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維安猛地擡頭, 一臉陰笑地看過去:“兩個男士,你不能厚此薄彼呀!要買兩個都買,要不然是想讓他們再打一架嗎?”
“天呀, 我可真沒想到, 你居然小氣成這個樣子, 才五個歐元吶!不就買個帽子嗎?你搞得這麼嚴肅, 好像要你上跟他上牀一樣!”蘭蘭冷笑, 往白陽身邊一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招真挺爽。
蔡維安咬着牙,心裡暗暗罵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 唐蘭蘭這隻包子兔突然變壞了, 居然大喇喇地當着兩個男人的面, 連上牀這樣的話來也張口就來。臉皮不薄了?
她做勢豪爽地揮揮手,笑吟吟道:“五塊錢算什麼呀?那我買給陽哥, 你買給盛哥吧。”
說完她就要掏錢遞給小販。
蘭蘭:……這女人臉皮之厚真是天下無敵。
“你的帽子有毒,我可不敢戴!”白陽冷笑。
蘭蘭趕緊也掏錢遞給小販:“I pay for this one.” 她特意指指白陽手上的那一頂。
小販當然不會管這麼多,笑眯眯點點頭,收了蔡維安的錢,又遞了一頂一樣款式的到蔡薇安手上。
蔡維安:……。
盛君豪可不想跟白陽撞帽, 伸手抓了一頂咖啡色的, 自己扣在腦門上:“謝謝你了。”雖然不是蘭蘭送的, 可白落一頂帽子也不是什麼壞事。
白陽卻捏着那頂帽子, 並沒有往頭上戴。
蘭蘭歪着頭看了看他, 倒也沒再多說什麼,畢竟太陽已經西下, 並不需要戴帽子遮陽。
可一路上白陽都捏着那頂帽子,回到旅館進了房間門,他手裡還捏着那頂帽子。
蘭蘭進衛生間洗了臉,重新整理了一下頭髮出來,看見白陽坐在沙發上,手裡捧着那頂帽子,兩眼直瞪瞪地發呆。
蘭蘭看他好像中了帽子邪一樣,實在入神,有點好笑,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後,突然叫了一聲:“陽哥!”
白陽嚇得一抖,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第一反應居然是把那帽子,立刻藏到了沙發的扶手後面。
蘭蘭:“……陽哥,你是不是從來不戴帽子?所以不知道拿這頂帽子怎麼辦?”
蘭蘭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開了一瓶礦泉水,一半倒在紙杯裡,放到白陽面前。剩下一半,對嘴慢慢抿着,彷彿那不是一瓶清水,而是一杯紅酒。
白陽紫紅的面膛又冒出一抹紅色:“沒……沒戴過這種的。我很想戴,可是戴上又怕不好看,被你笑。你爲什麼想到給我買帽子?”
她不知道他幻想過多少次,能夠擁有一件她送給他的東西。幸福來得這麼突然,讓他有些如在夢中,不知所措。
捏着這帽子,看着這帽子,他都覺得很幸福。卻又覺得,無論放在哪裡,都讓他不安心,就怕碰壞了,蹭髒了,還是捧在手上最踏實。
“咳咳咳……”蘭蘭被嗓子眼裡的水嗆了一下,滿臉驚詫:“怎麼可能會不好看?你不知道你自己長得有多帥嗎?戴上帽子更帥。”
白陽眼睛頓時亮閃閃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嗚嗚嗚,爲什麼白陽笑起來,好像會發光發電一樣好看!被他這樣時不時地電下去,她會不會最後被電擊而亡?
蘭蘭囧囧地想,粉紅了臉,轉開了目光,也轉移了話題:“至於爲什麼給你買帽子,其實有兩個原因。”
白陽見她不再看他,有點失落,又垂下目光,細細看他的帽子……別看只要五歐元,這帽子質量可真不錯。讓他心裡的喜歡都要溢出來。
“第一個原因呢,這邊陽光挺毒的,你都沒帽子。第二個原因呢,就是想把蔡維安和盛君豪送做堆嘍。”
蘭蘭伸手揉了揉雪白的小腿,這兩天趕來趕去的,真的有點累。
“送頂帽子就能把他們送作堆?”白陽回過神來,實在想不明白,蘭蘭這是什麼思路。
蘭蘭得意地眯了眯眼睛:“你信不信,他們現在一定也在討論這個問題!他們越是猜不透爲什麼我要讓蔡維安給盛君豪買帽子,就越會一直討論來討論去的,我在給他們製造彼此瞭解的機會啊。你不覺得他們倆的三觀很一致嗎?”
白陽:“……你真不愧是我認識的最聰明的女孩!”
到底是學霸唐蘭蘭。當初中學三年,他就沒見她考過第二名。瞧瞧,現在連這媒都做得比別人高級,連三觀都考慮到了。
蘭蘭:“???”最聰明的女孩?她有這麼厲害嗎?
*****
當天晚上白陽把給大家拍的照片發到了羣裡,引起了一陣崇拜的狂歡。
明佩和小佳兩個女孩子更是一直用表情在尖叫:“哦哦哦……陽哥麼麼噠!美翻了!”
鍾宏最喜歡搗蛋:“臭美什麼呀,你們都沒看出來嗎?陽哥鏡頭的焦點,永遠都在隊長臉上!你們只是捎帶手的!”
“呸,捎帶手咋的?那也比你強!好奇,陽哥,你是做什麼的呀?不會是個專業攝影師吧?”明佩一邊吐槽一邊拍馬屁。
要不是蘭蘭知道白陽的真實職業,也會有同樣的懷疑。
白陽給他們拍的照片,不及給她拍的十分之一,一回來就單獨傳給她了。
一楨楨跟明星照一樣,她看得也臭美得不行,自己原來這麼美噠噠。忍不住偷偷傳到跟父母的三人羣裡,引來她媽媽一陣歡喜:“看照片,我女兒長得可越來越像我了!”
她爸爸:“哪裡,都是繼承了我的好基因!”
“你的基因?老唐……你讓我淚流滿面!”
看着父母無厘頭的拌嘴,蘭蘭笑得想捶桌。
“什麼東西那麼好笑?”白陽忍不住問,他好像成爲她歡樂的一部分。
“沒什麼!”蘭蘭好容易忍住笑,問:“陽哥,你這水平,沒考慮去做專業的?開個婚紗攝影樓什麼的,肯定能賺翻!”相比之下,比幫人家刷牆可輕鬆多了。
白陽沒回答,就見羣裡盛君豪問:“你怎麼不回答!你要是專業的,當初跟我打賭也太陰了吧?”
白陽開始打字,蘭蘭心裡咯噔一下,有些遲疑地開了口:“陽哥,……你準備怎麼說呀?”如果說真話,說他是個油漆工,只怕這一路上,不光是她,白陽也會被剩菜奚落死。白陽來幫她的忙,她可不希望白陽受到名其妙的侮辱。可讓白陽撒謊騙人,又怕傷了白陽的自尊心,好像嫌棄他的職業低人一等一樣。
白陽沒說話,繼續打完字,沒按發送,遞給她看。
“我做裝修的。攝影是業餘愛好。”
蘭蘭:“……”她真是想太多,人家白陽聰明着呢!
可有人不依不饒,盛君豪:“做裝修的?差別大了。街上刷牆的民工也可以說是做裝修的。開間裝修公司,幫人設計施工,也可以說是做裝修的。你是哪一種啊?”
蘭蘭氣死了,真想直接懟回去,關你屁事,可一想這樣罵真是屁用都沒有。
她咬咬牙:“盛君豪,不管哪一種都是正當職業,我還以爲你挺有修養的,沒想到你還會搞職業歧視!我們這行,人家不也說是個碼農!”
然後她就看見白陽發了一句話:“後一種!”
盛君豪:“……”。
蘭蘭想想……這好像也不算是假話。白陽給她挑的油漆牆壁顏色和瓷磚真的非常美,就像給她拍的照片一樣,有種美妙的設計感。
最重要的是……盛君豪被當場打了臉!
她擡起頭來,衝白陽比了個贊!
白陽:“……”難道她以爲他在吹牛?
*****
第二天,他們的行程是市內一日遊。
他們與免費導遊約好早上九點,在火車站前面有個獅子頭的建築前面碰頭。蘭蘭想,這個建築在當地一定很有名,到那裡一問就知道了。
八點四十五,他們到了火車站。
據說這個聖本託火車站是葡萄牙最美的車站。
他們一進候車大廳,看見牆面和天頂上的青花瓷磚圖,就都齊聲喊驚豔!
每幅瓷磚圖都描繪的是西班牙的歷史。蘭蘭來前做過功課,倒不急着觀看,而是去問了問站務人員:“Excuse me,do you know where is the building with a lion head in front?”
(請問,前面有一個獅子頭的大樓在哪裡?)
沒想到站務員一臉懵:“What\'s the building\'s name or address”
(大樓的名字或者地址是?)
蘭蘭:“……”
蔡維安溜達着去拍了幾張照片回來,看了看時間:“怎麼回事?就快到時間了,到底到哪裡去集合?”
鍾宏他們也是看了一圈火車回來,圍着她:“隊長?我們該往哪邊走?”
蘭蘭急得頭上冒汗,一路小跑,衝到了火車站外,東張西望,就想看見一棟有獅子頭的大樓,可惜建築一棟接一棟,就是沒看見哪棟樓前面有獅子。倒是看到不少出租車司機在等客。
她眼睛一亮,司機還能不熟悉這個?然後一連問了好幾個,居然一個個都跟她說……不知道!
這下要怎麼辦?人家導遊可不等人。
蘭蘭急得跳腳,她爲什麼不問清楚點呢?現在再發電郵過去也來不及了……。
嗚嗚嗚,她真是被自己蠢哭了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