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東剛剛回到胡龍觀古董市場,就被金胖子他們一個電話給拉到了一家四川飯店。這金胖子喜歡吃辣椒,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而且幾乎每頓都要吃,無辣椒不成飯。
王海東走進去,飯店裝修的不算豪華,倒也比較乾淨。這家四川飯店走的是平民路線,七八十元兩個人已經可以吃的相當不錯了。
被服務員領到了包房裡面,王海東看着裡面金胖子和張好古兩個人正在唉聲嘆氣,桌子上的菜是一點都沒有動。這倒奇怪了,按照這兩個人的性格,不可能這麼安靜啊。
王海東看了兩人一眼坐下說:“你們這是怎麼了,金先生你和張老闆這不是給我玩鴻門宴吧?”
金胖子嘆了一口氣說:“王掌櫃,不瞞你說,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說是胡龍觀古董市場要拆遷了,最多年底上面一定會下手。”
看金胖子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假的,王海東愣了一下說:“我沒得到消息,不過我倒是聽說兒童公園那邊要建設一個比較大的小區。我們這裡要做什麼啊?”
金胖子愁眉苦臉地說:“聽說和兒童公園那邊是一個開發商,都是浙江那邊的人來承包的,好像叫什麼泰山房地產,這邊是黃金位置,位於江流市的市中心,而且一旁又有環城河公園,因此,要建造一個商業中心。你看,這個時候弄出這事,以後我們古董市場往什麼地方去啊。”
張好古也很擔心地說:“這一拆遷至少五年不能恢復我們的人氣,到時候我們這些鋪子還好說,反正誰都有兩家老客戶,大不了去省城也是一樣。可這些擺地攤的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想要重新找一個地方,就真的很難了。”
一個古董市場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古董販子了。走精品路線的古董鋪子的水平是衡量一個古董市場繁榮程度的標準。同樣那些擺地攤的古董販子的多少,也是衡量一個古董市場的標準。這就是人氣,人氣高,這個古董市場的影響力就高,胡龍觀古董市場可是有二百多年的歷史了。從清朝時這裡就是江流的一個古董集散地,一直到現在,可以說方圓千里之內,沒有比胡龍觀古董市場更有歷史、更有影響的了。這一搬遷對胡龍觀古董市場的人氣那是相當有影響的。
王海東想了想說:“一時間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有回頭再說了,反正也不是我們一個人的事,到時候會有別的辦法的。橫豎我們古董市場那麼多人,上面總不能不管吧?想要拆我們的房子,先說補償能不能讓我滿意!”
看到王海東寵辱不驚的樣子,張好古和金胖子兩人心裡有譜了。他們也知道就算把整個胡龍觀都給拆了,王海東不簽字,沒人敢動聚寶閣一片瓦。
王海東發完感慨突然愣了一下說:“不對啊,金先生,這個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們瀚海拍賣公司不是夏廣山做經理嗎?你們老闆不急你急什麼啊?再說了,你們現在用的房子我聽說是租的,拆遷和你們有什麼關係?”當年瀚海拍賣公司開業的時候,王海東也知道的。
金胖子苦笑了一聲說:“夏廣山是我們瀚海拍賣公司的經理,可實際上這裡的事他是不怎麼管的,也就一年過來查兩次賬目。夏經理的主要業務在上海,上次是夏經理剛好路過而已。而且,那座房子我們瀚海拍賣公司已經買下來了,這就是我們擔心的原因,是上個月我們才接手的。”
王海東思索了一下說:“你們兩個找我來是不是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王海東當然不希望胡龍觀古董市場被拆遷了,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事情已經定下來的話,就不可能改變了。
張好古說:“我們打算聯合幾家比較有實力的古董鋪子,組建一個大型的藝術品公司,這樣有瀚海拍賣公司的下游拍賣作爲支撐,有我們這些古董鋪子的上游貨源,中間組成這家藝術品公司一定會發大財的。而且,面對問題我們可以羣策羣力,免得單槍匹馬被人各個擊破。”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難得的好辦法。
王海東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手指不斷敲打着桌面,暗自盤算了一下說:“你們提議的目的我很清楚,而且我也知道這是個不錯辦法,但你們這是挖個坑讓我往裡跳啊。我要是不點頭簽字的話,誰敢隨便動我的聚寶閣,我讓肖叔查他祖宗十八代。”
王海東口中的肖叔,名叫肖清秋,是市紀委的副書記,和王海東的父親是戰友。正因爲王海東背後如此強大的關係,金胖子和張好古才盤算着要把王海東給拉進來。
張好古畢竟和王海東的關係更好一點,他尷尬地說:“海東,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意思,但你自己也支撐不起整個胡龍觀古董市場啊,要是建立一個藝術品公司,我們也能更快發展起來。我聯繫的金玉堂和尚珍閣可都是實力強大的鋪子啊。”他賣力地遊說着,不把王海東給拉下水,這個藝術品公司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王海東沉思了一下說:“要是讓我參加的話也行,我有兩點要求,第一,公司的成員必須要經過嚴格挑選,只有自己的鋪子是房產的才能參加進來,金玉堂和尚珍閣倒是合格。第二,我要控股百分之四十,剩下的你們私下去分。而且你們要保證,在出售自己手中股份的時候,我有優先購買權,在我沒有簽字同意放棄之前,不能把手中的股份賣給其他人。”
這兩個條件可真是比較苛刻。第一個還好說,畢竟大家聯合起來的目的也就是對付拆遷的事情。第二個就狠了。王海東要控股權,還要優先購買權。如果這些寫進合同成爲條款,那這個的公司差不多就是王海東的了。
金胖子苦着臉說:“王掌櫃,這是不是有點苛刻啊。你要百分之四十,而且有控股權,那我們也沒剩什麼了。”
王海東哼了一聲說:“你們是什麼心思我心中明白,你們也明白,要我出頭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可不能平白得罪人。雖然我們比較熟悉,但也沒到兩肋插刀的地步吧?我又沒要絕對控股權,你們要是不答應,我也不勉強,這事我還真就沒有看在眼裡,不過是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而已,我要不是藝術品公司的老闆,那怎麼爲你們出頭啊?關係其實也是一種財富,我要百分之四十是個底線,不然的話,我直接要求百分之五十一,你們不同意就算了。”
王海東說的也是,張好古和金胖子聽到這個回答,對望了一眼,露出無奈的表情。沒有了王海東,這個藝術品公司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金胖子似乎下定決心一般說:“成交,這事情我們就說定了。回頭把金玉堂和尚珍閣的兩位掌櫃召集過來再商量細節問題。”
王海東也料定他們肯定會答應,王家的力量纔是他們看中的。
答應了王海東提出的要求,金胖子猶豫了一下說:“有一點我要先說明,我們瀚海只能以房產爲股份加入公司,瀚海拍賣公司是要獨立的,不能作爲新公司的下屬子公司,要不總公司也不會答應。我們可以適當讓一下自己的股份。”金胖子不過是一個經理,沒有權利處置瀚海拍賣公司。
王海東說:“我也沒有想着兼併你們瀚海拍賣公司,反正這公司都是大家以房產爲資本組建的,各家的東西都還是各家的。不過以後公司收上來的古董就是公司的了,這一點我不希望有人違反規矩。”
要讓張好古把成化鬥彩雞缸杯拿出來組建新的公司,很顯然也是不可能的。王海東更是不會把乾隆印章拿出來。因此,這個藝術品公司其實就是一個全新的獨立的公司而已,和聚寶閣、汲古齋等沒有太大的關係。
張好古也很滿意這個提議,高興地說:“這樣最好,新的公司組建之後,當然收上來的東西都是我們各位股東共有的。我想金玉堂和尚珍閣也會同意的。”
王海東很是滿意地點點頭說:“這樣就好,有錢大家賺,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這裡能變成一個大型高級商業區,也是一個不錯的思路。既然上面已經把這個事情給確定下來了,那我們也要加快腳步,你們商量好了儘快擬好合同,免得到時候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