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奎都還問完,就聽到嘭的一聲巨響,門被關的嚴絲合縫,連跟頭髮絲都插不進去。
他看了看冷硬的門板,又瞧了眼跟過來的兩個保鏢,冷冷的白了他們幾眼,“看什麼看?你,滾去採購。”
那個被點了名的保鏢臉都黑了,忙道:“不是,奎哥,這種私密的咱們採購不合適啊。要是被先生知道了,會打死我們的。我們不幹,要幹你幹。”
四奎瞪着他,咬牙啓齒的道:“滾滾就你猴精。”
夏芷水回到病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起莫臨風在她耳側說的那句你真臭。
於是,她想也沒想,垂首嗅了嗅衣袖,好像酒味的確很重,一股酒水混合着汗臭味兒。
莫臨風沒誇大事實,夏芷水有一種醜態百出的錯覺。
她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就抓起納蘭夫人來的時候,送過來的換洗衣物就去盥洗室沖澡了。
因爲額頭不能沾水,她也就只能淋浴,頭髮也沒有洗。
所以,差不多十多分鐘的時候,就將自己弄的香噴噴的出來。
剛出浴室的門,手機就在瘋狂的震動。
夏芷水漫不經心的走過去,撇了眼來電顯示:夏殤。
嗯,這個時候,法國巴黎天都還沒亮。
她家大哥給她打電話,夏芷水一下子就心虛了。
大概是一個小時前,爲了趕走夏家兩位事叨叨的老爺子,她拿夏殤的“種”作爲擋箭牌了。
估計,這則電話有可能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夏芷水猶豫了許久,在手機鈴聲停止的前一秒,接通。
她嗓音不同於對別人,溫溫甜甜的,十分乖巧,透着小女孩的幾分天真爛漫,“大哥,你還沒睡啊?”
夏殤立在玻璃窗前,俯瞰窗外不期而至的暴雨傾盆和電閃雷鳴,嗓音沁涼透着幾分疲倦,“嗯,有你這個不省心的妹妹,哪能快意的睡着?”
夏芷水心臟咯噔一下,立馬就意識到了夏殤話裡的言外之意,忙陪着笑,諂媚的道:“你都知道啦。”
夏殤捏了捏眉心,“你鬧那麼大動靜,我能不知道?”
夏芷水撇撇嘴,心想她鬧出什麼動靜了,不就是喝個酒,撞個橋而已麼。
她輕輕嗓子,輕柔的撒嬌道:“下次,不敢啦。“
夏殤勾脣,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意,輕笑中帶着幾分薄諷,“我怎麼不記得你長了記性?你但凡長點記性,就應該離那個男人遠一點。幾塊玻璃碎片就能把他扎殘了?你就眼巴巴的看着他扮可憐,忙不迭跑過去獻殷勤,是沒吃到苦頭,是不是?“
夏芷水心虛的緊,頓覺得無力反駁,捏着手機的指骨寡白透了。
他們兄妹二人,從少年時代就聚少離多。
夏殤幾乎是夏芷水心目中仰慕的神,堅不可摧,勢不可擋。
他的一字一頓,哪怕只是一個標點呼號,對於她而言都像是個標杆,令她無比的膜拜。
夏芷水很敬重夏殤,在很多大的事宜上,都會跟他商量,甚至對他的建議基本上言聽計從。
所以,夏殤這番話,已然是觸及到了夏芷水心底那抹寥寥的酸澀。
她懂夏殤的意思,但做不到夏殤想要的那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