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馳來到顧彥庭家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他失魂落魄坐在沙發上的模樣,那模樣,就好像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的人一樣。
渾身上下被一層悲傷所籠罩着。
看着他這個模樣,就算不用說什麼他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走了過來,來到他身邊坐下,然後,安慰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算了,她就不愛你。”
顧彥庭彷彿沒有聽到他說的話,目光依舊沒有焦距的看着別處。
他現在需要一個理由。
一個留在她身邊的理由。
“她叫了我小叔。”半晌之後,他才悠悠的吐出這樣一句。
“……”高馳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句話,不經大腦的便說了出來,“你本來就是她的小叔。”
然後,男人臉上的表情忽然一愣,涼颼颼的看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既然如此,你就以小叔的身份來關心她嘛,不是有一句話叫只要肯用心,鐵樹也是能開花的。”
顧彥庭眼底冒出一陣亮光,扭頭看向身邊的高馳。
對上他的視線,後者懵逼的眨了眨眼睛,“我又說錯話了。”
“沒有。”丟出兩個字,他轉身朝着樓上走去。
等他再下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個樣子,身上的衣服筆挺而精緻,所有的一切都十分的完美。
高馳有一瞬間的茫然,所以,他火急火燎的上樓,就是去打扮了?
這是個什麼節奏?
因爲顧彥庭的原因,黎安錯過了飛機,只好先回家住着。
她煮了一碗麪,剛準備吃,卻忽然響起了一陣門鈴聲。
放下筷子,她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打開門,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男人。
她眉頭隨即一皺,眼底更是一片冷漠。
“我以爲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瞧着她冷漠的模樣,男人沒有半分的退縮。
長腿一邁,他作勢就想進去。
黎安想也不想猛地將門一關,然後,響起了男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看着他被門夾住的腿,黎安虎着一張臉吼道:“你有毛病啊?”
“我來是有正事的
,嫂子。”趁着黎安愣神的瞬間,他輕輕的將門推開,然後慢條斯理的走了進去。
“砰”她發泄一般的將門重重的關上,大步走了進來,“什麼事?”
他來到沙發上坐下,挑眉看着她惡劣的態度,然後,悠悠的嘆息了一聲。
“不是說是我的嫂子麼?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小叔的?”
瞧着他那無辜的模樣,黎安心裡又憋了一肚子的氣,卻不知道如何發泄。
他目光落到桌上的面上,“那面……”
黎安沒有理會他,直接坐下便吃了起來,直接將他漠視成了空氣。
顧彥庭:“……”
他就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她吃麪的樣子。
只要還能看着她,是什麼樣的身份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在所有人都希望他和米雪結婚的時候,他都沒有想過要讓他和她的結婚證成爲廢紙。
即便,她到現在依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是顧太太了。
不同的是,這次是顧二太太。
黎安火速的吃完一碗麪,還不等他說話,面前的碗就被一直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走。
在黎安奇怪的注視下,他往廚房走去,接着,黎安就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他居然在爲她洗碗?
想弄什麼幺蛾子?
半晌之後,他才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低低的開口,“我昨晚是不小心撞到你的,我沒有想到會傷到你。”
黎安冷哼一聲,“無妨,下次我也會不小心撞到你的。”
顧彥庭低垂了一下眼簾,“我昨晚之所以焦急,是因爲米雪從他父親那裡知道了我母親死亡的真相,我雖然是總警司,但那畢竟是上一輩的事情,因爲我父親的原因,我又多處受限,我一直覺得我母親的死不是那麼簡單,我只是急於知道真相而已。”
黎安臉上依舊沒有半分的鬆動。
有些傷害,是什麼解釋也抵消不了的。
“至於和米雪訂婚的事……”
“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小叔。”黎安淡淡的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她只不過是一個爲了一億,因爲他殘廢便離開的拜金女人而已。
雖然是她傷害他在先,雖然當時的情況確實不樂觀,可是,對於他這樣恨着她,她心裡還是很難受。
“既然你是我的嫂子,我的事情就有義務和你說清楚,因爲,我們是家人。”
最後一句,他說的虔誠而又認真。
“這個世上,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但是,唯獨你,我想清清白白的。”
“呵!”黎安冷哼了一聲,“我竟不知道,你還會有清白。”
“我是不是清白的,你難道不知道麼?”他溫情的看着她,眼底的溫柔似乎要溢出眼眶。
“我爲什麼會知道?小叔!”
“……”顧彥庭第一次發現,這兩個字竟然是這麼的刺耳。
也對那個死去很久的大哥有了一絲絲的怨言。
娶誰不好,卻偏偏要娶這個女人。
“我和米雪沒有任何肌膚接觸,即便和她訂婚,即便和她結婚,也只是形式,連結婚證都沒有辦法領的,因爲我……”
“小叔,我累了,你出去吧。”
聽着他一口一個米雪,一口一個結婚,一口一個訂婚,她只覺得煩躁的厲害。
“……”因爲她突來的暴躁,顧彥庭停頓了一下,半晌之後,他還是說道:“我清白的身體只有你能擁有。”
“呵呵呵!”黎安發出一陣尖銳的冷笑,“不稀罕。”
“可是我稀罕你。”
“我是你的嫂子。”
“我哥已經死了,你現在可以改嫁。”
“就算嫁,那個人也不會是你的,小叔。”
“除了我,誰也不敢娶你。”
黎安忽然就沉默了,她一語不發的盯着他。
在彼此的對視中,她沉沉的吐出一句,“臭不要臉連的混蛋!”
“如果你喜歡,我還能更不要臉一點。”他一雙眸子就這樣充滿深情的看着她,彷彿,一眼萬年。
“小叔,你剛把我弄得腦震盪,我說過不會原諒你了,可是,你好像並沒有聽進去,有那麼有恃無恐麼?”
聞言,他自嘲的勾了一下脣角,半晌之後纔開口道:“沒有,只是比起被你恨着,我更怕被你無視,怕你從此以後與我愛恨兩清,形同陌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