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問我,如何才能讓一個男子娶了她,對她死心塌地,還問我,和我丈夫結成夫妻快不快活,夫妻間平日裡都要做些什麼?你說這樣的女子不是妖精是什麼?還請兩位神仙爺爺做主,收了這妖精,不要讓這妖精再去禍害鄉鄰!”
村婦看到眼前的二人相貌並不兇惡,尤其是木雞和尚,一副靦腆害羞的樣子,畏懼之心頓時大減,心直口快地說道,最後竟然還大着膽子提出了一個要求。
“那你又是如何回答她的呢?”
“我告訴她,想要讓人娶你,那就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快不快活,那得看那男人喜歡不喜歡你,至於夫妻間做什麼,這個......這個,我可就講不清楚了,她就非要刨根問底地問個不停,我這死鬼丈夫竟然就對她笑個不停,他不是沒安好心是什麼?”
說到此處,女子的目光中不禁有了幾分慍怒之色,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
水生扭頭望向木雞和尚,淡淡一笑,說道:“怎麼樣,大師還是收了這妖精吧?否則的話,這山村裡的男子若是都被她美色誘惑,只怕還會有第二人第三人跌下懸崖!”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小僧這就去把她找回來!”
聽到水生的話語,木雞和尚臉色再次漲紅,雖說迂腐,木雞和尚卻也不是傻子,哪裡還不知道寒嫣這樣做的目的?
“對,大師還是敢快去把這妖精抓起來,這樣的話。我們村子也就安生了!”
那名村婦眨了眨眼睛,竟然也隨聲附合地說道。哪裡還有剛開始之時的畏懼模樣?就連那名樵夫打扮的男子似乎也鬆了口氣。
水生眉頭卻是微微一皺,目光在這夫妻二人臉上滑過。問道:“你二人既然知道我二人是神仙,就不害怕嗎?”
“神仙都是好人,我夫妻怎會害怕?神仙爺爺您不知道,我孃家村子就有一名劉神仙,手裡還有一枚飛劍法寶,可以飛天遁地,捉妖降鬼,若不是神仙爺爺把我們夫婦二人攝來,小婦人正要去找劉神仙呢?”
水生不由得啞然失笑。隨後雙眉一揚,說道:“這位大師神通廣大,也會騰雲駕霧捉妖降鬼,既然答應去幫你們捉這妖精,你二人不妨給大師帶個路,至於在下嗎,法力可就低了一些,就不去湊熱鬧了,在這裡等着大師就好了!”
聽到水生如此說。木雞和尚微微有些詫異,卻也沒有多想。
那一對夫妻卻是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那名婦人,喜笑顏開。說道:“大師,能不能不把我二人裝在這小葫蘆裡,小婦人還想看看這騰雲駕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名樵夫衝着妻子偷偷使了幾個眼色。看妻子不搭理自己,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雖說對騰雲駕霧有着幾分害怕,卻也有幾分憧憬。
“阿彌陀佛。敢問兩位施主家住何方,又是哪裡人氏?”
看着木雞和尚駕起一道遁光,帶着一對夫婦走遠,水生不由淡淡一笑,轉身走回洞府,直到神識之中再無三人的身影,這纔不慌不忙地伸手從袖中摸出一隻小小銀鼎,揭下銀鼎之上封印着的一張白色符篆,往着空中一拋,說道:“出來吧!”
嗡嗡的響聲中,一道白光從銀鼎中飛出,在空中盤旋一週後,落在地面之上,光影閃爍之間,寒嫣的身影一閃而出,不滿地白了水生一眼,嗔怒道:“你把我捉起來倒罷了,爲何又要捉弄與他?”
“捉你起來,是不想再有人因你而墜崖,讓他去找你,卻是爲了你好,只有讓他徹底着急了,你才能看清他的心意,難道你不想他娶你爲妻嗎?”
水生絲毫都不生氣,淡淡一笑,伸手衝着兩件法寶一招,白光閃過,收入袖中不見。
“我......我不知道,這些天來我在幾個村子裡問過不少人,那些夫妻都不快活,還有,那些男子一看到我的模樣,就想和我說話,就想跟在我後面,還有人竟因此打了起來,我在想,等他要是看到其它的女子,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人族一向卑鄙,和他結爲夫妻,我看......我看還是算了吧,也許,我應該還是和妖呆在一起更好一些!”
寒嫣猶猶豫豫着說道,臉上露出一絲愁苦之色,撇了水生一眼,自顧自地找了一張寬大的石椅,坐了下來,彷彿有些寒冷一般,把身子整個給蜷縮在了椅子之上,神情竟是有些恍惚!
水生盯着這張清秀魅惑的面容看了又看,心中一時間浮出無數個念頭,半天無語,拉過另一張椅子,在寒嫣對面坐了下來。
妖獸的進階遠較人族要緩慢得多,能夠讓一隻妖狐踏入八級化形境界,只怕要數千年到萬年之久,此狐卻像是一名涉事未深的小童一般,對什麼東西都是懵懵懂懂,一邊似乎大爲痛恨人族,一邊又好奇地跑到村莊裡去打聽凡人之間是如何結爲夫妻?
“說說看,你是從什麼界面而來,那裡有沒有人族?”
沉默了半天,水生還是忍不住問道。
寒嫣眨了眨清澈如水的一雙大眼睛,眉頭微微一顰,說道:“界面,什麼是界面?我只知道我原本待着的地方是一片叫做‘香雪谷’的冰天雪地,四周圍有着各種各樣的獸族,我雪雲狐一族就是其中的王者,至於人族,住在離我們有幾百萬裡之遙的城池之中,我從未到過人族居住的地方,卻聽說這人族比所有的獸族都要兇惡幾分,只要他們的城池修建在哪裡,四周圍的獸族就會被全部殺光!”
“那你是如何到了這人界?”
“被一陣風給刮過來了,那天,我正在和其它姐妹一起在大雪山遊玩,天上就出現一陣狂風,隨後天昏地暗,什麼都不知道了,再出現時,就一個人到了這裂空山中!”
提起“狂風”,寒嫣目光中不由露出一絲驚懼憤恨之色。
水生不由一陣無語,難怪這隻妖狐會對人族的一切又是憎恨又是好奇,也幸虧此狐本身有一定的實力,又遇到了木雞和尚,否則的話,只怕早已小命休矣!
整整三天過去,木雞和尚竟然沒有迴轉洞府,寒嫣早已呆不住了,在洞府之中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衝着水生說道:“喂,他不會出事吧?”
“會出什麼事?這裡只是天命山脈外圍,他去的是村莊,又不是那幾處空間裂縫,再說了,你又不願嫁他,他出不出事有什麼要緊?”
水生站在一張寬大的石桌之前,頭也不回地說道,目光卻緊盯着面前攤開的一張獸皮地圖。
寒嫣臉上浮出一絲怒意,冷聲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和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這天命山脈的地形給你打探得清清楚楚,你卻對他的生死不管不顧?”
“是吧,你不是說這兩年來他一直在閉關療傷,這幾幅地圖都是你繪出來的嗎?”
“你......若不是他,我幹嘛要費勁爲你做事?別忘了,你是人,我是妖,別以爲你救過我一次,我就要一輩子聽你的!”
“他也是人!”
“枉自他如此相信你,哼,人類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寒嫣雙目噴火,哪裡還有一絲溫柔恬靜的模樣,恨恨地瞪了一眼水生,轉身向洞府外走去,出得洞府,隨手一揮,一團雪白的雲朵在身邊生出,飛身而上,踏雲而去。
水生嘴角邊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口脣無聲翕動,離此二三百里之外的一處水潭中,水花飛濺,金目獨角犀一頭衝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淡金色的妖目骨碌碌轉動,似乎有着幾分不情願,在遠地打了幾個轉,最後還是四蹄騰空,向着水生所在的洞府飛去。
山巒起伏,不時有炊煙升起,雞鳴犬吠之聲不斷傳入耳中,寒嫣的身影從一處又一處小山村上空掠過,細細放開神識搜尋,一整夜過去,天色放亮,方圓數百里內的上百座小山村都已找過,卻是沒有木雞和尚的身影。
寒嫣面如寒霜,眉頭越皺越緊,停下身影,靜靜地想了又想,第三次衝着那對樵夫夫妻所在的小村莊而去。
離着那座村莊還有幾十裡距離,彷彿發現寒嫣的靠近,一道神念刷地一下從那村莊之中掃了過來。
寒嫣身軀微微一顫,臉上的擔憂驚怒瞬間一掃而空,秋波流轉,笑顏如花,遁速頓時快了幾分,那道神識,再也熟悉不過,正是木雞和尚。
“怎麼樣,我說過,她不會丟的!”
離着村莊四五里遠近的一處羊腸小道之上,水生笑吟吟地衝着身畔的木雞和尚說道。
短短三四天的時間,木雞和尚彷彿一下子憔悴了許多,就連口脣似乎都有些乾裂,這幾天來,他竟是一遍一遍地走遍了方圓千里之內的所有村莊。
看到水生臉上的笑容,寒嫣心頭卻是一下子怒意勃發,厲聲說道:“原來是你把他給藏了起來!”
隨後又看清了木雞和尚滿臉的擔憂和驚喜交集的神情,心中先是微微一痛,隨後卻又暗自甜蜜!
“我不會逼他娶我,不過,他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兩個月後,水生的身影離開天命山脈,向着武當山而去,臨行時,寒嫣所說的那句話語還在耳畔一遍遍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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