變過來。
莊亞玲說:“七哥,你說我剛剛那樣對蘇瑾寒,她會不會藉機報復我,跟邵夫人說我的壞話啊?可是人家真的是誤會了啊,都是易怡安,是她跟我說蘇瑾寒的壞話,我纔會這樣的,七哥你相信我,我是被矇蔽的,不是故意要針對她。”
嘴上這麼說着,可是她心裡卻是怨恨蘇瑾寒的。
在她想來,要不是蘇瑾寒和嶽澤他們走得那麼近,她根本不會誤會,也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挑釁的事情,更不會讓邵夫人對她印象不好。
所以莊亞玲根本不覺得自己錯了,反倒覺得,就是蘇瑾寒才害得她這樣。
自小被寵到大的公主,又怎麼可能會覺得自己做錯事情了呢?
“所以你覺得你沒有錯是嗎?”莊靖鋮轉過頭,淡淡的看着莊亞玲,問道。
“我沒……”莊亞玲下意識的想要說自己沒錯,但是看着莊靖鋮,想着自己還要求他的事情,便咬着脣,道:“好嘛,我是有錯,可是蘇瑾寒也有錯啊,要不是她頂撞我,我纔不會那麼生氣,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七哥你不能光說我有錯,不說她吧。”
莊亞玲嘟着嘴,不滿的說。
莊靖鋮安靜的看着她,心裡有些無力。
果然是被寵壞了的孩子,連自己錯在哪裡都不知道。
莊亞玲又道:“大不了七哥你代我向她說一聲對不起嘛。七哥,你幫我跟邵夫人解釋一下,就說我是受人矇蔽的,我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莊亞玲渴求的看着莊靖鋮。
說了那麼多,這纔是她最關鍵的想要說的,這纔是她的目的。
莊靖鋮甩開她的手,淡淡道:“要道歉,自己去,你那樣羞辱瑾寒,她受得住你的道歉。至於跟邵夫人解釋,你是覺得所有人都瞎,看不見你囂張跋扈的模樣是嗎?”
“三妹,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今天這事,我會完完整整的稟告給德妃娘娘,讓她好好管教你。再這麼下去,你非毀了不可。”
莊靖鋮說着,頭也不回的要走。
莊亞玲滿心的憤怒和不甘,眼中都快噴出火來了,但是卻不敢在這個時候發脾氣,趕忙追在莊靖鋮的身後喊他。
“七哥,七哥,你等等我。”
莊靖鋮猛然回頭看她,冷漠的眉眼第一次讓莊亞玲升起了懼意,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還嫌今天丟臉丟得不夠是嗎,還不回宮去。”莊靖鋮輕斥。
“七哥……”莊亞玲喊了一句。
要她就這麼回去,她總是不甘心的,今天她還沒見到嶽澤呢!
“騰策,送三公主回宮。”莊靖鋮冷喝一聲,再不看莊亞玲,轉身朝着大廳而去。
他要被這個沒腦子的妹妹給氣死了。
莊亞玲還想追上去,騰策卻擋在她的身前:“公主殿下請回。”
“狗奴才,你敢擋着本公主,小心本公主要了你的腦袋。”莊亞玲怒斥。
“請公主回宮。”騰策分毫不讓,站在莊亞玲的面前,像是一根柱子一般。
不管莊亞玲怎麼想法子,騰策就是不讓,她帶來的人也不是騰策的對手,最後莊亞玲只好無奈的離開。
與此同時,蘇瑾寒也在衆人的見證下,和嶽戰庭夫婦認了乾親,這是蘇瑾寒重生之後,第一次看到大舅舅,看着他英挺的身子,莊肅的面容,蘇瑾寒卻沒有絲毫的懼意,滿心縈繞的只有激動。
在衆人不可思議之中,認親的儀式結束,隨後嶽戰庭宣佈宴會繼續,讓大家各自吃好喝好,而他帶着嶽澤敬了一輪酒之後,便去了後院。
蘇瑾寒這會兒正在後院拜見嶽老將軍和老夫人,恭恭敬敬的扣頭之後,她被老夫人扶了起來。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眼中全是憐愛。
“當初見面就說了你這丫頭和我岳家有緣,如今倒也真的應了當初的話了,這都成了我岳家的閨女了,好,真是好。”老夫人笑呵呵的模樣讓蘇瑾寒心裡感動不已。
輕聲道:“承蒙府上看得起,願意給瑾寒這個機會,往後我一定會盡心孝順侍奉祖母祖父還有父親母親的。”
“哎,好好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拉着蘇瑾寒的手將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玉鐲褪下,往她的手腕戴。
“祖母也沒什麼準備,這鐲子是我一直帶着的陪嫁之物,今日便當成見面禮,給你了,孩子你可別嫌禮輕。”
蘇瑾寒趕忙推卻,“這是祖母隨身的物件,太貴重了,使不得,瑾寒不能要。”
然而老夫人卻不讓她推卻,“傻孩子,說了給你的,那就是給你的,推什麼,老實收下就是。這鐲子本來是一對,給了安樂那孩子一個,這個便給你了,孩子,祖母看着你是真覺得有緣,你也別客氣了。”
蘇瑾寒心裡瀰漫着無法言語的感動。
老夫人這個舉動說明了她的心思,她是真的喜歡蘇瑾寒,否則也不會把她看的和許安樂一樣重要。
蘇瑾寒幾乎哽咽,卻勉強自己忍住,笑道:“那就多謝祖母了。”
老夫人又拉着蘇瑾寒說了一會兒話,這才覺得疲累,由下人扶着去休息了。
正在這時,嶽戰庭和邵氏攜手從門外進來。
“瑾寒見過義父義母。”蘇瑾寒看到二人,趕忙行禮。
今天這事兒,若不是邵氏出面,難免要更加的激化矛盾,雖然她不在意,但是莊靖鋮畢竟是德妃娘娘養大的,德妃娘娘的恩情是無法泯滅的。
而莊亞玲也是德妃娘娘唯一的女兒,若是莊靖鋮爲了護着她而和莊亞玲發生了不可磨滅的衝突,德妃和莊靖鋮之間難免會生嫌隙,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而岳家出面,正好將這個隱患給消除了,加上邵氏認她做女兒的事情,更加激起了蘇瑾寒心中的孺慕之情,讓她在邵氏的面前,變得格外的乖巧。
邵氏見她這樣溫順,嘴角的笑意更濃,牽着她的手輕聲道:“這裡也沒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禮。若是不介意,往後也別叫我們義父義母,直接喊父親母親就好。”
蘇瑾寒怔怔的。
雖然她對邵氏很好,爲她奮不顧身,可是那是因爲她是重生而來的人,因爲她上一世和岳家是親戚的關係,因爲岳家是至親,因爲她虧欠岳家。
而邵氏如今對她的好,明顯已經超過了對一個外人的好,那樣真誠的善良,讓她想起上一世因爲自己的連累而害岳家滿門被滅,心裡更加愧疚難安。
其實她真的當不得他們對她這麼好。
同時,蘇瑾寒也更加堅定了,要改變上一世悲劇的念頭。
邵氏見蘇瑾寒面色微怔,以爲她惦記着自己已經過世的父母,不願意改口,便忙道:“當然,只要你喜歡,就叫義父義母也挺好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蘇瑾寒知道她誤會了,搖了搖頭,輕聲喚了一句“母親。”。
這一句母親讓邵氏輕怔,旋即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來,連着應了兩聲“哎”,然後看向嶽戰庭,特別自豪的說:“怎麼樣,我這閨女不錯吧,既漂亮又懂事。”
嶽戰庭見狀,帶着嚴肅的面龐倒是露出一抹笑意來,不過因爲他不常笑,顯得有些僵硬。
而邵氏卻像是小姑娘似的,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得,你別笑了,難看死了。”說着特別不屑的撇嘴。
嶽戰庭收了笑意,衝着蘇瑾寒道:“你母親就是這樣,變來變去的,古怪得緊,往後你要多擔待,別與她計較。”
蘇瑾寒輕笑:“母親這麼隨意,那是當真將我當成女兒,自己人,我又如何會計較呢,倒是我少不更事,往後還要父親母親多加操勞了。”
嶽戰庭見她沒被自己給嚇着,眼中倒是閃過一抹讚賞之色。
他常年征戰,又身居高位,光是一身的氣勢就已經足夠驚人了。
便是他刻意收斂,身上那股威壓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忍受的,蘇瑾寒能夠做到面不改色,讓他不由得暗暗稱奇,難怪他一回來,不但自己夫人,便是父親母親,也對她讚不絕口。
嶽戰庭坐在椅子上,道:“聽你母親說,你連着救了她兩次,這樣的恩情莫說你如今是我們的女兒,便是不是,那有我岳家一天,就沒人敢欺負你。至於操勞,你母親怕是開心都來不及。”
蘇瑾寒聞言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淺笑,道:“那往後就要勞煩父親母親了。”
一家子坐在屋子裡說了好一會兒話,後來嶽澤還有嶽子揚也來了,他們話不多,但是對於突然多出來的這個妹妹,倒也沒有多大的惡意。
嶽子揚原本對蘇瑾寒是滿懷戒心的,覺得她接連救了邵氏兩次,多少有些不懷好意,所以一直警惕着她。
但是上一次在追捕逃犯的時候,蘇瑾寒願意用自己來替換邵氏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哪怕蘇瑾寒的好對他來說有些莫名其妙,他也沒法再去懷疑蘇瑾寒。
而嶽澤剛從邊疆回來,和蘇瑾寒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對她的印象很好,況且這是母親決定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會反對。
就這樣,一家人氣氛其樂融融。
留着蘇瑾寒用了晚膳,天色昏暗的時候,邵氏才終於放她離開。
蘇瑾寒上了上了馬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點燈。
因爲怕黑,因爲擔心會有像是今天這樣出現的意外情況,蘇瑾寒馬車上的東西都是備全了的,當燈光亮起,蘇瑾寒頓時鬆了口氣。
她就怕走到一半,天突然黑了,那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馬車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了,蘇瑾寒正想開口問發生了什麼,車簾掀起來,露出莊靖鋮的臉。
莊靖鋮上車之後,青芽特別自覺的出去外頭和車伕坐在一起。
馬車裡就剩下莊靖鋮和蘇瑾寒。
“明明知道自己怕黑,還耽擱到這麼晚,也不怕半路撂挑子。”莊靖鋮將她的手攏在手心,開口責備,更多的卻是擔心。
蘇瑾寒倒是沒有生氣,知道他這是關心她,心裡甜滋滋的。
“今天父親母親開心,就多留了一會兒,而且車上備了燈,不怕。”蘇瑾寒輕聲解釋。
莊靖鋮聞言點頭,“嶽將軍能認你做乾女兒,是我沒有想到吧。不過看今天岳家的態度,對你倒是真心的,有岳家護着你,往後我也能安心一些。”
岳家的地位特殊,權勢卻也極大,有他們護着蘇瑾寒,對蘇瑾寒的安全來說,確實是極大的保證。
蘇瑾寒聞言頓時嘟着嘴道:“還說呢,都是你,說什麼母親要讓我和嶽大哥定親,害得我差點鬧出笑話來。”
說到這個,莊靖鋮也有些不好意思,輕咳兩聲,道:“她那次在你的寒苑,可是表現出了這種意思的,後來回來又神神秘秘的忙碌,我自是以爲她對你圖謀不軌了。”
“什麼圖謀不軌,難聽,以後不許你再這麼說岳家了。”蘇瑾寒白了他一眼。
莊靖鋮應了,隨手把玩着蘇瑾寒纖細白皙的手指,似乎這樣就能帶給他足夠的快樂。
沉默不語時,氣氛安靜倒也沒有多麼的沉悶,相戀的兩個人,哪怕只是安靜的待在一起,什麼也不做,那都是滿足而開心的。
安靜了許久之後,蘇瑾寒這才猶豫着問道:“三公主她……還好吧?有沒有生你的氣,責怪你?”
畢竟那是莊靖鋮的妹妹,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蘇瑾寒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莊靖鋮搖頭道:“不必管她,今日的事情,本就是她無理在先。”
“可是她畢竟是德妃娘娘膝下唯一的孩子,德妃娘娘那裡,怕是不好交代,我怕她會遷怒於你。”蘇瑾寒也沒有保留的意思,老實的說出自己的擔心來。
莊靖鋮心裡一暖,熨帖的感覺撫遍心裡每一個角落,只覺得連手指都開心得輕顫。
他柔聲安撫道:“沒關係,德妃娘娘是一個是非分明,講道理的人,她不會因爲這種事情遷怒於我的。”
蘇瑾寒聞言點頭哦了一句,心裡多少還是擔心的。
畢竟莊亞玲纔是德妃的親生女兒,而莊靖鋮,不過是她養在膝下的一個皇子而已。
說好聽一點是養子,若是她心裡有些什麼算盤的話,保不準莊靖鋮就是個棋子。
當然,這樣的話蘇瑾寒是不會說出來的,便問:“德妃娘娘是個怎麼樣的人?”
“怎麼,這還沒有嫁給我,就想着要見公婆的事情了?”莊靖鋮取笑她。
嚴格意義上來講,莊靖鋮一直寄養在德妃娘娘膝下,麗妃早逝的情況下,德妃確實與他的母妃沒有什麼兩樣。
蘇瑾寒臉上閃過一抹窘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少胡說八道了,我就好奇而已,問問,你不說拉倒。”
說着別過頭,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樣子。
面上如此,蘇瑾寒卻在心裡想着上一世關於德妃的記憶。
然而遍尋之下,卻發現沒有什麼關於德妃的記憶。
上一世,哪怕她住在皇宮,也沒有和德妃見過幾次,便是在宮宴上,遠遠的看見一眼,但是平時並沒有來往。
而且關於德妃的傳言也少得可憐,只知道德妃娘娘賢良淑德,在後宮之中威望頗重,便是比皇后也不遑多讓。
但是她很賢惠,也很低調,從來不會仗着皇上的寵愛胡作非爲,在後宮之中長盛不衰。
蘇瑾寒心裡微微凜然,上一世她忙着給自己和弟弟謀生路,卻不曾關注過除了身邊能夠威脅到她以外的人物。
這樣一想,頓時覺察出了德妃的不簡單。
而莊靖鋮這時也輕聲道:“當初我母妃含冤而亡,我也被父皇遺忘,在皇宮之中過着比下人還不如的生活。當時身邊還有一個海嬤嬤照顧我,日子將就着那麼過。後來海嬤嬤走了,德妃娘娘就請旨把我給接到了她的膝下撫養。”
“我本以爲,她不過是做做樣子,好讓旁人覺得她有多麼的溫婉善良,但是後來,我發現她是真心待我好,有時候甚至比對亞玲還要好一些。”
“所以寒兒,亞玲年幼,有時候衝撞了你,若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你儘量讓着她。”
蘇瑾寒聽到這裡,頓時炸了毛,怒視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嗎?”
明明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蘇瑾寒還是忍不住有氣。
憑什麼她被欺負了,還要讓着欺負她的人啊!
莊靖鋮失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道:“想什麼呢。我說的是不過分的情況下,你別和她計較,若是她像今天這般胡來,你自不必讓着她。”
蘇瑾寒冷哼一聲,斜着眼看他。
莊靖鋮抓着蘇瑾寒的手,不讓她抽回去,嘴裡輕聲道:“不過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你親自動手。她畢竟是公主,你若是當真動手打了她,也是要落人口舌的。當然,如果你嫁給我了,作爲長嫂,你要管教她,也是可以的。”
莊靖鋮說到最後,嗓音含笑,那微微上揚的眉透出愉悅來。
蘇瑾寒沒想到他說着說着就歪了,臉色通紅的啐他。
“誰要嫁你了,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臉上帶着羞澀,心裡卻有些期待。
如果他們成親,那婚後會是怎樣的呢?
不由得想到上一世和太子婚後的相處,那平平淡淡的,甚至不如陌生人。
想着,蘇瑾寒不由得搖了搖頭,她和他應該不至於那樣。
重生之初,蘇瑾寒真的沒有想過要再嫁人,但是如今,她卻有了這種衝動,如果對象是莊靖鋮,她願意一試。
莊靖鋮直將蘇瑾寒送回蘇府,這才悄然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
另一邊,莊亞玲懷着滿心的怒氣和恨意回到了皇宮。
“氣死本公主了,氣死我了。”莊亞玲回到自己的寢宮,便忍不住大發雷霆,將屋子裡的東西都給砸了。
各種的名貴擺件被她砸成了碎片,然而她卻半分也不心疼,眼中全是怒氣。
她恨蘇瑾寒,恨她讓自己丟了人,她恨莊靖鋮,恨他半分情面也不給,她恨邵氏,恨她爲蘇瑾寒出頭。
眼睛通紅,直喘粗氣的莊亞玲滿心的暴戾。
宮女太監們聽着屋裡“砰”“砰”“砰”的東西砸碎聲,心驚肉跳,臉色蒼白,最終有小宮女悄悄離開,去德妃的寢宮稟告莊亞玲的異樣。
德妃收到消息之後趕了過去,剛剛進門,一個青花瓷的前朝古物便砸在了她的腳跟前,花瓶碎了一地,碎片飛濺,險些將德妃的臉都給劃傷了。
德妃受到驚嚇,後退幾步。
“滾出去,不是說了不讓你們進來嗎?把本公主的話當成耳邊風是不是……”莊亞玲怒喝着回過頭來,看到德妃臉色發白的站在門口,頓時嚇了一跳,磕磕巴巴的開口道:“母……母妃,您怎麼過來了?”
德妃沉着臉,小心翼翼的跨過滿地狼藉走進了屋,站在莊亞玲的面前,擡手毫不猶豫的給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伴隨着痛感傳遞到了莊亞玲的身上,她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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