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逃亡

沒了後顧之憂,路邊就無所顧忌了,他趁還有時間,把一整箱手榴彈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把長長的彈鏈鋪好,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只需要一顆手雷準確地命中這裡,就能把路邊變成烤肉,哦不,是烤碎肉纔對。他真的是豁出去了。

一輛裝甲車壓斷樹林,從那邊的土路率先衝過來。路邊嘴角輕輕一笑,槍口轉向那裡,一扣扳機,“噠噠噠”,12.7毫米口徑的穿甲燃燒彈準確地擊中了裝甲車的前裝甲,薄薄的裝甲板根本抵擋不了大口徑穿甲燃燒彈機槍的侵切,頓時被打成了蜂窩狀,緊接着燃燒起來,繼而發生殉爆,炮塔被高高拋起重重落下,砸倒了幾棵大樹。後面的日軍嚇了一跳,一下子沒搞明白爲什麼自己追擊的兩個人會擁有能夠擊穿裝甲車的火力。

路邊可沒那麼多時間給他們分析,當即操着重機槍打起了精確的短點射,把出現在視線裡的日軍士兵逐一點殺。12.7毫米子彈擊中人體的場景就不再形容了,那可不是一個慘字能夠說明的。一些被擊中腰部的日軍士兵,就好像承受了古代腰斬的酷刑,整個人斷成兩截。被擊中胸部的就想被開膛剝肚的豬一樣噁心。

用重機槍打成步槍特有的精準短點射,有時候甚至在連發狀態下發射出一顆子彈,像狙擊步槍一般把目標爆頭,這一手絕活路邊玩得滾瓜爛熟。想當年他打重機槍可是打得連吐三次,耳朵幾天都在鳴叫,右臂浮腫,到這種程度。

追擊的日軍小隊馬上向上級報告,稱發現新的目標,是一個重機槍班,請求支援云云。這一下,日軍指揮官搞不清楚到底混進來多少中國特種兵了,一個沒抓到不說,反而是越追越多。同時,受到消息的其他搜索部隊,紛紛向這裡靠攏。日軍鐵了心要剿滅膽大包天的中國特種兵們。而路邊則叼着根菸優哉遊哉地射殺着那些戰術動作生疏的日軍士兵。

直升機轟鳴聲傳來,第1空降旅團特殊大隊的精銳們來了。路邊雖然不知道直升機搭載的是什麼人,但是光是直升機就足夠讓他頭疼的了。地面上的動物再兇猛,也不得不考慮自己脆弱的頭頂蓋的安全,人亦如此。

到了這步田地,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地面上重兵團團圍過來,天空上是武裝到牙齒的武裝直升機掩護着搭載着精銳的特種部隊,而路邊只有一個人。他就是天神附身也逃不掉這樣的圍剿,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在光榮獻身國家之前多殺幾個敵人。一般人到了這個沒有退路的時候會產生豁出去的激情,而對於久經戰火的路邊來說,這個特殊地方造就的特殊人才,在這個時候顯得是那麼的從容那麼的不迫。

他赫然擡高了重機槍的射界,高平兩用的重機槍此刻把它的另一個優點體現了出來——對空射擊。路邊這時才發現,自己操縱的這挺重機槍居然是從坦克上拆下來的!細心的軍迷會發現,中國坦克從59式中型坦克開始,一直到最新的99G式主戰坦克,每一個列裝部隊的型號不管怎麼變化,唯一不變的是炮塔上的那挺幾乎成了中國坦克標誌的高平兩用12.7毫米重機槍。當然,機槍也會不斷地改進,越來越好用,但是外形上沒有多大變化,甚至安裝的位置都基本一致!

天知道老李是怎樣從國內千里迢迢地把這樣一個東西弄到日本來!

當路邊對準了飛近的一架CH-47J“支奴幹”縱列旋翼運輸直升機的時候,上面的機師瞳孔登時放大十倍。他接到的情報中沒有提及敵人擁有對空火力,步槍輕機槍之流是難以威脅到這種大型直升機的。所以,當路邊熟練地打出一連串的穿甲燃燒彈之後,那機師只感覺眼前一花,隨即是噼裡啪啦的聲響,然後是面目疼痛,緊接着失去知覺,成爲一句沒有腦袋的屍首。失去控制的CH-47J“支奴幹”直升機搖搖晃晃地往下墜,裡面的第1空降旅團特殊步兵大隊的隊員們企圖逃離機艙,奈何高度過低,根本沒夠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實施緊急傘降。不到十秒鐘,身軀龐大的CH-47J“支奴幹”直升機栽倒下去,撞到了一片樹木,撞地起火爆炸,帶着三十多名日軍特種兵前往了地獄報到……

一架CH-47J“支奴幹”直升機就這樣被擊落了,價值數百萬美元的戰機連同三十幾個帝國花費大量金錢和時間訓練出來的精銳士兵就這樣赴了閻王宴。這一下,負責指揮此次圍剿的日軍指揮官出離憤怒,徹底爆炸了。他不顧形象地衝手下咆哮着,要求馬上立刻活捉那個中國特種兵,他要活剝了他。這樣一來出現態勢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原本一心要擊斃路邊的日軍士兵,猛然接到這樣的命令,在射擊中不得不有所顧慮,其他重型火器更是不敢使用。從這一點看來,日軍士兵對於上級的命令,落實得還是比較紮實的。只可惜,這樣一來讓路邊有了一絲存活的希望。

雙方的對射進行得如火如荼,一邊是孤軍奮戰,一邊是數百精銳步步逼近。終於,路邊打光了所有彈藥,除了貼身攜帶的自衛手槍還有幾個彈匣的子彈,其他武器都消耗乾淨了。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掃視不遠處樹林中不斷逼近的人影,終於仰天長嘆一聲:“想我路邊英勇一世,也逃不掉光榮的一刻,唉,罷了罷了,且將皮囊獻國家流芳百世……”

路邊裝模作樣地低聲吟誦着,慢慢後退,卻忽然覺得腳踏之處有些異樣,沒等他反應過來,腳下猛地一沉,他整個人掉進一個大坑裡。恰好在這時,旁邊一座捱了幾顆炸彈小山包終於扛不住了,泥土滾滾落下,瞬間把大坑填滿。這一切發生在極短的幾秒鐘時間裡,沒人看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路邊就這樣消失了……

半個小時後,當日軍踏上了已經變成廢墟的第一補給點簡易機槍陣地的時候,甚至連路邊的屍體都沒能看見。日軍指揮官在隨從的簇擁下快步走過去,目光兇狠地掃視着陣地,除了炸燬掉的機槍和幾支步槍,再沒有其他東西存在。結果當然是在指揮官的咆哮中,日軍開始挖地三尺地尋找路邊。另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目標已經逃出了包圍圈。足足找了一個小時,依然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指揮官開始相信目標逃出了包圍圈。動用了數百精銳和大量的資源,卻讓一個人逃了出去,指揮官氣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緩過氣後下令部隊擴大搜索範圍,動員更多的部隊加入到搜索的行列中。

隨着日軍的逐步撤離,陣地頓時變得寂靜起來,在不斷加深的夜裡,方纔才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槍戰的這片樹林重歸安寧。月光悄悄地透過稀疏的樹葉撒落下來,淡淡的憂傷。

很久之後,當人們聽聞了路邊的事蹟,無不問了同樣一個問題:當年在日本,你是如何在被泥土掩埋了一個小時五十五分鐘,還能夠存活下來?要知道,根據科學研究表明,不借助任何設備,人類是不可能在泥土的覆蓋之下存活**分鐘的,你居然能夠在一個小時五十五分鐘之後還能活下來,這尼瑪的是什麼特異功能?往往這個時候,路邊都會笑着點燃一根菸,對發問的人報以一個歉意的笑容,然後說道:“很抱歉,這是我國最高機密,不能說的秘密。”

問題在於,他究竟是怎樣活下來的?

路邊扒開厚厚的泥土,爬出來的時候,日軍剛剛離開十五分鐘,他甚至能夠看到慢慢遠去的直升機上的探照燈柱在掃射的地面上的樹林叢。他全身無力,在地上足足躺了十分鐘,才恢復一絲力氣。然後,他反其道而行之,沿着剛纔撤離過來的路線返回。一路非常順利地回到了藏車附近的居民區,赫然發現那輛車居然依然完好無損地在那裡,猴子佈置下的詭雷等裝置也都完好無損,顯然沒有人發現這裡的秘密。

他就迅速除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從車裡拿出一套便裝換上,再把身上所有可疑的痕跡清理乾淨,飛快地把越野車所有的標識清除,搖身變成普通的民用車輛。完成這些工作,他才鑽進車裡,發動汽車離開了那裡。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猴子的安全,不知道自己爭取來的幾個小時能否讓猴子順利地和前來接應的潛艇接上頭。而他同樣也知道,自己的危險還沒有解除。想都不用想,東京城肯定戒嚴了。他現在能走的路不多。稍稍權衡,路邊就把車開進了東京城,複雜的大城市纔是隱藏的最好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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