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這座島果然古怪的很!”
獨角部落首領身爲中階武聖,也直接被打落在地,在場的十餘人心中不由一沉,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好在直到此刻,除了無法縱飛入天以外,衆人並沒有遇到其他奇怪的事情。
“英幹,你剛剛在空中都看到了什麼,是何人在交戰?”
扶起被打倒在地的獨角部落首領,幕楓國主轉身問道。
“只知道有兩夥人,像是意外相遇,一方人數頗多,約有百餘人,實力均是不弱,最弱也是萬夫、意武境的武夫,另一方人數很少,實力也不強,惟有一名神變境的宗師勉強支撐!”
神靈英幹說道。
“區區島嶼土著,竟然有這般實力?”
衆人聞言,更覺意外。
亂葬海域遠離九州,本以爲是荒涼落後之地,卻不想區區部落械鬥,就有如此規模。
“我們先去看看,或許能從這些亂葬土著口中,得知一些真相!”
衆人循着神靈英幹所指的方向奔去,數十里後果然有零星的打鬥聲傳來。
只見兩座山丘之間,倒着十幾頭形似鉅鹿的山獸,奄奄一息,膘肥的身軀上插着一根根削尖的長矛和箭矢,傷口中仍有鮮血溢出。
不遠處,很多身高體魁、身披獸皮的亂葬土著正在相互搏殺。
其中一方人數衆多,約有百餘人,高聲呼喝,聲勢不小,將另一方二十餘人打壓的毫無還手之力,若非一名神變境武夫一力強撐,只怕早就被全部打倒。
“有弓獵,你帶着族人乖乖認錯,今天事情,我可饒你一次!”
一名皮膚黝黑的光頭大漢,持着一柄白色石錘,站在人羣后方,正得意冷笑,“聽說你那妹妹已經長成,頗有些姿容,體格豐盈,卻是個能生養的,你若帶着她來投我部,我可以說服阿大賜你黑矛姓氏,也好過現在這般可憐掙扎!”
“黑蜂九,你要殺就殺,看我能拼死帶走你幾十名族人!”
被圍困的一方中,一名有些消瘦的高個男子,身形如狂風而動,雙臂震盪間捲起滾滾氣流,將四面八方刺來的長矛全部卷偏。
腳下躺着十幾名負傷的族人,身體洞穿,傷勢不輕,餘下幾人也被壓制在高瘦男子身後,岌岌可危。
“呵呵,有弓獵,你太高看自己了,獸盟有殤州強者加入,早已今非昔比,憑我們這些人輕鬆殺你!”
光頭大漢一揮手,圍攻高瘦男子的幾名獸盟土著自背後取出一物猛的一拋,數張大網立時落下
高瘦男子躲閃不及,大網綿軟堅韌,纏身難甩,幾根長矛向前猛刺,插入高瘦男子雙腿、軀身,直接洞穿。
“黑蜂九!”
高瘦男子吃痛大叫,全身氣血激盪,奮力一震,直接將持矛的獸盟土著震飛,但旋即就有更多獸盟土著挺矛刺來,血光飛濺。
“人少的一方要敗了!”
“在我們之前,也有殤州高手來到這裡?”
一衆西域高手站在山丘上居高觀望,茹仙卻突然出手,神念飛出,化作長鞭一甩,直接將圍困高瘦男子的百餘名獸盟土著全部抽飛,慘叫落地。
“是誰?誰敢插手阻撓獸盟行事!”
名喚黑蜂九的光頭大漢又驚又怒,循着神念長鞭飛回的方向望去,待見到茹仙一行人的裝扮後,先是一怔,旋即露出狂喜和激動的神情。
“諸位可是來自瀚州?小人有眼無珠,剛剛多有冒犯,還望諸位海涵,不要介意!”
黑蜂九雙手交於胸前,執古禮恭敬道:“小人是獸盟黑蜂族少族長,願意恭請諸位強者蒞臨黑蜂族作客,以上禮款待,若大人們看得上我族,黑蜂族願聘請諸位爲我族供奉。”
“在我們之前,也有殤州高手到此?”神靈英幹問道。
“實不相瞞,在諸位之前,已有兩批瀚州強者降臨祖島,沒有例外,幾乎全部加入獸盟各族,成爲供奉!”
黑蜂九連忙道:“諸位初次降臨,或許不知祖島情況,亂葬海雖然遠離九州,卻是九州人族的真正起源之地,島上大小部落數百,分屬三盟,其中獸盟實力最強,兵盟勢力單薄,窮途末路,至於藥盟,雖然族衆不少,卻與世隔絕,生活清苦,也不是上乘之選!”
“既如此,當先去獸盟一看!”
一衆西域高手點頭,能看出黑蜂九並不像是說謊,甚至在提及兵盟時,那些被打傷在地的兵盟土著,也都神情黯淡,沒有反駁。
“諸位稍等,待我殺了這些兵盟族人,就引領諸位前往!”
黑蜂九見衆人同意,臉上喜色更濃,轉頭命令族人動手,卻見茹仙不知何時走到了高瘦男子有弓獵身旁,玉手輕輕一揮,插在有弓獵身上的長矛,就一點點拔出,帶出鮮血噴濺。
“把這靈果吃了,可以幫你止血!”
茹仙取出幾枚剛剛收穫不久的新鮮靈果,拋到了有弓獵的手中。
“多謝大人!”
靈果藥香撲鼻,有弓獵吞服一枚,立時靈果立時化作龐大的精華流轉全身,令他精神大振,血氣上漲。
加之武脈九境宗師的體魄,傷口隱隱有結痂的跡象,但若想痊癒,沒有月餘休養卻是不能。
“你們將這些靈果都分了!”
有弓獵看了看手中剩餘的幾枚果子,喉嚨動了動,但還是分給了身後受傷的族人。
“大人,兵盟勢力孱弱,附庸部落接連背離,而今只剩下數個部落,人口不足五千,並不值得拉攏依附!”
黑蜂九眉頭微皺,低聲勸阻。
然而茹仙並不理會,只將徵詢的目光望向姜離:“國主,我和阿妮娜與兵盟淵源極深!”
“那就去兵盟!”
姜離點了點頭,對於茹仙的選擇早有預料。
“多謝國主!”
茹仙眼中第一次浮現出感激之色,若無姜離支持,她與阿妮娜就算加入兵盟,也無法抵抗加入獸盟的一衆殤州高手。
“幾位大人既然執意如此,黑蜂九不好勉強,但獸盟的大門始終爲諸位開啓!”
黑蜂九眼珠轉了轉,略帶不甘的瞪了兵盟土著一眼,率衆離開。 與姜離、茹仙等人同來的一衆西域高手也象徵的勸說了幾句,但見三人並沒有更改唸頭的可能,便也自行離去。
他們這些人本就是臨時湊在一起,彼此之間並無過深因果。
“大人願意加入我兵盟部落?”
有弓獵強撐着站起,不能置信的望着姜離三人,感動萬分。
兵盟也曾強大,但自從百年前海獸狂潮後,盟內部落勢力大減,很多勇士都喪生海獸之口,自此一蹶不振。
到了這一代,已經處於隨時覆滅的邊緣。
若非祖島三盟立有契約,且三族血脈關聯密切,不能相互脫離,這才勉強支撐。
否則,僅憑獸盟長老一聲令下,不出數個時辰,兵盟就會永遠消失在祖島之中。
“帶我去見兵盟長老!”
茹仙神情淡漠,雖然救下有弓獵一行人,但對於他們似乎心存隔閡,並不願過多親近。
“大人請隨我來!”
有弓獵沒有多想,只以爲姜離三人實力強大,並不屑與他們這些弱小之輩交談,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先命令幾名傷勢較輕的族人先回部落報信,自己則帶着重傷族人強撐身軀,慢行趕路。
而茹仙也沒有任何不忍與惋惜,只是默默跟在兵盟土著身後行走。
縱然其中幾名傷者難以維持,站立都不穩,也沒有出言叫停。
有弓獵自不敢多言,只能伸手扶起重傷族人,咬牙前進。
但他們行走不過數十米,忽覺一陣柔和力量忽然貼近,將他們的身軀輕輕托起,向前而行,力量省了九成不止。
“多謝大人!”
有弓獵感激的望向姜離,艱難行禮。
趕路速度加快,一路前行,姜離耳畔卻傳來了茹仙的聲音:“國主可是覺得我太冷漠了嗎?”
“沒有,你如此表現必定有自己的原因!”姜離傳音回覆。
“國主,我到此刻也不知曉你的真實身份,但我們一路而行,觀國主種種表現,應是可以信任倚仗的,而且之後的一些事情,也恐怕要請國主出手,幫助我與阿妮娜的!”
茹仙低聲傳音道:“其實我比任何人都痛惜兵盟此刻的遭遇,卻又恨其不爭,不瞞主上,我與阿妮娜本就出身於祖島兵盟。
“百年前,兵盟實力強大,遠超現在的獸盟,阿妮娜更是兵盟排序第一的大長老,三次雷劫巔峰鬼仙,而我則是兵盟四長老。”
“阿妮娜是兵盟掌控者!”
姜離點了點,有些驚異。
“百年前,祖島遭遇了史上最兇猛可怖的一次海獸狂潮,成千上萬的巨大海獸自海底衝出,撲上岸邊,吞噬三盟民衆。
“爲擊退獸潮,保護祖島人族根基,阿妮娜率領兵盟所有高手迎戰海獸,她獨自一人與海獸之皇搏殺,雖然最終滅殺獸皇,卻也身負重傷。”
“緊急關頭,更有一道神秘存在自死去的海獸之皇體內衝出,一掌覆滅了阿妮娜的肉身,那種力量超乎尋常,與九州世界任何一脈的傳承都極爲迥異,甚至傷到了阿妮娜的陰神本源!”
茹仙徐徐開口,將一些過往事情,全部講出。
大戰過後,阿妮娜的陰神憑藉最後一絲本能尸解轉世,不知所蹤。
茹仙爲了追回阿妮娜的陰神,幫她重新找回記憶,就也離開祖島,前往九州。
之後百年時間,茹仙都未停歇,直到二十多年前才最終捕捉到阿妮娜的殘魂。
她也因爲一些緣故,被人重傷,陰神、肉身都受到衝擊昏死,後被鬼車國主所救,自此成爲鬼城王妃。
並以自身孕育阿妮娜再生。
但自此數年,她舊傷發作,肉身生機斷絕,便又尸解轉生到了阿妮娜身邊,以一名婢女的身份,守護阿妮娜長大。
“國主,我本想讓阿妮娜修行,依靠自身力量恢復受損陰神,待她晉升鬼仙后,由她自己選擇恢復前世記憶,還是斬斷一切,獲得新生!”
茹仙嘆氣:“但古族復甦降臨,我不得不爲阿妮娜尋找一處安全之地生活,而鮫族又叛變祖島,執掌聖器,掌控了亂葬海域,我只能帶她返回這裡。
“祖島三盟有自先祖起就肩負的重任,守護亂葬聖器,不論九州發生何種大事,也要爲這方世界保存人族火種,因此我縱然千萬般不願,也只能選擇恢復阿妮娜的前世記憶了。”
“亂葬海祖島真是九州人族的起源之地?”姜離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黑蜂九的話。
“祖島確有這種傳說,自先祖而起一直流傳下來,是真是假難以判斷,但祖島三盟的確肩負着保留人族火種的重任!”
茹仙回道:“與其他九州三域不同,亂葬聖器始終掌握在三盟手中,氣運留存,將亂葬之海與九州三域隔離,無論外界發生任何事情,只要聖器在三盟手中,就可保三盟人族不滅!”
“鮫族又是怎麼回事?”
“鮫族本爲三盟豢養的僕役,這一歷史至少有數萬年,三盟因受先祖規矩制約,不能輕易離島,需要鮫人進入深海,爲三盟人族捕捉魚類,守護海域!”
茹仙說道:“可不知我離開的這些年,祖島出了怎樣的變故,不僅三盟共同守護的聖器丟失,連鮫族也全部叛變,若非這島上有剋制他們的法器存在,只怕三盟人族早就被他們吃乾淨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一座高約千米的大山前。
山似方印,內蘊雄渾偉力氣韻,引動周天氣機在山頂上方形成種種非凡氣象、瑞兆。
數個圖騰不同的大小部落緊靠大山駐紮,受印山氣機保護,將一切陰邪氣息力量排除在外。
姜離等人走進時,就見部落中早已走出了很多兵盟族人,簇擁着幾位白髮蒼蒼的老者,顫巍巍的行走上前,向着三人恭敬行禮。
“兵盟部落怎麼衰敗成這個樣子?”
茹仙見到這副場景,不禁深深皺眉。
她雖然已經料想到兵盟的衰落,卻不想衰敗成如此景象。
數個部落,四千餘人,幾乎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青年、壯年的身影,十分稀少罕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