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珠和舒萌母女二人在房間裡聊了好一會兒,最後婦人終於還是決定讓女兒在霍家暫住兩日,等傷口稍有好轉她就讓司機過來接舒萌回去。
“媽,你也早點回去吧。”舒萌一直擔心,不知道霍天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如果秦玉珠能夠避開是最好的。
秦玉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女兒的想法還正巧就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她向來也不是個話多的人,同樣也不喜歡招惹事端,多年前的那些舊事兒也都並非在她控制之中,一切都是天意。
可偏巧就在這個時候,虛掩的房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舒萌水眸一緊,因爲她能夠聽得出那是霍天擎走路的步伐。
這會兒要走似乎也已經來不及了,霍天擎推門走了進來,銳利的鷹眸睨了一眼剛巧從椅子上起身的秦玉珠,看婦人手裡握着包,看樣子是打算要走了。
“傅夫人這麼着急要走,不會是做賊心虛吧?”男人醇厚響亮的嗓音傳來,帶着幾分輕蔑的冷意。
秦玉珠聞言,實在是有些沉不住氣了,不過想着女兒如今還住在霍家,她還是強忍了下來。
“霍天擎,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想說什麼?就挑明瞭吧!”
“好!很好!”霍天擎脣角勾揚起一抹冷魅,似笑非笑的鼓起掌來:“既然傅夫人讓我挑明瞭說,那我就把話說直白了。前些日子,我在國際拍賣網站上發現了追月之星那套首飾,不過它現在的名字叫做唯愛。”
他這話一出,不禁秦玉珠整個人呆怔傻了眼,就連舒萌也瞬間石化,腦子懵滯數秒後才反應過來,原來男人昨日在拍賣行花了兩億五千萬的天價拍下的首飾,竟然就是他前面屢次提起的追月之星。
“既然令尊留下的那套追月之星找到了,那真是恭喜霍先生。以後就不用口口聲聲冤枉我偷了你們家的東西。”秦玉珠再反應過來,語氣恢復到平靜如常,淡淡的道。
“東西是在英國找到的,而根據我查到的出入境記錄,前後幾個月內,傅夫人有去過英國的記錄,你以爲千里迢迢換個地方將東西出手,就可以洗脫掉自己的罪名嗎?”霍天擎一聲冷笑,語氣裡的輕蔑譏諷更顯濃郁。
“你……不要信口雌黃,幾個月前我是去過英國一趟,沒錯!可我去過英國又能代表什麼?霍先生別忘了,現在是法制社會,凡事都要講求證據,就憑你眼前看到的一個巧合,就能說明我偷了你們霍家的東西嗎?未免也太可笑了……”
秦玉珠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心境平靜些,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她不能再像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一樣脆弱了,眼下還有女兒和外孫女需要她的照顧和保護,她不能讓自己這麼輕易的倒下。
面對婦人的質疑,霍天擎只是瀟灑聳肩,脣角盪漾的冷魅邪笑越來越深:“傅夫人說得沒錯,現在是法制社會,凡事講求的都是證據,若是證據確鑿,等等傅夫人的恐怕就是牢獄之災了。今天我特意邀請了一位朋友,也許夫人看着也覺得面熟。”
聽霍天擎的話說到這裡,舒萌只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窒息,牢獄之災?看來霍天擎從來就沒有真正打從心底放過秦玉珠,他這是不至婦人於死地絕不罷休的節奏!
“帶託斯基先生上樓來。”霍天擎淡淡的一聲吩咐,等候在門口的家傭應聲退下。
房間裡的氣氛陷入僵滯,完全凝固了一般,秦玉珠面色依舊平靜如水,正色凝對着霍天擎的眼睛,溫婉的嗓音透着耐人尋味的深長:“天擎,我嫁給你爹地十年,也算是看着你長大,雖然你們兄妹一向都不怎麼親近我,可是我們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十年過得相安無事。如今,你爲了報復我,差點害得我唯一的女兒賠進性命,難道還嫌不夠嗎?”
婦人的聲音很輕,不過卻字字鏗鏘,擲地有聲,那聲音逸入舒萌耳底,不禁勾起許多心酸的回憶,水眸深處暗潮涌動,眸光亦變得複雜起來。
“霍先生,託斯基先生來了。”家傭的聲音在門口揚起。
“託斯基先生,請進。”霍天擎面色肅然平靜,緩緩走向房門迎上前去。
託斯基先生是位年約六十左右的老者,不過氣色相當好,皮膚白裡透粉,滿頭銀髮,一身灰色西裝襯托得他整個人頗有紳士氣質。
“霍先生,你好!”託斯基進門脫帽行禮,一口標準流利的英文。
霍天擎同樣用英文問候,並開始交流,只見他指向秦玉珠的方向,開門見山的直接問:“託斯基先生,我想知道這位女士您是否有印象?”
聽聞男人的問話,舒萌和秦玉珠對視一眼,婦人搶先一步用流利的英文開口道:“恕我冒昧,這位先生我從未見過。”
只見託斯基先生凝盯着她看了許久,最後緩緩搖頭:“不是她。”
這三個字如同晴天一道霹靂,讓霍天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不是說,委託人是一位中年女士嗎?”
“沒錯,確實是一位中年女士,而且她要求不留下任何訊息,除了一個名字和手機號碼,我們對她一無所知。而且就在領取現金的第二天,她就手機號碼就停機了,我們再也無法聯繫到她。”託斯基一臉認真的道:“因爲那位夫人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我對她的印象也是非常深刻,絕不是眼前的這位夫人。”
“送託斯基先生離開。”霍天擎整個人都冷了下來,顯然這個結果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也勞煩霍先生請司機一併送我們離開。謝謝!”舒萌不知何時已經從牀上起身站了起來,雖然傷口還有絲微的痛感傳來,可是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留下來了。
雖然炎熙是她心中無法抹去的傷痛,可理智告訴她,這一日遲早要到來,長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