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七 商來
朝廷奈何不了商人,商人卻是奈何不了文官兒,何等之怪現象?
看武毅伯這次的架勢,分明就是逼得所有人都得按照他的路子來買賣,這些商人實在心中忐忑。
但是一來是玉米這玩意兒,現在確實是銷量好,幾乎是運回去多少就能賣多少,二來是他們爲了此行已經準備了大量的資金,若是這般回去,豈不是所有的準備工作就浪費了?是以竟然沒有一個商人退出,都是跟着騎士們老老實實的一路前行,來到了鎮遠府這邊。
離開兀者揆野木所已經是一天了,聽旁邊兒的騎士說,離着鎮遠府也不遠了。
這龐大的隊伍的最前面,卻是一個規模極大的商隊,這商隊的大車是隊伍中最多的,足有數百輛,而且個頭都比別人家的大一圈兒,隨隊的夥計,駕車的車伕,也是格外勇悍精明,一看就知道是心思靈透,手上乾淨利索的人物,而且別的商隊的大車,都是空的,他們的大車,車轍印卻是深深的印在了地上,顯然裡面是裝滿了貨物,也不知道是什麼。
總而言之,這商隊,處處透着跟別人家不同來。商隊的最前面一輛大車上,什麼都沒有,只是數了一杆兩丈高的大旗,上面一個大大的‘連’字赫然在目,而商隊每一輛大車的一側,都插着一杆旗,也是同樣的制式,只是小了一些而已。
這赫然就是連氏財閥的商隊。
商隊中間位置,一輛樸素的馬車車簾忽然被掀開了,一個瘦小的老頭兒探出頭來。這老者傳了一件兒青色綢子做的長衫,沒有戴帽子,頭髮用一根青玉簪子束了,看上去頗有身份,眼睛裡透出一股精明來。
他向一邊騎在馬上的夥計招招手,道:“劉猴兒,離鎮遠府還有多遠?”
那劉猴兒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幹這差事久了,一股子機靈勁兒掩都掩不住,聞言趕緊應了一聲,恭敬道:“回秦掌櫃的話。今兒個上午聽軍爺們說還有三個時辰的路程就到了。這話現在不好算準,咱這就給您問問去!”
說罷,便是打馬去了一邊兒,很快就回來了,道:“秦掌櫃的,軍爺說,距離鎮遠府還有三十里。這般走下去,再有一個多時辰就準到了!”
這秦掌櫃的,就是當初在扶桑鑑定出始皇帝傳國璽的那兩位之一,後來老樑留在了扶桑,而他則是回了來,在連氏財閥裡做事,掌管着連氏的所有珠寶店和當鋪,可以說是舉足輕重的人物。而因着他關係和連氏最是親近。也知道不少辛秘,所以每次有大規模的商隊來東北,定然是少不了他的。
老秦對着小夥計的表現很是滿意。讚許的看了他一眼,便縮到了車廂裡,只是興許是憋得久了,他把車廂簾子放了上去,歪歪的靠在車廂壁上,很是愜意的看着外面的景象。
對於別人來說,這枯黃荒涼的景色已經是看膩歪了,但是對於時常在京城中呆着不出來的他來說,看看這城外的高廣天空,卻是分外的愜意舒坦。讓他感覺老懷大慰身子骨兒似乎都康泰結實了不少。
一路前行,前行,終於是在日落西沉的時候,看到了天邊那微微隆起的一道黑線。
一開始商人們還都沒當回事兒,紛紛猜測鎮遠府是不是跟濟*南*府一般,周圍圍着一圈兒山啊!
而當再離得近一些的時候。他們卻是紛紛瞪大了眼睛!
當他們已經是接近到鎮遠府南數裡的時候,才真正意識到,剛纔那道出現在視野中被認爲是羣山的黑線,究竟是什麼物事,究竟是何等樣的雄偉和壯觀。
突兀之間,竟然是一道雄城拔地而起。
足足有十餘丈高的城牆,厚重無比,看樣子,竟然通體都是用大青石修建而成的。城牆上面,雉堞林立,連綿不絕,在城牆上,有無數突出牆體以外的墩臺。正對着衆人的,乃是一個甕城,高大厚重,半圓形的外觀,毫無破綻。而在城牆以外,還有一道矮一些的城牆,在這道城牆外面,則是水流湍急,寬廣的護城河!
而在城牆上,每隔着一段距離,則是站着的一個穿着大紅棉甲,威武肅立的武毅軍衛士。
在他們頭上,無數把‘武毅軍連’的大旗獵獵飛揚。
他們這些上商隊中人,都乃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卻是沒有一個人見識過這等雄偉的城池!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歎道:“我的乖乖,這城牆得有多高?得有七八丈吧!怕是跟北京城的差不多少了!不是說北地寒苦,什麼都沒有麼?這是啥時候起來的一道雄城?”
旁邊一個老者冷哼一聲:“嘴上沒毛,說話不牢。”
他顯然是有些地位的,那少年捱了他罵,卻是沒生氣,反而是笑嘻嘻道:“您老說的是,您老見多識廣,給咱說說?”
那老者面露得色,捋着山羊鬍子道:“這城牆少說也得十一二丈,北京城城牆,最高的地界兒是正陽門城牆,九丈九尺九寸高,嘖嘖!”
他搖搖頭:“北京城,可比不了這兒,這武毅伯,當真是天人啊,這鎮遠府,不就是當年的喜申衛麼?咱五年前來給當時喜申衛的軍爺們送鹽,老朽記性挺好,還記得當時的喜申衛,離這兒得還有三四十里吧!城牆也比這個矮多了,喝,這鎮遠府得多大?可真了不得!”
衆人也是紛紛嘖嘖稱奇,秦掌櫃也不例外,他上一次來這兒的時候,鎮遠府還只是一個根基而已,還不到三尺高。
而現在,確實已經是如此一座雄城了!
一座雄城,一支強軍,一個強人!
衆人也是詫異,這等龐大規模的城池,沒有幾十萬人,沒有數年之功,是如何建造起來的?
不過這等龐大的城池,卻是靜悄悄的。也沒見幾個人在城門進出,只能聽見大風吹拂旗幟的烈烈聲音,這時候,忽然馬蹄聲響起。
從城門裡出來一小隊騎兵。簇擁着一個高壯的將軍,那將軍旁邊還有一個綠袍官兒,大約五十來歲,目光冷峻,卻是洪朝刈。
騎兵來到衆人之前,那將軍向衆人拱拱手,聲音洪亮道:“諸位。本官乃是武毅伯爺帳下親兵營指揮石大柱,這位,乃是我鎮遠府有司洪大人,你們且跟着洪大人,自會給你們安排住所,等明日,伯爺會親自召見諸位,商量收購玉米之事宜。”
他故意說的含糊其辭。是因爲現在洪朝刈的身份畢竟乃是見不得光的,還是低調一些爲好,而這一次洪朝刈竟是親自接見衆人。卻也是足以顯示出對這次生意的重視。
洪朝刈趨馬近前,微微一笑:“諸位,此次事宜,便由本官總統,你們有什麼事兒,且直接跟本官言語便可。”
這些商隊之人可不知道這位清瘦和善的洪大人就是當年名鎮東北的一方諸侯,只是聽到這次的事兒都歸他管,不少人心裡都是起了心思,尋思着怎麼能巴結上這位洪大人。
對於安排,衆人都是無有什麼意見。紛紛駕着車馬,跟着洪朝刈進了城。
而石大柱則是趨馬來到了秦掌櫃的車邊,他倆卻是老相識,早在日本的時候就已經打過交道,秦掌櫃的見他過來,忙不迭的下了馬車。哈着腰迎接。
石大柱哈哈一笑,道:“老秦,你這可就見外了,得了,別多禮了,大人要見你呢,隨我來吧!”
秦掌櫃的笑道:“這是大人們給臉,咱可不能不知道分寸。”
“你呀,這般小心。”石大柱笑着點了點他,道:“得,跟我來吧!咱們自家的商隊,也甭見外,不用跟那些人擠一塊兒,也跟着一塊兒來,有好去處。”
“哎!”秦掌櫃趕緊應了一聲,安排了一下商隊,便是跟着石大柱而去,至於商隊,則是另外有軍官領着,去往指定地點住宿。
商隊衆人看着秦掌櫃離去的背影,都是豔羨有加,剛來就受到伯爺接見,這是何等的榮寵?劉猴兒這等盼着出頭的小夥計,更是堅定了心裡巴結秦掌櫃的念頭。
秦掌櫃隨着石大柱到了將軍府,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了,上一次來的時候,連子寧也是接見了他。
下了馬,進了府邸,隨着石大柱一路行進,到了前院兒的一處側廳,石大柱推門把他迎進去,道:“大人現在正和軍官們議事,你現在這兒等會兒吧!”
秦掌櫃趕緊應了。
石大柱也是事務繁忙,安排了他,便自去忙了,只留下秦掌櫃一個人呆在裡面,不一會兒,就有一個俏麗的小丫頭兒進來奉茶,秦掌櫃自然是趕緊謝過了,等那小丫頭兒出去,他一個人在這兒坐着,頓時是如坐鍼氈。渾身的不舒坦。
喝了一口茶,嘴角卻是露出一抹笑意,這茶的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乃是上好的雨前龍井茶,上一次自己來鎮遠府回去後,大小姐因着自己差事辦得漂亮,賞了自己一包兒,自己現在還珍藏着沒喝完呢!
望着水中一沉一浮的茶葉,他心道,這該不會就是上一次我給伯爺送來的吧!東北這地兒可沒這麼好的東西。
想到這裡,心情便也輕鬆下來,他見這房間中陳設奢華,四壁上掛着不少字畫,而靠北的牆上,則是擺着一個多寶格,上面放着不少物事,他起了好奇心,便起身仔細查看。
卻沒想到,仔細看了一番,當真是嚇了一跳。
東西兩面牆,加起來掛了八幅字畫,竟然全都是名家真跡!秦掌櫃雖然專精是金石古玩,但是在這一行當裡面沉浸了幾十年,這點兒信心還是有的——絕對不是贗品,而且武毅伯府,也似乎不會擺放贗品。
而當秦掌櫃的看到東牆上最靠北的位置掛着的那一幅字,更是渾身一震,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這?這竟然是?”秦掌櫃渾身哆嗦着,輕輕的吐出了三個字:“砥柱銘?”
“山谷道人的‘砥柱銘’?”
“沒錯兒的,絕對是真品,這兒有後宋賈似道,本朝項元汴的題跋,鈴印,這色澤。也絕對不是做舊。更何況,山谷道人字的風骨,又豈是誰都能臨摹出來的?定是真跡無疑!”
站在這幅發黃的字下面看了好半響,秦掌櫃的終於是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就算是他這等見過大場面,甚至親眼鑑定出傳國玉璽來的大師級人物,要是放在連子寧那個時代肯定能時常登上鑑寶等節目的權威專家,也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平復了一下心中鼓盪的情緒。
“維十有一年,皇帝御天下之十二載也。道被域中,威加海外。六和同軌,八荒有截,功成名定,時和歲阜。越二月,東巡狩至於洛邑,肆覲禮畢,玉鑾旋軫,度餚亟之險。踐分陝之地,緬惟列聖,降望大河。砥柱之峰桀立。大禹之廟斯在;冕弁端委,遠契劉子,禹無間然;玄符仲尼之嘆,皇情乃睠,載懷仰止,爰命有司,勒銘茲石,祝之……”
秦掌櫃不自覺的看着這幅字,一字一句的輕輕讀了起來,那神色。竟然是如癡如醉,陶醉其間!
也不怪他如此,着實是這幅字畫太珍貴了。
山谷道人,也就是黃庭堅,字魯直,山谷道人是他的號。又號涪翁。其人乃是北宋也是中國歷史上最有名的詩書雙絕,洪州分寧人,治平四年進士,以校書郎爲《神宗實錄》檢討官,遷著作佐郎。後以修實錄不實,遭到貶謫。
黃庭堅乃是蘇門四學士之一,是江西詩派的開山祖師,生前與蘇軾齊名。世稱蘇黃。而其字更是爲人稱絕,與蘇軾、米芾、蔡襄並稱蘇黃米蔡“宋四大家”,其大字行書凝練剛勁,鐵畫銀鉤,時人推許爲天下無雙。
而黃庭堅最珍貴的一幅字,便是《砥柱銘》,內容是黃庭堅生前最爲推崇的唐代宰相魏徵寫的《砥柱銘》,全文六百餘字。
秦掌櫃自然不知道,在連子寧那個時代,在二零一零年的保利夜場拍賣中,《砥柱銘》經過六十八次叫價,以加上佣金總計四億叄仟零八十萬元成交,不僅打破了前一年吳彬《十八應真圖卷》一億六千九百萬元的中國藝術品拍賣紀錄,而且遠遠超過五年前“元青花鬼谷下山大罐”在英國倫敦創下的兩億三千萬元中國藝術品成交世界紀錄。
乃是不折不扣的,天下第一。
不過這並不影響秦掌櫃對他價值的判斷,很快就在心中估量除了這幅字的價格,免不了又是震驚了一番。
好不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波瀾,秦掌櫃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眼睛從這幅字上給拔下來,若不然的話,他能端倪上整整一天!
去北邊兒多寶格那轉了轉,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就像是給扔進一塊兒大石頭也似,噌的一下又是泛起了無盡的波瀾。
那多寶格上,林林總總擺了十三四件兒物事,其中最晚,最不值錢的一件兒,乃是前朝的一件兒元青花,而除了這一件之外,就沒有一件兒是晚於南宋的!
其中更是有三件,竟然是三代之前的老古董,最是珍貴不過。僅僅是其中的一個小鼎,秦師傅就認出來,這乃是最晚周朝東遷之後的器物,至今至少兩千年!上面的銘文古樸雄渾,讓人心中便生出一股油然而生的敬畏之意。
這是面對那雄厚的歷史時候所產生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的話,這就要犯病了,就這一會兒,他的情緒已經是如攀雲駕霧一般,忽高忽低好幾次了。
這讓秦掌櫃有些頭暈目眩。
他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這會兒才發現,原來這椅子竟然也是上好的檀香紫檀做成的,這種產自於南洋的木材,現在在京城和南直隸可是有價無市,而且看這椅子上面的包漿,至少也是本朝初年就製作出來的了。
再看看手裡的杯子,杯子下面的碟子,也是上好的青花瓷!
秦掌櫃的心中不由得暗暗震驚,心道看來伯爺這些日子在東北沒少發橫財的!這些東西論起來,可要比在扶桑搞到的那些東西品質高多了,古董的年份要更久遠,而且保存的還都完好,至於字畫,更是無一不是精品,無一不是大家,甚至其中有不少,都是史上赫赫有名的物件兒!
他掃了一眼,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偏廳而已,而且還沒進內宅,屬於外宅的範疇,就已經是擺了這麼多稀罕東西,若是內宅裡面,得有多少更珍貴,更稀罕的物件兒?而且一個偏廳就如此,那整個大宅要有多少?
這一路走來,就聽說伯爺領軍南征北戰,打下來不小的地盤兒,看來不但地盤兒打下來,更是撈瞭如此多的好處!
正思量間,外面傳來了腳步聲,秦掌櫃趕緊站了起來,房門作響,一個年輕人推門進來,錦衣金冠,上面插着一根墨玉簪子,大袖飄飄,正是連子寧。
秦掌櫃趕緊跪倒在地,磕頭道:“小的見過伯爺!”
“起來起來!”連子寧哈哈笑道:“老秦你這一路多辛苦,可別行這大禮了,當心扭到腰!”
連子寧近來心情很是愉快。
錦衣衛的危機暫時化解,王潑三等人已經在路上,接下來如何行事,都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了,也只能放開心懷,儘快處理眼前之事。而彼時,朝廷欽差尚慢慢悠悠,遙遙無期,時間還多得很,足以妥善處理一些事情。新兵衛的組件非常順利,本來這一批新兵按照原計劃是在鎮遠府之戰剛剛開始,女真和蒙古大軍到來的時候就組建爲新兵衛的,當時連子寧也是存了血戰到底的心思,結果由於連子寧奇襲海西女真腹地,導致蒙古女真聯軍徹底崩盤,這些新兵因此也多了將近一個月的訓練時間,這些時間可沒浪費,這一批兵員素質非常之高,組建的新兵衛雖然是新軍,但是由於那些加入進去的大量的精銳老卒和基層軍官的存在,使得他們的戰鬥力也僅僅比那些主力衛低上一線而已,卻是隱隱的超過了王吉和董漢臣那兩個漢人奴兵組建而成的衛。
組建完畢,戰鬥力相當不錯,而且其中已經有幾個衛啓程了,他們在接到了自己所部的賤民之後,便會渡江北去,然後在屬於他們的地盤兒紮下根兒來,開墾荒地,收穫糧食,將東北的豐饒物產運往關內,然後變成無數的銀兩反饋回來,使得武毅軍因此而不斷髮展壯大。
這一去,也許就是幾十年!
連子寧剛纔其實是跟幾個即將率隊離去的指揮使們密談,交代給他們一些事情。
這些陸續前往松江以北的部隊,十個衛,四十個千戶所,將近七萬大軍,佔據了九百里豐饒土地,乃是連子寧下一步大計劃的關鍵和根基。
剛聽到秦掌櫃來的消息,連子寧就匆匆過來了,他很急切的知道京中的一些消息,雖然有信使,但是這些信使知道的,卻也未必趕得上秦掌櫃這等市井人物。
親自把秦掌櫃的扶起來,秦掌櫃顯然是有些受寵若驚,連子寧在椅子上坐了,侍女奉了茶之後擺擺手讓她退下,卻見秦掌櫃還站在那兒手足無措。
連子寧笑道:“老秦,做吧!何必如此拘謹,想想當初在扶桑的時候就得了。”
秦掌櫃陪着笑了笑,半邊兒屁股挨着椅子坐了,他是知道分寸的人,可是清楚的知道四品指揮僉事和超品的實權伯爵有多大的差距。
連子寧喝了口茶,便是開口問詢道:“老秦,問你點兒事兒,你跟我仔細說說。”
秦掌櫃趕緊道:“您儘管說。”
接下來,基本上便是連子寧問,秦掌櫃說而已。
問了足足有兩盞茶的時間,連子寧問的很仔細,幾乎是方方面面都有涉及,而秦掌櫃也是有問必答,回答的很是詳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