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問藥歸雲

第九章(一):問藥歸雲

韋洛不想回聖宇壇,直接到了廣棱源。她扶劍進來,乃披人皮面具,廣棱源弟子已見得習慣,也就沒攔着她。

一見韋洛也來到廣棱總部,韋金通道:“洛兒,你怎麼來了。”他派人輪流看候,竟是失職,但見孫女沒做出無法挽回傻事先是寬了半心。

伏吟風正被逼得上下不接了氣,一籌難展,直當她是救星,喚了聲洛妹。

韋金通道:“洛兒,你來得正好,爺爺今天就替你做主,將你許配給伏少俠,我知道你很喜歡他的。”

兩人拜把子那刻起,韋洛斷了這個念頭,說道:“爹孃屍骨未寒,女兒在當口談婚論嫁,豈不大大不孝。”爺爺老脾氣又倔又火,怕他真鬧僵。

韋金通收了不少心,兒子媳婦頭七都沒過是不該婚男嫁女的,想了想說道:“目前是不宜操辦喜事,這樣吧,你們先定親,洛兒守孝一年期滿再擺酒席。”說得好像此事必成一般。

難得韋洛已經釋懷,並幫着旋圍,伏吟風舒了口氣,可這韋金通不是某個敵人,打不能,罵不得,遇上強悍大敵他都有無所畏懼,這回夠難爲的了。

義幫向麗琪簫星竹率幫衆逾百,匆色趕來廣棱源。兩派同氣連枝,不分彼此,伏吟風是義幫的大恩人,一知有難,向麗琪就頒令。大夥雄心烈烈,唯恐落於人後。

禮畢,簫星竹道:“伏大哥,我們義幫的弟子看見無宗教的一夥茲擾貴舵,幫主和我就叫兄弟們來拜山。”這幾話輕繪淡出,但辭意已昭。

伏吟風感激道:“沒事,衆位有心了。敝會與無宗教雖無深交,也路橋不犯。”

且看聖宇壇衆員刀劍出梢操在手上,擺開備戰姿勢,沒事纔怪?

原來東明會的人沒回收兵器,怕矛盾一觸即發,便於隨時應備,聖宇壇見對方亮齊傢伙,也齊亮傢伙戒嚴,成被動的話就先是輸了一籌。

向麗琪道:“噢,那最好,無宗教是非不沾,料來是誤會。”她把得罪東明會的後果先呈上,教韋金通須知道事態嚴重性。人們往往是不設想後果而作下許多有憾終身的愚舉。

韋洛對韋金通道:“爺爺,洛兒的事洛兒自有主張。我們暫不談這個,有件緊要的事必須搞個水落石出。”

韋金通道:“卻是何事?”

韋洛道:“我想問是誰,到底是誰弄破我這張臉的?”

此言一出,衆人譁然,曼陀谷屠龍會之日,韋金通大打出手,韋冷香夫婦戰亡都有爲了她這副被司徒仁刷花了的臉,天下英雄,目見耳聞,真相已白,司徒仁也已得到報應,怎地又冒出個真兇?

她到這裡來尋兇手,那元兇就是在廣棱源了。伏吟風問道:“什麼?那人不是司徒老妖麼?”

韋金通立下想到,韋洛說是司徒仁擊昏她的,就武斷果決地咬定了司徒仁先打暈人再行毀容,實無憑據。聽韋洛如此說來,暗揣:“準是洛兒想起什麼來了。”說道:“洛兒你要找何人?”

掃了遍堂上諸人,韋洛不見門劍語,說道:“龍大哥,門姑娘可在你舍下作客?”

伏吟風驚疑更加,答道:“是的,大武殿離此路途遙遠山重水覆,她傷得厲害,不便爬山越嶺,就在我舵中先住下。”心下尋思:“她提劍語幹麼?不會跟她扯上纔好。”

韋洛道:“相煩大哥叫人請她出來,我有話問她。”說到“請”字吊了下腔,語氣森然。

伏吟風劍眉一籠,扭一扭頭,候在旁側的一名弟子便就會意,朝內閣去。

門劍語傷情大有起色,精神還差了點,徐劍菲、何劍怡左右扶着她出廳。一瞧這種場面,韋洛點名叫自己,她心裡面多少有此不安,想想除了盜劍外,沒作過損人利己的,而且也沒有盜劍的實舉,於是波起神緒就平靜下來。

從門劍語一露面,韋洛雙目便定落她身,滿是鄙夷:“我刁蠻任性,驕橫無理,也沒害過誰,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可不知骨子裡卻蛇蠍腸肚。”

伏吟風察得韋洛看門劍的眼神憎厭,暗喹不好。

門劍語揣摩不透韋洛那怪異的目光,說道:“韋姑娘,伏大哥差人叫我,說你要找我,有什麼能幫到你?”

經歷了這件事,韋洛已不再是那個驕縱懵懂的潑皮少女,說道:“當我發覺相貌被毀,就直奔斷天涯找司徒老妖報仇,爹媽牽涉進去,秧及性命。用劍劃傷我面容的人狡繪歹毒,使我誤認是司徒老妖鑄成此錯,你們說這個人可惡不可惡。”

氣氛變得凝重,大家靜聽她頃訴,倍感同憐,天臨噩耗在這年輕人身上,自是無比殘酷。

簫星竹對門劍語成見很深,總感覺她包藏禍心,就是抓不到把柄,韋洛指名道姓請她問話,那自是疑心她了,說道:“韋姑娘,你懷疑門姑娘?”

站了出來,徐劍菲道:“劍語和我一起長在大,她的脾性我最瞭解,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向麗琪挑出毛病:“這話顯然不對,世上的事倘若都以感覺判斷,那真憑實據有甚麼用,主要是韋姑娘能拿依據出來。”她對人不對事,幫理不幫友,便是伏吟風作奸犯科,同樣照懲無郝。

韋金通怒火數丈:“洛兒,你說害你的是她?那我兒媳豈不枉死。”

韋洛含淚述講:“我臉上受是劍傷不是刀傷,司徒老妖只用刀,從未使劍``````”

何劍怡不待說下去,反脣相駁:“我殺人也不會笨到用峨眉的招式,司徒仁才智雙尖,又怎會落下這般低級的錯誤?”

羣人均轟然稱同。

移近韋洛,簫星竹說道:“韋姑娘,我瞧瞧你的臉。”

韋洛拉下面具,四道傷口已愈,疤痕乃存,鑲在一張俏臉上。這些人在斷天涯時都曾見過,此下再看到仍是喝驚不減。

仔細端詳傷口,簫星竹說道:“劍傷一般淺而長,刀傷則深且短,是我們習武之人皆有的常識。從表面看來,韋姑娘的傷定屬劍傷。”

韋洛道:“伏大哥告訴我,他在聽到我的呼救聲後立下縱身過來。”

回想當夜情形,伏吟風道:“我擔憂應書和洛妹出了岔子,一聽見洛妹求援聲,自是立馬縱躍過去。”此話無可置疑,曼陀谷那日,也蠻屯兵箭陣待發以李應書爲要挾,他遲遲不使“龍嘯吼”解困,可見李應書在他心中超越了一切。

韋洛道:“司徒老人和我並不相識,更談不上仇怨瓜葛。我出聲呼喊,壞他好事,他便拍暈我,可是伏大哥轉眼即至,司徒老妖目標不在我,他根本沒時間另外找口劍來刮我的臉。”

衆人均覺也很合理。伏吟風道:“洛妹是在開口叫喚後纔給司徒老妖打昏的,我聞聲即到,一到便見司徒老妖提刀候在屋頂,這麼說來,他是不具備作案條件的。但怎麼扯上門姑娘了?她一整晚都跟在我身邊。”他口稱門劍語爲“劍語”,那是患難與共後的親近之稱,現在叫門姑娘,乃是怕人說自己包庇她。

簫星竹道:“伏大哥,你再想想當晚的情況,是否一直都與門姑娘在一塊?”

伏吟風稍一回思,已然想起:“便在洛妹揚聲求援時,我聞聲而至,就不知門姑娘地哪。司徒老妖逃逸後,你們不是與門姑娘一起麼?”

向麗琪道:“門姑娘,在伏大哥獨鬥司徒老妖那會,在碰上華山派的幾位朋友和我、星竹姐姐之前的這段時間,和韋姑娘被害的時間恰恰吻合,不知這段時間你在哪呢?”

好像事件越來越形現跡露了。門劍語自明心裡亮堂堂,據實以述:“我是未得師父允可偷跑下山的。伏大哥去抓小毛賊我就瞧見劍菲師姐和劍怡師妹,便知是師父差她們下來尋我的,我貪玩務樂,怕師姐妹逮着硬攆我回大武殿就走開躲好,這一慌竟跑到了一條小巷,接着乾坤三寶、正品堂橫出來企圖搶我手上的真鋒劍,多得簫姐姐、向姐姐與華山諸位劍客義爲,方得人劍無失。”

大師姐徐劍菲不能看着她蒙不白之冤,予以證詞:“我們師姐妹倆的確是奉師命,中秋那一夜也去了洞庭湖。”

韋洛道:“可有見到門姑娘?”

徐劍菲壓低聲音,卻不虛言:“那倒沒有。”

韋洛問門劍語:“你跟伏大哥走散,身邊可還有旁人?”

門劍語搖搖頭:“都是遊客,但沒有熟悉的。”

韋洛聲色漸厲:“就是說沒人知道你這在那個時候做了什麼咯?”

徐劍菲道:“那我想請問誰瞧見劍語持刃傷人了?這只不過是個巧合,代表不了什麼。”

韋洛道:“門姑娘,上次你我在廣棱源拆招,我要強好勝,不慎捅了你一劍,你心裡記恨,司徒老妖將我打得不知人事,你正好躲開你師姐妹的視線,碰上昏迷不醒的我,起了報仇之意,就行了卑恥之舉?”

在那樣的巧合下,動機又有,門劍語難脫嫌疑,她道:“韋姑娘你傷我的那一劍,我早不放在心頭,豈會對你下此毒手。”

韋洛出劍怒斥:“你不承認?”

門劍語莊重道:“非我所爲,如何承認。但盼你細察秋毫,繩法真兇。”

韋金通突然暴起,疾搶上去,手成爪形,扣着門劍語的咽喉處。兩人相隔丈遠,事先無半點徵兆,門劍語身子抱恙,行動遲慢,待得反應過來,喉嚨一窒,呼吸滯沮。

這時徐、何雙劍齊出,分刺韋金通,招式一至,均是峨眉派三峨劍法中的一招“丹鳳來儀”。這招一線到底,沒含後着,重在迅速,越快越見其效。出劍的快慢與內功高低息息相關,功力練到清深時,飛花摘葉能成兵刃,無論驅刀駕槍往往比後者要速度得多。以氣御劍,劍中輔氣,方達奇威。

徐、何功力未臻一流之列,與韋金通差着好大截,但同門遇襲,間不容髮,使來也如風馳電。何劍怡力不及徐劍菲,慢了少許。這招乃是峨眉派厲害的一式殺着,又是兩劍在左右同刺,若對方膝屈矮身可避去,那樣難免狼狽不雅,面上無光;還有退步讓開亦可躲閃。

韋金通是江湖上名嗜前輩,斷不會蹲下避劍,這般求生的,那麼他就非得後撤,一退身自然得放棄門劍語。

若玄實是了不起人物,她課教弟子武藝,臨敵之際,須依當時情形喂招,久而久之,弟子們鬥逢險迭,俱能隨之應變,因此師姐妹兩人見危至也想到師的授告,齊用了這招“丹鳳來儀”。

韋金通認得這招的名頭,心念馳轉,左手大袖探到腹間撥拂,運上無宗教的得意心法“雲涌功”的內勁。“錚!錚”聲響劍折。徐、何兩女各提了半截斷掉的殘劍,虎口麻抖劇痛,待麻痛稍減,欲舞劍再作,然而此刻韋金通已將門劍語揪出,並返還原地,衝二人唬道:“住手!”

徐、何手沉劍垂下,急中無計,皆望向伏吟風,眼波乞求之色露顯,企他出面調解。

門劍語脖子被抓得難受,咳嗽幾下。

徐劍菲道:“韋老前輩身爲一教之主,行事大也不識分寸,你隨地拿人償命,請問證據何在?”

韋金通究是講道理的人,硬是加罪,難能服衆。子失媳殉,對他打擊猶大,導致老人家神智飄忽,再聽韋洛質疑罪魁禍首,兇指門劍語,一時惱怒迸燃,衝昏了頭腦,是以發手擒之,終知是莽舉。但想證據雖欠缺,門劍語卻嫌疑最大,既已捉得焉有又放的說法,將人往後一置,馮求敵即搭刀在門劍語頸中。

伏吟風胸頭間七陳雜八,亂得很,說道:“韋前輩,洛妹所供之詞是不足以認定門姑娘就是傷害洛妹的人,草率妄行,只怕要誤人誤已。”

一直以來,簫星竹對門劍語都心存有芥蒂,卻不胡亂指罪人,她若這樣不明不白給無宗教的人殺了,於心難安,說道:“門姑娘沒有事發不在場證據,行惡的動機也有,但欠乏作案憑據,罪名還是不成立。韋老前輩,捉賊得拿樁,事情沒查清楚,豈可大意索人性命。屠龍一會,你們錯指赤刀老妖,累得令郎夫婦英年早殞,茲事體大,萬莫復蹈前轍。”

須知此事要慎重處理,韋金通也知道萬一錯殺門劍語,勢爲武林同道唾齒,得罪峨眉派,若玄豈就善罷甘休,兩派從此敵對,更非其願。

那韋洛本是死志已明,偶聽百媚娘蠱言,反覆思之,越想越覺門劍語是傷己的兇手,怒恨難渲,可經過大家拼湊,不得不認爲間中漏點甚多,說道:“爺爺,我們放了門姑娘吧。”

捉住門劍語的馮求敵道:“小姐,一放人她便逃得遠遠的,再想捉她恐怕就難了。不如先扣在本教,查明真委,方行定奪。”

“不錯,她是最大的疑兇,放不得,真相未揭之前老夫當以客禮待。我們走!”韋金通轉身就要走人。

當即搶上一步,伏吟風道:“韋前輩留步。”

韋金通掉轉頭來。

伏吟風道:“門姑娘是我東明會的客人,前輩在我這帶走她,叫我如何向若玄師太交待。”

“哼!”韋金通氣虎虎道:“難怪伏少俠不肯娶我家洛兒,原來你心裡不只一個李姑娘。你要是把她給放了,老夫上哪找去?”

伏吟風莊肅正色道:“在沒有證實門姑娘是無辜的情況下,絕不讓她踏出廣棱源半步,前輩信不過我伏吟風麼?”

君子一諾千金,伏吟風信守重義,那是不容辯疑的,韋金通想不依是不行的,興全教之力也是無法與東明會和義幫抗衡的,卻道:“老夫信得過你伏少俠,就是怕她自己逃走。你替老夫看管也可以,但有個條件。”

伏吟風道:“便請前輩見示,力所能辦,俱無不允。”

“很簡單。”韋金通道:“你只消答應和洛兒這門親事,老夫現在就放人。”

以前篤意伏吟風的時候爺爺第一個阻撓,還三申五令,到韋洛想徹了,爺爺卻強迫伏吟風娶自己,她苦笑道:“爺爺,這事別再提了。”側身出門。

孫兒既然無心談及此事,韋金通只好嘆道:“馮護法,讓她去吧。”

卻見馮求敵心下忿忿,但不違令,收刀還梢,放了門劍語。

脫困後,門劍語走過去,徐、何則迎上來,三人並肩行到伏吟風背後。

介見韋金通聲大詞厲地說道:“伏吟風,你給我看實點,如果讓她跑了,就拿李姑娘抵消。”

何劍怡從伏吟風背面探頭出來:“要是前輩永遠找不到證據,那我師姐豈不是到死也不能離開廣棱源。”

韋金通道:“除非你們能證實這事與她無關。”對方爲洗冤屈,必定幫着蒐集人證物證。他心裡頭有氣,連“告辭”兩字都不肖說,領隊散去。

聖宇壇的人走後,千行者道:“老人家是夠可憐的。”

從中笑道:“我說他老來湖塗了,做事沒頭沒腦,胡地找什麼司徒老妖算帳。”

向麗琪也抒已見:“女人最寶貴就是這張面孔了,換了誰遭此際都會第一個狀訴司徒老妖的。”

簫星竹道:“兇手把責任推到司徒老妖身上,用心陰險歹毒之極。武林正派,一脈同枝,我們也該出點力,儘早輯出罪首,以免江湖同道互相角逐。”

義幫羣員稱聲道是。

從中笑好像想起什麼,他感到真相離自己很近了:“是他,不對``````”

他自喃自語惹得衆人心癢癢。

時值正午,也剛是用飯之時,朱元章拱手道:“各位特地趕來,足見義氣,在下備了宴席,便請落座,喝杯水酒。”

一聽了喝酒,千行者就彷彿嗅到酒香,眼眸清光大盛:“中,咱們邊吃邊商議。”

衆人均是一笑。簫星竹道:“千行者這個饞貓臉皮夠厚的。”

千懷少不以爲意,顯得是他嗜酒如命,這些話聽過多次了,不待主人家引路就先啓腳內進。

接待貴客,少不美酒,伏吟風道:“王宮領,你帶人取出從酒鄉紹興運回來的黃酒。各位,請!”最後作個半方輯。

無巧不成書。李應書從集上歸來,隨行的有一名貼身丫環、兩名東明會中的好手。將到山道口,韋洛促步走來,她心景煩悶着,有人經過視若無睹。李應書有禮貌喚道:“韋姑娘。”那韋洛似是未聞,徑自旁過。李應書低嚀:“她幹麼了?”想及她日內父母雙殆,心情不好屬正常。

走到山腰,韋金通氣哄哄地率衆而下。李應書認得他是韋洛的爺爺,聖宇壇的掌教,便主動問候:“小女見過韋老前輩,你是找吟風的麼?”

逼婚未遂,簫星竹復知兒媳枉死之訊,一肚子火無處發,給她一叫,當即想到這不是李姑娘又是誰,目呈兇色:“你就是李姑娘?”

李應書沒注意他的變化,說道:“是了,老前輩記性好。”

保護李應書的兩人則看出對方有了殺念,一按緊虎牙棒手柄,一捏穩大板刀刀柄。

韋金通口懸微笑,邁上幾步,“佛,佛”只見藍衫晃動,那推虎牙棒和持大板刀的漢子已被點倒,竟連叫聲沒來得及。兩人的右手還僵在兵刃的柄上。

李應書柳眉一動,退開尺許。韋金通欺上又是那招“鎖喉手”扣住她柔脖。

隨行的丫頭“啊喲”叫響,拔足便跑,馮求敵斜向搶至,握刀的右手攔伸。丫頭子身心俱寒,發音打顫:“你``````你要殺人麼?”

聖宇壇歷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馮求敵更沒來由去殺個不相關的人,扭側讓了開。

丫環驚奔回總堂。

韋金通精神分裂,有點像失心瘋,只想這人一死,孫女的後半生就有了着落。

從小李應書就沒耍過拳腳,痛得淚水嘩嘩而下,“哦哦”亂叫。

那馮求敵還是清醒得很,深慮後果不堪設想,說道:“教主三思,感情之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殺她是易舉,可這樣一來伏少俠非但不接受小姐,本教還會與東明會決裂的。”

給馮求敵一說,韋金通神智登醒,鬆脫了應書,不可否認,兒媳不幸使自己情緒不穩定。

李應書倒無懼怯,迷惘卻有,心想:“吟風常道,聖宇壇的韋老教主黑白分明,不招是惹非的世外閒人,決不跟我爲難的。”說道:“老前輩,吟風他得罪你了?”

都是不光彩的事,說來陡教人笑話。韋金通不說話

卻是馮求敵打個完場:“李姑娘,請恕在下冒失。沒什麼的,近來本教諸事欠順,我們教主心神鬱郁,認錯了人。”

當下韋金通大步走先。馮求敵知韋金通撇不下架子來說那些致嫌的話,便代爲做足禮數,又弓身輯別:“李姑娘,告辭!”

李應書福了福道:“慢走。”

無宗教衆員沒入下山道,李應書還兀自怔怔出神,尋思:“認錯人?他的仇家是女的麼?不對呀,他們安守本份,哪來的敵人了?”忽然想着地上兩人,蹲下搖搖左邊使虎牙棒的叫道:“褚大哥,褚大哥。”又推推右側持大板刀的叫道:“陳大哥,你醒醒,醒醒。”心道:“我不會解穴,只好先回去叫人幫忙了。”起身尚沒立直,背心一股重力襲到,她狂噴鮮紅,向前撲倒```

此時廣棱總舵內,院落空地上擺了十多桌,人聲嘈雜。伏吟風陪義幫幾員首腦坐主席。

喝了會酒,簫星竹道:“我忘了問韋姑娘,事發當時除李姑娘在場外還有誰。”

“我們問問李姑娘不也一樣麼?”向麗琪眼一亮,想到進門以來沒見着李應書,復詢:“噫!伏大哥,李姑娘呢?”

伏吟風道:“她出去啦,應該就回了。”

那驚惶的丫環一面跑回來一面喊:“伏領舵救人,快救人,李姑娘給抓住了。”

席間人多聲沸,但伏吟風聽力極佳,這丫環是李應書的貼身侍奉,當聽到“救人”時,他已猜出李應書有虞,當“快救人”三字喊出,他就直截縱牆躍屋朝廣棱主道馳往。

衆人驚起,離桌擁來。

縱下半里,見一穿金紅色外褂的人也朝山下去,他輕一縱一跳,如青蛙跳躍,伏吟風便知他是金陽宮宮領王遲慰了。

神木宮宮領胡爲慵披的是青色大衣;火雲宮宮領藍玉則是一件橙黃色的寬衫;桑土宮宮領徐達的服色是土灰的布袍;水長宮宮領郭子興一襲淺藍披風加身,會中各個宮堂的兄弟就算不認識,但一看五人的衣料顏色便能辯出是哪個宮領了.

伏吟風功力較王遲慰爲甚,片刻間越他頭頂過。

那王遲慰瞧得身影,忙叫:“領舵主,快救李應書!”

伏吟風急於救人,沒有迴應,再奔了一程,已見得三人靜靜地躺在石道,即變縱爲落,腳着地,大駭,那撲倒女子的衣裳正與李應書無二,奔上扶轉,除了李應書,還能是誰?

當下伏吟風如雷電劈中,他仰天大嚎:“應書!”這一聲震盪得山崗爲之一顫。

向麗琪等人聽到這悲憤吼聲,均知糟糕透了。

室裡萬籟皆寂,姓陳姓褚的漢子和那名丫環站在房角,頭壓低低,聽候發落。伏吟風、簫星竹諸人守在牀邊,焦慮形於面色。一中年大夫坐在榻沿給李應書把脈,盡是搖頭苦臉,由此可見情景很不樂觀。半息,大夫將李應書的手置回被子裡。

伏吟風問道:“餘大夫?”

這醫師姓餘,方圓百里妙術推他第一,他嘆道:“病人未曾從武,抵禦能力也弱得多,中了這記‘催心奪魄手’五臟俱損,準備後事吧。”

聞言,伏吟風一個蹌步,就似是天雷轟頂。簫星竹離他最近,着手扶持,關切道:“伏大哥!”

聽得“催心奪魄掌”五字,朱元章身軀一凜,向王遲慰偷瞥,只見他嘴角得逞一笑。這一笑一閃而逝,饒是如此,朱元章便知了底。

伏吟風精神略復,猛然捉住餘大夫的肩膀,道:“餘大夫,難不成``````難不成一點生機都沒有?”

餘大夫道:“可治之人,行醫者當治,非治之人,何來救治之法。”

一屁股坐了下去,伏吟風沮喪萬般,淚如泉涌。

“呸呸呸!”從中笑罵道:“天下便有這麼多庸醫,你不行不說明別人不行。”

餘大夫將藥箱帶搭肩頭,沒把他的話擱心上,因爲確是無能爲力,忽道:“六道輪迴。”說到這,有些莫名激動:“還魂手六道輪迴,我倒忘了這位妙術神通的俠醫。”

屋間幾人像炸開的油鍋,吃驚不少。伏吟風見到一線曙光,突然又是一暗,說道:“餘大夫你知道六道輪迴在哪?”

簫星竹久居孤島,不曉其名,但看各人反響,便知是那六道輪迴非易與之輩,道:“既稱‘還魄手’那必有異能了。”

餘大夫道:“聽說這位俠醫在歸雲谷,具體在什麼地方就不得而知了。以東明會的勢力,要找他有何難,不過要儘快,病人危在旦夕,時日無多,等不了多久啦。”

當下,喬守治道:“伏領舵可以用真氣爲她護住心脈,另一方面火速尋找神醫。”

那餘大夫又提醒道:“病人體質與習武之人大異,伏少俠不可一味灌輸真氣,每次要把握好劑量。”

“在下知道了。”迴應一聲,伏吟風坐到牀上,大家魚貫出門,不想幹擾他爲李應書運功療傷。

便在廣棱總舵明堂,向麗琪令道:“從行者。”

從中笑出列鞠身:“在。”

向麗琪道:“你派人馬上飛鴿傳書,通告義幫各地分舵弟子,全力打探俠醫六道輪迴所居的歸雲谷在哪個地方,要詳細地址。一有消息即刻報呈。”

“屬下聽令!”從中笑平日嘻嘻哈哈,老不正經,一到幫主頒令就規規矩矩,認真嚴肅。

朱元章道:“義幫弟子散處大江南北,有你們援助,相信不用一天的時間就會有消息。”

出了這種事,千行者無心再喝酒,他請令道:“掌幫,事在緊迫,屬下這就帶人打聽神醫下落。”

與此同時喬守治道:“幫主,屬下也去。”

向麗琪本要留些人手看守總部邊涯水閣,以防敵人趁虛,可弟兄們熱情高漲,均以不得爲恩人伏吟風出力而身心難安,她終不忍拂衆意,心想,大夥知恩圖報,原是義所當然,即便賠上整個義幫又怎樣,說道:“好,喬行者、千行者,你們帶着衆弟子去吧。”

李應書挨這掌算不上重的,只是她不舞刀槍,纖纖弱體難以抵受,如是向麗琪、簫星竹也不致傷得腑臟皆損。若換作伏吟風,則傷不了他皮肉,反讓襲擊者臂骨震斷。她臉若白紙,無半點血色,雙眉緊合。伏吟風單手定在她肩上,真氣慢慢送入她周身百脈。

過了一個時辰,李應書“唔”地發出沉聲,嘴角掛了一條血跡,卻沒醒來。伏吟風怕催功大急,適得其反,收了幾成力。再隔一柱香,伏吟風才撤了功,手一鬆開又扶李應書躺好,試了鼻息,覺得呼吸強了些,心知兩個時辰的努力有了顯著的效果。拉被子蓋上,說道:“應書,我們說好要到北國去雪看的,你沒忘吧?”他悲中帶笑,越發淒涼:“等你復元後,我們就走,找個清靜之所,江湖上的事就由它去了。”

倚在牀架,撫着李應書那慘白的臉龐,淚珠滾滾下:“我早聽你的話,現在就不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我不好,非要當什麼救世英雄。伏吟風啊伏吟風,你大自以爲是了,少了你世上就沒英雄了嗎?”

說話時,門劍語端藥進來,見他肝腸寸斷,愴然涕流,目染下也跟着哭泣:“伏大哥,藥好了。我看你在給應書姐姐療傷,不便打擾,等到這時纔來。”

伏吟風是血氣方剛的粗邁漢子,就是上了斷頭臺都不皺下眉,那李應書可比他性命猶重。隨手擦擦面,道:“我來。你的傷沒完全好,回去歇着。”捧過碗,勺了匙喂到李應書口裡,不少藥湯順口角流出,門劍語忙用手帕拭乾淨。如此餵了大碗,真正入胃的卻只有一半。

擱就瓷碗,門劍語輕輕替李應書抹把臉。伏吟風委頓在桌椅,哀思潮涌:“應書活不了,我徒獨個生存還有甚樂趣,自當伴她而去,天上人間,不離不棄。可眼下尚有一點希望,我必需抓緊。”

門劍語道:“伏大哥,朱大哥叫人去找神醫了,向幫主也發動義幫萬衆,只要有這個人就能找得到。”

伏吟風道:“辛苦各位了。”

門劍語道:“不能這麼說,承你恩惠,他們樂此不疲。”

看了看李應書,伏吟風黯然一嘆:“應書你一定要撐下去,我們會請到神醫的。”

兩人行出廳來,朱元章正在說起六道輪迴:“聞道此人有起死回生之能,只要是正派中人得上頑疾,他主動醫治,不收診金,‘俠醫’的稱號就這樣傳開的。”見了伏吟風過來,站身讓禮:“總舵,李姑娘的傷勢可有好些?”

其餘人均站起,也是很關注李應書的病況。

伏吟風招手讓大家坐下,說道:“暫且保住了性命。可找到神醫了?”

晃了下頭,向麗琪道:“還沒有。”

說神醫,簫星竹憤憤不平,道:“六道輪迴幹麼要躲着,做大夫不都是懸壺濟世嗎?他不配稱俠醫這個名號。”

朱元章道:“這怪不得他的,要是人人有個三病兩痛就去求他,便是三頭六臂都忙不過來。”

衆人心想也是的,各有各的難處,或者僻居是有別的隱衷。

向麗琪道:“只怕找到他,不見得他就會來的,以李姑娘現在的傷勢又去不了,那``````”

朱元章道:“不肯來我們就綁他來。”

這方面倒想到,伏吟風又深了一層憂慮,爲了李應書,那強人所難便怎地?說道:“見死不救那不敗壞了俠醫的榮號麼?”

隔了會,朱元章道:“下手之人大過陰損了,竟對不會絲毫武功的李姑娘行兇。”

講到兇手,伏吟風悲中怒起,朝站在下首陪同李應書出門的三人道:“陳大哥、褚大哥、亞秀,你們說說當時的情形。”

姓陳的漢子道:“我們走到半山腰,碰上了聖宇壇教衆,李姑娘好心跟韋教主打招呼,沒想着韋教主無緣無故出手就抓李姑娘,屬下無能,一拔刀便給韋教主點倒。”

姓褚的漢子道:“屬下與陳兄弟一樣,還沒出招就讓韋教主打得不知人事,請領舵主降罰。”

韋金通出門不久,李應書接着被害,各人都疑心是韋金通所爲。伏吟風道:“韋老前輩一代宗匠,德望聲高,怎會爲難應書呢?”

朱元章道:“ 舵主大過仁慈了,韋老前輩一夕間賠了兒子折了媳婦,打擊之下狂性大發,失手殺人亦無不可。他帶弟子來本舵逼婚,有欠常理,說明他神智有問題。”

理智失常下犯罪的案屢見不鮮,朱元章這番話不是惑衆。

簫星竹道:“亞秀姑娘,那後來呢?”

侍女亞秀道:“我一看見那老頭掐住小姐就嚇得魂都丟了,拼命跑回來,在明堂這遇到王宮領,他正在督促幾個人擡酒,我說:‘王宮領,小姐給人捉``````’我沒講完他就奔出去,跟着我找到了領舵主。”

當時伏吟風他見到王遲慰跑在前頭,原來是這樣的,說道:“你們下去吧。”三人應了聲退開。

廳上只餘向麗琪、簫星竹、伏吟風、朱元章、門劍語,五人均萬料不到韋金通喪失心志,作了這種不道德的事。其時夜暮降臨,卻還沒人弟子來報,使人更爲忐忑。

簫星竹道:“餘大夫說李姑娘中了武林最陰毒的‘催心奪魄掌’,韋老前輩的武功高不可高了,作甚還學這些旁門右道?”

門劍語暗忖:“我沒有對不住韋姑娘,無宗教都賴在我頭上,事有湊巧,怨人不得。韋老前輩只怕也是蒙不白了。”說道:“我們要拿出有力的說詞方能下結論,韋老前輩心神恍惚是有的,不排除這個可能。”

伏吟風渺無頭緒,心想:“劍語和應書的案情類似,我即相信劍語爲何不相信韋前輩,是否我對美麗女子動了心。說道:“報仇的事先置一旁,最重要是應書能夠好起來,到時候一問便知。”

話止,從中笑衝進來,滿是興奮:“好消息,好消息!”

衆人快步迎上:“打聽到神醫的住處了?”

從中笑道:“沒有。”

各人認爲他說的好消息是找着六道輪迴了,都替李應書高興,復聽他答“沒有”盡皆是氣妥,便覺縱是天大的好消息也不值得開心的了。

跑得大急,從中笑緩了口氣再道:“南陽分舵舵主司馬旦飛鴿傳書上說找到一名姓陳的夫夫,是神醫還魂手的高足,知道歸雲谷的在哪。”

這確是喜訊,簫星竹道:“陳大夫人在何方?”

從中笑道:“司馬舵主正派人飛騎帶過來,兩三個時辰內會趕至。”

兩三個時辰很短,對六人而言卻很漫長,從中笑在門口踱來步去,每隔一會又朝外張望。忽聽得馬鳴聲咧,顯然是坐騎的主人勒了僵繩,止停了畜生。

伏吟風等人面向門外,一陣愉悅,搶了出來。

陳大夫是個四十光景的中年,清瘦身材,頭頂方巾,下巴淺須指來長,緊袍一襲到腳跟,與書生一個模樣,所不同的是多了撇鬍子。察示病人病因,把了會脈,施了幾針,餵了三粒黑色丹藥。

陪在一邊的伏吟風眼不離陳大夫,但見他始終愁眉不展,那說明李應書的傷勢極是棘手,心想:“餘大夫無計可施,這陳大夫又下針又灌藥,醫術高明得多,縱是能力有限,那他師父六道輪迴定有善方。”

忙完,陳大夫說道:“非得我家師親自出馬了。”

伏吟風道:“盼請陳大夫告知神醫的仙居所在,此恩此德,永勿敢忘。”

陳大夫道:“伏少俠不必客氣,少俠爲天下蒼生謀福,成驚天動地之舉,我師父最喜解正義豪傑之疾苦,倘是不救少俠的朋友,怎對得起俠醫譽號。事不宜遲,我這就動身前往歸雲谷。”

伏吟風感激涕泠,道:“有勞陳大夫,我派幾個弟兄沿途照應。”當下點了五行宮領五人護航星夜趕路。

向麗琪、簫星竹、從中笑次晨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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