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遺忘的

九月, 一年一度盛大的中法世博會隆重開幕。寧西若她們公司幾乎傾巢出動。又是忙的天翻地覆的一段日子,每天似乎除了工作就是睡覺,連外面又出了什麼新聞, 都不知道。在世博會結束的前幾天, 在法國, 寧西若沒想到竟遇到了熟人, 可惜是她不怎麼想見的熟人—賀綜。

遇到他向來不會什麼好事, 西若皺皺眉頭,想要躲開,卻還是被他看見。

“寧西若?”他喊住她, 倒一改往日的陰沉,難得一見的嚴肅“知不知道現在商圈最大的新聞是什麼?”

寧西若只漠然看着他, 不爲所動。

他也不介意, 淡淡一笑, 自顧說下去:“法國依爾瑪被美國QM投資銀行成功收購。”然後他果然成功的看到寧西若露出震驚的表情。

他滿意笑笑,又說:“知道是誰做的嗎?是葉銘楚…”

“不可能”西若卻冷冷打斷他。

“爲什麼不可能?”他的語氣裡溢滿譏瘋。

“他不會做這種事的。”西若不理會, 只是固執的堅持着。

“寧西若,我真沒到你會這麼天真。”他又笑,愈加的放肆“爲什麼不可能?就憑葉銘楚和你爺爺的那點關係嗎?你也太小看他了。我給你說過,很快你就會見識到他的卑鄙手段。他之前爲什麼能把葉氏拯救回來?靠的不就是這個嗎?用整個依爾瑪換千葉的平安過渡,這是美國總部和葉銘楚的交換條件。爲了他的葉家, 他什麼事做不出來?”

“不可能。”寧西若依然堅信着不肯鬆口。

“那你可以自己去看看。Blank因爲這事, 心臟病突發, 住院好幾天了, 現在還沒清醒過來呢。”說着留了一個地址給她。

雖然是不肯相信他, 西若還是按着地址去了。恰巧的是,在病房外, 她碰見了洛加南,他看起來很疲倦,難掩眉間重重心事。看到西若,他確然是大大的一驚,嘴角張了好幾張,才訥訥的吐出幾個字:“你怎麼來了?”

西若不語,穿過他的肩膀,看向病房裡,便看到了一動不動躺那兒的Blank,身上插滿輸液管和救護系統。寧西若陡然覺得有種支離破碎的感覺。

“是他做的對不對?”她蒼然轉頭,看向洛加南,聲音裡是不可抑止的顫抖。

“什麼?”洛加南微怔,才慢慢反應過來她的意思,然後緘了口。

“呵呵”寧西若輕輕的笑着,慢慢後退,眸中一片蒼涼。

ZH市。

寧西若拖着行李回到家時,葉銘楚正閒閒的倚在沙發上看報紙。聽到推門聲,他回過頭,愣在當場,幾秒鐘之後,才扔下報紙,跑過去,欣喜的將西若攬進懷裡。

“不是說要三天以後回來嗎?”

“怎麼提前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過去接你…”到這兒,他才發現她的身體是僵硬的。

“怎麼了?”他輕輕放開她,關切的看着她“出什麼事了?”卻看見她的眼睛裡無波無瀾的,暗沉了洶涌,讓他莫名的心慌。

“到底怎麼了?”他捧起她的臉,聲音裡帶着焦切。

寧西若木然的看着他,眉間一片冷徹。

“是你收購了依之瑪對不對?”她終於說,沒有任何感情。

“你說什麼?”葉銘楚的笑意開始褪減。

“葉銘楚,你可真了不起,GM公司幾年沒實現的目標,你不到半年就給達成了。”西若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只是這笑冷的可憐“恭喜啊!”

葉銘楚的笑意終於徹底斂下來,凝結成霜。“你千里迢迢,提前趕回來就是爲了說這個?”他說,也冷下來。

“看來真的是你做的?”見他並不否認,寧西若弱弱點點頭,眼眸深處是一片沉寂的支離破碎,灰濛濛的,冷兮兮的,刺傷着愛人的心。

“對,就是我做的,那當如何?”葉銘楚不禁氣怒,聲音冷到冰點,倔傲的神情是殘酷的桀傲不馴。每一次,每一回,她總是這個樣子,把所有的責任遷到他身上。

“我能如何?”相比他的激烈,她卻更見安靜,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聲音更低更柔“我不能如何啊。”

“你…”葉銘楚氣結,就是是這個表情,不在乎的,不置可否的,靜謐安好的,那麼美那麼好,卻每每如一柄劍,帶着冰冷的芒,生生給你築開一道牆,隔開了你的視線,隔開你的感情。“寧西若,你可不可以公平點?”最後他扔下這句話,甩門而去。

那一夜他沒有回來。寧西若守着空空蕩蕩的屋子等了他一夜,她以爲他會回來,可是並沒有。這是第一次,他放任她的等待,不管不問。第二天她沒見到他,連個電話都沒有,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如是。她開始撥他的電話,惴惴等來的卻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固執的聲音,固執的堅持,是誰不接誰的電話抑或是誰不肯接誰的電話?寧西若苦笑,他是真的生氣了。那一夜,他的臉冷凍結冰,那一夜,他的眼氤氳了怒氣。他就那麼看着她,不說一個字,卻用冷漠的眸眼告訴了她,他的不忿不滿不甘心。後來寧西若又打給佟小雅,才知道葉銘楚出差。

“西若,你不知道嗎?”小雅問她,不禁疑惑。西若無話可說,要她怎麼說她根本都找不到他。

“你們吵架了?”小雅若有所悟。

“沒有。”她這次回答的倒是快。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這次連她自己都沒了底氣。

小雅嘆口氣,說:“等我,我過去找你。”

小雅來,看到懨懨的西若,問:“怎麼回事?”

西若無辜的看着她搖頭,簡單的說了說那晚的情況。“我不過就問了他那幾個問題,誰知道他…”

“就問了那幾個問題?”小雅不但不幫她,反給她潑了一頭涼水“寧西若,要我我也生氣。”

“爲什麼?”

“爲什麼?”看着她更加無辜的眼神,小雅突然開始同情起葉銘楚。

“寧西若,你摸着你的胸口問問,如果你們倆調換一下角色,那天是你的生日,你心心念念等着你男朋友給你祝福,誰知千等萬等卻等來一頓責問,你什麼感受…”

“你說那天是他的生日嗎?”西若這時冷不丁冒出這句話來,卻更加讓小雅無語。看她茫然的樣子子,她開始更加同情葉銘楚。

“這個你都不知道嗎?”小雅覺得自己說這話都是無力的。

“我…”西若弱弱的低下頭來。

“你跟葉銘楚一起也不是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居然都沒給他過過生日?”

“我…”

“寧西若,現在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小雅真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該哭還是該笑。

“什麼?”

“葉銘楚跟你一起這麼長時間,還不跟你提分手,真是個奇蹟。”

“…”

“西若,你這個女朋友當的太不稱職了。”寧西若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毫不客氣的對着自己說出一大堆的指責,心開始惶惶的往下沉。原來到底是自己錯了嗎?是自己對他關心在乎太少嗎?其實她從來沒想過他生日這個問題,而葉銘楚從來也沒跟她說過呀。兩個人都忙,大部分的時間,兩個人都在不同的國度,隔着時區,隔着時差,隔着黑夜和白天,唯一能夠維繫感情的只有一根電話線。現在想來就算是這唯一的維繫,多半也是他打給她,他對她噓寒問暖,叮三囑四。而她呢,只是聽他說,聽他問,很少去過問他在幹什麼?忙不忙?累不累?順不順心?一直以來,她都以爲只要心裡有惦念就夠了,沒必要去注重什麼形式上的華麗,所以連最最起碼的一個生日日期她都沒問過,連一句簡簡單單的想念她都沒說過。感情是需要用華麗的外表鍍一層光輝的,而她似乎什麼也沒做過。所以他是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願再理她了吧?

“西若,這一次確實是你錯了。我一直以爲像葉銘楚那麼驕傲的人,根本不懂感情,我還怕他會怠慢了你,現在我發現,恰恰相反是你怠慢了他的感情。很多時候,怠慢的同義詞是不愛,西若,你是不愛嗎?”這是小雅最後留給她的一番話。怠慢的同義詞是不愛。西若,你是不愛嗎?我是不愛嗎?可能是不愛嗎?

又過了幾天,葉銘楚依然沒有回來,可是另一個人回來了。算起來,也有兩年沒見了。她依然張揚若風,桀傲難馴,明豔不可方物。只是比起當初那個旋轉在舞臺中央的紅衣女子,她多多少少還是多了幾分安穩氣質,大抵歲月無情,摧人磨去鮮明的棱角。那是記憶裡官語菲最後一次以如此的高姿態站到她面前。她盯着她,用一種極厲極荏的眼神,猶如一個秉公執法的審判官一條條細數她的罪責,似在她眼裡,葉銘楚就是王法。

她說:“寧西若,記不記得我走的時候,給你說了什麼?我說過,好好愛銘楚哥,否則我不會放過你。所以今天我回來了。”

她說:“寧西若,你根本沒有資格指責銘楚哥哥。”

她說:“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的用心去理解他,感受他,包容他,你根本就不懂他的壓力,不懂他的爲難處境。”

她說:“你爲他做過什麼?除了挑剔什麼都沒有。”

她說:“你憑什麼要求他有婦人之仁?你憑什麼爲了他爲了重情重義斷送整個葉氏企業?他是在做事業,不是在做慈善。”

她說:“他爲你退讓的已經夠多,委屈求全的已經夠多,你不要再得寸進尺。”

。。。。。。

“官語菲,不會就爲了跟我說這個而回來的吧?”

“就是又如何?”她高高的擡起頭,沒有半分否認的意思。

寧西若徹底無語,只能苦笑。這就是官語菲,始終站在葉銘楚那邊的官語菲。這就是官語菲,率真無欺,隨心所欲,可以爲了一頓指責,跋山涉水,穿越重洋。多年後,在說起官語菲時,她第一個想到的刺是:烈性女子。她的感情就是一團火,甘願爲了所愛的人燃燒殆盡,無怨無求。很多時候,她都在想,葉銘楚到底是個怎樣的矛盾體?一方面,有人恨他恨進骨血,想方設法的置他於死地。另一方面,有人護他護他到極致,只計付出,不要回報,也是甘之如飴。後來,展心沫給了她一個答案。她說:這便是他的偏愛。他其實很情緒化,喜歡根據自己的喜好給予付出。對於他有心護的人,他會做到百分之二百。對於他無心護的人,他卻是極絕情,百分之零點一的給予都覺得太虧。

葉銘楚會在三天以後回來。這是官語菲最後留給她的信息。說實話,她真覺得特別悲哀。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和她竟落的如此生分地步,連他的訊息都要經由別人處得知。難道他們之間只剩這點淺薄情分了嗎?

從第一次遇見到如今,兜兜轉轉,一路走來,四年也過去了。四年對別人也許不算一個大概念,但對她來說,這已足夠構成一份糾纏。在她的生命裡除了她的母親還沒有誰與他的糾纏能達到四年。

從陌路相逢到尖銳相向到冰雪漸溶再到破繭成蝶,她從來沒說她不珍惜。可在外眼裡,包括他自己眼裡,她都是如此漫不經心,對他的事業,她漠不關心;對他的喜好,她置若惘聞;對他的榮耀,她不予參與;甚至於那些撲天而來的緋聞,她也是一句我相信他,便淡笑如風。於是所有人都會說寧西若不夠愛葉銘楚,配不上葉銘楚的付出。可是要她怎麼說呢,一直以來她是多麼的小心翼翼,畏首畏尾。對於他的事業她不問是因爲她的篤定,篤定他比誰做的都會好。對於他喜好的無知,她承認是她的疏忽,是她忘了愛情中是需要有細微呵護的;關於他的榮耀,她只能說,那是很虛無的東西,她覺得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而說到緋聞。她想說她害怕。展心沫那般出色的女子,只消在她面前一站,她便害了怕。她選擇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其實並非如她自個兒所謂的那樣是因爲相信。相信嗎?如若真相信,便不會存着詰問的心,大好遠跑回國內。如若相信,便不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詰問都沒勇氣出口。寧西若也是女人,也會害怕也會嫉妒。我不問不是因爲我多麼的相信他,而是我害怕,害怕自他口中得到我不想要的答覆,我害怕我不是他心裡的唯一。如若這樣,我寧願自欺欺人的以爲,我可以相信他。其實這個想法在腦子裡冒出來的時候,我真的鄙視自己,曾經的寧西若是怎樣灑脫自在的女子啊?可如今爲了一個男人,連自信起碼的自信都少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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