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殺我,別殺我!”老農夫嚇的聲音微微顫抖着,帶着哭腔說。
王美人聽了,心中一驚,胡亂地想:“這可不好!是燕國的人。燕國人恨透了鍾無豔,恨不能將她給碎屍萬段!如今他們將我和那老混蛋兩個捉住,顯然是將我錯認成了她的繼母!”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精心打的小算盤,到了燕國人這邊,卻成了一把刺向自己胸口的利刃!
那黑衣人見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他恨透了鍾無豔,可是此時又沒有機會殺她,只能羞辱一下這老農夫,以解自己心頭之恨!
“我不是鍾無豔的親爹,你們別殺我!”老農夫一邊磕着頭,一邊哭着說。
“喲,鍾無豔的爹可就這膽子啊,哈哈!”衆黑衣人哈哈大笑起來,“女兒倒像條漢子,老子倒是隻烏龜!你女兒雖然醜,可是在沙場上卻值得人敬重。倒是她這老子,怎麼跟灘爛泥似的啊!”
看着屁滾尿滾的老農夫,他們肆意地大笑着。
王美人也嚇的渾身瑟瑟發抖,心中胡亂地想:“這老傢伙,居然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鍾無豔不是你的女兒,難道是你娘不成?”
“她真的不是我的女兒!”老農夫雖然做夢都想當老太爺,可是此時還是保命要緊,他也顧不得許多,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說了出來,“鍾無豔找到桃花山來尋爹,而我膝下又沒有一兒半女可以給我養老送終,於是我便冒充了她爹!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眼睛很小的,而且皮膚極黑,鍾無豔的眼睛卻很大,皮膚白的跟雪似的,又怎麼會是我的女兒呢?最重要的是,我女兒的手腕處有一青色胎記,我仔細看過,鍾無豔的並沒有。”
聽了這話,衆黑衣人面面相覷,他們並不相信老農夫說的話。
“鍾無豔並不糊塗,她怎麼就相信了你的鬼話呢?”爲首的黑衣人微微皺着眉頭,冷笑道,“沒有真憑實據,她無論如何不會輕易相信你的。那個女人,又豈是好騙的?”
他並不相信老農夫的話,覺得這麼一個粗魯的鄉野村夫,又怎麼能騙得了大名鼎鼎的鐘無豔呢?
“其實這一切都是巧合!”老農夫也顧不得太多,更不管王美人聽了會怎麼想,當下還是保命要緊,“當時滴血認親的時候,鍾無豔帶了個女人叫馮婆婆,她拿來盛水的碗,是我裝白礬的。我以前聽過,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只要在清水裡放上白礬,任何人的血都是能夠相溶的……”
一聽這話,王美人心中一沉,欲哭無淚。
一直以爲,她覺得自己是被鍾無豔的生父給佔了便宜,心裡雖然極爲不滿,可是卻可以用來藉此來要挾鍾無豔。可是到頭來,原來佔自己便宜的這個傢伙,只不過是個無賴罷了!
“你懂的還不少啊?不像是普通的農夫。”爲首的黑衣人緩緩俯下身來,目光閃爍着,冷笑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以前是太師府的僕人。”老農夫一五一十地說,生怕說漏了什麼,那人一刀下來將自己的腦袋砍下來當板凳坐,“鍾無豔說她的親生父母是夏家的人,而且她年齡又和我那失蹤的女兒相仿,血又相溶了,她自然便相信了。”
王美人越聽,心裡越覺得冷,她恨不能一頭撞死在地上。
“果然夠無恥!”爲首的黑衣人聽了,哈哈大笑起來,“不過鍾無豔不記得她父母的模樣?竟然讓你給騙了,可真是件怪事!”
一向以智慧名揚天下的鐘無豔,居然在小陰溝裡翻了船,被這麼一個粗魯的無賴給騙了,這讓黑衣人心裡極爲高興。他恨不能馬上將這事在七國之間宣揚開來,搞臭鍾無豔的名聲!燕國對鍾無豔的恨,又豈是時間能夠抹煞的?
“我聽說她的頭在落水的時候被撞了一下,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老農夫交待着一切,“其實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的女兒。那年,夏太師的小女兒也失蹤了,生死未卜……”
對於黑衣人沒問的問題,老農夫也交待着,恨不能將自己幾歲生牙,幾歲尿牀全部說出來。當然,那些事情黑衣人並不感興趣。他知道,那黑衣人的心,全放在鍾無豔身上。當然,這黑衣人可不是趙王,是爲了請她出山的,而是爲了取了她的性命。
“夏太師不就一個女兒嗎?”黑衣人有些詫異地問。
顯然,他對夏太師的那些風流史並不瞭解,只知道有一個夏迎春,並不知道還有一個夏離春存在。
“她不是死了嗎?”王美人並不敢出聲,心中暗暗地想,“夏離春早就死了,這件事情我聽說過的。”
“夏貴妃是長女,太師還有一個小女兒,是側室所生,名喚夏離春。”老農夫連忙說,“夏離春是乘船出去的時候,不小心落水的。後來夏太師命人在河裡打撈,卻並未發現屍體。一開始我懷疑那鍾無豔是夏太師的小女兒,不過後來覺得年齡對不上,最重要的是,夏太師的小女兒長的那可叫一個漂亮,夏貴妃在她面前,無疑就是一棵狗尾巴草!所以說,鍾無豔得到的消息肯定是錯誤的,她根本就不是夏家的人。”
他可見過小時候的夏離春,她很美,她的身上,有着二夫人的溫婉,又有着夏夫人的高貴,同時又有着夏太師的冷漠。雖然小時候她總穿着粗布衣服,可是所有僕人都私下議論,覺得她纔是最美麗的,遠遠勝過那個錦衣華服的夏迎春。
黑衣人聽了,若有所思地說:“我倒覺得,她果真有可能是夏太師的小女兒呢。都是落水,鍾無豔又失去了記憶,記不清楚自己的年齡,爲何不可能是她呢?在她落水的時候,被石頭毀了容貌,這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聽了這話,王美人心中一沉。
如果說鍾無豔果真是夏離春的話,那麼自己想借她的手除掉夏家母女,豈不是件非常可笑的事情?鍾無豔雖然對夏家母女沒有好感,可是她是絕對不會將劍刺向自己的親人的。
“不,也許這倒是個機會!”王美人轉念一想,“如果讓她們骨肉相殘,豈不是件天大的好事?對,就這麼做!”
這個女人,早已經迷失了本性。此時,她和殘忍的夏迎春又有何異呢?
“不可能的!”老農夫非常肯定地說,“如果真的是夏離春的話,那麼夏太師當初還會向她下毒手?再說了,那麼多年了,夏離春沒有任何消息,估計早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