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呼天搶地地要江景宗相信她,可是江景宗已經走遠了,他對朱氏已經仁至義盡,不會再給她任何情面了。
江祁愷和江梓瑗離開大廳,讓人看着朱世子把朱氏給帶回去。
“站住!”江祁軒追了出來,憤怒而又傷痛地看着江祁愷,“你是故意的,你早就預料到今日,你早就想要逼我母親於死地是不是?”
“二弟,你在說什麼呢?”江祁愷又恢復了以往君子如玉般的溫和態度。
江祁軒氣得胸口在激烈地起伏着,“你不必再假惺惺的,你早就知道那支筆有問題,你將計就計,就是想要讓父親恨我母親,你大可在進去貢院之前把筆換掉,可是你沒有……”
“我爲何要換掉?”江祁愷含笑問道,“你怎麼會認爲,我會對朱氏網開一面?”
“就算……就算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是錯的,這麼多年來,難道她對你不好嗎?”江祁軒怒聲問道,她母親對玉氏是不好,可對江祁愷又哪點做得不足了?
江祁愷輕笑出聲,“看來你真不瞭解你的母親,我能夠活下來,不是你母親對我手下留情,而是我運氣好,你大概是忘記了,我身邊的人到底換了多少個,他們都是替我中毒死的。”
“不,不可能!”江祁軒用力地搖頭,不相信江祁愷所說的。
“別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你和你母親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江祁愷淡淡地說着,不管江祁軒表現得如何震驚,他也曾經要人傷害過妹妹。
江祁軒面無表情地看着江祁愷,臉上震驚的表情漸漸地收斂,“你以爲這樣就能讓我們永無翻身之地嗎?”
“不。”江祁愷微微一笑,“我會看着你們重新爬起來,然後再摁下去,一次又一次,讓你們在絕望中求生,一輩子都看不到希望的。”
江祁愷依舊溫潤如玉,他彷彿在說着今天天氣真好的表情,可那說出來的話,卻森冷得讓人覺得背脊發寒。
“你說什麼?”江祁軒心底忽悠有些害怕,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江祁愷。
“我勸你,還是帶着朱氏滾回去,不然,她將來會更沒好下場。”江祁愷淡淡地說。
江祁軒深吸了一口氣,“江祁愷,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拭目以待。”江祁愷含笑說道。
看着江祁軒離開的背影,江祁愷轉頭看着江梓瑗,見她怔怔地看着他,他心中一沉,“阿瑗,嚇到你了嗎?”
江梓瑗哇了一聲抱住江祁愷的胳膊,“大哥,你好帥。”
“你真是!”江祁愷笑着搖頭,“走吧,以後大哥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我相信大哥。”江梓瑗笑着點頭。
江梓瑗本來想去找玉氏的,到了上房聽說江景宗在裡面跟玉氏說話,大概是剛剛被朱氏戴綠帽子傷到了,所以來找玉氏治癒了吧。
既然人家老夫老妻在恩愛,她去打攪就不好意思了,而且,以後沒了朱氏在的話,玉氏應該會舒心很多。
江梓瑗去跟江祁愷道別之後就回王府了。
只是,剛進了院門,就看到周嫲嫲臉色陰沉地走了過來,“王妃,您回來啦。”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丫環們個個都臉色不太對。
周嫲嫲說,“還不都是那海棠院的人,秋側妃病了這麼些天都不見好,今日她的丫環去廚房拿膳食,結果不知怎麼就惹怒了她,如今還叫廚房的人跪着,這麼大熱天,曬都曬死了。”
江梓瑗沉着臉說道,“去把廚房的人叫回去休息,不用跪了,有什麼事讓秋若雲到我跟前來說。”
她知道秋若云爲什麼要發作廚房的人,她臉上長了那麼多東西,還以爲是吃食不好才引起的,都已經好幾天了,她不緊張纔怪。
秋若雲陷害大哥的這件事上,她不能明面上算賬,可教訓她總可以吧,她不是以爲自己天下無敵地漂亮嗎?那就讓她試試變成醜女的滋味。
只是……
江梓瑗有些疑惑,本來她臉上的紅點應該這兩天就該好轉的,聽說是越來越嚴重了。
那保和堂的大夫到底給她開了什麼藥,不要把她身體本來就存在的毒素逼出來纔好,那真要長一臉的痘痘了。
若是沒注意治療,留下痕跡就更可憐了。
江梓瑗去屏風後面換了衣裳,又洗了面,盼燕端着一碗冰鎮西瓜汁進來,“王妃,這是剛做的西瓜汁。”
“王爺今天應該要回來了,冰鎮個西瓜今晚他回來可以吃。”鳳容崢說要忙還真的就忙了,都三四天沒回來了,早上他讓人說會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忙完了。
盼燕應聲而下。
水兒從外面急急地走進來,“王妃,那秋側妃說周嫲嫲目中無人,說要打周嫲嫲呢。”
江梓瑗猛地站了起來,冷笑了一聲,“難道我的人在王府裡還真是想打就能打的,走,去看看。”
秋若雲確實想要打周嫲嫲,她不過是懲罰幾個奴才而已,難道這也不行了,她的臉要不是膳房這些不長眼的奴才,會到現在還沒好嗎?
“你們還站着做什麼,給我掌嘴!”秋若雲喝着一旁的婆子。
那些粗使婆子都是看過江梓瑗如何護短的,連葉嫲嫲都被她攆走了,難道他們還敢在打王妃的人?
給他們十個膽都不敢!
“琥珀,給我打。”秋若雲叫道,又指着跪在地上兩個廚子,“把他們給我打死了扔出去。”
“秋側妃,就算要打死人也得有個理由,這兩個廚子是王爺給王妃找來的,您想要責罰他們,也得跟王妃說一聲纔是。”蘇嫲嫲從另一旁走了出來,目光淡淡地看着秋若雲。
她今天一直都帶着盼春在整理賬本,聽說廚房這邊出事了,她原想着有周嫲嫲應該可以解決,沒想到這個秋側妃會狂妄到這樣的程度,連王妃的廚子都是說打死就打死的。
秋若雲冷冷地看着蘇嫲嫲,“他們給我做的膳食加重我的病情,難道不應該打死嗎?”
“老奴倒覺得您不像生病的樣子。”蘇嫲嫲說道。
“難道你的意思,是我爲了懲罰這兩個奴才裝病了?”秋若雲冷冷地看着蘇嫲嫲問道。
蘇嫲嫲垂頭說道,“老奴並非這個意思,只是,他們也是爲王妃做膳食的,王妃並不覺得他們做得哪裡不好。”
因爲江梓瑗喜歡陶然居的獅子頭,鳳容崢前幾天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兩個廚子,做出來的獅子頭和料理都跟陶然居差不多,把江梓瑗樂得這幾天都胃口大開。
秋若雲冷聲說,“今日我就是非要打死這兩個奴才,你們誰敢攔我?”
“你想打死他們,問過我了嗎?”江梓瑗從小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一把遮陽的傘,看到那兩個跪在地上的廚子臉色發白,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給浸溼了。
秋若雲冷眼看着江梓瑗,“難道我連處罰兩個奴才的資格都沒有嗎?”
“不是沒有,你自己的奴才,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沒人管得了你,可你要是無緣無故想打別人,那就得問過我了。”江梓瑗淡淡地說道。
“我明明交代他們給我做清淡的膳食,他們偏偏給我做了辣子雞,這種陽奉陰違的奴才還留着做什麼?還是王妃恨不得我快點病死,所以讓他們做了讓我加重病情的菜式。”秋若雲怒聲問道。
她的臉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吃了多少藥都沒好轉,整個人的性情都已經大變,特別是看到江梓瑗白皙光滑的臉頰,她更是怒火中燒。
指不定就是江梓瑗故意要這些廚子們做的膳食,爲的就是想要毀了她的臉。
盼燕開口說道,“啓稟王妃,那辣子雞是何京給您做的,海棠院的丫環來廚房拿膳食的時候,何京已經說過要先給您做辣子雞,是哪知那丫環搶了食盒就走了。”
“讓他們兩個起來,扶回去休息,給他們喂點糖鹽水,找大夫過來看看。”江梓瑗昨天晚上的確是想着要吃辣子雞的,不過,秋若雲的臉壓根就跟辣子雞無關,是她自己作死,整天讓人家膳房師傅給她做苦瓜湯,苦瓜寒性,對她臉上的紅點一點幫助都沒有。
秋若雲覺得江梓瑗這是擺明了要跟她作對,氣得臉色發青,“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如果不想吃辣的東西,丫環給你拿辣子雞回去的時候,你怎麼就吃下去了,他們塞進你肚子裡了嗎?明明是自己想吃,又何必賴別人呢?我看你再這樣下去,病是好不了的。”江梓瑗不耐煩地說,自己作死還怨別人,沒見過這樣的人。
“這麼看來,我這個側妃在王府裡還比不上兩個奴才了?”秋若雲冷笑看着江梓瑗。
江梓瑗對於她這種咄咄逼人,想要挖坑給她跳的行爲感到很厭惡,真把所有人當傻瓜了,“秋側妃,你若是覺得醫治了這麼久都還病着,那你可以找別的大夫看看,若是需要,也能請御醫過來,你看你額頭上的小豆子,都跟雨點似的,以後千萬別成了個麻子臉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