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稱,是官稱,是天底下最公平、最標準的鐵稱!”
日辰曜義正言辭地說道:“開門做生意,最講究誠信二字。你個爛貨居然敢缺斤少兩,良心被狗吃了?!”
吞日瞪了日辰曜一眼,似乎在說這種黑心我也不吃。
“來人,把他帶走,先關上十天半個月,另外把這鋪子給我封了!”
日辰曜大手一揮,下面的人立刻聽令行事。
“我看你們誰敢動我的鋪子,我妹妹可是······”
鄭三山話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出來。因爲日辰曜已經把火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槍身之上的花紋次第亮起,絢麗而高貴的七彩光芒匯聚在槍口,散發着極其可怕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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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靈······靈·······力,貴·······族?!”
鄭三山的腿頓時軟了,跪倒在地上。圍觀的人也紛紛跪地叩頭。
那可是貴族!
殺人都不犯法的貴族!
“我管你妹妹是誰,帶走。”
日辰曜霸氣地揮手,巡警們立刻給鄭三山戴上冰冷的鐐銬,拖回了局子裡。
做完這一切之後,日辰曜小跑到簡單的面前,邀功似的說:“怎麼樣,大哥,我表現得還不錯吧?”
“你怎麼當上警察了?”
日辰曜得意地說道:“臨時借的衣服,帥吧?!”
簡單懶得搭理這位行事作風極其不着調的二世祖,扶着自己的母親回到了家裡。
“那個孩子,是日辰家族的人。”簡媽平靜地問道:“你和他認識?”
“青雲九考時認識的,算是不打不相識,後來又救了他一命,算是兒子的好兄弟。”
“忘記問你,這次爲什麼會退伍?”簡媽疑惑地問道:“前幾次來信,你不是說在遠征軍內表現得很好嗎?”
“爲了參加大國考,爲了考上浮士德。”
簡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說了一遍。聽完之後,簡媽忍不住嘆氣,道:“沒想到遠征軍也變得烏煙瘴氣,連最起碼的公平都沒了。”
“遠征軍現在不講公平,只講規矩。”簡單笑着說到:“誰的拳頭硬,誰說的話就是規矩。”
“原來這世道,竟然已經艱難至此了嗎?”簡媽忍不住擺了擺手,面色疲憊地說道:“你想做什麼你就去做吧,我累了,先睡了。”
簡單服侍母親睡着之後,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來到院子裡。
桌子上擺着燒酒、牛肉、鹹菜和花生米。
日辰曜穿着乾淨的制服蹲在竈臺上,熟練地燒火做飯。
鍋裡的陽春麪剛剛好。
起鍋,盛面,簡單、日辰曜、老狼三人圍坐在矮舊的小木桌上,用元氣佈下了一道隔音的禁制。吞日趴在一旁,嘴裡咂着一根粗大的肉骨頭,不用說,肯定是剛剛混亂的時候偷來的。
“阿姨睡了?”日辰曜關心地問道:“我看她的氣色不太好,需不需要找個醫生看看?我正好認識幾個有名的神醫。”
“不急,十幾年含辛茹苦累出來的病根,也只能慢慢調理。”簡單看着碗裡的陽春麪,自嘲地說道:“要是沒有當年那些破事兒該有多好?”
沒有當年的那些破事兒,簡單就能考上浮士德學園,就會有足夠的錢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就會有錢給病重的奶奶抓藥、就會有錢去······
一想到這裡,簡單的眸子中就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都忍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了。”日辰曜安慰道:“關於鄭三山,你想怎麼處置?”
“能殺了最好。”
老狼疑惑地問道:“你和他有仇?”
“小時候,這傢伙有一次喝多了,帶着幾個流氓調戲我媽。後來那幾個流氓都被我宰了,唯獨鄭三山,僥倖活了下來。”簡單淡淡地說道:“他臉上的那道疤,就是我留下來的。只不過,他不知道罷了。”
日辰曜笑道:“原來十二年前太平街道那起連環殺人案是你做的?你那時候纔多大?”
“六歲。”
“六歲殺人,猛啊。大名鼎鼎的白承瑾三歲修煉,七歲才拔劍殺人。”日辰曜感慨道:“難怪你的小名叫大膽兒,這膽量,確實很大。”
“只不過,這裡是帝國本土。仗勢欺人可以,想殺人,難。”日辰曜皺着眉說道:“就像十二年前的那樁連環殺人案,都已經被定爲懸案了,可是山海城的警察總署還不放棄,每隔一段時間都得把這件案子拿出來梳理一次。”
“你可是日辰家族的大少爺,殺個人很難嗎?”簡單反問道。
日辰曜眼眸微黯,苦笑道:“殺一個地痞惡霸,前些年會很容易;只不過現在,很難。這條街、包括東邊和西邊在內的八十一條街道,曾經都是我們日辰家的地產。但是現在,換主人了。新的主人,是山海城內三大幫派之一的青衣社。”
“青衣社有這麼強嗎?日辰可是帝國八大家族之一,老牌豪門。”簡單驚訝地問道。
“什麼老牌豪門,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現在就只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日辰曜就着花生米喝了一口燒酒,感慨道:“青衣社很強,幫派內部高手如雲,山海城內最賺錢的幾大產業都被他們把持着,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背後,是嬴氏皇族、是白家!”
“哪個白家?”
“白靖堂的白,岐山白家。”日辰曜緩緩地說:“這些年,日辰和白家勢成水火。白家人才濟濟、氣勢正盛;反觀我們日辰,人才凋零,族內青黃不接。表面上看着體面,實際上家底兒早就空了,全靠着老祖宗撐着,才能勉強維持最後的體面。”
說到這裡,這位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大少爺目光深處,竟有着無法形容的憂鬱和悲涼。
“跑偏了,抱歉。”日辰曜笑笑說:“青衣社三位幫主:黃金洪、秋月昇、胡嘯林,每一位都是心狠手辣、實力強悍的武者。鄭三山的妹妹,就是胡嘯林最寵愛的一個小妾。正是因爲有着胡嘯林撐腰,鄭三山纔敢胡作非爲。你別看我現在把他抓了起來,明天天亮之前,局裡就得把他放了,我借來的這身皮,也得脫了。”
話音剛落,系在日辰曜手腕處的“千里傳音”鈴響了起來,裡面傳來一個男人近乎咆哮的聲音:“你這才上班第一天就給我惹了那麼大的麻煩!你居然把胡嘯林的小舅子抓來了,你還想不想幹了?!這裡是山海城,不是你們瀛洲!現在,你已經被開除了!”
日辰曜直接關閉了傳音,無奈地攤開手道:“看來,對方的速度比我們想的還要快。”
“胡嘯林?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簡單皺着眉頭想了想:“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這傢伙是烈虎特種軍團出身,曾經得到過一枚金日勳章,在遠征軍報上刊登過。”老狼提醒道。
“這裡是帝國本土最富饒最發達的城市,不像元央大陸那種尚未開化的蠻荒之地。在這裡爲人處世,最講究規矩二字。想要殺人,就得用公器,就得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老狼淡淡地說道:“小老大,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把心思和精力浪費在這種潑皮無賴的身上,不划算。”
“就是,現在你的當務之急是準備大國考。等你考上了浮士德,這幫人巴結你都來不及呢。”日辰曜也是附和着:“在浮士德面前,什麼幫派、商會、殺手都是浮雲。浮士德學園纔是這座城真正的主人!”
簡單夾了一筷子鹹菜,旋即看了看身後的堂屋,面露憂色:“鄭三山這個人,手段太陰,我擔心·······”
“讓吞日跟着就行。”老狼叼着煙,對着屋檐下的吞日喊道:“傻狗,以後你就跟着屋裡的貴人,她去哪你就去哪,你有事她都不能有事!”
“汪!~”
吞日低低地吼了一聲,像是做出了一個莊嚴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