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謝王爺，朝堂之上可不容隨意說笑。”
另一個官員說道。
曾經的二皇子兼端親王謝樓，絕非不學無術的草包。皇帝曾懷疑過他是韜光養晦，想裝瘋賣傻減輕他的警惕，又或是故意言出無狀挑釁他，讓他落一個手刃兄弟的不慈不悌名聲。
但登基久了，大局在握的皇帝發現以上兩者皆非。
謝樓他就是純純擺爛。
“臣沒有說笑，”謝樓半點不惱，和氣道：“臣自幼長於京中，不曾去過南方，若是說了無知之言，請各位大人有大諒，就此揭過，不要再把臣劃入治理黃河的理想人選裡了，是臣不配。”
本王開擺，別來沾邊。
就差一把招搖過市的扇子，足以謝王爺風流紈絝之姿。
※
“他問黃河在哪裡。”
由顧貴人寫來，卻非常順耳，叫皇帝怎麼看也看不夠。
樑遇寅躬着身回話。
先帝在的時候，很是重用過二皇子，把人捧到雲端上，距離天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遙，卻又將其摔落，最後連爹孃賜的名也保不住，怎教他不頹喪。
一刻鐘……
看到到最後，皇帝莞爾：“這張紙條收錄起，萬不可讓他人看見去。”他又握在掌中喜愛萬分地摩娑了一會，才捨得交給樑遇寅。
多少年的主僕感情了，皇帝能不懂他？當即腳癢了，他也跟着一腳踹上去：“顧貴人是愛撒嬌了些，卻不是媚上惑主的玩意，朕不欲這張被旁人看，並非因爲言及閨房之樂，是因爲她犯了大不敬的忌諱，朕怕母后看見了要責怪他。”
關心則亂啊！
顧貴人不在面前都這樣了，要是等她從長樂宮出來，會是盛寵到何種境地？樑寅遇不敢想，怕是連貴妃娘娘也得避讓三分。把姜嫺想得這麼厲害，可見樑總管不是真正的男人－－
再寬和，姜嫺人還在長樂宮，卻是不爭的事實。
前半段不過最尋常的關心話。
他現在覺得，自鳴鐘是乾坤宮裡最多餘的東西，因爲皇帝沒養成看時鐘的習慣，倒是習慣了下朝後就不停地問太監什麼時辰了，怎麼自鳴鐘還不響－－老天爺！沒到點，它可不就不響麼？要是提前響動，反倒成了他們的罪過。
“謝王爺如此明目張膽地推卸責任，也不怕惹怒皇上。”
“有，東西很多。”
你小子沒完沒了了是吧？
“那位沒出息些，帝位才坐得安穩吶。”
是了，他們還有夏日的約定。
就在這時，身旁又響起歡快的聲音：“太后娘娘，臣妾受流雲大師有感，睡不着寫下了一些感悟，求娘娘指點，”她一頓：“臣妾抄了一式三份。”
同父異母的兄弟，有時比陌生人的關係還差些。
聽到最後一句，皇帝繃着臉等待。
皇帝他這麼上頭，正是因爲見不到睡不着，分別前還鬧了冷戰級別的矛盾。
有官位低些不配進正殿聽政，只能在外圍站着的官員好奇：“那謝王爺對治理黃河有何高見？”
……
“回皇上，每日例行檢查過，也上過油了，都按顧貴人的吩咐來。”
【皇上下朝了，可有捧上手爐？還有好一段時日纔回暖，千萬要仔細身體。說到回暖，臣妾不禁想起皇上交付給臣妾的事事，皇上喜歡什麼樣的花呢？唉，早知道就親自去問了，現在臣妾要買這消息，得砸好多銀子！】
下朝後，太監小心翼翼地伺候皇帝解下帝冕。
“回皇上，還有一刻鐘就到辰時。”
尊榮如貴妃，如此謹小慎微地討好她，太后果然緩和了臉色。
他一回頭，看見自家大總管一臉謎之微笑，彷彿嗑到澀澀的了。
只是皇帝的喜好，又怎容他人議論，想到對銀子格外摳門的嫺兒要花錢去買他的情報，笑意便躍上他的薄脣，久久不散。
姜嫺心中有數，閒暇間才望了回去：“貴妃娘娘，臣臉上有東西麼？”
過了會，皇帝又問：“自鳴鐘檢查過沒有？”
姜嫺好笑，在等待太后到來期間，閒閒提起：“臣妾昨夜沒睡好。”
下人挑開簾子，太后走進來時，就看到容貴妃一臉怒容地呵斥乖乖巧巧的顧貴人，不禁皺了眉：“貴妃，昨夜哀家叫你抄的筆記，可都抄完了？”
容貴妃自覺掌握了真相，故作洞若觀火地道。
在這場大不敬的討論裡，官位最高的秦承懿笑了笑的：“今上和謝王爺的關係，沒旁人想的那麼差勁。依我看，皇上是很盼着謝王爺能振作起來的。”
皇帝：“顧貴人紙條上寫的內容不是你想的那樣。”
皇帝有些出神地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他就問了三次什麼時辰。
“太后娘娘寬和，素來又疼愛皇上，怎會掃皇上的興。”
容貴妃：？
“都是惹人煩厭的壞心思和精力。”容貴妃氣鼓鼓地回答。
姜嫺悠着聲氣道：“臣妾是想貴妃娘娘想得睡不着。”
橫豎不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
喜鵲的木雕腦殼剛冒出來，便被皇帝一手抓住，勾出其中叼着的“信件”，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
誤會解除。
懂了，謝王爺又把天聊死了。
好漫長啊，皇帝的心情陡然惡劣起來，那張積威甚深的臉龐嚴肅地板着，太監伺候得戰戰兢兢，生怕自己一個操作不慎，全家連着豬圈裡的豬崽都要灰飛煙滅。
不是貼貼，是作死。
“……”
手上沾了血，如何睡得着。
※
“但願吧。”
樑遇寅跪下告罪，連稱自己大字不識一個，怎敢去揣測小主墨寶。
退朝後，同黨派的官員結伴離開，期間不免談起謝王爺：“二皇子派的人仍舊不肯死心啊，謝王爺表態得如此明顯，他們都視若無睹，硬要提一提他。”也不怕哪天皇帝不想忍了，發難手刃親兄弟。
作死作到皇上歡喜，絕筆也成了神來之筆。
她獻出抄到深夜的紙張：“臣妾許久不寫字，惟恐字跡不入太后娘娘的眼，便擅作主張地抄了兩回，好讓娘娘能選用一版較可入目的。”她姿態楚楚，望太后懂她的示弱。
方纔氣焰高漲的容貴妃一秒癟掉。
“多行不義夜難寐。”
而這一見面，容貴妃就拿看殺人兇手的目光打量她。
姜嫺：“都是些什麼？”
就在此時，自鳴鐘響起，喜鵲飛出。
在她的瞪視下，姜嫺呈上厚厚一疊字，用心程度將她比得渣都不剩。
紙張交到太后手中後，姜嫺款款退下，好心地和貴妃解釋：“昨晚原是歇下了的，被宮人衝撞了，嚇得睡意全無，便想起來鑽研佛理了。”
聞言，容貴妃的臉色一秒鍍上金身。
合着，還是她的神助攻！？
這幾天搬家忙死了，今天總算把電腦在新家組裝起來，寬帶拉好，今晚短小一點，明天補償，愛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