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揚瞄了小玉一眼,半眯着深不見底的眸子,一手摸頭鼻子若有所思的撩開布簾進入到了大廳的範圍。
樸氏與葉飛塵、喬海秋坐在離門口最近的一張桌子前,樸氏與喬海秋均擺出高貴的架子,用杯蓋磕着茶水。
安靈兒則很不情願的站在樸氏的身邊,兩手用力的來回扯着手裡的錦帕,翻着白眼,嘴還時不時的裂着不知道是否在罵人還是什麼,那情形真是可笑至極。
“二孃,您來了!”葉飛揚禮貌的上前行禮,嘴上含笑的走到安靈兒的身旁大手緊握住她的小手,又輕點了她小巧的鼻子,使她輕聲嬌嗔起來。
瞪了葉飛揚一眼,安靈兒靜了下來,現在兩人都已經站到了樸氏跟前,有何事該說清楚了吧。
剛想開口詢問樸氏的意思,葉飛揚一把拉過安靈兒在與樸氏相鄰的一桌坐了下來,看着她一臉驚訝,又笑着幫她斟了杯茶,點點頭示意她可以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閉上自己微張的小嘴,她端起了茶杯吹了吹上面浮起的茶葉,樣子悠閒自得,要裝也要裝出樣子來。
“小玉,快給二孃斟茶啊!在自家的地方還怕生了不成?你這丫頭看來是我平日裡太慣着你,現在連大小也不會分了吧!”頭也沒擡,安靈兒對着手中的茶杯說話。
小玉在後院本就不敢出來,卻聽到安靈兒叫着自己的名字,後面還說了什麼她就沒聽進去了。
所有的心思全在樸氏幾人身上,她雖然已經跟了安靈兒但是對葉府祖母還是有些望而生畏。
她低着頭縮着脖子,眼皮都不敢擡一下,差點連布簾都撩不起來,她試着撩了兩下又掛到了她的頭上,頭髮有些零亂的走進了大廳。
感覺這樣有些不妥,爲了不讓樸氏找茬,小玉忍住被安靈兒責罵,還是上前給樸氏行了個大禮,算是對樸氏的尊重。
這樣一來樸氏也不會說她跟了別的主子就忘記了她這個最大的主子。
然後徑自退到了安靈兒的身後,仍然低頭數地上的螞蟻。
“我看你就是平日裡太慣着她了,現在越
來越沒禮數了,連少爺少夫人也不用行禮了嗎?”樸氏仰着頭,一副鄙夷的表情對着安靈兒。
她今天可是來爲他們帶來好消息的,殊不知受到這種待遇。
進門坐了近一柱香的時間也就罷了,連個丫鬟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看來是出了葉府的門連最基本的規矩也不記得了,不知是不是有些人故意教育下人沒禮數的。
看來有何種主子就有何種下人,簡直是配得很啊。
“真的嗎?小玉,看來你真是越來越沒禮貌了哦!看到比自己身份高一級的人也不會下跪問好了,看來以後還是少出門見人的好,不然以爲是我這個做主子的不會教!”安靈兒睇了小玉一眼,嘴裡說着小玉的不是,眼神卻一直在打着暗示,小玉似乎瞭解到了什麼,她趕緊的回話。
“少夫人,對不起,我以爲這裡只有二夫人最大,其它的都不算!看來是小玉的眼拙了,以後還請少夫人多多教育小玉纔是。”小玉趕緊站到了安靈兒的跟前,滿臉委屈的流起淚來,她向安靈兒喊着冤。
樸氏眼裡快要冒出火花了,真不知道兩人是在演哪一齣,真是演得極好。
安靈兒撫過小玉的手,寬慰着她,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能記住還有個主子也不錯,回頭還要給她獎勵,小玉破泣爲笑的又退了回去。
“二孃,您今天來是爲何事呢?”葉飛揚也看得歡喜,他心裡雖爲安靈兒捏了一把汗,但是卻也爲她高興了一回,自己的娘子竟然會拐着彎的罵人,只是卻委屈了小玉。
樸氏一臉的疑惑,她看葉飛揚的眼神也奇怪了些,“飛揚近日裡似脫胎換骨般啊!說話的底氣都足了些!”
“那是我教導有方,別看他以前膽小如鼠,貪生怕死,懦弱無能……對不起啊!相公,我不該把你說得一無是處,這只是比方,比方,你懂的!只要看現在就行了,有此刻的效果已經讓我很滿意了。”安靈兒拍着自己的胸脯豪言壯語的對樸氏解說着,葉飛揚爲何會有今天這般驚天動地的改變,說到底全都是靠
她。
“真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有這種作用?”喬海秋一直就沒有把臉上那鄙夷的表情消除掉。
一進文軒酒樓的大門起便指指點點的,說到底她是看不慣安靈兒一個女人把一家這麼大的酒樓搞得有聲有色,她嫉妒了,只是礙於身份的關係她說不出口,於是一直挑剔着酒樓裡的不足。
當樸氏暗示說酒樓會交給葉飛塵打理的時候,喬海秋便一個勁的說着要怎麼重新裝修酒樓,要說怎麼擺放屋內的東西,她這個千金大小姐可是在行的很。
此刻在她的眼裡亦十足是這裡的老闆娘的姿態,她高傲的不屑這裡任何一個人。
“這不是作用,這是爲妻之道,難道妹妹不懂這種道理?”安靈兒更是不屑喬海秋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懂不懂不要緊,要緊的是我相公疼我,不讓我操這份心,女人哪還是保養自己重要,操心太多會長皺紋的,到時連自家相公都管不了的話,談何爲妻之道啊!對吧姐姐?”兩人如此打着太極,誰也不放過誰。
“說到此處,也正是我來此的目地,飛揚!”樸氏放下手裡的茶杯,正色的看向葉飛揚。
葉飛揚也沒有半分的畏懼之色,炯炯有神的黑眸正視着樸氏。
而樸氏卻被這一目光給驚了一跳。
雖然她對安靈兒不怎麼在乎,也覺得她不會起任何作用。
可是此時的葉飛揚跟以前大不同,就連那眸子裡的光竟也有種殺傷力。
她竟不敢直視過去,她有些迴避。
“二孃此次前來是爲飛揚的事?且聽二孃說說。”他把玩着安靈兒的手指,越看娘子的手越好看,纖細的十指雪白修長,想着她用這雙手撫着自己肌膚的時候那種感覺,頓時整個人都精神了些。
“對,正是爲你的婚事而來。”
葉飛揚感覺安靈兒的手抖動了一下,隨即又僵硬的握了起來。
他沒看向她的臉卻知道此話給她的震撼,其實同對自己是一樣的。
他不解的看向樸氏,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裡已暗藏了些殺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