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胖的海口自誇不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是被丁力上前清脆的一巴掌拍在了後腦,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丟下一句話徑直走出了藏身之地:“五千貫錢!就憑你這句話,你從那宅子中肯定沒少撈好處!回頭再細細算賬!看你到底搜刮了多少好東西!”
緊接着就是賽義加德,在路過一臉詫異的金三胖時,朝着對方投去一個憐憫的眼神,隨即搖搖頭快步跟上了丁力的腳步。而緊隨其後的黑子和王翎兩人也是一臉無奈的打量幾眼金三胖,輕嘆一聲跟了上去。直到此時金三胖才突然反應過來,頓時覺得自己剛纔話太多了,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只要將眼前的事情辦妥,那自己也就名正言順的成了丁力的人,自然也就不怕丁力找自己算什麼舊賬了,五千貫錢的宅子,根本不用過多擔心。
如同金三胖之前所說那般,也正如丁力剛纔打探那樣,這一帶完全就像是番坊區內一處尋常番邦百姓居住的地方,所以丁力等人也再不用鬼鬼祟祟四處躲閃,直接按照金三胖所指出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第二個衚衕口左拐,第三個宅院。金三胖給的消息幾人都記得清清楚楚,除了丁力和金三胖之外,賽義加德等三人還是第一次站在這宅院門外,特別是賽義加德這個番邦人,竟然一時間也有些愣神。從小就生長在番坊區,可以說番坊區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衚衕甚至是哪條街道哪戶人家的窗戶朝哪個方向開,賽義加德都是一清二楚。
可偏偏眼前這座宅院,饒是賽義加德將腦海中的記憶搜尋了一遍又一遍,卻也無法找出與眼前宅院有任何關聯的絲毫跡象。這座規模不大的宅院實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番坊區內七八成的番邦人都能住的起這樣的宅院,就連眼前的院門,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即便沒有二十年也有十五年了。衆人很是懷疑,如果卯足了力氣上前踹出一腳,是否會直接將院門踹的碎裂一地。
“就,就這。。五千貫錢?”再次轉眼打量一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賽義加德擡手指着眼前的院門,滿臉不可思議的將目光投向金三胖:“你是用五千貫錢買這院門嗎?”
“嗨!你不懂!這不止是一座宅院!”金三胖完全不理會賽義加德誇張的表情,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微微擺了擺手,語重心長的仰頭打量着院門,突然間讓旁邊的丁力也感到一股濃重的古老氣息,隨即就聽到金三胖一聲長嘆,緊接着將聲音壓得極低開口解釋道:“我們那邊有習俗,如果是能夠沾上這王者之氣,少說也得封侯拜將!再不濟了,也能混個一方巨賈!哎!再怎麼說,這宅子最初的主人也是皇室中人,哪怕是落魄,那也是名正言順的正統李氏皇族之人!”
對於金三胖的這種做法丁力倒是完全能夠理解,畢竟後世出現這樣的事情不勝枚舉,不過賽義加德等人就無法理解了,或者說似乎更像是在刻意與對方擡槓。
只見賽義加德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金三胖,一臉不屑的斜眼瞥着的院門,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更是清晰可見,就連開口之前甚至還先冷笑幾聲:“呵呵呵!金兄,我看你是一點貴胄之氣沒沾上,反倒染了一身黴氣!不知道金兄對此有何見解?”
聞言,沒有開口的黑子和王翎頓時相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幸災樂禍,隨即兩人也顧不上眼下即將要做的正事,竟然紛紛向後撤開兩步,似乎正在爲賽義加德和金三胖騰開場地,兩人更是抱着膀子一臉饒有趣味的笑容打量着金三胖。
“哎!無奈這宅子克主,克我啊!”金三胖倒也不在乎賽義加德語言中刻意的刁難,搖頭之間倒也有幾分黯然神傷,隨着看似有氣無力的動作,語氣更顯幾分落寞:“或許是我金胖子沒這份福氣吧!”
“這些事情隨後再談,先進去吧!”丁力有些詫異的瞥了金三胖一眼,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能露出這種態勢,輕聲提醒衆人一句,隨後衝着黑子使個眼色,沉聲補充:“黑子和我先進去看看,等會給你們暗號!”
說罷,丁力與黑子相視一眼,重重點頭的同時兩人突然動身了,近兩丈高的院牆在丁力和黑子面前完全不值一提,猶如兩隻動作敏捷的靈猴一般躥上了牆頭,僅僅是簡單的轉眼一掃,丁力和黑子的目光最終停留在對方身上,夜色中兩雙黑眸閃爍着同樣的光彩,緊接着兩人再次動了,微微一躍,落入了院中。
夜色籠罩的院內像是突然多出兩隻狸貓,但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不消片刻,動作迅捷的兩隻狸貓一前一後到了院門附近,這短短時間內甚至讓院門外的賽義加德等人沒有聽到有任何異樣的聲響。
“力哥,那邊房間有六個人,都中了迷香,最早也得明天早上醒來!”黑子壓低了聲音將自己遇到的情況簡單彙報一番,而丁力則是先點了點頭,卻又一臉擔憂的追問黑子:“黑子,這迷香不會出差錯吧?我那邊也有六個人,不過有一個在房間外值守的,打昏餵了點迷藥!”
“放心!出錯了算我的!”黑子衝着丁力自信的一笑,轉身便去將院門的門閂擡起拿下,隨着一聲輕微的‘吱呀’,院門打開一條僅供單人側身通過的縫隙,不過由於金三胖的進入,黑子又不得不將縫隙擴大一倍。
“好了?”金三胖進了宅院後先是喘着氣問了一句,隨後滿臉不滿的瞥了正在關門的黑子一眼,剛纔進門時可被院門擠的不輕。
“除了暗室,整個宅院就剩下我們幾個能動的了!”丁力點點頭,朝着宅院內那間唯一點着微弱燭光的屋子努了努嘴,示意金三胖:“金兄,那暗室,想必金兄打開會非常容易吧?”
“那是自然!包在我金胖子身上!”金三胖大包大攬的擺了擺手,跨着大步就向前走去,只是讓緊跟在後面的丁力等人不解的是,金三胖並沒有走向那間有燭光的屋子,而是在院內一顆大樹下的石桌旁搗鼓起了什麼。
“這,這幹什麼呢?”見狀,賽義加德帶着滿心的疑惑走到丁力身邊,一臉詫異的看着吭哧吭哧白費力氣卻絲毫移動不了石桌的金三胖,低聲詢問。
“幹,幹什麼。。還不過來幫忙!想,想累死老子啊!”金三胖開始並沒有想讓人幫忙,畢竟這件事他還想在丁力面前大大表現一番,可沒想到近些年生活太過悠閒,自己竟然連那石桌都無法移動分毫。特別是在聽到賽義加德低聲的疑問之後,更是直接一屁股朝後坐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不過依舊擡着手臂指着石桌向丁力解釋:“力,力哥!暗室的門,門,就在這下面,搬,搬開!”
聞言丁力也是一愣,這一點他還真是想不到,而且聽了金三胖的話後,丁力還刻意彎腰藉着月光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地面,絲毫看不出任何做了暗室的跡象。
“別看了,這點掩飾,比做陷阱還簡單!”金三胖大口喘着氣朝丁力等人揮了揮手,突然間似乎想起了剛纔進門的‘大仇’,精神一震的金三胖擡起手臂指着黑子說道:“你,快搬開,把石桌搬到一旁去!”
這石桌對金三胖來說十分吃力,可對於常年習武的黑子來說完全是信手拈來,轉眼間就被黑子搬着挪到了一旁,讓地上的金三胖看的是目瞪口呆,甚至深深的懊悔自己剛纔的決定,因爲此時的黑子正站在他的面前,目光清冷的睥睨着他。
“這,那個,我,我來找暗室的門。。”見狀,金三胖似乎唯恐黑子會隨時一腳將自己踹飛,結巴開口的同時趕忙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隨後變戲法一般從腰後拔出一把閃亮的短匕,隨即吃力的蹲下肥碩的身軀,吭哧吭哧的在原先放着石桌的地方開始了挖掘。
“噌噌噌。。”
隨着一陣刺耳的聲響,包括丁力在內的所有人精神爲之一振,特別是金三胖,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朝着背後的丁力等人連連揮手,只是儘量壓低的語氣也掩飾不了其中的興奮。
“快,快來幫忙!這塊石板就是暗室的門,挖,大家挖開它!”
“動手!都麻利點!”丁力果斷的一甩頭,隨後一把抓住上前的黑子,朝着院門方向使個眼色,沉聲補充:“黑子,你去前面,我去後面,查看一下情況,趕緊回來,我們是救人爲主!”
“明白,力哥!”黑子也不猶豫,爽快的點點頭,轉身便躥了出去,兩丈高的院牆微微一躍,四肢配合着攀爬幾下,整個人凌空一翻便躍出了宅院。
“你們動作快點,我馬上回來!”黑子的身手丁力完全放心,朝着賽義加德和王翎囑咐一聲,擡腳衝向了宅院後側,順便將兩個房間裡中了迷香的護院再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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