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終於做出來了。不過,黑子和它的兒女們卻不怎麼聽使喚。也是,這些帶着狼的血脈的狗崽子們,還從來沒有被繩索束縛過。王勇只好一隻只把它們抓過來,然後將它們的頭頸套進皮套索。總算將八隻狼狗套好,自己剛踏上雪橇,狼狗一個撒歡兒,又把他甩了一個大跟頭。
王勇也來了犟勁兒。此時顧不得心疼黑子和它的兒女,爬起來再踏上雪橇,逼着黑子領着狗羣按着他指示的方向跑。就這樣折騰了一整天,這些狼狗終於累得沒勁兒,再也啃不動皮索。也耍不出脾氣。這才乖乖的聽從王勇的指揮,像模像樣的拉着雪橇在河道上走了一圈。
看着這些“狼”在神勇的指揮下,乖乖的拉着能在雪地上行走的車,將神勇拉回城寨。寨子裡的人都睜大了眼睛。他們竊竊私語着,神勇不僅能降服蠻族和大河部族,連獸族也都要乖乖的聽他的話呢。
兔見這狼車好玩兒,也想坐上去試試。王勇大方的將手裡的皮套交給他。引得人羣一陣羨慕的眼光。可是,這傢伙剛抖動繮繩,想像神勇一般神氣一次,卻被狗羣一個閃身,晃了一個大跟頭。狼狗們憋了一天的氣,現在終於找到了替死鬼,它們呲牙咧嘴的把兔圈住,衝他狂吠,若不是王勇喝住了它們。那架勢,恨不得將他撕碎。好像這一天折騰它們的,就是這個倒黴的兔。
兔嚇得捂着跌疼的屁股,跌跌撞撞的逃進了人羣。
“兔,好樣的。”
“兔,你真是個笨蛋,你哪兒能用神勇的車,不怕那些狼吃了你。”大家鬨笑着,友好的拍着他的肩膀和頭。
王勇也壞笑起來。
目前,黑子只聽他的話。而那些小狼狗,因爲才經過第一代雜交,野性還沒有褪盡。不過,他有信心,再經過一兩代的進化,他就可以得到一大批通人氣,懂命令的雪橇犬。到時候,小河部族的人再要上遠方,也可以像愛斯基摩人一樣,駕着雪橇,飛快的在封凍的河道和雪封的大地上飛馳了。
王勇看過鷹幾次。這個蠻人小夥子身體素質極好,在死神那裡走了一圈,剛剛有點精神,望向人的眼睛悠然帶着桀驁不馴的神色。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命是神勇救的。所以,當神勇用手輕撫他的頭和傷臂的時候,他表現出的溫順和委屈,就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父親一般。
他的斷臂已經接上,雖然還不能大動,但是生命已經毫無問題。可以相信,過了春天,他又可以生龍活虎的出現在獵隊中,依然會是一員敢衝敢闖的猛將。
“再不能發生這樣的事了。”王勇暗想。發展養殖業的想法重又回到他的日程中。這也是自然和進步的選擇。小河部族的人口越來越多,周圍的野獸,都知道了人類的厲害,現在見到他們,遠遠的就走了。再想輕鬆的抓野獸,只能去更遠的地方。
而有了養殖業,特別是養殖繁殖快,性情溫順的毛皮動物。會給小河部族帶來源源不斷的肉食和皮毛的供應。這件事情,王勇準備交給老虎他們蠻人少年去做。
他已經找過老虎。這個蠻人少年統領學習射箭入了迷,夜裡都摟着弓箭睡覺。部落中通用的短弓已經快不適應他的臂力和準頭了。王勇知道這一情況,當着老虎的面喊過巨木,“給他選材料,做一張和我用的一樣的弓。”
可以想象,老虎知道火神要給他特製弓箭時的激動神情。對武器和戰力的偏好,是所有蠻族少年的性格。寶劍贈英雄,這種知遇之恩,老虎以後會用行動報答的。
王勇不怕部族的人比他強。他的手下越強,小河部族就越強。
“你,以後就是部族獵隊的頭領。包括兔在內,凡是出去打獵的人,都歸你指揮。”王勇斬釘截鐵的說道。老虎沒有想到火神會交給他這樣的重要職務。他激動的看到,包括兔在內的所有小河部族的獵人,也都用信任的目光看着他。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在這個適者生存的荒蠻世界裡,誰的能力強,誰就可以稱王。
在部族少年休整了三天後,王勇組織了接下來的比賽。其實,也就是爲了提高勞動積極性。至於誰輸誰贏,都在他的心裡。
伐木比賽中,巨木利用他手中的骨鋸,在一天時間內放倒了六十九株樹。而蠻人隊,則採用用火燒樹根,再用石斧砍,用人力推的方法,只堪堪砍倒了二十六株樹。這些樹木,都被拖回了城寨,成了建築房屋和其他設施的材料。
編織比賽在姑娘們中進行。王勇讓她們在最短時間內,利用茂草、碎皮子編織出繩索和墊子。小河部族的姑娘們雙手如飛,搓動着手中的茂草,繩子如同長出來一般從兩掌之間往出冒,蠻人組的小姑娘們則有些手忙腳亂,編出來的繩子又鬆又少。以絕對的劣勢輸掉。看到勝利的小河部族的姑娘們每個人都得到了一把精緻的木梳做獎品,蠻人姑娘的眼睛都直了。她們不服輸,都嚷着現在她們就要好好練習,等下次比賽的時候,一定也要得到獎勵。
射技的看點在蝸牛和老虎身上。老虎雖然只學習了三天時間,但是已經把箭射得有模有樣。十支箭中,百步之**中靶心七支。蝸牛是小河部族中射得最好最準的一個,做爲教師級的人物,他當然不滿足於射固定靶,當他連續七隻箭命中靶心之後,又用後三隻箭射下了三隻小鳥。冠軍當然由蝸牛取得。王勇的獎勵是給他十支鑲了黑曜岩的箭。
最好看的是搏擊比賽。
這些少年們一對一的站成兩排。王勇一聲令下,他們如同發情的小山羊一樣,撲到一起,又摔又打,規則很簡單,讓對方服輸就行。前提條件是隻許用手腳。而且不能造成對方實質性的傷害。於是,在大家的喝彩之下,兩組人廝打成一團。滾得滿身都是雪。王勇十足的過了一把打羣架的癮。
要說蠻人的戰力確實兇猛。小河部族的小夥子平均年齡要比蠻人隊大兩歲。而且,經過近一冬天的魚肉的滋養,這些小夥子的身體素質遠遠比大河部族同齡的男孩子強壯。可是,與蠻人對戰起來,一點也不佔上風。
蠻人孩子雖然個頭較小,但是身體結實粗壯,從小跟着父輩們穿山越嶺,和野獸搏鬥,他們一個個如同小蠻牛一般,用頭,用腳,用拳頭,肘部去攻擊身體修長的小河部族的對手。兔隊也不甘示弱,他們現學現賣的用同樣的方法攻擊對方。有一對兒打出了真火氣,居然用上了牙齒。若不是王勇及時喝止,還說不定搞出什麼笑話來。最終,當雙方都精疲力盡的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時候,王勇通過最先站起來的人數多寡,評定蠻人組勝利。
對勝利者,王勇獎勵他們的是肉。他想用這種方法告訴部族內的小夥子們,只有強者,才能吃到更多的肉。你們都盡力鍛鍊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更加適應這個環境吧。
頒獎的時候,王勇忽然覺得,整天蠻人隊兔隊叫着繞口。他想給這兩個族命名一個姓氏。
思量了一下,他在比賽結束典禮上,宣佈了這一想法。“我,蠻族的火神,小河部族和大河部族的神勇,現在賜給你們姓氏。從今日起,所有蠻族人,都賜姓爲山,老虎,以後叫山虎,鷹,以後就叫山鷹。秋葉,以後叫山秋葉,如此類推。…”聽到神勇給蠻人賜了姓,小河部族和大河部族的人也都伸長了脖子。賜姓,對他們來講,如同一個部族有了自己的圖騰,共同的姓氏,代表了共同的血脈和深厚的聯繫。他們也想知道,自己的族人將會被賜爲什麼姓氏。
“小河部族的人,從今起,賜姓爲河。兔,以後就叫河兔,白魚,以後就叫河白魚。大河部族的人,從今起,賜姓爲江。如泉,以後就可以稱他爲江泉…”如此,王勇不厭其煩的申說了一邊。大河部族中,之所以提及泉,是因爲他是唯一沒有跟烏鴉回去的大河部族的人。這個曾經險些凍斃在荒山上,被王勇撿回一條命的漢子,在大河部族已經沒有任何親人,對他來講,小河部族就是他的家,神勇走到那裡,他就要跟到哪裡的。
“我們有姓了,我們有姓了。”城寨中的人沸騰了。他們激動的互相拍着手,用新姓氏稱呼着對方,一遍又一遍。彷彿又獲得了一次新生命。
王勇沒有想到,自己偶爾的一個想法,竟然產生了如此效果。正竊喜中,冰花湊到他的身邊,“神勇,我應該姓江還是姓河呢?”
“要我說,你還是姓河的好聽。河花,荷花,以後你可以叫河花,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王勇說。
“那,我們的孩子姓什麼?”冰花高興的笑着又問。
“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當然姓王。在這個世界中,只有我和我的孩子可以姓王。因爲他們要像我一樣,世世代代的做這裡的王。”王勇不假思索的說道。
“王、王、王、王!”一個女侍聽到了冰花和神勇的談話,她帶頭高聲喊了起來。於是,全部落的人都高呼起神勇的姓氏。“王、王、王、王!”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個字在王勇來時世界的含義,但是在這些人的心裡,“王”這個姓氏一定是最高貴,最神聖的姓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