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怔住了。
“沒錯,阿嶼和阿域是我抱養的孩子。”
話說蘇歷告別楚瑜和家人之後,興致勃勃來投軍,在檢查的時候各項合格,檢驗的老兵看着他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文化水平也高,便不忍心讓他去上戰場,安排他在營長身邊做了個代寫書信什麼的文案工作。
蘇歷怎麼爭辯他都不讓他上戰場,由於蘇歷文化底函丰韻,就時常和打完仗歸來的士兵們講故事,士兵們也講戰場上的事,他更加的渴望上陣殺敵,在閒適的時候,和很多的士兵都成了好友。
其中就包括林瑞和蘇嶼的真正的父親柳城。柳城和林瑞是好搭檔,打起仗來,他們兩可謂是神槍手,特種兵裡的特種兵。
那場戰爭本來是輪不到蘇歷的,由於當時天氣不好,林瑞便生了病,臉色很難看。蘇歷覺得兄弟一場,而且他和柳城也是好兄弟就默契而言也不會比林瑞差。
起初林瑞死活不同意,“我的病沒事,就是一定小傷風感冒。”
“你就在營裡歇着,要是有什麼講課你就帶我去了,可以嗎?你就讓兄弟見識見識戰場好嗎?”
林瑞在他的苦苦哀求下總算是同意了。
林瑞把自己的那把好槍遞給了蘇歷,蘇歷拿着槍,試着打了幾次靶子,全都眇中靶心。
“好槍法,有你和我一起,看來是很不錯的。”柳城拍着他的背。
在出發前一天晚上,他們促膝長談,柳城教會了他很多的知識,怎麼埋伏在樹叢中,怎麼打掩護。
兩人那是一拍即合。
夜已過半,蘇歷真打算回屋睡覺,卻看見柳城陶出一張照片。蘇歷瞄了一眼,一臉的怪笑,便打消了回營睡覺的決定。
“這是什麼人啊?”
“這是我老婆。”柳城的臉上漾起溫柔,柳城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好似剛勁的柳條,英俊的五官,眉宇間盡是器宇軒昂。
蘇歷笑了起來,也掏出了自己懷裡的照片。
他們相似一笑,交換照片互相調侃,他們打鬧正歡的時候,林瑞走了過來,挨着那棵古樹,坐在他們中間。“喲,你們兩在這裡看什麼好東西?”便一把搶過柳城手中的照片,頓時一震,着人怎麼看着那麼熟悉。
蘇歷不等他仔細看,寶貝的奪了去。“這是我老婆。”
林瑞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
柳城笑着把自己的照片交給他,“兄弟,你帶幫我拿着這張照片,待我三日後歸來。在歸還給我。”
蘇歷有些不解的看好柳城。
林瑞自然知道每次柳城外出打仗都會把自己的照片交給最信任的人,叫他保管,到時候平安回來都會寶貝的要回去。好像這樣心裡就有一個執念,自己一定要回來,妻子還在家中等着。
蘇歷覺得好玩便把楚瑜的照片交了過去,“林瑞,我老婆照片你也幫我拿着,千萬不要偷看,到時候我回來之後,一定會要回來的。”
“那你回不來呢?”林瑞打趣道。
“如果我回不來的話,請你一定要找到她,告訴她不要在等我了。”蘇歷學着劇本了的表情,滿是柔情的說。
“哈哈,你一定會回來的,記住啊,一定要回來。”
他和林瑞的感情很好,林瑞的話就像迴盪在耳邊。
子彈並不長眼,他在後面暗中瞄準保護着前進的柳城,柳城相當於一個前鋒,在那條小路上打頭陣,刺探敵情。
當時的情況太過複雜,蘇嶼只看走了一下眼,柳城便中了一槍。蘇歷衝了出去,柳城卻阻止了他。在遠處蘇歷親眼看到柳城倒在自己的眼前。
柳城用他最後的一口氣叫到:“這裡有埋伏。”
便不見了,蘇歷整個人都在自責中,是自己沒有好好的給他打掩護。
大隊人馬看見此路不通也只能走大路了。營長拉着他就換道而走。“走吧,他已經英勇犧牲了,他是個英雄。”
蘇歷心裡很不是滋味,恍恍惚惚的走了一段路,乘着大家不注意又回到了那條小路,他想着那些人應該已經走了,說不定他還有救呢。
他跑到了那裡,果然柳城的眼睛還是睜開的。表情有些苦痛。
“你怎麼來了?”柳城虛落的看着扶着自己的人。
“你快躲起來他們還沒走,你會有危險的。”
蘇歷看着柳城的雙腿上有兩個大窟窿,“你別說話了,我帶你回去。”
他們走了還沒有五米,背後響起了一聲槍聲。柳城替他擋了這一槍,趨於往前栽去。
“沒用了,蘇歷,如果你活着的話,你就去找到他,她叫……”
“她叫什麼?”蘇嶼看着轟然倒下的柳城,他俊朗的臉上滿是灰土。蘇歷死死的拽着手裡的照片。想要把他拉起來,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蘇歷看着後面舉槍的日本人縱身一跳,進了一邊的灌木叢。小腿上還是不幸中了一槍,灌木叢有些高低不平,他從灌木上像個車軲轆一樣的攆着下去。
身上自覺地很痛,便慢慢的失去了知覺。
消失的那段時間,其實是他被砍柴的農夫救了,農夫把他背到家裡,農夫家裡的很窮,但是農夫爲人卻特別的好,待人寬厚。
蘇歷在老農夫家裡修養了好幾個月,好的利索了,他只想回家,除了報答老漢之後,他還想着找到柳城的妻子,最後和自己最親愛的人結婚。
一切都打算好了,人算卻不如天算。
他正要回去的那天,老漢的女兒回來了。
她的女兒帶着一個小男孩,小男孩長得很可愛,紅脣齒白的。
老漢的神色卻並非是欣喜,看事情有情況,老漢便留下了蘇歷,蘇歷只好再呆上一段時間。老漢的女兒住了幾天。
白天喜歡帶着小男孩在院子裡玩,時不時的幫幫老漢做些家務。
蘇歷覺得很奇怪,“張老,你女兒怎麼不和你說話啊?”
他女兒叫張**,平時會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自己說幾句話,但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她和張老漢說話,蘇歷很好奇。
張老漢滿面愁容。
原來張老漢的女兒一直都喜歡去玩,張老漢管教的很嚴格,張**的媽媽從小又和別的男人跑路了,張老漢越加的看不慣這個女兒。
那些年誰沒有一個遺憾呢?
他本來也只是種着幾畝薄田,還要看人臉色。脾氣及越發的不好,終於有一天女兒離家出走了。
說是去外地打工,卻只有一年來一次,住個兩三天。
女兒會回來也是因爲她的媽媽,她從小就非常的乖巧,對媽媽的話是言聽計從。媽媽走之前和她說過,一定不要放棄自己的爸爸,媽媽對不起她。她也怨恨過她的媽媽爲什麼不把她帶走?
但是她還是遵守着對母親的約定,只是不再和自己的父親說話。
女兒離家出走之後,張老漢很後悔,他已經是把自己的老婆趕跑了,現在自己的女兒也被他趕跑了。所以女兒每次回來,他都會準備些吃的,就算是會回來幾天也好。
可是這次回來,竟然帶了一個孩子,張老漢總是想問點什麼嘴巴卻像是被封住了,張不開口。
直到女兒連夜走了,張老漢看着小孩子哭着找媽媽,不知道怎樣纔好。
“他媽媽沒有留下電話什麼的?”
張老漢搖了搖頭。
小男孩哭了沒多久就不哭了,只是一個勁的往外走。
張老汗也跟着他走,蘇歷不放心也跟着。
走着走着,小孩走到了一個小崖邊上也不停下來,要往崖下走。這哪能走,走下去就沒命了。張老漢拉着他,滿臉是淚,“你媽媽過年就回來了,你跟着我在這裡等一年好嗎?”
小男孩卻並不聽話。扭動着身體。
蘇歷上前去兩人一起才保住了他。
小男孩畢竟不大,很快就沒力氣了,蘇歷抱着他往回走,這時張老漢不知怎麼站在懸崖邊上,對他說:“蘇歷,你能幫我照顧他嗎?”
蘇歷回過頭,有點不可置信,“你這是幹嘛?有事我們回家商量好嗎?”
張老漢老人縱橫:“蘇歷啊,我活不下去了,**不會回來了,這些年來我覺得好累啊,能麻煩一下你嗎?看在我救你的份上。”
“好,我可以照顧他,以後他就是我的兒子。你快點過來,那裡危險。”蘇歷皺着眉頭。
只見張老漢對她感激一笑,便跳了下去。
蘇歷連忙跑到懸崖底下,老人已經是一命嗚呼了。
幾天之後,蘇歷把他的房子和田全都賣了,在村裡人的幫助下把他厚葬了。據那些鄉親說,這個髒老漢也是很命苦,只怪他年輕的時候,特別喜歡賭博了,三天兩頭的就往那賭館跑,田裡也不顧,家裡本就沒有什麼錢,取了個老婆,老婆也和他過不下去,女兒也離家出走。
自從他的女兒走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再也不去賭博,天天上田,砍柴。爲的就是女兒有一天回家,能給他一個好的環境。
女兒是年年都回來,但是就那幾天。現在也算是解脫了。
辦完喪事之後,小男孩病了幾天,幾天過後,小孩終於變得活潑了一點,一起來就叫他叫爸爸,好像什麼都忘了一樣。
蘇歷看着這個小男孩,高興的摸了摸他的頭。忘了也好,那些令人悲傷的事,不記得正好是一個解脫。
“既然這裡是嶺南海域之鄉,我以後就叫你蘇域吧。”蘇歷滿是寵溺。
蘇域很高興,歡呼了起來,他是蘇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