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容崢的人很快就來了,來的人是玉少謙,除了銀子和各種各樣的物資,還有數百個年輕力壯的男子。
江梓瑗被鳳容崢的實力震驚了,她知道這個男人有爲人不知的秘密,但她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強大。
銀子的事就暫時不說了,那些人力和物力,都絕對不是銀子多就能辦到的。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些流民也都被安排妥當,女人老人孩子都住進城裡的救濟所,男人們都去幫忙搭建新城,荊州城的百姓本來就淳樸善良,很快接納了這些婦孺。
不過,除了鳳容崢他們幾個人,沒人知道在離荊州城不遠的地方在做什麼,他們只以爲是在搭建新的救濟所接納更多的流民。
皇后飲鴆自盡的消息傳了過來,江梓瑗除了搖頭嘆息,她已經不知如何表達心中對秋若雲的厭惡。
她以前跟皇后雖然有過節,但也沒想過要皇后去死,特別是鳳容恪如今不知去向,秋若雲已經陷害了整個唐家,把皇后鬥得只能去了冷宮,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們這裡能隱瞞多久?”江梓瑗看着不遠處在搬搬擡擡的人,轉頭問着鳳容崢。
帝都那邊越久沒發現,他們這裡就能多一天的安寧。
江梓瑗希望等他們把新城搭建好了纔去迎接戰爭。
“暫時不會傳到帝都。”鳳容崢說。
“皇后死了,秋若雲下一步是不是想成爲皇后?”江梓瑗低聲問道。
鳳容崢眸色冷凝,“她若只是想成爲皇后,那倒沒什麼擔心的,怕就怕她不僅僅想成爲皇后。”
江梓瑗心中一頓,“那她……是想作甚?”
“秋家在暗中招兵買馬。”鳳容崢說。
“他們……是想要造反嗎?”江梓瑗吃了一驚,秋若雲是不是瘋了,他們名不正言不順,就算奪位成功,皇上還有那麼過個兒子,朝中大臣爲了正統都不會認秋家爲新皇的。
鳳容崢說道,“如今他們要做什麼還不能確定,不過……皇上變得太多,我擔心他已經出事。”
“他會出什麼事?不是每天都要繼續早朝嗎?如果真的有什麼事,可能連早朝都不上了。”江梓瑗如今對那個爲老不尊的皇帝厭惡到不行,一想到她大哥生死不明,那皇帝沒有加派人手找五王爺和她大哥,反而先把人定罪了。
這種昏庸無道的做法,早晚會有報應的。
“昨晚我得知宮裡傳出的消息,皇上最近沉迷於修仙煉丹。”鳳容崢低聲說。
江梓瑗詫異地擡起頭,“啥?”
鳳容崢苦笑,“父皇下令找了不少道士進宮,每天就在宮裡修仙,以爲這樣能長生不老。”
咳咳!江梓瑗差點笑了出來,難道每個皇上開始老去的時候都喜歡修仙嗎?要是這麼容易就能修仙的,還有後來這些皇帝什麼事,第一代皇帝就能世世代代地當下去了。
“我不是想笑的,就覺得皇上真是想太多了,我看的那些話本,人家修仙都是自幼開始的,還不一定成功呢。”皇帝這樣一大把年紀還睡自己兒媳婦的老頭兒想成爲神仙?除非那些神仙是瞎的。
當然,前提得先有神仙的存在。
鳳容崢淡淡一笑,在她額頭輕輕點了一下,“又看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本,這世上如果真的有神仙,那百姓受苦的時候,他們怎麼沒伸出援手。”
好吧,看來鳳容崢還是理智的。
“修仙倒是沒什麼,只是……”江梓瑗皺眉,“煉丹就有些危險了,丹藥都吃多了有毒。”
自古以來,有多少帝皇是死在丹藥上面,帝都那位好歹英明睿智許多年,如今居然也相信丹藥能夠長生不死。
鳳容崢抿緊了薄脣,他對皇上不是沒有父子之情,只是,在皇上將秋若雲帶進宮裡,他們父子二人就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皇上沒有了之前對鳳容崢的愧疚和憐惜,他覺得自己身爲皇帝已經不需要顧及什麼,他高興就好。
作爲兒子和臣子,鳳容崢沒有指責皇上的資格,隨着越來越被冷落和針對,鳳容崢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從他母妃死的那時候開始,他就知道凡事都要靠自己,不然他不會暗中成立了萬言齋,更不會在皇上看重他的時候,將邊境二萬軍隊收爲己有。
這些,都是皇上不知道的。
“冉老進宮勸說過皇上,不過,並沒有什麼效果。”鳳容崢說道,聽說冉老還被皇上呵斥了。
冉老是皇上的帝師,連冉老的話都聽不進去,朝中已經沒人能夠勸他了。
江梓瑗握住他的手,“阿崢,人一旦認定自己是對的,別人不管說什麼都會變成不懷好意,這是人之常情。”
鳳容崢薄脣勾起一絲笑,將她輕輕摟在懷裡,“嗯,就算我去勸說他,他也聽不進去。”
說不定還會以爲是他這個兒子想要害他。
……
……
大雪終於停了,陰沉的天空終於露出藍天白雲。
北隴山的深淵之下,有個山洞吐出一大塊的石頭,洞口被大雪掩埋了,一柄長劍動洞裡面穿了出來,一陣敲打,洞口的雪門裂開,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王爺,雪停了。”男子臉上都是鬍渣子,看不清他的樣貌,只能看出他的眼睛亮得驚人。
這個男子就是江祁愷了,而裡面靠着洞壁走不動的男子自然就是鳳容俊了。
那天他們忽然遇到山崩,江祁愷在千鈞一髮之際,抱着前面的鳳容俊滾下山崖,落在這個大石上面,虧得他們福大命大沒有摔死,這快從山體橫出來的大石真的是救了他們。
而且還有個不算小的山洞,裡面有不少正在冬眠的蛇,才讓他們度過了不少日子。
他們已經不知道外面過了多久,一直沒人來找他們,他們每天除了靠蛇肉充飢,就只能抓幾把雪當水喝了。
之前洞口的雪積壓太多,他們根本推不開,如今能夠打開洞門,應該是雪停了好些天了。
鳳容俊在江祁愷的攙扶下走出洞口,他的腿在摔下山的時候骨折了,得不到治療,如今還覺得刺痛無比。
“王爺,只憑我們二人……只怕上不去這個山崖。”江祁愷看着山坡,心裡有些疑惑,既然雪停了,爲何沒有人來找他們。
難道以爲他們都死了嗎?
鳳容俊忍着痛說道,“你自己先上去,找到人再來救我。”
江祁愷指着山下說道,“我們上不去,不過可以下山,王爺,你看,那裡有一條小道,我揹着你,可以慢慢下去。”
“下不去的,這裡太陡了,我連站都站不穩,我們兩人一起下去,只會更危險。”鳳容俊說道。
江祁愷扶着鳳容俊坐了下來,自己往上面看了幾眼,他說道,“王爺,你在這兒等一等,我去周圍看看。”
鳳容俊點了點頭,有些虛弱地靠着石頭,他實在太累了,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如果不是有江祁愷在旁邊鼓勵他,他只怕已經活不下去了。
江祁愷沒有去遠,他就是想看看周圍有沒有人來找他們,他覺得皇上應該會派人來找他們的。
可惜,他沒有看到官府的人,倒是遇到了陳應。
他知道陳應是鳳容崢身邊的人,看到他出現,江祁愷還驚訝了一下。
“江大少爺!”陳應驚喜地看着江祁愷,他們都已經在山裡找了半個月,本來想着放棄的時候,居然讓他們找到人了。
江祁愷又驚又喜,“陳應,你們怎麼在這裡?”
“王爺讓我們來找你和五王爺的。”陳應說道,“江大少爺,五王爺呢?”
“還在那邊!”江祁愷指着那邊的山上,“五王爺受傷了,我下來找一找是否其他人,沒想到回到你們。”
“我們先去找五王爺。”陳應說道,這裡還有秋家的人來搜查,最好趕緊先離開這裡。
江祁愷帶着陳應他們找到鳳容俊,他們沒有上山,而是從山下的小路離開。
“那不是我們……裝銀子的馬車嗎?”鳳容俊指着在山下被摔爛的馬車,旁邊還有摔死的馬匹,他驚訝地叫了起來,“銀子呢?”
“或許已經被皇上派來的人帶走了,王爺,我們回帝都再說。”江祁愷說道。
陳應在後面說道,“不能回帝都了。”
江祁愷和鳳容俊都詫異地回頭看他,“爲何?”
“你們失蹤的時候,皇上已經將你們定罪,除了頭三天讓人來找你們,之後因爲雪崩不止,便沒有人來了,後來,就只有秋家的人了……秋丞相殺了幾個侍衛埋在雪中,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江大少爺身上,如今您已經是朝廷欽犯了。”陳應說道。
“我們是遇到雪崩……這是意外,皇上爲何要將我們定罪?”江祁愷震驚地問道。
陳應說,“你們運送的並不是銀子,而是石頭,只有上面一層是銀子,雪崩也是假的,是有人炸山。”
鳳容俊臉色發白,“有人要害我們!”
江祁愷不再說話,聯想運送災銀的前因後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是秋丞相!
秋丞相一開始是想對付昀王,結果昀王抱病無法出行,最終害的是五王爺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